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尚早,眾人各自休息了一會,才由墨愛帶著前往預先選好的比武地方,倭人武怕
東屠族搗鬼,與天鄙環帶了二百勇士跟隨,又令族中謹守村寨,伍封一眾也隨著同行。
眾人到了新山一側的比武之地,隻見場中早已來了不少人,其中間土台上坐著夫餘貝、冉
雍、田新等人。
場中那臨時堆砌的土台下是一大片空地,東屠族人還未來,倭人樹和樂浪乘將倭人族人帶
到了場下一側。
夫餘貝等人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見伍封居然與倭人武在一起,齊齊吃了一驚。
伍封與倭人武一眾下馬上了土台,夫餘貝等人盡數迎了上來,向伍封施禮。夫餘貝道:“原
來大將軍早已來了,小人還派了人到大將軍府上去請!”
這時,大一群東屠族人從山後轉了出來,當先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年輕人引著,那人命族人
侍立於場中另一側,向土台上看來,不過土台離場頗遠,又在山陰背陽處,是以從場中向台上
望去,也看不清楚台上人的麵目。
墨愛將那瘦小的年輕人引上台來,道:“大將軍,這是東屠族的少令子東屠苦。”
伍封笑道:“原來是少令子,令子無暇來麽?”
東屠苦道:“小人月前就派人去請過,但不知道家父能否趕來。”
伍封與冉雍田新又寒暄了幾句,才坐在中間。他左側坐著墨愛、冉雍和田新,右側是夫餘
貝、倭人武、天鄙環和東屠苦,楚月兒與平啟等人坐在眾人之後。樂浪乘、倭人樹和慕元等人
站在台下左側,右側是東屠苦帶來的三百多個東屠人,兩方人早已橫目相對,躍躍欲試。
墨愛看了看天色,問伍封道:“大將軍,是否開始比武?”
伍封向左右眾人看了看,見眾人都點頭,便道:“開始吧。”
墨愛站起身來,大聲喝道:“比武開始,東屠族與倭人族各派一人出場。”
話音未落,隻見慕元從倭人族中走了出來,執刀而立,眼光向東屠族中看去。
這時,東屠族中走出一人來,手拿著一條長戈,神情傲慢地站在了慕元麵前。
伍封不知這人在東屠族中是何身份,向墨愛看去,墨愛卻搖了搖頭。便聽夫餘貝問道:“少
令子,令族中的高手我大都識得,這人卻麵生得緊,不知是誰呢?”
東屠苦道:“也難怪上人不識此人,他名叫樊越,原是越國漁人,因海上遇風飄落到萊夷,
被我族人所救,贅入東屠族中,如今是東屠人了。樊越曾在越軍中為步卒,是以稍識武技。”
倭人武點頭笑道:“原來東屠族中的比武,連越人也用上了。”
東屠苦道:“莫非官爺今日不派令婿出戰麽?他也不是倭人。”
台上人說著話時,慕元與樊越卻已經交上了手。
隻見慕元手握著刀,向樊越猛劈,勢道威猛。樊越手中的長戈或砸或勾,也是淩厲之極,
兩人都是膂力過人,用的也都是進手的招式,是以頗為緊張駭人。
在伍封的眼中,他們的武技自然算不是很高明,那慕元的身手比鮑寧和鮑興還差一些,但
與尋常士卒相比,卻算得上是刀術不錯的了。
二人在台下激鬥了二三十招,伍封看了一會,心道:“這樊越的戈術不弱,隻怕不是‘稍識
武技’那麽簡單。”大凡戈術,一般是砸、劈、啄、勾、推、頂、橫等運戈之法,這樊越卻僅用
砸、啄、勾三法,來來回回就那麽十餘招,偏又淩厲之極,令慕元難以覷到破綻。
便聽冉雍問道:“田老爺,以你看來這二人誰會勝呢?”
那田新搖頭道:“這個我可看不出來,上人應該看得去。”
夫餘貝笑道:“以我之見,隻怕這執戈的會勝,他的戈法雖然簡單,卻自成其渾元之勢。何
況他的戈長一些,稍占便宜。”
東屠苦也道:“樊越的戈法古怪,雖然不如各位法眼,但隻怕也將就能對付倭人族勇士的刀
術了。”
倭人武與天鄙環神色都很平靜,顯是對慕元不甚擔心。
墨愛卻道:“我看這慕元頗有長力,此刻他刀勢雖惡,實則保存了力氣,不像樊越般不留餘
地。”
夫餘貝奇道:“不會吧?這個慕元是官爺的人,官爺以為孰勝孰負呢?”
倭人武笑道:“這就難說了,不過,我看慕元的勝算要大一些。”
天鄙環點頭道:“二十招之內,慕元必能取勝。”
冉雍笑道:“我們說來說去,其實都是瞎猜,大將軍應是此道行家,以大將軍之見,誰能獲
勝?”
伍封道:“樊越的招式遠實近虛,若是慕元以簡代繁,搶入戈中,立可獲勝。”
東屠苦等人愕然,心道:“如此猛惡的戈法,怎能搶入?”
正這麽想著,忽見慕元雙手握刀,一連三刀劈了下來,刀勢比先前凶猛了一倍,三刀下來,
樊越的戈被震開到一側。隻見慕元側身進步,倏地到了樊越的身旁,一刀橫掃,樊越後退數步,
隻見紅影閃處,胸前的革甲已被割開,鮮血漸了出來。勝負之變,果然如伍封所說。
慕元退出數步,向樊越拱了拱手,退回己方隊中,此時樊越才跌倒下來。
台上倭人武等人雖也料慕元會勝,但不像伍封說得那麽清楚,不料台下相對果如伍封所言,
慕元一搶入戈影之中,立時便取勝。眾人都向伍封看去,臉露驚異之色。
伍封看見慕元雙手握刀猛劈,心中一動,尋思:“我若用雙手使劍,劍法會否更猛些?”問
倭人武道:“官爺族中的刀法,還有雙手使刀的招式嗎?”
倭人武搖頭道:“這個沒有,慕元這是隨手使出的吧。”
伍封點了點頭,心忖:“慕元雙手握刀那幾招,並無章法,自是隨手而為。”
墨愛站起來,向台下喝道:“第一場倭人族勝,第二場開始。”
倭人樹從隊中提刀出來,站在場中,東屠人中卻無甚動靜。
倭人武看了東屠苦一眼,笑道:“不知少令子派誰出戰呢?”
東屠苦歎了口氣,道:“令郎的刀術了得,隻好由我來試試了。”
眾人無不愕然,心道:“你第二場下去,莫非第三場還有勝過你的好手?”一般像這種比武,
越到後麵出來的,身手越是高明,東屠苦是萊邑的這一支東屠人中的第一好手,他第二場出戰,
第三場便唯有其父東屠奔那一類的高手出來才像個樣子了。
倭人武與天鄙環對望了一眼,臉色驚疑不定。
其實倭人樹與樂浪乘的武技相若,隻怕倭人樹還略勝一籌,本來是第三陣出場,但倭人樹
見樂浪乘一夜未睡,怕他力氣未複,便搶先戰這第二場,好讓樂浪乘多休息一陣,若是自己這
一場勝了,便是己方獲勝,樂浪乘那第三場也見無須再比了,這也是他愛護妹夫的一番心意。
這時東屠苦已走了下去,從腰間拔出了銅劍。
倭人樹點了點頭,忽地大喝一聲,長刀橫掃,向東屠苦攔腰斬去。東屠苦銅劍斜飛,側身
之時,劍尖竟從下往上,向倭人樹小腹挑了上來,劍法陰毒,台上眾人無不吃了一驚。
倭人樹手中的刀忽往下沉,與劍相擊,“當”的發出了一聲脆響,連台上的人也聽得十分清
楚。
隻見這二人比武與先前那一場大不相同,倭人樹刀法沉雄,招式簡捷,而東屠苦的劍術卻
是專走偏鋒,詭詐莫辨,而又狠辣之極。
伍封看了一會,暗暗吃驚,東屠苦這種劍法之詭詐處,與董門刺派的劍術大致相似。不過
董門的劍法雖然詭秘,卻仍給人以堂堂正正之感,每一招雖如奇兵突出,卻也合兵法要旨。東
屠苦的劍法卻如蛇舌蠍尾,一味的陰毒狠辣,幾近卑鄙。他每一劍出來,都讓人有一種極為不
舒服的感覺,若中他一劍,就算不死隻怕也要損手折腳,變成殘廢。
天鄙環皺起眉頭,道:“這東屠苦的劍術極其狠毒,不知從何處學來?”其他人也茫然不解,
不知其劍法來曆。
墨愛道:“東屠苦的劍術是由其兄長東屠愁所授,而東屠愁的劍術卻是東屠奔親自教的。隻
不知這種劍法是東屠奔家傳的,還是從他處學來。”
倭人武問道:“墨爺如何知道的?”
墨愛道:“在下幼時曾隨玄菟法師學劍,法師有次順嘴說過。”
天鄙環等人一起點頭,道:“原來如此。法師說的自然不會錯。”他們暗暗吃驚,這倭人樹
的刀術是由倭人武親授,東屠苦的劍術卻轉了一層,隻怕東屠奔的劍術更勝過了倭人武家傳的
刀術了。
伍封想起妙公主的劍術是墨愛所授,那套劍法十分高明,墨愛之劍術又是玄菟族長,即是
說玄菟族長的劍術必然極為了得。
倭人武和天鄙環神色緊張,向伍封看過來,眼中有相詢之色。
伍封也不知東屠奔的劍術來自何處,隻覺授此劍術者,必是個狠辣的卑鄙小人而無疑。忽
聽冉雍道:“令子的劍術與吳國伯嚭的劍術是一路。”
伍封忽想起母親曾說過,伯嚭的劍術陰森狠毒,劍如其人,自成一路。他看了一會兒,歎
道:“對付這種劍術,唯有以堂堂正正的無畏之勢勝之。”忽想起孔子的弟子公良孺,心想:“公
良孺的劍術自然是從孔子處學來,若用孔子的劍法,自然可輕鬆勝了這東屠苦。”
他見倭人樹的刀法雖然嚴正大度,卻是不繁不簡。繁則多變,正因他不繁,所以變化甚少;
簡則實用,不過他的刀法中又有些虛招。心想:“先前慕元所用的刀術與此相似,看來倭人族的
刀術都是如此了,當真是刀如其人。倭人忠直無畏,但不識詭計,連倭人果的拙劣詭計也差點
能順利得手。若是將他們的刀法簡化一些,更增其猛惡,隻怕刀法會更進一成。”又想起適才那
樊越的戈法比倭人族的刀術更簡潔,卻反見其威力,若非樊越功力不夠,隻怕贏的便是樊越而
非慕元了。
忽想起那一路“開山劍法”中有二十餘式大可用於刀法之中,若精練之後教給倭人,隻怕倭
人勇士的刀術會厲害倍餘。
伍封心中想著它事,便未曾留意台下的打鬥。
這時,台下隻見血光迸現,倭人樹與東屠苦都退開來,隻見二人身上都帶傷,東屠苦的右
臂上被削出了一大片皮肉,血流半身,倭人樹的脅下卻被一劍刺中,雖不知傷口深淺,但以東
屠苦的狠辣劍術來看,隻怕倭人樹的傷勢比東屠苦更重。
伍封見二人都在一旁不住喘息,血不停地流著,忙對墨愛道:“墨兄,這一場未分勝負,二
人俱使,是否算打和?”
墨愛向台上眾人看了一眼,眾人都點頭,墨愛到台前道:“第二場不分勝負,以打和論,各
自療傷。第三場比武可以開始。”
兩族隊中各有人出來,將傷者扶了回去,包紮傷口,忙個不停。
樂浪乘從隊中走出來,站在了場中。
眾人向東屠族人中看過去,不知更有誰的本事能與東屠苦相若,甚或勝過東屠苦。看了半
天,卻見東屠族中無人出來。
墨愛問道:“東屠族中可有人打第三場?如果沒有人出來,以負而論,今天比武便算倭人族
勝了。”
忽聽遠處一人哈哈大笑道:“誰說東屠族無人出場?這一場便由本令子迎戰!”
眾人愕然之下,隻聽馬蹄聲響,一乘兵車由遠處而來,走到近處時,隻見一個精瘦的老者
立於車上,那人須發花白,臉形頗長,鼻尖如鉤。
夫餘貝道:“不料東屠奔親自來了,這人是東屠族第一高手,劍術非同小可。”
隻見車到台下,東屠奔向伍封施禮道:“大將軍到萊夷一日,便剿滅了惡賊胡勝,令小人十
分佩服。”
夫餘貝等人不知此事,聽東屠奔這麽說,無不吃驚,向伍封看去。
伍封站起身來,笑道:“若非倭人族勇士相助,在下怎能剿滅此賊?其實在下隻不過是順手
為之,胡勝又是烏合之眾,一擊及潰,算不上什麽本事。”一邊說,一邊向台下走去。
倭人武霍地站起來,道:“既然令子親自出手,我也隻好試一試令子的高招了。小乘是後生
小輩,怎能與令子交手?”也走下了台。
東屠奔見伍封迎下台來,忙跳下馬車,伍封見他身手極為敏捷,站在那裏如淵停嶽峙,一
派高手風範,暗暗心驚,單以氣勢而論,恐怕這東屠奔還勝過了倭人武。
東屠奔看著倭人武,笑道:“官爺親自出手,那是最好不過,若還讓令婿出場,旁人隻道我
以大欺小,勝之不武。”
伍封心道:“這二人都是一族之長,不論誰勝誰負,兩族之間的仇便結得深了,日後定難化
解。”見二人對站,伍封笑道:“令子、官爺,這場比武隻怕無甚好處,就算令子贏了官爺,雙
方都是一勝一和,實則未分勝負,日後還得比。令子若與官爺相持不下,成為和局,或者官爺
獲勝,則東屠一族仍是輸了。”
東屠奔雖然心知勝算頗大,但倭人武經驗老道,刀法淩厲,自己說不好也要受些傷,就算
勝了,比武結果仍隻是和局,想想也無甚趣味。
倭人武先前聽了冉雍之言,知道冉雍不會說假話,便知這東屠奔的劍術隻怕比自己所想還
要高明一些,心中殊無取勝把握。若是自己萬一敗了,就算比武是和局,但日後倭人族仍會在
他族中抬不起頭來,自己的一世英名,不免付諸流水。經過昨夜一事,心中對伍封已佩服得五
體投地,知道他出言開解,多半是見自己勝算不高,怕自己有損。
伍封又道:“二位身份高貴,這一動起手來就算毫無損傷,但在族人之中隻怕是如同兩族交
戰,後果難以預計。不如看在下的薄麵,停手罷鬥。”
東屠奔道:“小人是大將軍的領民,當然願意聽大將軍的吩咐。隻是若停手罷鬥,豈非是本
族輸了?”
伍封笑道:“既然是比武未果,那就是勝負未分,說不上輸贏。在下有一個提議,不如那二
十頃地,雙方各分一半。東屠族多出十頃地來,自然是有所獲。看起來倭人族稍稍吃虧,卻也
是為了兩族長期共處。各族之地域是數十年前所劃,時易世移,各族丁戶都有不同,自然要重
劃一次。橫豎要重劃其地,不如暫時相安。萊夷五百裏之地,地廣人少,在下重劃其地,定會
設法讓各族滿意。這些地中不少是在下的封地,若不全部劃出去,邑收少了,最吃虧的便是在
下。”
東屠奔見不勝而獲十頃之地,麵上無損,自然點頭同意。倭人武見雖損十頃之地,但這場
比武中止,其中的勝負,旁人自會清楚,至少他們已是不敗之局,自不會說他們輸了地。其實
十頃之地極少,算不上什麽,就算倭人族多得百頃,也未必能增太多收成,伍封日後既然要重
分其地,絕不會虧待了倭人族,這麽想著,便也點頭答應。
墨愛見事情忽然和平解決,大喜之下向眾人宣告,兩族人中議論之聲嗡嗡,好一陣才平息
下來。
比武既然結束了,眾人紛紛道別,夫餘貝請東屠奔、倭人武和天鄙環晚間到他府上赴宴,
諸人均答應下來。橫豎是晚上又要見麵,便也未說多話,一一向伍封告辭走了。
伍封隨倭人武到了倭人村寨,倭人武將族人招集起來,說了比武的詳情,眾族人聽說伍封
日後要重新劃地,無不大喜,心想以倭人族與伍封的交情,怎也不會少於現有的地,至於所失
的十頃之地,根本上就算不上什麽了。
伍封向倭人武告辭道:“在下行程匆匆,今晚赴宴之後,明日得到夷維城去了,月餘後在下
還得回臨淄,恐怕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到時候再與官爺把酒詳談。”
倭人武笑道:“大將軍是個大忙人,比不得我們。小人與族人詳細商議後,都感大將軍之德,
是以有一件薄禮相送,望大將軍笑納。”
伍封笑道:“官爺要送在下何物呢?”
倭人武帶著伍封走到堂外,隻見堂外赫然百騎立於場中,一個個腰掛長刀,身穿革甲,手
執夷矛,以慕元為首率領著,一見伍封出來,齊齊在馬上施禮。
伍封見這百騎中大多是昨晚一起破賊的勇士,甚是好奇,笑道:“官爺要派這些勇士到哪裏
去?”
倭人武笑道:“我倭人族無甚其它的東西,唯有八百勇士和二千精兵。我們這些勇士是自小
便精練出來,與其它的不同,不僅多力,而且體能極佳,能帶著七日之糧,披甲執兵一口氣急
奔三百裏之外。這些精兵也能同樣急奔二百裏之外,都是半日可行百裏的好手。”
伍封訝然道:“這真是天下間罕見的精兵了!當年吳王闔閭以三千五百人為前陣,教練七年,
每一日可帶甲執兵奔三百裏才休息。你們的勇士與他們相仿,當真是非同小可。”
倭人武笑道:“小人今日與族人商議,將這百名勇士送給大將軍,為大將軍效力。”
伍封嚇了一跳,道:“如此厚禮,在下怎好收下?”
倭人武笑道:“其實這些革甲、兵器和戰馬多是大將軍昨日所獲,隻不過是物歸原主。何況
這一百勇士飯量不小,我們怕還養不起!萊夷既是大將軍的采邑,我們九族之人本就是大將軍
的隸臣隸妾,這一百勇士跟著大將軍,小人說一個送字,其實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伍封大笑。
倭人武又道:“萊夷地方還有許長蛇和葉小蟲兒兩處盜賊,小人聽說大將軍還有意將‘海上
龍王’徐乘剿滅,如今大將軍的都輔軍還未建,這些勇士不僅善騎射,也會車戰和水戰,都還年
輕,無家室之累,大將軍便先用著,日後若能隨大將軍建功,我們倭人族臉上也會大有光彩。”
伍封心想:“日後要招都輔軍,恐怕士卒多是夷人,倭人族隻有數百勇士,怎會投我軍中?
日後我軍中之精銳恐怕便以這百人為主了。”點頭道:“如此在下便收下了,定不會虧待了他們。
唉,官爺這番厚贈,在下真是感激之極!”
楚月兒和平啟等人昨晚與這些勇士一同作戰,知道他們勇猛善戰,訓練有素,每人的本事
並不比慕元差多少,非其餘士卒可比,這種精銳之士隻怕齊國的全部士卒之中也難以覓出來,
無不大喜。
倭人武又命人牽出一匹青色駿馬,道:“昨晚小夫人大展神威,殺了胡勝,這匹馬便送給小
夫人作為坐騎。此馬與眾不同,最有長力,臨陣作戰終日也不累。”
眾人看這匹馬九尺長短,八尺高下,僅次於伍封的那匹黑龍,其驄毛奇長,披於頸上,看
起來極為神氣。
楚月兒看著甚是喜歡,道:“官爺為何要送我這匹馬呢?”
倭人武道:“聽說昨日小夫人見了胡勝的坐騎,便大是喜歡,親自上去殺了胡勝,為大將軍
奪了一匹寶馬,想來小夫人是愛馬之人,小人才會以馬相送。何況此馬原是小果那畜生的坐騎,
小人每看著它便胸懷鬱結,不如送了出去,以免看在眼中心煩。”
伍封點了點頭,對楚月兒道:“既然官爺一番好意,月兒便收下吧。”
楚月兒正對騎馬作戰大有癮頭,苦無好馬,聽伍封一說,便笑嘻嘻謝過了。
眾人寒喧了好一陣,伍封等人才上了馬,身後帶著百名倭人勇士,由倭人武、倭人樹、樂
浪乘、阿葉送到了新河橋邊,倭人武等人才回村寨。
眾人依昨日來路穿山而過,楚月兒騎著青馬前後跑著,甚覺神氣。
平啟等人見她得意洋洋的十分可愛,無不莞爾,招來問道:“月兒姑娘,你說公子的黑龍像
小興兒,這匹馬應該不像小寧兒吧?它叫什麽名字呢?”
眾人大笑,楚月兒道:“公子的馬既是黑龍,我這匹馬便應該叫作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