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朔風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你繼續看。”

說著,就回房間整理東西去了。

黎寶沒了吃吃喝喝的心思,起身站在門口,看他在那疊衣服。

一件件的從衣櫥拿出來,兩邊隨便一疊,也不知道他怎麽弄的,放到行李箱就是整整齊齊的。

黎寶好奇的蹲著看了好久。

祁朔風轉頭看她:“幹嘛呢?”

黎寶感慨道:“你要是去幹家居整理這一行,肯定很厲害。”

祁朔風扯了個笑,小丫頭。

晚上,黎寶沒走,還是她睡臥室,祁朔風拿著薄被去睡沙發。

黎寶叫住他:“別了,睡沙發渾身僵硬酸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要你保持最好的狀態。”

她拉著他進臥室,將他按在床邊。

祁朔風皺眉,堅持要起身時,黎寶道:“你要是去睡沙發,那我就回家去了。省得你到時候怨我霸占了你的床。可是,一想到馬上就要分開,你舍得嗎?”

“黎寶……”他無奈的喚她。

黎寶笑笑,把他的薄被折疊起來放在床中間:“這樣不就行了?放心,我睡覺姿勢很好,不會亂動的。而且,我今晚吃得很飽,不會吃了你。”

祁朔風無奈的笑了下,將她抱在懷裏。

其實彼此都懂,隻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他的離開,跟其他人的出差不同。

他是不知能否回來,不知歸期的離開,所以比任何人都珍惜兩人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躺在一張**,那條做中間線的被子沒有發揮作用,祁朔風抱著黎寶,就這麽相擁著,安靜的享受在一起的美好。

以前,祁朔風出任務,隻是覺得父母好就行了,自己無所謂。可現在,他會告訴自己,一定要回來。

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

早晨,黎寶先起來,給他擠好牙膏,做了水煎包,魚片粥,還去校門口小吃店買了好幾個茶葉蛋,酥餅裝在保鮮袋裏,讓他路上吃。

祁朔風看得哭笑不得,這還是那個千金大小姐嗎?怎麽跟五六十年代的人似的。她是從哪兒學的。

黎寶將東西強塞入他的包裏,說道:“我這是第一次做別人的女朋友,第一次照顧出差的男朋友,沒經驗,就將就著吧。”

祁朔風心裏充斥著什麽,茶葉蛋是那個年代最樸素的愛,他的女朋友隻是把最樸素最真摯的愛給他了。

他感受到了。

伸手將她抱了抱:“我會回來的。”

“你當然要回來,難不成還想在那邊找個老婆安家?祁朔風,你是知道我的家世背景的,不想死的話,辦完事就給我回來。”

……

祁朔風走了,樓上的季教授什麽時候走的,黎寶不知道,隻是在學校逛的時候,沒再偶遇過。

黎寶沒問,就如那個常用的理由,不是回老家就是出去旅行了。

她安靜的跟著宋教授做項目,跑跑田間地頭,山上找找野生藥材。古方的可用性驗證很複雜,不是找到了藥材就能用,藥材要準,要經過複雜的炮製。

種植的藥材容易找,但是野生的難尋,尤其是產地。

教授還要比較不同產地的藥材,其藥性的區別。

有時候跟著教授一起去外地考察,一起在製藥廠炮製藥材,還去探訪民間藥人,學習古法,用古法炮製出來的藥材,跟製藥廠炮製出的藥材做比對。

教授說,古籍記載的藥方,當時能夠治病救人,而在現代被人詬病質疑,原因有很多,要經過多次檢驗,差之毫厘,思之千裏,實踐出真理。不能讓瑰寶蒙塵,也不能因為是古方就盲目推崇。

一整個暑假東奔西跑,黎寶曬得黑不溜秋的,累瘦了一圈兒。難怪教授當初要找精神又結實的學生做助理,但受益良多,比她在課堂上學到的知識還要多。

暑假很快的過去,黎寶沒有接到祁朔風的電話,也沒有短信。要不是她生活過的過於充實,心裏肯定起怨氣。但盡管如此,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會想到他。

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吃飯,不知道他有沒有遇到危險,有沒有受傷。

黎寶沒有再去祁朔風的職工宿舍,在自己家等他回來。

她沒有回南城,在這過得充實,倒是戴觀宴很有意見,覺得小丫頭翅膀硬了,不管老父親了。

打電話的時候,黎寶很不給麵子的懟回去:“這不是跟你年輕的時候一樣嗎?”

“你那時候不也一走幾個月半年,一年的,那會兒我還是個小娃娃呢。你管我了嗎?”

戴觀宴被他懟的一點兒脾氣都沒了,還要靠司澈安慰:“人家那是在做大事,你別扯年輕人的後腿。再說了,當年你怎麽樣,現在你女兒就怎麽樣,這叫繼承,叫傳承。”

電話一掛,司澈就抱著自己的女兒洗念經:“囡囡不可以學那壞丫頭,囡囡要一直陪在爸爸身邊,做爸爸的小棉襖……”

這頭,黎寶也是孝順的。她學了點本事,自己配藥熬膏,一份寄往南城給老父親,一份寄往納城給黎笑眉,給他們調理身體養生。小塵去了納城陪黎笑眉,看到那膏藥,打電話來問:“我的呢?”

“小屁孩要調理什麽,想流鼻血?”

日子悄無聲息的過去,不知不覺的開學了。

黎寶成了大二的學生,學姐照顧學弟學妹,給他們指路,幫她們搬行李箱。

黎寶這麽接地氣,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二代們不能理解的。她也不在乎,反正有事情做就好,有事情做,就不會總想著祁朔風。

時間太長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她焦慮,但不能放在臉上,她也沒有可以問的人,就這麽默默的等待著。

秋天的風吹開圖書館窗戶的簾子,白紗拂麵。黎寶站在窗邊,手裏捧著一本書,注視樓下,沒有那一道身影。

祁朔風沒有來圖書館上班,老館長讓勤工儉學的學生頂上了他的工作。那個學生看到在窗口的黎寶,對她笑了笑:“這邊風大,把窗戶關了吧,擔心吹感冒了。”

黎寶笑笑,看著他將推車裏的書按照編碼放在書架上。

他的個子沒有祁朔風那麽高,最上麵一層書架要把整隻腳踮起來才能夠到。wap..com

黎寶幫他拿來梯子:“用這,當心撞翻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