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希已經將自己進入冥界的真正目的,告訴了琰王。
而琰王自然也不會攔著他,這個在他身下極盡纏綿之能的冥界神明,在做決斷的時候,卻絕不會拖泥帶水。
“那麽,你是想就這麽回去呢?還是轉世重生呢?沒有人界的身體,可沒法把那個藥引子做給你娘喲。”
琰王忽然翻過身來,將鄧希壓在了身下,一邊用一根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畫著圈。一邊抬起頭來,直勾勾的望著他,眼神中依舊是那樣的嬌魅妖嬈。
“轉世?這怎麽行?”鄧希眉頭微皺:“那不是要投胎成娃娃了?還怎麽救我娘?”
琰王笑著搖頭:“我當然不是說這種普通的轉世了。你覺得我會那麽傻麽?”
鄧希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不覺微微一跳。當年,這位無法無天的第五殿女閻王,就是因為不遵守冥界律例,私自讓深淵鬼主的魂魄轉世,這才惹來了一場麻煩。今天難道她又想故技重施?
“咦?看起來,你好像猜出來了喲?”琰王吃吃地笑著。
鄧希點了點頭,又接著搖了搖頭:“我大概猜到你想幹什麽,不過具體怎麽做,就不清楚了。”
“其實很簡單,說穿了也一錢不值。本來轉世就不一定要投胎嬰兒的,轉世為成人也完全可以做到。隻不過按照陰司地府的規矩,過黃泉路,上奈何橋,必須要喝孟婆湯,喝了孟婆湯,前世所有的事情就都忘了,這種狀況下,如果投到成人的身體裏,等於就是變成了一個白癡,那有何意義。”
“我明白了。”鄧希道:“所以,我們隻要想辦法不喝孟婆湯,直接過奈何橋,然後找個人附身就可以了。”
琰王此時忽然歎了口氣:“沒錯,大致上,就是這麽個做法,其實,當年你身上阿鬼的魂魄,就是我這麽放出去的。孟婆是個很滑頭的人,那時候她明知道我要做什麽,卻裝作沒看見。等我一走,就報知了轉輪王。至於後來的事情,你已經都知道了。”
看到她此刻微微有些落寞的眼神,鄧希也是暗暗一歎。她為了一個情字,不顧自己的身份,斷然逆亂整個地府的規則,膽量之大,性格之潑辣,令人歎為觀止。
說到這裏,兩人都不由得靜默了下來。在黑暗之中,兩人互相輕撫著對方的肌膚,良久,鄧希才首先回過神來:“對了,如果真的這麽做的話,又到哪裏去找這麽一個附身的人去?強行奪舍活人,恐怕會有麻煩。”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啪的一聲,琰王伸手一抓,便臨空將遠處桌案上的一本生死簿吸了過來,然後輕輕摔在鄧希的胸口上:“死鬼,這還要我教你?怎麽說也做了幾天陰律司大判官了,隨便找幾個最近兩天死於非命的人,趁沒死透之前,投身轉世不就好了?到時候你是想繼續頂著人家的身份,還是直接變化身形做自己,還不都隨你的便麽?”
聽到這裏,鄧希的眼前頓時一亮:“好琰兒,還是你心疼我。”
“哎!”琰王用手指點了一下鄧希的額頭,又是輕輕一歎:“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欠了你的,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觸犯律條。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真的被你害死。”
鄧希胸中一熱,連忙用力將她擁進了懷中。
“難為你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行了行了,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要感謝我,很簡單,我要你好好的陪我一整天。”
鄧希自是欣然從命,他的雙手立即開始不規矩地上下探索起來。隻一會兒的工夫,兩人的身體便再度變得燥熱和粘膩。
而那渾圓柔潤的身體不安的扭動了一會兒之後,琰王卻忽然從鄧希的胯上坐起身來,在鄧希驚詫的目光中,她伸手在身下對方已經有些硬挺的前端搓*弄了幾下,隨即身子一沉,兩人便同時愉悅地輕呼了出來。
“不行,這樣可不夠,給我再變大一點!”琰王嬌聲命令道。
鄧希雙目一睜:“什麽?變大?”
“是啊!”對方妙目一轉:“化髓功這麽神妙的功法,不用在這裏不是太浪費了麽?”
鄧希苦笑,好像用在這上麵,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吧?
*
一天一日的荒唐之後,鄧希又再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終於在陰律司浩瀚如大海一般的生死簿裏麵,篩選出了一個符合要求的將死之人。
這是一個名叫韓東的年輕乞丐,因為饑寒交迫,久病不治,已經奄奄一息,本來就該在這兩天斷氣了。
像這種無父無母,沒有任何牽掛的人,倒是個附身轉世的好胚子,也不虞會有人懷疑詐屍還魂。
於是鄧希便招來拘魂使者,將勾取魂魄的差事預先分派了下去。
緊接著,門口鬼吏來報,戚湘雲的魂魄已經帶到。
聽見這話,鄧希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翹了一下,來冥界這麽久,今天終於可以好好和這位二娘敘敘舊了。一時間,他的心頭不禁泛起了一種期待之情。
“犯人入殿!”
隨著門口鬼吏的一聲唱報,陰律司的殿門口,一個萎靡而憔悴的身形,便緩緩地挪動了進來。
地府一天,地獄百年,鄧希雖然沒有仔細盤算,但也知道,戚湘雲在地獄之中所受的痛苦已經足夠讓她記憶深刻了。
此刻,戚湘雲的身體已經恢複了正常,連一絲傷痕都沒有留下,但由於常年的天罰攻擊,衣衫破碎如縷,幾乎已經等於赤身**。這種狀況之下,若是在生之時,她隻怕是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但是如今的她,在肉體經受了那無窮無盡的地獄煎熬之後,哪裏還有心思去在意自己臉麵的問題?被鬼吏帶入陰律司大殿之後,便隻管茫然地低著頭向前方走去。在她的心裏,還以為又有什麽新的罪名,要給她追加罪罰呢。
片刻之後,這個同樣也有著驚人豔色的女子,就這樣無遮無掩地走到了鄧希的桌案之前。
“罪婦戚湘雲,抬起頭來。”
這句話一入戚湘雲的耳朵,她原本茫然失神的眼睛,便猛地閃現出一種久違了的震驚之色。因為這個聲音對她來說,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隨即,她便顫抖著身形,一寸一寸的抬起了頭,而當她最終一眼望見正表情肅然,微闔著雙眼坐在判官台後麵的鄧希之後,便立即發出了一聲驚駭的尖叫,隨即雙手抱胸,彎腰蹲到了地上,嘴唇則不斷的快速戰栗著。
鄧希沒有立即開口,卻隻是冷冷一笑,斜眼望著對方。
“這怎麽可能?我是不是眼花了?”
一會兒工夫之後,戚湘雲用力甩了甩頭,又重新抬起頭來,似乎是想仔細地看清鄧希的容貌。顯然,她是以為自己在地獄之中受創太久,心神受到了影響,所以看錯了。事實上就算她有再奔逸的想象力,也無法想通,鄧希怎麽會做在判官的位子上。
而這一次,當她再一次看到了鄧希那不屑的笑容時,整個人幾乎便完全崩潰了。一邊用力搖著頭,一邊碎步向後退去。
“見鬼了!我見鬼了!”
“站住!”
鄧希一聲厲喝,瞬間便將戚湘雲嚇得坐倒在了地上,雙手抱住膝蓋,將頭深深地埋在了那一雙修*長玉*腿之間。
“沒錯,你是見鬼了,戚湘雲。我本來就是鬼。隻不過原先是一個孤魂野鬼,而現在,是閻羅地獄的鬼判官。”
聽到鄧希這一番話,戚湘雲正在快速顫抖的身體,竟瞬間停止了下來。隨即,她那張原本姣好的麵容,便緩緩地從雙腿之間抬了起來:“你,你真的是大少爺?”
“想不到吧?”鄧希淡淡一笑:“被你害死的鄧家大少爺,現在變成了坐在這裏審問你的地府判官。所謂世事無常,莫過於此了。”
“這,這怎麽可能呢?”戚湘雲愁顏欲哭。
“不管可不可能,現在,這已經是一個事實了。”
“那,那你現在想幹什麽呢?”戚湘雲呆呆的問完這句話之後,卻猛然身軀一震,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便跪行幾步,來到鄧希的案前:“大少爺,我已經在地獄受過報應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
鄧希冷眼下看,卻見戚湘雲居然用手整了整自己的麵容和頭發,挺起她豐滿的前胸,努力做了個嬌美的笑容:“大少爺,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任何事情都可以,就是別……別把我……”
“別把你怎麽樣?別把你做成藥引子是嗎?”鄧希冷哼一聲:“你這個賤女人,居然還對我來這一套,你當我是什麽人?”
“不不不!”戚湘雲立即驚叫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想盡我的所能,補償你……”
“住口!”鄧希斷然喝道:“你不用做任何癡心妄想了,你的下場隻有一個,就是乖乖回去給我娘做藥引子,這也是你贖罪的唯一辦法。”
聽到這話,戚湘雲全身一軟,差點便栽倒在地上。
鄧希此時站起身來,繞過桌案,來到了戚湘雲的身旁,歪著頭瞥了她一下眼:“若換了旁人,見識過飛刀火石地獄的恐怖之後,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意再回去受苦,而你呢,居然還想苟且偷生。這說明什麽?”
戚湘雲的身子微微一震,怯怯的聲音道:“說明什麽?”
“說明你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哪怕是受盡折磨,還夢想著轉世重生,卷土重來。我說的對嗎?”鄧希凝眉冷笑:“你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就衝你這份隱忍的功夫,我也不敢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