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一刀就似是被人踩中了尾巴的小貓,一下子彈跳去了很遠,飛燕也隻是笑著,看著他眼底極欲掩蓋的傷,她又走上前來一步道:“我雖然不是大荊國的人,但是現在也與你一樣忠的是同一個主子,別人我不敢了解,但是皇上,是這個世上難得的好女人,若是你不爭取,怕日後你既使後悔都來不及了。
眼中浮起了一絲的迷惑,一刀轉身來到了亭子中,失神的坐在了那兒,在他的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關於荊離的一切一切,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這麽好,就似是先皇,也隻是對他的利用吧!初時跟隨她的時候,他的心中有著不屑,可是從什麽時候起,這種不屑轉換成了無法壓抑的情感,而且在這麽長的時間裏,他亦無所知。
“嗬嗬……”飛燕輕笑了一聲,看到他沉思的樣子,她轉過身子離去,自已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現在她就要去點兵,明日將要前往護國寺。
一夜中,有人愛語不斷,有人輾轉難眠,但是時間是無法停止的,當天空露出第一縷署光的時候,荊離才有些疲憊的起身,她走到了房門外,一點也不意外一刀和飛燕兩個人都守在了那兒,看到她出來,飛燕忙上前一步道:“皇上,您用了早膳我們就出發吧,護國寺雖然不遠,但是因為帶的兵多,至少也要行幾個時辰。”
荊離望了望天,歎息了一聲道:“今天應該是一個好天氣吧?”
對於她的答非所問,飛燕也隻是一愣便反應過來道:“皇上,雨已經在昨夜停了,今日是一個好天,而且護國寺的路程並不遠,大約半天就能來回,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傍晚就可以回到驛館的。”
“嗯,朕隻是突然間很想晴兒了,走吧,立即出發。”荊離下了命令,邊上的周智超立刻上前道:“皇上,您還沒有用早膳呢,您現在要是過去的話,寺中的膳食太過清淡了,您能用的習慣嗎?”
“如何不能?”荊離淡笑了一聲道:“朕不想在等下去了,若不是因為那紅顏的事情,朕也不會在這大齊國逗留了這麽久,走吧。”
“是!”眾人全都輕應了一聲,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護國寺中走去。天沒有下雨,反而還出起了大大的太陽,因為昨天的雨,所以今天的太陽格外的悶熱,地上的路也不好走,當她們一行人來到了護國寺的時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護國寺的僧尼看到來者之後,先是不解,當有人報出了荊離的身份,這守門的僧尼才驚慌不已的往著寺中奔去相告。
“智超和飛燕,你隨朕進去,程嫣和晚晴你們兩個守在門口。一刀也跟朕前來保護朕吧。”淡淡的吩咐了幾句,荊離轉過了身子往護國寺裏麵走去,當接近護國寺的時候,她的心中就有一種無比的急切,還有那一種莫名的恐懼,眾人隨著她一同進了寺,而那些守門的僧尼,連攔也不也攔。
走到了寺中的小道上,這才迎上了因得到消息還急忙來相迎的主持大師,那大師頗為年輕,看到荊離的時候,微瞼著眼神,還算平靜的施禮道:“大荊的陛下,您大駕光臨護國寺,可是有什麽急事?”
“主持大師有禮了。”荊離微笑著應了她的話,然後才低聲的道:“主持大師,朕想要見一個人,是巫族的一個巫師,朕聽說他就在這護國寺中,不知道主持大師可好為朕引見一番?”
荊離的話才剛說完,明顯的看到那主持大師愣了一下,隨後她冷然的一笑道:“荊國陛下,這裏是大齊的護國寺,一直以來都是為各代的皇帝祈福用的,是一處神抵,怎麽可能會有什麽巫師,神與巫從來都是水火不容的,荊國也有護國寺,陛下您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那主持大師雖然回答的清淡,但是那眉宇間一閃而過的慌亂還是讓荊離看了個正著,她也不急,也不曾揭穿她,隻是輕笑著道:“護國寺是最接近神仙的地方,朕怎麽會忘了,可是朕明明聽大齊的皇帝說,這護國寺是紅顏公主成立的。而你們也都隻是效忠紅顏一人,可是您可知道?就在昨天紅顏已經被列為亂黨,她棄兵而逃了,如今傷勢極重,她無處可去,有可能就逃到這護國寺中來了,我得了大齊皇帝的令,在這護國寺中,我有權做我想做的一切,你可是想讓朕派人將這護國寺翻一個底朝天?”
“大膽!”那主持大師還沒有開口說話,倒是她身後有一個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尼姑去冷吼了一聲道:“這裏是大齊的聖地,就算你是荊國的陛下,你也無權硬闖聖地,我們這裏沒有你所要找的什麽大巫師,那巫術之人怎麽配在我們護國寺中?貧尼勸陛下還是離去吧,省的惹起了兩國的紛端。”
荊離一聽眉頭緊皺,冷冷的目光望向了那名女子,那女子被荊離這樣的眼神一瞪,頓時也有些慌神了,荊離的目光又轉到了那主持的身上,一字一句的道:“大師,是您帶朕前去尋找大巫師?還是讓朕將這裏夷為平地??”
那主持緊抿著嘴,雙手合十微微的彎下了腰,輕歎了一聲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若是陛下一定認為那什麽大巫師在貧尼的寺中,那麽就請陛下您自已搜吧!”
主持說完,側身閃過了一邊,給荊離讓出了一條道來,在那貧尼身後的女子,聽到主持的回答,憤恨的望了荊離一眼,然後也站到了主持的身後,荊離也不廢話,她雙手一輯,冷著臉道:“好,多謝主持大師成全,荊離便得罪了,來人!搜!”
“是!”一刀等人應了一聲,不多時,各種人影晃動,大軍如水般的湧進了護國寺,所有的房間被一腳踹開,所有的僧尼被趕至到了落院,然後還有由飛燕帶著的一小隊精英在搜索著寺中的密室或者暗道。
護國寺中的一切都在被破壞著,可是那主持隻是閉著眼睛,似乎在大的聲響,在大的災難都無法入了她的眼,荊離也緊抿著嘴唇,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事情在進展著,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飛燕才失落的走了過來道:“皇上,沒有搜到。”
“那日,你的確看到紅顏有在這裏見過那大巫師嗎?”荊離又冷聲的問了一句,飛燕鄭重的點頭道:“不錯,她們是見過,但是因為夜間,並沒有看的清楚容貌,但是紅顏坐在那人的對麵,將那人遮了個一幹二淨,所以我便看不清楚那人的容貌,但是曾經很多年前,紅顏剛剛得到這個大巫師的時候,曾經卻說過了一句話。”
“何話?”荊離轉過了頭,飛燕略有些猶豫之後,暗自一咬牙開口道:“大巫師神秘莫測,若非我將他認錯了性別,他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認錯了性別?”荊離的臉色一怔,似是有所頓悟,目光忙向那之前囂張的尼姑望去,隻見她低著頭,竟然突然間特別的沉靜。世上人皆傳巫族的傳承人是男人,所以她荊離也一直在尋找著男人,但是現在……她的嘴角一勾,然後快步的走到那女子的麵前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子這才抬起了頭來道:“貧尼法號司塵!”
“朕是問你真名叫什麽?”荊離聽到她的回答,不悅的緊皺起了眉頭,可是司塵卻並沒有受到她情緒的影響,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道:“貧尼已經遁入了空門,自是沒有俗家姓氏了,貧尼法號司塵,不知道陛下問貧尼的性別有何原由?”
“沒什麽,司塵!很好的名字,若是不知你隻是一個尼,說不定會將她錯認為你俗家的名字!”荊離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讓司塵的眼神一變,荊離自然是看到了,但是她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淡淡的一笑道:“司塵是吧!既然這護國寺中沒有朕要尋的大巫師,那麽朕也就走了,據傳說大巫師是一個男子,想來住在這護國寺中也格外的突出,既然朕的人沒有搜到,那就是消息有誤,朕擾了護國寺的寧靜,實在抱歉,告辭。”
那主持大師沒有想到荊離就這麽輕易的作罷了,臉上掠過了一絲驚訝道:“貧尼恭送陛下。”
“嗯!”荊離輕應了一聲,然後大踏步的離去,如來時一般,所有的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全部都撤走了,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下山,荊離騎著馬走在了最前麵,飛燕等人就緊隨其後,在大約到了半山腰的時候,荊離突然間停住了身子,她沒有回頭,隻是聲音冷然的道:“說!”
“是!”飛燕上前了一步,伸手遞給了荊離一樣東西,那東西被飛燕用一張油紙給包好,放在衣袖中的,所以交到荊離的手中還散著餘溫,荊離的眼神一暗,將那油紙打開,赫然入目的卻是一件染血的碎布,那血跡呈現出暗褐色,顯然不是今天的,但是那顏色還沒至於到發黑的地步,應該也是離現在不久的時間,荊離的臉色微變,聲音不由的一緊道:“是紅顏的?”
飛燕點了點頭,這時在她邊上的一刀卻開口道:“我們搜到了之前飛燕盯守的一個房間,據說那個房間就是司塵的,這碎布是在一個牆縫中發現的,而且在床上還發現了一點血跡,雖然不明顯,但是一定是有人失血過多,雖然經過刻意的清理,但是仍然有遺留的血跡在那兒,微臣覺得,紅顏就在這寺中。”
“但是寺中我們全都搜過了,其中也搜出來了幾個密室,但是都一無所獲,難道……他們已經逃走了不成?”飛燕也頓覺的奇怪,這些天來的探察,竟然在此時全數都歸於了零,這讓她的心情也鬱悶極了。
荊離的手慢慢的收緊,冷然的道:“紅顏受的傷有多嚴重,你們也看到了,她是於文博一起的,文博不會武功帶她逃不了多遠,也許……根本就沒有逃,現如今我們查到了這裏,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司塵,一刀,飛燕!你們兩個聽令。”
“微臣在!”兩個人立刻上前了一步,荊離望著她們道:“你立刻帶著暗影者,嚴密的監控護國寺的一舉一動,一刀和飛燕你們兩個重點看著那個叫司塵的女子,朕看她卓然而立,氣質不同,而那言語衝撞,主持卻半點都沒有責怪於她,這一切都太奇怪了,現在的缺口就在她身上,隻要跟著她,一定能查到我們想要知道的一切。”
“是!”飛燕和一刀連聲應了一句。然後側身退了一步。這時荊離又望向了程嫣道:“程將軍,你將大軍全數都帶回京都,保護好雨墨,等待朕的命令。”
“是!”程嫣應了一句,然後去擔心的道:“皇上,一刀和飛燕走了,微臣也走了!您的身邊沒有人保護這可怎麽能行啊。”
荊離淡笑了一聲,轉過了頭望著周智超,此時周智超也是一臉的笑意,兩個人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這時還是周智超替荊離開了口道:“越是人少,越能掩人耳目,那護國寺的司塵,定不會想到我們還留在山上,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隻要京都平安,一刀和飛燕那兒也沒有危險,那麽我與皇上便也沒有危險。”
“這麽說來……小主和皇上您們要……要……”飛燕不敢置信的低問,一刀的臉上也頓起了擔憂之色,荊離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周智超的手道:“還是才妃最了解朕,我們就要攻敵人之不備,朕之前聽說,這護國寺的食材都是這山下的居民提供的,我倆就扮作是普通的夫妻,再探一探那護國寺,而且混在這居民之中,也可能會得到許多我們查不到的消息。”
飛燕和一刀相互望了一眼,雖然眾人也都很擔心,但是皇上下了命令,所有的人也必需要服從,所以不多時眾人也都領命而去,而荊離與周智超則往山下的居民那兒走去。
一刀和飛燕來到了山中一個隱蔽的地方,這時飛燕才不解的開口道:“一刀,您在皇宮中有多少年了?”
一刀的心整個的還在荊離的身上,剛才看到荊離與周智超緊緊相握的手,他的心竟然又不由自主的羨慕和嫉妒了,飛燕問了他一句,見他沒有回答,不由的走過去低吼一聲道:“喂,你傻了啊?”
這一聲吼立刻將一刀給驚醒了過來,他尷尬的望了飛燕一眼,然後等待著她重新開口,飛燕不由的歎息了一聲,低聲道:“我在問你,你在大荊的皇宮多久了?”
“你問這個做什麽?”一刀冷冷的開口,飛燕的神色浮起了一絲疑惑道:“我覺得皇上有點怪怪的,似乎對於鬼神之說很感興趣,特別是關於彩月奇玉和月亮石的傳說,您難道不知道皇上之所以這麽急切的尋找大巫師,為的就是解了她心中對月亮石的迷惑嗎?”
“那又如何?”一刀不置可否,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妥,但是飛燕卻輕聲的道:“你個豬頭,月亮石和彩月奇玉放在一起你知道是一個什麽樣的傳說嗎?是可以穿越過去和未來。皇上一心想要尋找這個秘密,定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我聽說……你們的皇後去世將近兩年了,而且聽說當時皇上很傷心,你說皇上尋找這大巫師,是不是想回到過去,挽救你們從前的尹皇後呢?”
“一派胡言!”一刀的心因飛燕的話而訊速的升起了一種恐懼,他否認著飛燕的話,心中卻又無法控製的去相信她的話,這樣複雜的情緒讓他失控的低吼一聲,長劍刷的一聲擱在了飛燕的脖子上,陰冷的道:“你可知你說的這些話,會讓大荊國的民心動蕩?你到底安的何心?你身為皇上的臣子,你所需要的就是忠心不二的為其做事,不是胡亂的去猜測聖意,這種猜測你最好早早的斷了這個念想,若不然,我第一個便不饒你。”
一刀的力量很大,長劍擱在飛燕的脖子上,疼痛傳來,一股熱流從冰寒的刀麵那處滑落下來,飛燕吃痛的悶哼了一聲,極力的後仰著頭,微喘著道:“皇上對我恩重如山,我也是關心皇上,你弄疼我了,若是我受了傷,有誰陪你去尋大巫師的下落,你快點收回劍。”
一刀的臉仍然陰冷著,目光如死神般的盯著飛燕,在這一刻,飛燕覺得死亡離自已太近了,當一刀的身子離開了她的身子,她才頓覺的鬆了一口氣,伸手一摸那痛處,毫不意外的看到一手鮮血,她不由低咒了一聲,撩起了裙擺撕下了一條錦布,在自已的脖子上纏了幾圈。
轉過了頭,看到一刀失魂似的靠在大樹上,他的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悲傷,對於他粗魯的態度,飛燕應該要生氣的,可是卻終她卻一點也氣不起來,隻是淡淡的歎息了一聲,邁過步子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喂,我也隻是大概的猜測而已,你……你別往心裏去,就像你說的聖意難測,也許她隻是好奇,也許是為了先祖,也許是為了這個傳說,也許……”
飛燕連說了幾個也許,但是一刀一動也沒有動,飛燕看著他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心頭酸澀的有些不是滋味,她歎息了一聲,眼神也隨著他的目光往遠處望去,沒有焦距,胡亂的朝四周看著,可誰知……一個一閃而過的人影立刻讓飛燕的身子一怔,她忙拍了一下一刀的肩,一刀回頭,飛燕隨手一指,他的眉頭也是一皺,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縱身往那身影掠去。
那是一個穿著鬥篷的嬌小身影,看似是一個普通的樵婦,但是那腳下輕盈的步子,卻還是讓一刀和飛燕覺得很不尋常,兩個人無聲的跟在她的身後,隨著她幾個轉彎,便看到她進了一個山穀。
那山穀極為隱蔽!被許多茂密的森林給遮在了後麵,那入口也很難發現,不走到跟前,遠望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林子,根本看不到路,兩個人的心驀然的提到了嗓子眼,緊接著便一前一後的閃到了山穀中,剛入山穀的第一步,便見一個巨石,隻見石頭上刻著五個字,上麵兩個石刻的大字:“禁地!”
而在這兩個字的下方還有三個小字,隻見那上麵刻著:“毒蠍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