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你跟陸決到底什麽情況?!”

“你是陸太太!法律上都認可的陸太太!”

“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叫白念念的在你頭上作威作福?!我記得你說過,白念念知道你跟陸決結婚了!怎麽,現在小三都這麽明目張膽了麽?!”

許知意坐在辦公室裏,對麵是她從小到大的閨蜜,陳琳。

此刻陳琳叉腰,怒火衝天的看著許知意,“許知意,你倒是吭聲啊!你沒看見白念念多張狂!”

“當初陸決重傷,是你給他輸了血!是你一點點照顧著他重新站起來,你當初為他連護工的活都包攬了,哦,現在陸決身體好了,餘氏重振雄風了,白念念也完成人生目標了,他們兩好了!”

“那你算什麽?!”

一句“你算什麽?”震耳欲聾。

許知意看著窗外的晚霞,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是啊。

許知意算什麽呢?

她也想問這個問題呢。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要去找他們!”陳琳撩起袖子要去幹架。

許知意轉頭,看著好友怒紅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好累。

她眨著紅了一圈的眼睛,輕聲的疲累對陳琳說,“琳琳,我想跟陸決離婚了。”

陳琳渾身的暴躁在這一刻被摁了暫停鍵。

她遲鈍了好久,然後才用不可思議的聲音問,“寶貝……你……說什麽?”

而後,她看見破碎成片的許知意在夕陽的背景下很輕的笑了一下,朦朧的晚霞在絕美的臉上落了一層淺薄的光,許知意輕輕重複:“對,我要跟陸決離婚。”

“你認真的啊?”陳琳眨了眨眼睛,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許知意,好久後,才問,“你……甘心嗎?”

陳琳作為許知意的知心好友,目睹全過程。

老實說,她一直心裏都挺震撼許知意的愛情觀的,她也不理解,是什麽強大的理由,在即便知道對方不愛自己,在連醫生都說那個男人大概率要在輪椅上度過後半生後,她依舊掛著柔笑,一點點的給陸決做複健。

陸決前半生輝煌,遭遇斷腿挫折,暴躁程度是連醫生,心理醫生都無法包容的地步。

最後沒有護工願意照顧陸決,是許知意親力親為,衣不解帶的照顧。

甚至可以說,沒有許知意,就沒有今天的陸決。

陸決在陳琳的眼裏,曾經是一顆長歪了的歪脖樹,麵臨被鋸掉的風險,是許知意一點點耐心的牽引,才讓陸決長成了如今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結果——

這棵樹如今累累碩果,成為業內數一數二的翹楚,眾人嘴裏的鑽石王老五,白念念就來摘果子了!

這事放誰身上,誰能忍?!

許知意看著陳琳,笑了一下,聲音低低的帶著認命,“不甘心,可……不然呢?”

她自問已經用盡全力。

可他無動於衷。

她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許知意回家的時候,傭人對許知意說:“太太,先生回來了,再樓上,說今晚想吃佛跳牆,跟芙蓉肉,八寶鴨,文思豆腐……您親自來麽?”

這幾樣菜,一直是許知意做給陸決吃的,當初在一次晚宴上,隻因為陸決說了一句好吃,她就去學了。

她沒下過廚,一度把一切搞的亂七八糟,十個手指沒一個好的時,終於做成了。

其實不止下廚。

她還學會了彈琴,品鑒珠寶,古典樂的鑒賞,甚至連戶外運動的偶一起學了。

可陸決還是不喜歡她。

“我來吧,”許知意放下包,撩了袖子,進了廚房。

期間,奶奶打了電話進來。

許知意拿著電話出去接。

“你跟陸決,最近什麽情況?他跟那個白念念是又搞到一起去了嗎?”

“知意,你應該要知道,你爺爺一手打下的印刷廠現在業務不好,都靠著陸決的扶持,你怎麽就不能懂點事,把持著他一點呢?”

“五年了,鐵杵也磨成針了,陸決總不能對你還沒有一點意思吧?”

“你當初為他放棄旗袍技藝傳承人這樣尊貴的身份全力照顧他,他難道一點都不感動嗎?”

許知意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緩緩的晃著,眼神空洞也茫然。

在對麵的人等著急時,許知意終於輕輕的無奈開了口。

“奶奶,對不起。”

對麵的人安靜了幾秒。

“我好像……真的沒辦法了。”

奶奶:“你……”

“我要跟陸決離婚。”

陸決穿著一身休閑家居服下樓的時候,許知意已經把菜色都整齊擺好了。

餐桌上,陸決一言不發,許知意也沒有開口。

許知意吃的不多,吃完後就坐在一邊等,等陸決放下碗筷後,許知意才仰頭對站起來的人說:“有時間嗎?有幾句話跟你說。”

陸決看了她一眼,察覺今天的許知意有點不一樣。

具體哪裏不一樣,他一下沒反應過來。

“上樓。”

“不用,”許知意也站起來,視線比陸決矮了幾分,不過她情緒已經很平和了,她直直的看著陸決,輕聲說:“陸決,離婚吧。”

陸決皺起眉頭。

似不可思議會從許知意的嘴裏聽見這樣的話。

在他的印象中,許知意太乖了。

永遠聽話,永遠用心,嘴角永遠掛著淡笑,他做任何事情,她都隻會說好,像個盲目沒有自我的崇拜者。

當初她說要結婚,他隻應了一句“好。”

沒有婚禮,沒有婚戒,連兩家人都沒有一起坐著吃過飯,她一個被許老爺子寵壞的嬌嬌女,帶著一箱子行李在外界看來無名無分的就住進了陸決的別墅裏,當了外頭人嘴裏的說的金絲雀。

陸氏需要一個聽話不麻煩的陸太太,這幾年,許知意一直做的很好。

隻是最近……

陸決揉了揉眉頭,有些不耐煩的歎氣,“還要鬧?”

“許知意,有意思嗎?”

“你覺得這樣鬧,對你而言,有什麽益處?”

“你別忘了你爺爺那岌岌可危的印刷廠,是誰在扶持!”

是陸決在扶持。

現在是網絡化的時代了,印刷廠接連倒閉,當年富甲一方的許家,如今也終究是落魄了。

最後一家印刷廠是根基,是念想,爺爺身體不好,可終究是記掛,這些年,也確實是陸決在幫忙才算勉強維持。

於是,這似乎就成為了許知意感情裏不純粹的因素,陸決拿捏許知意的籌碼。

許知意輕輕歎氣。

她看著站在對麵的男人,身姿優越,身寬體闊,192的高個子穿什麽都好看,優越的臉龐,外加不俗身家,裏裏外外哪裏都好。

可這男人,沒有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