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紛繁疼的齜牙咧嘴,可心裏卻有喜悅漫漫衍生開來,她沒有說話,任由祁雯麗安靜的抱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溫暖的懷抱才緩緩放開,祁雯麗看著她的眼裏,已經是滿滿的柔情:“媽就知道,會找回你的。”

“你就不吃驚嗎?”雖然祁雯麗很激動,但和秦紛繁想象當中的痛哭流涕的場景還是有很大的出入,“你不是說,你的女兒已經死了?”

祁雯麗摸著她的臉,秦紛繁感覺她的掌心細膩而有溫度:“傻孩子,之前我們沒見過一兩麵,我又怎麽可能和你全然說實話?你幼年時就被人販子拐跑了,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找你,可你杳無音信。前段時間,我還找到了一個和你很像的人,就連名字也很像,我還以為是你,可惜……”

祁雯麗嘴角微揚:“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想象著這一天,很多時候我都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我做了這麽久的準備,就等著迎接你的那一刻,自然不會有多麽驚異。”

平淡樸實的話語,卻讓秦紛繁鼻頭一酸,落下了淚來。

祁雯麗幫她抹去眼淚:“阿月,快告訴媽,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

秦紛繁將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挑了些重點告訴她,隻沒說自己重生的事情。

她們母女倆笑著哭著,說完已是天黑。

秦紛繁抱住她,頭靠在她肩膀上,閉上眼感受著屬於母親的溫暖。

這些年,秦母對她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總覺得隔著一層,她同秦母也一直沒有什麽親熱的舉動,可在祁雯麗身邊,不過數刻,卻覺得恍若相處了十幾二十年一般。

果然血濃於水,這種血緣關係是無法被割斷的。

“這些年,你辛苦了。”祁雯麗歎了口氣,撫摸著她的頭,“自打你從我身邊離開起,我就一直想你,我總害怕再次見到你,你會像街邊那些孩子一樣……所以每次經過街邊,看見乞丐,我都會停下來看看,既希望有你,又不希望有你……”

“後來因為這件事,我和你爸大吵了一架,之後便分開了。”

祁雯麗想到過去,眉宇間閃過一抹苦楚,但很快就被欣喜掩蓋了過去:“對了,既然你有猜測,上次怎麽不告訴我?還偷偷拿了頭發去化驗。”

“我這不是不能確定嘛。”

秦紛繁隨口道:“上次你說,隻有一個孩子,可我的繈褓上,繡著雙生花,我一直以為,我還有個姐妹。”

祁雯麗的臉色忽而變了一下。

摟著秦紛繁的手驟然鬆開,她的眼神遊移:“沒有,你應該是看錯了。”

“可是……”

秦紛繁還想辯解幾句,可祁雯麗卻站起身來:“我這次沒能去法國,董事會那邊肯定急壞了,我要先回去處理一下事情,這件事等改天再說。”

剛才的溫情驟然間消散。

秦紛繁還沉溺其中沒有反應過來,就看祁雯麗匆匆要走。

她伸手隻抓住了祁雯麗的衣角,眼睜睜的看著祁雯麗離開。

“媽!”

秦紛繁喊出聲。

祁雯麗的腳步頓了頓,身子猛然顫了一下,就在秦紛繁以為她會轉身的時候,卻以更快的腳步離開了。

秦紛繁愣在原地,剛才的溫暖,仿佛隻是一場盛大的幻覺。

她跌坐在病**,定定的看著被丟在麵前的文件,心一點點的涼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簾子被拉開。

燕澤陽焦急的麵孔闖入她的眼中,她突然有種又想流淚的衝動,但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傷的重嗎?”

在看見她手臂上包裹的紗布後,眼神立刻變得凜冽起來,隱隱含著殺意:“誰做的?”

“人已經被抓住了。”

秦紛繁無精打采的說。

燕澤陽看出她情緒不對,見她視線一直直勾勾的落在一份文件上,心中起疑,伸手就去拿。

秦紛繁一把抓過,抱在懷裏:“你幹什麽?”

“什麽秘密,不能給我看?”

燕澤陽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越發的好奇手中那份文件到底有什麽名堂,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秦紛繁哪裏掙脫的開,急了開口就要罵,還沒罵出口呢,電話就響了。

“放手,我要接電話!”

秦紛繁狠勁瞪著他,雖然這個模樣在燕澤陽看來很是可愛,心下一軟便鬆開了手。

秦紛繁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接起電話。

“抓到人了。”宋懷上來就是一句。

秦紛繁砰的一下從病**跳下來,把燕澤陽嚇了一跳,伸手攬住她的腰,及時緩衝了力道。

他看了眼她的肚子,默默呼了口氣。

“抓到幕後那個人了?”秦紛繁沒想到這麽順利,“男的女的?”

“男的。”

宋懷有些猶豫:“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幕後的人,燕澤陽和你在一起嗎,你可以問他。”

燕澤陽?

秦紛繁疑惑的轉頭,對上燕澤陽含笑的眼眸,又立刻移開視線,問了兩句就掛上了電話。

她轉身,帶著審問的語氣:“說吧,怎麽回事?”

“我不是說了,會想辦法找到那個人。”

“你確定那個男的就是幕後的人?”秦紛繁很是懷疑,畢竟她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幕後黑手就是江月,怎麽可能又冒出一個男人?

燕澤陽這次並沒有肯定的應答。

秦紛繁眯了眯眼:“你該不會是在包庇江月吧?”

“你就這麽懷疑她?”

秦紛繁聳聳肩:“也不是懷疑,就是覺得她行為舉止太過奇怪,更何況那日和媽聊天的人,怎麽看都像是她。”

沒等燕澤陽開口,她便又話鋒一轉:“不過既然你抓到了人,我們就去看看吧。”

說完先一步往外走去。

燕澤陽看著她的背影,眸色深邃。

兩人趕到醫院。

秦紛繁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身材壯實的男人靠坐在椅子上,聽見聲音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眸中死寂不含任何情緒,不過一瞬又低下了頭。

秦紛繁和宋懷打了個招呼:“你問過他了嗎?”

“問過了,什麽都不說。”宋懷搖搖頭,看向站在秦紛繁身後的燕澤陽,“你有辦法嗎?”

“就算嚴刑逼供,他也未必會說。”

秦紛繁開口,看著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