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和蘇裕打個招呼再走,可她和齊溪一直在說話,完全把她晾在那兒,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幹脆直接走人了。
心裏還有點兒窩火的,不過回公司的路上,自己勸自己,不好的情緒很快也就消化完了。
從走進景氏一樓大廳開始,她就發覺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變得有點兒古怪。
仔細回想自己跟著景晏一路坐上救護車的過程,她後知後覺地發現,無意之中,她竟然莫名其妙坐實了和景晏的緋聞。
這下子,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都怪景晏!
可是他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沒有醒,她能拿他怎麽樣?
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一路低頭疾行,恨不得直接飛到自己的工位上去。
進了辦公室,一切看似平靜,每個同事都在忙自己手頭上的事。可是部門裏除杜雯之外的那個微信群裏,大家聊得正嗨,尤其是看到洛遙回來,那氣氛簡直可以用沸騰來形容。
【小洛,真人不露相啊,你啥時候和老板好上了?】
【我們關係這麽好,居然都不告訴我們,不夠意思哦!】
【歐洲出差是不是定情之旅?哇噻,太有紀念意義了,那是一場遇見愛的旅行啊!】
【說話啊,小洛同學,跟我們講講唄。】
大家都在催著洛遙講故事。
滿屏都是各種歡呼喝彩的表情包和動圖。
手機“叮叮”作響,洛遙實在沒辦法視而不見。
大家平時也在群裏討論工作上的事,說一些不便被杜雯知道的話。
洛遙的腦子有點兒亂,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真不是她藏著掖著,她和景晏的故事太複雜了,哪是一兩句能講清楚的。再說了,她也不想跟同事說這個。
正猶豫著要怎麽應付他們,杜雯在大群裏喊話了:【公司花錢讓你們來,不是討論八卦的!珍惜時間,提高效率,再說閑話給我卷鋪蓋滾蛋!】
小群裏立刻有人質問洛遙:【小洛,不想講可以不講嘛,你怎麽還打小報告呢?】
洛遙回複:【我沒有!】
她也奇怪呢,杜雯怎麽知道同事們在討論她的八卦?
過了一會兒,杜雯來到大辦公室,詢問每個員工的工作進度,然後把大家召集起來開了個小會。
“耽誤大家幾分鍾,說三件事!”
杜雯隨意地坐在洛遙的辦公桌的一角,扶著格子間擋板,把所有員工的表情盡收眼底。
“第一,我反複強調的事情不想再強調第二遍,不要八卦!第二,洛遙和景總的故事,感興趣的可以下班以後找我,我知情,可以講給你們聽。第三,不要質疑洛遙的人品,她不講有不講的道理,不要道德綁架!”
這話聽起來很合理,可是等到散了會,大家才回過味來。
想聽故事找她?這是開玩笑嗎?誰敢找她要八卦,除非不想幹了。
嘴巴被堵住了,小群裏徹底安靜了。
洛遙給杜雯發微信:【謝謝你,又幫我解了圍!】
杜雯回複:【怎麽謝我?】
洛遙:【你說吧,能滿足的一定滿足!】
杜雯:【今晚陪我去赴彭蕭的約!】
其實,洛遙非常不想去。
她沒有當電燈泡的嗜好,光是想想,就覺得會尷尬死。
可是杜雯剛幫過她的忙,她實在沒法拒絕,隻好答應。
下班以後,杜雯先是讓洛遙陪她去做了個頭發,然後又去了一家造型中心,挑了漂亮裙子,化了精致的妝。
看到她一副要去紅毯豔壓群芳的姿態,洛遙忍不住問:“是不是那個敏敏也會去?”
不然,這濃濃的勝負欲就顯得太奇怪了。
“我不自信,所以靠這些外在撐一下!彭蕭那個不要臉的,隻說讓我去見個麵,別的什麽都沒說!好歹給個痛快啊,好煩!”
“杜大美女,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膚白貌美,A4腰,馬甲線,逆天大長腿,你要是不自信,讓別的女孩怎麽活?”
杜雯瞥了洛遙一眼:“這一堆詞用來形容你還差不多,我可沒那麽完美!”
其實洛遙看得出杜雯的緊張,所以一路上跟她開著玩笑,扯著閑天,目的就是讓她放鬆一些。
所有的可能性她都替杜雯想到了,到時候見機行事就好。
怎麽都不能讓杜雯受委屈,這是最重要的。
到了約定的酒店門口,杜雯突然改變主意,要換成休閑裝和運動鞋,妝也卸掉。
“杜雯,你沒事吧?想起一出是一出,好浪費錢的!”
“萬一他摟著敏敏跟我說,看吧,敏敏是我的真愛,以後你別惦記我,我們不可能了。那我盛裝出席,豈不是奔著出醜去的?麵子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彭蕭和那個敏敏麵前!”
“我要藐視他們,就要做出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們要是真愛,我就祝福他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了一片雲彩,姐帥不帥?”
洛遙無語。
杜雯決定的事情,誰都無法改變。
還能怎麽辦,由著她去吧。
正好附近有一家運動品牌專賣店,杜雯買了一套,直接剪掉標簽穿到了身上,然後又挑了一雙運動鞋。
剛走進酒店,杜雯就停住了腳步。
洛遙簡直要被她逼瘋了,這位姑奶奶,這又要玩哪出啊?不會是想穿上職業裝,假裝自己剛剛下班過來,這樣似乎顯得更加漫不經心,更加不重視這次見麵……
“打住吧!已經遲到半小時了,別再折騰了!求你!”
洛遙不由分說拉著她往前走,幾乎是把她硬推進了電梯。
牽著她的手不敢放,怕她突然逃走。
樓層到了,站到包間門口的時候,杜雯明顯神經緊繃,臉色很不自然。
洛遙擰開門把,生怕她反悔,直接把她推進了包間。
她倆誰都沒有想到包間會這麽大,中間擺的那張桌子也大得離譜。
當杜雯的目光掃過圍坐在圓桌旁的人時,徹底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眼睛瞪到最大,都忘了掩飾自己的過分驚訝。
彭蕭的父母在,她的父母還有弟弟景樺也在,還有幾個人,是他們共同的朋友。
這是什麽情況?
讓他過來見個麵而已,有必要搞得這麽隆重嗎?
而且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彭蕭的影子。
這家夥有病吧,把所有人都叫來,他卻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