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那次過後,武琰就再也不肯配合她化妝了。

哪怕黎笑眉求著他一起玩,他也不為所動。

黎笑眉想起來往事,笑了笑:“還是那時候好。”

那時候沒有憂愁。即使鬧了笑話,別人也隻是說小孩子可愛。不像現在,笑話,就真的成了笑話。

武琰望著她,喉嚨輕輕的翻滾了下:“你覺得那時候好?”

聲音輕,低啞,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黎笑眉收起盒子,點了點頭:“嗯。”

她遞給他。

武琰接過手,看了眼,收進了口袋裏,又聽黎笑眉道:“趁著在醫院,你找醫生去看看,該擦藥的就擦藥,別落下傷。他下手挺狠的。”

武琰頓了下:“你不問問他怎麽樣嗎?”

黎笑眉抿著唇瓣沉默,就在武琰以為她會忍不住去找戴觀宴的時候,聽她開口道:“武琰,我跟他的事,畢竟是夫妻之間的事。他再怎麽樣,是我的丈夫,也是戴家的六少爺。”

武琰聽完這段,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夫妻之間再怎麽吵架,別人是插不進去的。

而且,黎家需要戴家的資金,而戴觀宴是橋梁。如果把他得罪狠了,黎家就什麽都得不到了。

“抱歉,大小姐,是我魯莽了,沒有考慮周全。”

黎笑眉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

其實,這件事也怪不得武琰。

他從小到大,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她不受傷。雖然她現在還沒弄清楚自己是怎麽受的傷,可起因就是戴觀宴。所以把賬算在他的頭上,也沒什麽不對。

他一次次的挑戰她的底線,就是討打。

就是動手的人,不該是武琰,應該是她自己。

黎笑眉現在覺得,童葉欣說她慫,難過了隻會自己買醉是有道理的。

另一頭,戴觀宴還在酒店的那間套房,就沒出來。

武琰受傷,他也好不到哪裏去。臉上不見傷口,但是手臂,小腿骨,肋骨,肚子,後背,哪哪都疼。

專業的就是專業的,打起來招招狠。

戴觀宴打完之後,就躺**睡了一覺。

倒不是他心大,而是守著黎笑眉幾乎一夜沒睡,又挨了一頓揍,再有體力也扛不住了。

一覺睡醒,身體就像是被拆了一遍再重新組裝起來,更疼了。

手機不停的響,戴觀宴一開始沒理,直到鈴聲第三遍響起來的時候,他耐不住鬧聲,接了起來。

電話是江兆安打過來的,約他出去玩劇本殺。

戴觀宴這會兒哪有心情玩什麽遊戲,拒絕了,就把電話掛了。

趴在**一動不動。

腦子裏卻想著,黎笑眉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他被打了?

武琰那狗腿子對她那麽忠誠,一定會去跟她匯報討賞的吧?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通訊錄裏麵有幾個未接來電,但都不是黎笑眉打過來的。

微信裏也沒有她的信息。

他們的微信記錄還保持在上一條,她問他是不是沒有上過學,隻會發幾個簡單重複的字。

戴觀宴再次翻了一遍他們的對話,情緒不大好。

明明是她自己摔的,她還好意思冤枉他?

她自己大半夜的跟野男人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又栽贓到他的頭上,天理何在?!

戴觀宴越想越氣,騰得坐起來,抓起衣服套身上,想去找黎笑眉算賬。可雙腳著地,地毯的實心感傳到腳底時,他停住了。

那些他喝酒晚歸的夜晚,她是不是也在想,他正在跟誰在一起?

不同的是,戴觀宴從來不用猜測黎笑眉跟誰在一起喝酒,所以看到譚淵送她回來,他才會驚愕,覺得怪異,然後是生氣。

他沉了口氣,抬頭瞧著窗外的夜色。

月亮懸於高空,讓他想到她那張滿月似的臉。

隻是這份難得的沉思沒有持續太久,肚子的饑餓感不容他多想。黎笑眉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也讓他生氣。

不管怎麽說,他受了這麽多處傷,總比她後腦勺那一下要多得多吧?

那女人的心越來越狠了,不問一句他傷的如何,裝不知情是吧?

狠……?

對他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吧。黎笑眉一旦心狠,就說明對他更失望,就會同意分開了吧……

手機鈴聲又不甘寂寞的響起。

戴觀宴將手機接起來,還是江兆安,非要拉他出去湊人數。

這次戴觀宴答應了,找了頂棒球帽戴上就出去了。

黎笑眉找過來時,沒有在房間裏看到戴觀宴。

她看了眼手上的藥膏,諷刺的扯了下唇角,將藥膏丟到了垃圾桶。

她就不該同情他,這頓打挨得輕了。

戴觀宴這種人,就算打折了腿,爬也要爬出去浪的。

此刻,戴觀宴正在劇本殺的體驗館裏,吃著外賣。

麵前擺著劇本,他沒看一眼,就隻是埋頭苦吃。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餓了好幾天。

吸溜拉麵的聲音太大了,拉麵又很香,幾個人看不下劇本了,都看向了戴觀宴。

司澈忍不住問:“宴少,你是幾天沒吃飯了?大公主不給你飯吃還是咋地?”

戴觀宴沒說話,隻抬起手指比了個二,意思是中午與晚上沒吃。

章鈺輕輕的皺了下眉毛,兩天不給飯吃,這也太過分了吧?她想到黎笑眉牽著大狗的凶悍模樣,又忍不住的看了眼戴觀宴。

隻有章鈺信以為真,江兆安他們隻是一笑而過。

大公主怎麽可能不給他飯吃,心疼的多喂幾口飯還差不多。

況且,戴駙馬又不是沒錢,還能餓著自己?

“哎,看你吃得這麽香,我都想來一碗了。”司澈揉了揉肚子,哂笑一聲,重新拿起劇本看。

戴觀宴三兩口吃完,將餐盒往旁邊一放,拿起劇本看時,又想到了什麽,拿起手機看了看。

屏幕亮起再關鎖,把手機放回桌麵,臉色有點沉。

章鈺就坐在他旁邊,看了眼那剩了湯水的餐盒,默默的收拾了,丟到垃圾桶去。

司澈都看到眼裏,玩味的勾起唇角。

過了會兒,幾個人便按照劇本做自我介紹,第一輪下來,就分了陣營,進入實景場地進行第二輪。

戴觀宴其實沒什麽興致,找了個地兒就坐下來躺平。

“戴觀宴……”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