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完梯子,黎寶惆悵的輕輕歎了口氣,回到那間小小的儲藏室,手機翻了翻,沒有來電,也沒有信息。

晚上抱著書回家,開燈換鞋,放下書包,去廚房做吃的。

她一個人吃得隨意,冰箱要麽吃空,要麽一次性塞滿。

冰箱門打開,竟然塞滿了!

上層是肉類,第二層蔬菜,下層水果,冰箱門的格子間填滿酸奶果汁!

黎寶記得她上一次大采購還是上個周末,這個星期沒時間去超市。

扶著冰箱門,心跳開始加快。她拿了一瓶酸奶打開,關上冰箱門,朝外走。

“祁朔風,你是不是回來了?”

沒有人回答她。

黎寶輕咳了一聲,客廳一眼看到頭,沒有人,大衛生間也沒有人,推開主臥,沒人。

黎寶輕輕的皺起眉毛,興奮感在降低。走到客臥門口時頓了頓,手搭在門把上,心髒又在過山車似的起伏。

哢噠一聲輕輕的擰開,一推門,就見男人在裏麵橫臥著,一條胳膊抬起壓著半張臉。

他動了下,胳膊移開,靜靜的瞧著黎寶。

黎寶也倚在門框,靜靜的瞧著他。

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看了他一會兒,移開眼睛看窗外,再看看他,又笑。

喝著酸奶笑,看他的時候還是笑。

祁朔風坐起身,對她張開手臂。

黎寶走過去,一下子撲他懷裏。

“唔……”她聽到他悶哼一聲,似乎是哪裏撞疼了。

黎寶連忙起身:“你是不是受傷了?哪裏?我看看。”扒拉他的衣服。

祁朔風的右臂一張,將她夾在懷裏:“別亂動,先給我抱一會兒。”

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草藥味,就覺得任何冒險,終點在這裏,終點是她,就安心無比。

唇角掛著幸福笑。

黎寶被他抱著,一動不動,跟隻貓兒似的。

過了很久,她覺得身體僵硬了,終於出聲問:“抱夠了?”

腦袋微微側一下,看他是不是睡著了。

祁朔風鬆開她,捏捏她的臉:“怎麽黑了。”懷疑她可能擦的黑粉,拇指還在她的臉上用力擦了擦。

黎寶被他磨疼了,拍開他的手:“幹嘛啊。”

該死的直男,第一反應難道不是問她有沒有瘦了,竟然是黑了。

“我天天跟著教授上山下水的,能不黑麽。”

祁朔風盯著她瞧,咧開嘴唇時,一口大白牙。“黑了好,看著更健康。”

黎寶對這遲來的安慰不屑的嘁了一聲,手上也沒閑著,靈活的解開他的襯衣扣子。

祁朔風任用她作為,眼睛就沒從她的臉上挪開過。

襯衣裏還穿著短袖T恤,黎寶無語的看他:“要讓我拿剪刀裁了,還是自己脫?”

祁朔風捏捏她的手,賠著笑道:“這衣服挺貴的。我自己來。”

黎寶退開兩步,盯著他脫。

祁朔風:“你一個女孩子,就這麽盯著男人脫?”

黎寶拿起酸奶,咬著吸管,像是看風景似的瞧著:“我們醫學生什麽沒見過。”

人體經絡,穴位,要是連最基本的都沒掌握,怎麽給人看病?

祁朔風覺得有道理,點點頭。

黎寶又說道:“給女朋友看還不好意思了?你讓醫生給你包紮的時候,你臉紅嗎?”

祁朔風笑了下,鬥不過。

黎寶想了下,又好奇的問道:“你老實說,給你治傷的,男的女的?”

祁朔風開始頭大,連忙將衣服脫了,免得她越問越多。

衣服剝離的那一瞬,黎寶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果然受傷,肩膀被繃帶綁著,也不知是刀傷還是槍傷。

黎寶不是第一次看到纏繃帶的,再殘酷的她都看見過,隻是因為這個人是她的愛人,手指難免顫抖了起來。

輕輕的碰了下,跟蝴蝶落花瓣似的那種極輕的力道,生怕他疼。

“什麽傷?”

祁朔風低頭看了眼,相比較她的小心翼翼,他本人倒是不太在意。一把摟著她坐旁邊:“沒什麽。”

黎寶一看他那大事化了的態度就知道他在遮掩,道:“換藥。”

祁朔風一怔,摸摸耳朵:“來的時候剛換過。”

黎寶:“祁朔風,你今天不換藥,明天還是要換的。明天不換,後天,我總能看到的。怎麽著,你打算等傷口完全好了再給我看,我就不怕了,是嗎?”

祁朔風就是這個意思,不想看到她的眼淚。

摸摸她的頭發:“乖,真的換了藥才來的。你這拆了又要換新的紗布,別浪費。”.c0m

黎寶哼了一聲:“行,你就撐著吧。別說我沒有給你賣慘的機會。”

生病受傷多好啊,有人伺候,不用動一根手指頭。小時候她最喜歡裝病,好多人圍著她轉,哼唧兩聲,老父親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她,就連小塵那臭小子都不跟她吵架了。

這直男不懂。

不懂也好,免得他以後掌握了病嬌密碼。

黎寶起身:“想吃什麽,我去做晚飯。”

祁朔風想了想:“豬蹄湯?”

黎寶嫌棄的看了眼他的手,點頭:“哦,以形補形。”

說著起身,去燉豬蹄湯。

祁朔風坐著,瞧著她的背影傻笑。

黎寶在冰箱裏找了找,果然找到了豬蹄,還有好些好材料。

她將豬蹄泡血水,同時清洗其他食材。洗個菜就喝一口酸奶,哼哼歌,又忙又快活,像是隻小蜜蜂。

祁朔風倚著門口看她,臉上的笑就沒落下。

他問:“酸奶好喝?”

黎寶回頭看他一眼:“你嚐嚐?”

男人便伸長了脖子,就著她的吸管喝了一大口。

黎寶把浸泡的血水倒在一口舊鍋裏:“去,把這水澆陽台上的花。”

祁朔風皺皺眉毛:“澆花?”縱然他是槍林彈雨裏走過來的,聽見她說用這玩意兒澆花,還是覺得怪怪的。

黎寶看他一眼:“你不懂。這血水營養豐富,澆花花開得很好的。”

她在陽台種了一盆金銀花,從鄉下地頭移植回來的,好好培養,明年就能爬藤了。

祁朔風覺得古古怪怪,但還是依言去澆水了。

他不知道哪一盆是金銀花,她種的挺多的,就雨露均沾了。

回到廚房,黎寶看了眼舊鍋:“都澆完了?”

“嗯。”祁朔風把鍋衝洗了下,看她在豬蹄湯裏放生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