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傳說中的大巫師】

毒蠍穀?一刀和飛燕的臉色頓時一變,飛燕是齊國人,她曾經也聽過一些關於這毒蠍穀的傳說,聽說這裏的蠍毒特別的厲害,隻要被叮上一口,那這個人必死無疑了。但是這也一直都隻是大齊國的傳說而已,沒有人真正的到過這裏,更沒有人知道關於這裏的一切,兩個人又相視了一眼,飛燕走到了前麵,然後閃身進了山穀。

一刀也緊跟著閃身進去了,所謂柳暗花明應該就是說的這樣的吧?經過了入口時的狹小之後,入眼的就是寬闊的大道,若是從外麵來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山穀,但與那官道差不多,路上也沒有看到什麽毒物,就在飛燕悄然的歎了一口氣的時候,隻聽嘶的一聲,眼前一花!飛燕和一刀下意識的閃身一過,隻見從頭頂的道路兩邊的樹枝上,竄過了一條小蛇。

此蛇通體血紅,就如紅線一般,飛燕見了後不由的臉色一變,而這還是好些的,就在那掉蛇的樹上,飛燕一抬頭,隻見那樹枝上密密麻麻的盤了許多這樣的紅蛇,而且在樹幹上,還趴著不少的蠍子。

想一刀從小就混跡在宮延之中,又是暗影者,大荊先皇對他的訓練從來不會少,而且就連毒物他也接觸過不少,但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蠍子,那蠍子通體幽綠,揮動的前鉗就如鋼鐵一般,而那個頭……那蠍子的個頭,竟然有飛燕半個身子那般大小。而且那突出來幽綠的眼珠子就這樣瞪著她們,那眼中的陰冷猶如賦予了這怪物人類的思想那般。

“啊!”飛燕的臉色頓時嚇的蒼白,她倒退了數步,直到身子依在了一刀的身上,她這才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一刀的心中也十分的驚訝,但是他的表麵上還算冷靜,刷的一下子抽出了手中的長劍,一手將飛燕護在了身後,一邊全心神的注意著這蠍子的動向。

這麽大的蠍子,這麽幽綠的身體,若是被它咬上了一口,那結果自是她們不敢想像的,飛燕的身子輕輕的顫抖著,一刀那粗糙有力的雙手半扶著她的腰,讓她的心頭穩定了不少,但是她的心卻突的加快了起來,她別過了臉,望向了一刀的側臉,因為距離靠的很近,她幾乎都可以看到一刀側臉上的那細微的汗毛。

心就似是被什麽重擊了一下一般,沒有疼痛,隻是感覺到再也輕鬆不起來,就好似心裏裝了一個人……裝了一個人?飛燕的心中一驚,自已怎麽能對他有興趣?而他愛的是皇上啊?壓抑住心頭的一絲抽痛,她輕聲的道:“看這外麵是毒蠍穀,相信這裏麵這樣的玩藝兒還有很多,我們小心一點。”

“為了安全著想,我們背對著背,慢慢向前去!”一刀低沉的聲音傳來,那突顯的高貴氣質和冷靜,讓飛燕不自覺的臣服,她無聲的點了點頭,將背靠上了他的背,強行的忽略那背脊上的火熱,她的額頭不由滲出了一絲薄汗。

“小心些!”一刀輕語了一聲,但是在這樣的時刻,飛燕卻覺的心頭一顫,默默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在說什麽。

兩個人一點一點的向前,但是不論她們走了多少次,最後的結果都是又回到了這裏,兩個人的額頭已經全部都是汗水,而且那汗水已經濕了衣衫,使的兩個人的身體更加的貼緊,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在這裏走了大約有一個多時辰了,一刀暗自的琢磨了一下道:“不行,我們不能在這樣硬闖下去了,這時明顯的有點不對勁,不如出穀吧。”

“到外麵守著?”飛燕的心思有一些不穩,她有些心不在嫣的問了一句,一刀點了點頭道:“剛才那司塵走的太快了,我們跟本就沒有看到她是怎麽進來的,在外麵守著是最不容易暴露身份和最有效的方法,你認為呢?”

“好!”想也沒有想,飛燕立刻應了一聲,兩個人立刻又往原本的出口走去,好在這時並沒有什麽大的意外,兩個人又來到了穀口,可是還沒有等她們喘息一口氣,這個時候就聽到穀裏麵有腳步聲傳來,兩個人的心頭一驚,立刻往一邊隱了過去。

司塵從山穀裏麵走了出來,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瘦高的男子,他的臉上帶著一個如同頭套一樣的東西,將整個臉都罩在了裏麵,飛燕和一刀並不能看到他的樣子,而司塵這時轉過了身子道:“你回去吧,好好的照顧主人,她的傷很重。”

“荊國的陛下走了嗎?”那男子悠悠的開口,聲音悅耳低沉,讓人心頭一陣的舒坦。司塵歎息了一聲道:“走是走了,但是我直覺的就認為那荊國的陛下很難纏,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我怕她們在又回到護國寺中,我得走了。”

“嗯!”那男子冷聲的應了一句,然後目送著司塵離去,許久之後他就依然這樣站著,一動也不動,一刀和飛燕兩個人自是也不敢動,兩個人都隻是盯著他的背景,可誰知他突然間的一句話,卻讓兩個人再也無法隱藏下去,隻見他身形未轉,可是口中卻冷然的道:“不必躲了,出來吧。”

飛燕和一刀的身子猛然的一震,兩個人未動,從思想上還是認為他不是喚自已的,但是沒有想到那男子直接的往他這邊轉過了身子,目光透過了那茂密的草叢,直直的對上了兩個驚慌的眼神。依然是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那雙眼睛卻淡然的如春風一般,這讓兩個人的心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依然不敢大意,必竟是生活在毒蠍穀的人,又能簡單到哪兒去?

一刀兩個人走了出來,那男子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從腰間掏出了一顆藥丸,交到了他們兩個人的手中一人一顆,這才低沉著聲音道:“服下吧,可解身上的毒。”

飛燕的臉色更是一變,她冷然的望著他,雖然這男子一直都是溫和無比,但是她的心頭就是微涼涼的很是不安,她低笑了一聲道:“我們兩個人身上何來的毒?你這顆才是毒藥吧?”

男子溫和的一笑,那一雙明眸彎的就如天上的月牙一般,也就是因為這笑,飛燕竟莫名的從心底裏信了他的話,沒有原因,沒有預警的就信了,手握緊了那顆藥丸,見那男子並沒有說明他們身上的毒物的意思,她不由的開口問道:“你說我們身上中了毒……是何毒?我們一直都沒有接觸過什麽東西。”

“蠍毒!”男了好聽的聲音又響起,看到一刀和飛燕不解的眼神,他又是溫和的一笑道:“毒蠍穀草木皆毒,真正有毒的並不是蛇蠍,而是空氣,從你們踏入毒蠍穀的那一刻起,你們便已經中毒了,這裏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你們回去吧。”

說完,他轉過了身子,沒有在看他們兩個一眼,大踏步的往穀中走去,但是飛燕兩個人又何曾會讓他如此就離開?不由的伸劍攔住了他的路道:“等等!你是何人,為何會住在了這毒蠍穀中?紅顏公主就是被你救了?”

男子又是輕笑一聲,回過了頭若有所思的望著飛燕,半晌卻又突的搖了搖頭道:“這不是你應該問的,留在這裏對你們兩個沒有好處,回去吧。”

“你是大巫師?”一刀冷然的開口,目光緊盯在他的臉上,眼睛一眨也不眨,那男子又是溫和的一笑,淡淡的道:“大巫師隻是世上的傳言多了,在很多年以前,就沒有大巫師這個人了,有的就隻是旋幾,我叫旋幾,你們記住這個名字,也許對你們有用。”

一刀愣住了,口中不由的低喃了一句道:“旋幾?”

飛燕也在沉思,待兩個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男子已然入了穀中,隻餘下清冷溫和的背影,飛燕的目光望向了一刀,眼中有著和他一樣的迷惑,不解的道:“住在毒蠍穀的旋幾,會是大巫師嗎?曾經……我隻知道紅顏公主將大巫師給關到了地宮中,那裏布滿了機關,許多人想求的一見大巫師,均死在那重重機關之下,但是這個人又是誰?”

“呃……”一個悶痛打斷了飛燕的話,飛燕驚的回頭,隻見一刀的臉色蒼白,但是他的嘴唇卻變的烏紫,飛燕的身子一顫,驚叫了一聲道:“一刀,你中毒了?你……呃。”

飛燕頓時腳上一軟,腹中絞痛不已,額頭立時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一刀也反應了過來,望著手中剛剛那旋幾給的藥丸,略略猶豫的放到了口中,一股冰涼立刻從喉間滑落到了五髒六俯,那絞痛的感覺頓時消失了,嘴唇也漸漸的恢複了血色,飛燕也連忙將藥服下,兩個相對而坐的調息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他說的沒有錯,我們的確是中了劇毒,隻是他為什麽要救我們?沒有道理的啊!”飛燕低語了一聲,心頭立刻紛亂不已,一刀一直都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後他才道:“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想明白的,我們得立刻下山去找皇上,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還有言語中那十足十的信任,飛燕的心竟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她一直都看出來一刀愛上了荊離,曾經她還一度的指點過他,但是在前不久的瞬間,她竟然有著為他砰然心動的感覺,她不想這樣的!她知道像他這樣的男人,不是她所能擁有和把握的。

一刀被飛燕那火熱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解,不由的俊眉微微的皺了起來,低聲的道:“飛燕將軍,你怎麽了?”

一句略帶著不滿的聲音傳來,立刻驚醒了飛燕的沉思和恍惚,她立刻尷尬的站起了身子,掩飾性的撩了撩頭發道:“沒有什麽,我隻是在想剛剛那旋幾的事情,你不是說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嗎?這天也不早了,不如……不如我們現在就下山吧,對下山。走……”

有些慌亂,有些急切的轉過了身子,率先走到了前麵!看到她那反常的舉止,一刀不由的又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他也並沒有在說什麽,抬步跟上了飛燕,飛燕這一路上走的都相當的快,就似是逃避什麽那般,不過一刀的心中還在想著那旋幾的事情,自是沒有太過在意她的不同。

一刀緊隨著她也飛快的下了山,隻是他卻不知,在他們走後,那寂靜的山頭,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背立著雙手,任山野的冷風吹起他的一頭烏絲,他隻是低瞼著眼神,靜靜的將這山穀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當他看到山穀中的男子時,眼中掠過了一絲激動,但是當一刀和飛燕兩個人離去之後,他竟也隻是站了一稍會兒,便也跟著離去了。

因為知道荊離要隱居在山中居民群裏,所以一刀和飛燕也不算太困難就尋到她,剛剛看到她的時候,兩個人都不由的一愣!荊離一身粗布的衣衫,腰間勒了一個破布條一樣的腰帶,那一頭烏絲也被挽在了頭頂,周智超也是標準的農家婦男的樣子,當一刀尋到她們的時候,她們竟然正在挖著菜。

怪不得聽村民說,來了一對夫妻買下了他們的一處菜園,在那兒勞作呢。看著那特意用一身的劣衣掩去一身貴氣的兩個人,他那沉重的心情終是稍稍的好過了一些,他走了荊離的麵前,低聲將之前的一切都細細的說了一遍。

荊離靜靜的聽完,不由的緊皺著眉頭,她的心中可以肯定那司塵和大巫師有著一定的關聯,但是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傳言中那個巫族的大巫師,是一個陰冷和狠毒的角色,又怎麽會救下飛燕和一刀呢?但是若他不是大巫師,司塵為何要去見他?司塵知道自已來尋大巫師之事,而在這個節骨眼上所見的人,不是大巫師又是誰呢?

“皇上,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飛燕看到荊離一直靜靜的望著田園裏的菜出神,心頭不由的有些焦急起來,低聲的問了一句。

荊離長歎了一聲,眼底有著從未有過的迷茫,她淡淡的道:“朕有一種直覺,那旋幾就算不是大巫師,但是也和大巫師有著某種關聯,毒蠍穀!毒蠍穀!一刀,你去準備一下,帶朕去見一見他。”

“皇上不可啊!”荊離的一句話,驚的三個人的臉色都突然的巨變了起來,周智超伸手握住了荊離的手,輕聲的道:“皇上,您別著急,一定還有其它的辦法的。您剛才也聽到了……那毒蠍穀中草木皆毒,實在是太危險了。”

“是啊皇上!”飛燕也忙走過來勸說她道:“那毒蠍穀中的蠍子都有半個人的大小,而且所有的蠍子都是差不多這樣,我們沒有深入穀中,隻是在那徘徊就將近兩個時辰,而且那所有的一切都還掌握在那男子的手中,是那旋幾不想要我們的命,若不然我們連回來見皇上的機會都沒有,如此危險的事情,皇上又何必非要走一趟呢?不過就是一個大巫師而已,若無大事,不見也罷!”

“不!”荊離的語氣十分的堅定,眼中也有著從來沒有過的決然,她轉過了臉望著飛燕低聲的道:“朕一定要見大巫師,不管用什麽方法,不管有多危險,就算是要了朕的這一條命,隻要能讓朕在死前,去見那大巫師一麵,朕也願意。”

“皇上!”三個人均被荊離那一種誓死的執著給驚住了,紛紛不知所措的互望了一眼,但是荊離沒有在給他們開口的機會,冷聲的道:“一刀,您立刻去準備,明天早上我們便去毒蠍穀。”

“皇上!”一刀低喊了一聲,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對上了荊離那一雙黑眸,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荊離沒有在理會他,也沒有喚過那周智超,她隻是自已一個人搓了一下手,走到了桶邊洗了洗,便徑直一個人去了村頭,那兒有一汪清湖,荊離一個人坐在那湖邊,勿自的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飛燕等人是一路跟著她過來的,但見荊離那一副不想讓人打擾的樣子,不得已隻得和一刀周智超又返回到了村裏,沿著那山村的小道,寂靜纏繞在三個人的心頭,飛燕最終還是忍不住了輕聲的道:“以前我在心中隻是猜測,現在我大概可以肯定皇上的心思,她如此的急切去見大巫師,定是為了……”

“飛燕將軍!”一刀冷然的打斷了她的話,停住了腳步冷冷的望著她道:“我們隻是為人臣子,不要擅自的揣測主子的心意,這是為奴的基本之道,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我……”紅顏張了張嘴,麵對著一刀冰冷的眼神,她的心頭頓時漫上了不少的委屈,她有些不服氣的道:“為人臣子是不能揣測主子的心意,但是我也是擔心皇上,若是這樣下去,大荊國應該怎麽辦?你們應該怎麽辦?這件事情難道你們就任由皇上去做嗎?”

飛燕的話讓周智超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他低聲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輕聲的道:“飛燕,你可是知道些什麽?”

一刀忙道:“她那哪裏是知道什麽?明明就是自已亂七八糟的胡想的,她的想法怎麽能代替皇上的想法?別聽她胡說了。”

“我怎麽就胡說了?”飛燕被一刀一而在的冰涼給惹的有些惱了,她立刻加重了聲音道:“既然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那你有更好的解釋嗎?你們想一想,月亮石和彩月奇玉都放在一起是可以回到過去的。而且皇上曾經一直在詳細的問過我這個傳說,之後她就堅定了要尋找大巫師的決心,但是她是一個帝王,她要回到過去幹嘛?也隻有去挽救尹皇後的這件事情,才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你也說了……月亮石和彩月奇玉的事情都隻不過是古老的傳言罷了,皇上聰明睿智,怎麽可能如此的糊塗,此事不宜在提了,若是讓皇上知道,非割了你的舌頭不可。”一刀冷聲的打斷了飛燕的話,兩個人隻顧著鬥嘴,卻忽略了周智超那臉上的震驚,不知為何,在此時此刻,他的腦中突的回想起了荊離不久前說過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