道錚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得了得了,就你這樣,自己都性命難保了,還想出來嚇唬誰?”
馮名水昂然道:“馮某奉命嚴守鎮世五尊的洞府,如今失手於人,愧對祖訓,早已不做偷生之念。我隻不過好心提醒一下你們,我馮家掌握此洞府的秘密已經幾十代,其中的寶藏要想拿的話早就拿了,為何要守到現在?”
“什麽?”鄧希雙眉一蹙:“你說馮家早就知道洞府的秘密了?”
“當然!我不知道你們得到的所謂秘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我馮家先祖,可是實實在在的進過洞府,開啟過法陣的。”
眾人聽了,都不覺驚詫不已。各人均想,他馮家先祖既然已經進去過了,那洞府中的寶藏,難道還會不拿?尤其是鄧希,他分明在裏麵拿到了昊天寶鏡,更是難以相信馮家人會世世代代守寶山而不取,怎麽看,他們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馮名水一眼便看出了眾人的心思,嘿然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誰能相信我馮家守護這座洞府數千年,竟然未曾取過一物。”
道錚子立即叫道:“誰說不信了?我信!不過我更相信,你根本就是在吹牛,你們馮家沒有取到寶藏,不是想取,是沒有開動陣法的辦法,進不去吧?”
“哼!進不去?”馮名水苦笑了一聲:“馮家祖訓時代相傳,凡馮氏子孫,絕禁不得開啟鎮世五尊的法陣。我馮名水雖然練氣不成,丟了祖宗的臉麵,不過也訣不敢違背了先祖的禁令。你們既然要進去送死,我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攔著你們。不過,在你們進去之前,請先殺了我,馮家子孫,誓不能親眼看著任何一人進入其中!”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調漸高,竟是聲色俱厲起來。
鄧希見他那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心中不禁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難道對方所說的祖訓竟然是真的?這馮家的祖先難道真的開啟過那道穿梭時間的法陣,去到過那數萬年前的洞府之中?
就在此時,忽聽身旁一人沉聲喝道:“好,那我就成全你!”
頃刻間真氣暴漲,風聲呼嘯,一枚鋒銳的氣刃刺破了周圍的空氣,急速射到了馮名水的胸前。而馮名水果然一無所懼,雙目怒睜,眼看著這致命的一擊。
“鐺!”
驚聲脆響,如九霄龍吟。那枚氣刃已經被瞬間擊碎,化為了碎屑,但飛濺的氣流,依舊急速劃過,在馮名水的身上臉上割出了數道血痕。
緊接著便是一人高聲怒喝:“連城嶽,人家都自己求死了,你還管什麽閑事?他殺了我們這麽多人,不殺他更待何時?”
說話的,是西方神鴻大陸的柯同壽,一個煉神境第二層的修士。他的兩個兄弟都在之前的突襲中被馮名水擊殺,難怪他要急不可耐地衝出來了。
連城嶽麵色不動,隻微微搖了搖頭,道:“柯道友,連某知道你兩個兄弟都死在了這裏,心中憤恨,急於報仇也自是人之常情。隻不過,今日之事,諸多疑問依舊未解,到底是什麽人將我們誘來此地?他的目的究竟何在?甚至他交給我們的有關鎮世五尊洞府的秘密是否是真的,我們都還不能確認。此刻又怎能輕易將相關的人殺死呢?”
“可是……”柯同壽嘴巴張得老大,後麵的話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知道連城嶽的話也在理,如今雖然把假的馮玉堂解決了,自己這些人卻依舊處在非常詭異的環境之中,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這個馮名水怎麽說也是這裏的主人,很多事情可能還要從他身上著手。
更何況連城嶽的修為比自己高得太多,自己就算有意見,也根本輪不到說話。所以一句話沒說完,他便將長吸了一口氣,撤回了身來。
連城嶽見堵住了柯同壽的嘴,便微微一笑,運指如風,一連幾道符咒,已然將馮名水封禁起來。
隨即,他便轉向了鄧希:“鄧道友,如今之計,你看是先去探查鎮世五尊的洞府,還是想辦法把那個誘我們前來的幕後黑手調查出來呢?”
鄧希微一皺眉,正要開口,就聽藍平朝在一旁冷冷的說道:“連兄還人家商量個什麽勁?你當這鎮世五尊的洞府裏是個金山銀海,漫山遍野的都是寶物麽?”
鄧希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不善,眼角不自覺的牽動了一下,但並沒有接口。隻在心中哼了一聲,想看看此人想要作何表演。
連城嶽則是微笑了一下,然後道:“那藍道友的意思是?”
藍平朝朗聲道:“這五位前輩雖然都是驚世之才,所藏之寶必然不同凡響,不過越是神妙之物,也就越是稀少,這洞府能有多大?想來裏麵的寶物也不過屈指之數。
而這位鄧道友適才展現了驚世之能,力破馮玉堂的留下的無形化身。你我這般庸碌之輩又豈能與之相抗?如此情狀,連兄還以為,他會讓我們在其中分一杯羹麽?”
聽完這話,鄧希的心中不覺漾起了一陣慍怒,他發現這人從開始到現在為止,都一直在挑動著別人的矛盾。先是讓大家聯手攻擊馮玉堂,當時還算是為了自身的安危,倒也罷了。
此刻剛剛脫離險境,自己還未表態,他便再度從中挑撥,分明是想要拉攏連城嶽來對付自己。如此無常小人,真是其心可誅。
不過,沒等到他說話,道錚子便再度搶先站了出來。他的這個性情外露的徒弟眼睛裏容不得一粒沙子,此刻他橫眉立目,大聲叫道:“姓藍的,你想幹什麽?剛才打馮玉堂的時候你縮到哪兒去了?等我師父把麻煩辦妥了,你就跑出來挑事。像你這樣的,不說我師父原來肯不肯跟別人分享寶藏,就算肯,也肯定不會分給你!”
藍平朝和他兩個同門的臉色當即就是一變。他們無論怎麽說,也是一代煉氣高人,修為驚人,即便在整個九州世界中,能夠勝他們的人都是屈指可數。如今被道錚子這麽個十幾歲的大男孩這麽當頭痛罵,他們的臉哪裏能掛得住?
不過一眼看見在他身後淡淡冷笑的鄧希,那種犀利如刀的目光頓時便將他們幾欲爆發的怒氣強壓了下來。
隨即,藍平朝忽然麵色一轉,一陣得意的笑容瞬間浮上了眼眉,他四下環視了一周,對著梁夫人等人道:“諸位,你們都看見了吧?不過區區一個氣道修為的徒弟,就這麽大的派頭,不把我們這些老家夥放在眼裏。咱們還需要與虎謀皮麽?”
此話一出,那些心中仍然對鎮世五尊寶藏心存念想的修士們,便立即跟隨著鼓噪起來。
道錚子雖然性子燥了些,可絕不是愚蠢,一見此情景,便知道自己嘴快,被這些老家夥抓住了話頭,不覺在喉嚨裏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回頭尷尬地望了望鄧希。
鄧希點頭笑了笑,卻並沒有對道錚子做任何責怪。因為他知道,就算沒有這小家夥的一番話,對方也將會選擇抱團來對抗自己。區別,隻是多了一個借口,使得這種抱團的速度加快了一點而已。
有像自己這樣實力明顯高出一截的人存在,他們會認為將無法分到相應的利益。就算要冒一點險,他們也必須將自己擊敗。
“我說諸位道友,你們站隊,也未免站得太快了一點吧?鄧某好像還沒有說話呢。”鄧希上前一步,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