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情》節目組拍攝視頻的手法一直隱晦且安全,基本都在過審的範圍內,就像是經過高人指導,不停地瘋狂擦邊試探底線,卻從有一次越過。

驚悚恐怖的畫麵也適可而止,沒有穿幫鏡頭,但都能合理解釋,所以每一季的拍攝,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騷亂。

可今晚......

屏幕前的粉絲望向空****的走廊,使勁兒地揉眼睛,

【我是不是眼花了?剛才白景川到底出來過沒有?!我為啥開始懷疑自己了呢?!】

【不用懷疑,我截屏了!估計能做成動圖。怎麽辦,我激動的有點手抖,感覺自己好像離真相又近一步!】

【我也是,我也是,有點魔障了,為啥看見白景川被卷走,我這麽興奮呢?!】

【破解純情密碼,指日可待!】

就在死忠粉們翹首以待的時候,走廊的分頻鏡頭突然沒信號了,屏幕變成一片雪花,直播戛然而止。

女寢,北京時間淩晨一點整。

簡燃倚靠在床櫃,神情慵懶,唇瓣緩緩翕動,“這麽說,你們全都是誌願者?自願進入這種怨域?”

“對,”白晴點頭,“都是自願,畢竟靈異事件這種事,沒點膽子誰敢來。”

簡燃勾起唇角,“沒有膽子,但喜歡作死的人,還是有的。”

“誰?”

白晴下意識問了一句,緊接著就想起自己的腦殘哥哥,頓時生出一種羞愧感。

同樣就都是白家人,怎麽就出了那麽個異類?!

在她心裏罵罵咧咧的時候,簡燃突然從衣櫃移開,緩步走到“李沫”的前麵,目光落在黃色符紙上,

“誰貼的?”

許俊義舉手,“我。”

“你自己畫的?”簡燃回頭,挑眉問。

“買的。”許俊義實話實說。

簡燃直起身子,嘖嘖兩聲,“質量可不咋地,估計快挺不住了。”

像是應驗他說的話,黃色符紙竟自動燃燒起來,被綁著的李沫重新開始掙紮。

猙獰的麵孔,尖銳的嘶吼,慘白灰敗屍體顏色開始蔓延......

“瑪德,劣質產品!”

鄭懷破口罵了一句,正猶豫要不要補一張,卻聽見簡燃又出聲了,“誰去把她頭發紮起來,就紮那種馬尾辮。”

“啊?!”鄭懷驚愕。

這種鬼變身的關鍵時刻,你居然說要給鬼紮馬尾?!

你是什麽鬼?!

盡管這話說出來挺讓人無法接受的,但花旦秦薇還是壯起膽子,“我來吧。”

她將自己手腕的頭繩摘下來,繞到“李沫”的後麵,手速飛快地紮好一個馬尾辮。

簡燃單手托腮,凝視過去,好似喃喃自語,“嗯,這回像了。”

“像什麽?!”鄭懷緊接著問。

結果白晴搶先回答,“我認得她!就是負麵場景說要給我拍不雅照的女生!”

“當年就是你主導的霸淩?”簡燃笑得如沐春風,卻隱約有種危險氣息。

李沫被問得一愣,隨後呲著牙,嘶吼出聲,“全班都有份,你憑什麽說我是主導?!”

“那這麽說,你們全班都被困在這座學校了?”簡燃順藤摸瓜,繼續問。

李沫似乎被戳到痛處,身體的屍癍全部長了出來,腦袋不停地搖晃著馬尾,“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我不想永遠被困在這裏——”

簡燃冷笑,“能放走你的,不是我,”

“是李欣怡。”

他說話間,已經從兜裏掏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符紙,朝空中一拋,便準確無誤地落在李沫頭頂開始燃燒起來。

鄭懷瞪大眼睛,“臥槽——”

“這麽牛批還是第一次......”

後半句話,簡燃已經聽不見,他眼前場景驟然一變,直接來到了學校天台。

李欣怡穿著白色長裙,站在邊緣,回頭時露出絕望的表情,“你們就是想我死,對嗎?”

“要死趕緊跳,在這嚇唬誰呢!”簡燃聽見自己說,並且感受到一股幸災樂禍的興奮感,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李欣怡跳下去。

他知道,目前的視野角度,是李沫。

“欣怡,你別想不開!”王萌的聲音出現在旁側,“我求你快下來吧!”

李欣怡不為所動,她忽然扯出一個淒慘的笑容,“王萌,你知道嗎?比起那些霸淩我的人,我更恨你!”

“作為我的朋友,你居然跟著他們一起編造謠言,說我是婊子,到處陪睡,”

“居然,居然......”

她明顯說不下去了,淚水止不住地流,目光卻逐漸決絕怨毒,掃過在場每一個人,“你們都是殺人凶手!”

“一步步把我逼到絕境!”

“我發誓,”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話音一落,李欣怡直接轉頭,毫不遲疑地跳下天台。

“欣怡——”王萌撕心裂肺地呼喊,奮不顧身地衝過去。

李沫慢悠悠走到天台邊,伸手拍了拍王萌的肩膀,腦袋探出天台,就瞧見李欣怡肢體扭曲,流血不止的畫麵,嘴角翹起無所謂的弧度,“假惺惺的幹什麽呢?死了不是一了百了?反正你媽的醫藥費有了,你不高興嗎?!”

王萌猛地回頭,發了瘋似地質問,“你到底為什麽?!為什麽這麽恨李欣怡?!她哪裏惹到你了?!恨不得她死?!”

李沫笑得像朵花,“噯,哪裏得罪了呀,我就是看她不爽,具體哪裏不爽,又說不上來,反正大學生活挺無聊的,不得找點樂子嗎?”

王萌聽見她的話,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人類的惡意居然能如此無緣無故,把別人的生命視如草芥。

簡燃心不在焉地想著,忽然眼前又是一黑,回到了宿舍走廊,

他在不停地奔跑,好像後麵有極其可怕的東西在追趕,

“不要啊——”

“不要來找我——”

“我已經給你燒過紙了!”

“霸淩你的還有其他人,你找他們——啊——”

李沫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顧不得疼,就想爬起來,可突然背後傳來一股陰冷陰冷的氣流,引得她下意識回頭,

一張刻意放大,七竅流血的臉就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