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之外,爆炸所引起的餘波已是微弱,但仍然造就狂風,吹的楚袁衣衫擺動。
“神化五靈通曉時空之力,而且數百年修煉底蘊深厚,這陣爆破恐怕未必能將他殺死。”楚袁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略微思索,覺得自己應該乘勇追擊,不能讓遲長老有喘息的機會。不然在將來的日子,自己會變得很被動。
想到此,他迎著混亂的空氣亂流,往爆破的原地急速飛行。
隨著距離拉近,一路上滿目蒼夷,從飛沙走石逐漸到樹倒山塌,到了最後,更是平地被炸出一個低窪盆地。
這裏的時空依舊未曾穩定,無數細小的漆黑線條在空中肆掠,如同電弧一般遮蔽了天地的顏色,可怕的拉扯力化身黑洞,吞噬著胡亂飛舞的塵埃。
楚袁升起護體罩壁,抵禦外來的偉力。在這裏,精神探知被時空扭曲成虛幻,已經失去了作用,唯有最原始的視覺探查還能依稀辨別地上的事物。
一名衣衫破爛的老者攤在地上,雖然還能升起了一片護體罩壁,但不時抽搐的手腳,儼然證實了他此刻的虛弱。
楚袁降下身段,來到遲長老麵前,搖頭道:“新晉的神化五靈尚且如此厲害,我以前真是坐井觀天。”
遲長老仿佛早料到楚袁會去而複返,他並不感到驚愕,反而苦笑道:“是我輕敵了,本以為對付你不需要動用《大衍封神》。可我錯了,也遲了一步,不然...唉...呼呼,沒有不然了,隻可惜我一生宏圖壯誌,未能跟申屠宏舟一爭高下,反而死在你的手中...”
楚袁收起了笑容,欠了欠身,點頭道:“不論年紀還是修為,你都是我的前輩,我不想評論你的長短,但你的今日的所作所為,卻值得我和所有玄星弟子共勉。”他呼出一口氣,伸出了食指抵住對方眉心。歎道:“前輩一路好走!雖然不能放你活命離開,但卻能讓你擺脫修者的命運,得到往生的機會。能為你做的就隻有這些。”
遲長老麵露驚詫,但還沒能夠開口說話,他的眉心便被霸道的指勁所洞穿,一線金芒浮現,就要釋放元靈投影。
與此同時,九幽氣息迸現,如同倒卷的旋風,將一切都納入了玄宮。
玄星宗
楚戎的身體被平放在床上,他氣若遊絲,全身發黑,顯然是被玄宮內的九陰氣息所侵襲,此刻正命懸一線。
僵王低沉的呼喊了一聲,伸出手指按在楚戎的眉心,一絲絲九幽氣息被抽離剝奪,繼而被虛空同化。
楚袁呼出一口氣,點頭道:“他被人禁錮了身體機能。不過也幸好如此,使得毫無活力的身體避免了九幽氣息的進一步傷害。”說到此,他忽地皺起眉頭,摸了摸胸腹,對僵王道:“我攝取了一個雲濤長老的元靈,現在要閉關一些時日,楚戎就交給你了!”
喔!
僵王點了點頭,很有信心地傳音道:“楚戎沒事,交給我,你去吧!”
楚袁點頭,飛速趕回自己的靜室。
......
近日來,大戎帝國成為風雲之地,不少陌生的馬賊四處搶奪,多次對押送冰火血煞的官兵動手,搞的烽煙四起民不聊生。
牛屎龜、獬豸和一幹新晉的玄星弟子疲於奔命,四處救援勞心勞力。
這一天,一名相貌俊朗的灰衣青年帶著百多個中、青年人來到了大戎帝國。他們徒步行走背負兵器,血腥凶殘的氣息在身上隱隱散發,直讓過路的行人退避三舍,如同剛剛從戰場廝殺回來的隊伍。再看他們步履輕盈且衣衫不沾塵埃,雖然動作舉止各異,但隊伍整齊鮮明。可見都是訓練有素的好手。
“掌門!根據地圖所指,這裏就是大戎帝國!嘖嘖,果然民風剽悍,到處都有燒殺掠奪。”
為首的那名灰衣青年眉頭深皺,搖頭道:“這裏既然是玄星宗的轄地,應該宇內清平才是,怎麽...”
“可能是地方特色吧,也唯有這樣的土地才能造就彪悍將士!”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沉吟道。
灰衣青年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可眉頭依然未曾鬆開。
一行人前行數十裏。前方塵煙又起!
“元帥...啊!不,掌門!您看前麵那些馬賊,根本就是良莠不齊毫無戰力,隻是在他們之中有兩個玄通修者助戰,而且手段凶殘。您說!會不會是其它門派來砸場子的?”
“屁!這還用說,很明顯的挑釁鬧事嘛。丫叉的,下手一點都不幹脆,明顯是在虐殺。”
“掌門,這些兔崽子太不厚道,不如去砍掉他們吧!就區區兩個玄通三魄的小家夥,跟切菜沒兩樣。”
“對,砍了!丫叉的,老子看他們就是不順眼。哇哇,你們看,還敢在我麵前亮飛劍,這廝找滅!”
灰衣青年略一思索,點頭道:“去吧,留活口。”
嚎!嚎!
震耳欲聾的叫喊聲推動了二十多名青年,他們爭先恐後地往戰場狂奔,如同人型戰車般帶動一往無前的氣勢。他們手中兵器各異,或打斧、或長槍...大多都是戰場上常見的長兵器,隱隱有軍人風範。
這麽一支奇異的隊伍出現,頓時讓交戰正酣的雙方人馬一頓。紛紛詫異而又謹慎地望著這二十餘個來勢洶洶的青年漢子。
“歸隊!保護馬車。”官兵首領一聲大喝,明智地讓手下士兵抱成團體,準備防守。
這一情況,讓仍然站在灰衣青年身後的數十人讚歎不已。
“他娘的,大戎帝國果然不一樣,地方官兵也如此訓練有素,不簡單啊不簡單。”
“嘖嘖!列隊的位置也那麽精準,這帶兵的將領很不一般啊,換做是我的部下,一定提撥他為偏將。”
“噓!別亂喊,咱們現在的身份可不一樣,別亂吼,小心掌門不高興。”
......
這邊議論紛紛,而另一邊,二十多名青年已經如狼似虎地臨近廝殺的現場。在這一刻,他們雖然麵帶輕蔑的神情,但在奔跑的過程中卻悄然交替了位置,儼然是一個不方不圓的陣形。
馬賊那方也是早已嚴陣以待,可當為首的兩名玄通修者看到這群人竟然列開隊形,當即呼出一口氣,繼而不屑地對手下的馬賊大喊:“還看什麽看!快去把馬車裏的東西給我搶回來,就這二十多個愣頭青,我一個人就能殺絕。”
隨著他話音剛落,二十多名奔跑的青年不滿叫囂起來。
“哪家丫叉的地瓜在吼叫。就憑你?爺一根指頭就能讓你死來活去。”
“囂張個毛,那些凡人爺才沒空去管。你!瞧什麽瞧,就是你。交出身上所有法寶,如果能讓爺滿意,就隻將你打個成半身不遂。”
“就是,把你身邊那棵野菜的法寶也搶來送給爺,爺會考慮讓你苟延殘喘。”
“還瞧!挖你雙眼。最討厭修者在咱麵前亮法寶,丫叉的在鄙視咱們沒有是吧!”
“別廢話,搶!”
一名手持長槍的青年快步衝入人群,長槍一抖,劃出一片銀白匹練,瞬間掃飛了十數人。下一刻,長槍去勢不止,化作一縷筆直銀線,直取麵前的玄通修者。
這一刻,這名玄通修者驚詫不已,但他也反應極快,馬上就取出一柄秋水般的長劍,橫削長槍。
嘭!
金鐵交鳴顫音不息。
精鐵打造的長槍被削去了半個槍頭,而那柄鋒利的長劍也被霸道的力勁震開,導致那名玄通修者的手臂被震得發麻。
“快來幫忙,他竟然也是玄通修者,而且好厲害的力度。”
“沒機會了,這柄劍就歸我吧!”
那名持槍青年,將手中的長槍投射,阻攔前來搶救的另一名玄通修者。而他則一個飛身前撲,手掌如同泥鰍一般劃過優美弧度,直穿入了對方的腰肋之間,繼而猛地往上一托。
哢嚓!
這名玄通修者的手臂立即脫臼,手臂無力地垂下了長劍。與此同時,使槍青年反手奪劍,並以劍柄撞擊在對方後腦。一絲青光閃過,瞬間禁錮了對方的體魄。
“跟我玩近身功夫,找死!”持槍青年得意大笑,舞動手中長劍,開懷不已。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當另一名玄通修者要釋放飛劍救援的時候,另外二十餘個虎狼之徒已經將它團團圍住,一雙雙如同餓狼般幽綠的眼睛貪婪地掃視他全身上下。
嘭...
仿似皮球被連續拍地,發出密集的悶響後,一群人忘我地瓜分兩名玄通修者身上的法寶。
“在老家,掌門一直不讓我們動手,這下好了,我也終於有法寶了。”
“哈哈,大戎帝國真是一個福地。估計不用多久,我身上就能掛滿法寶飛劍。”
......
望著一群嗷嗷亂叫的虎狼之徒,還有徒步而來的數十人。官兵首領下意識就吞了一口口水,他跟身後的士兵使了個眼色,其中數名士兵點頭會意,並走入了馬車,沒多久,便各自取出一個包裹緊緊背在身後,準備趁混亂之際飛速離開。
留意到數名士兵的舉動,灰衣青年顯然甚為意動,他開口問:“是什麽值得你們拚死護送?我很好奇!”
過了一會,官兵首領還是沒有說話,灰衣青年笑了笑,繼續道:“我們來自他鄉,不知道大戎帝國發生了什麽事,既然各位執意離開,我也不挽留。”
說完,他揮了揮手,徑直走向兩名被毆打得如同豬頭一般的玄通修者身邊。笑問:“你們搶些什麽,又是來自那個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