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廢物,還有人想要囉唕的嗎?”
琰王眼神如刀,開始在陛階下掃視起來。所到之處,除了幾個閻君之外,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紛紛低下了頭去。
而看到自己手下的這種表現,九大閻君也不由得大為氣餒。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在示意讓別人頂上去。
到了最後,也還是隻有卞城王還能站得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咬著牙根說道:
“琰王,其實……”
他這才剛開口,對方便是一陣格格嬌笑,打斷了他的話頭,然後麵色一轉,冷冷道:“卞城王,我已經說過了,隻要有為這件事囉唕的,我就不客氣了。你說話之前,最好能想想清楚。”
“我!”
卞城王本來是想抓住對方擅自逃離地獄的事情做點文章,可是看到對方那恢弘的氣勢,這剛剛鼓起來的氣,便迅即泄了下去。不管這死得是不是真的閻羅王,總之她的哥哥已經不在了,再想要用什麽東西來威脅她,也已經不可能了。難道還真集合九殿人馬和她拚死一搏麽?
之前閻羅王一個人的時候,他們都難言信心,何況現在對方的高手一個變成兩個,這仗就更不用打了。而且此時此刻,他目光所及,很明顯看出,第五殿的原班人馬,由於這位女閻王的出現,似乎又重新倒向了她的一邊。光是賞善、罰惡、查察三司的人馬,就不是可以輕侮的。
看起來要想借機發難,在第五殿找便宜的企圖,情勢已經不允許了。
隻是如果就這樣收聲退縮,不但今日之會等於铩羽而歸,今後更是要在這位女閻王的麵前抬不起頭來。怎麽的,也要把氣勢稍微扳回來一點。
於是他心念一轉,便將話題一轉:“好吧,閻羅王真假之事,既然有琰王一力應承,我等自然不便再多置喙了。不過,今日之會,乃是為了陰律司判官的人選。此事到現在還沒有結果,我看……”
第三次,女閻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不用你看我看了,此事我已有定計,阿鬼既然擊殺了假冒的閻羅王,這個位子,你們還有人能比他更有資格麽?”
“這怎麽行?”
一聽說她要提請一個曾經犯了地府重罪的叛逃鬼王來做這陰律司的判官,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深淵鬼主當年是地府重犯,就算你舉賢不避親,多少也該顧及一點陰司律例吧?”卞城王沒好氣的說道。
“嗬嗬嗬嗬……”
琰王仰天大笑:“那又如何?我若是個墨守成規之人,當年也不會惹出那樁事來了。”
“這!這!”卞城王哭笑不得,這不是明擺著耍無賴麽?
這時候琰王的笑容一收:“冥界之中,實力才是一切。規矩,律例,隻是為了那些要進地獄的鬼魂準備的。我曾經為了兄妹之情,委屈了自己那麽久,後來才知道,那根本就是自己傻。所以,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為那些不相幹的事情難為自己了,你若是有意見,就帶著你的功力來講道理,否則,我就隻當沒聽見,到時候可別怪我不懂客套。”
在這一番強勢到不講道理的話語麵前,卞城王已經有些僵住了,他的實力還不如之前輸給“閻羅王”的秦廣王,真要上去動手,對方就算不殺自己,也會讓他顏麵盡失,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去做。
可是就此退後,他也心有不甘。
而就在這時,隻聽陛階上鄧希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大王,差不多了就行了吧。”
殺了道錚子以後,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想再多節外生枝,眼見在琰王的強勢壓迫之下,情勢已經到了一個將破未破的緊要關頭,便當機立斷,跑出來做和事老了。
說著,他疾走兩步,來到卞城王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卞城王大人,其實你也不必太過糾結了,按照陰司律例,犯罪之人固然不能擔任判官一職,不過可沒有說過,轉世之後也不行。我這都轉了好幾輪了,就算前看三生,後看三世,也差不多了。”
“呃?”卞城王聞言一呆,這才猛醒過來。
他正愁沒有台階可下,此時聽到這話,終於在心中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神情一肅,清了清嗓子道:“這一節,本王倒是沒有想到,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為己甚。此事就依琰王所議算了。”
女閻王聽他這兒說,立即爆發出來一陣銀鈴般的清亮笑聲。一種怨氣盡出的感覺,一時間便充滿了她的心胸。
“好了好了,我看,今天就到這兒吧,大家也累了,都回去歇了吧,明兒還要繼續判案斷刑呢。走吧走吧!”鄧希立即變身成為了閻羅大殿的勤雜工,開始慢慢地把人向外轟趕。這滿滿一殿憋了一肚子氣的鬼吏們,便在他的耐心驅趕之下,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閻羅大殿。
“賞善罰惡查察三司判官,率麾下部屬,拜見琰王大人!”
在鄧希的身後,這三司的人馬,已經齊齊跪倒在地,向琰王宣誓效忠了。
*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陰司地府中雖然沒有芙蓉帳,但是論到春宵無盡,卻非人間可以比擬。
離開了大焦熱地獄的酷烈幻境,不需要抓緊一切時間去修真練氣。正在顛倒鸞鳳的兩個人,終於可以放開懷抱,僅僅以取悅對方為目的,讓雙方的身體在相互的廝磨纏綿之中,共同達到那令人癲狂迷醉的極致尖峰。
直到雲歇雨收,鄧希仍舊用手掌在對方如山巒起伏的釉滑肌膚上來回探尋著,時而攀上那陡峭戰栗的柔軟崖頭,時而深入溪水潺潺的深穀溝壑。感受著身體的細致柔韌的同時,聞聽著對方瓊鼻中發出的細若遊絲的輕哼。
良久,才終於停止了這愉悅無比的探尋旅途。
“你真這麽快要走了麽?”
這美麗的女子將頭伏在鄧希的懷中,輕輕的低吟著。
“是的,我必須回去了,已經拖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