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懷與許俊義對視一眼,彼此都瞧見對方眼中的無計可施,但更多的是懊悔。

早知道就不該表現的太過積極,繼續當縮頭烏龜,或許還能偷窺大佬表演。

眼下有種身份被揭穿的既視感,再裝模作樣下去,恐怕會引起人家的反感。

“......”許俊義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說道,“咱倆先去看看吧。”

鄭懷無奈地點了點頭,“好。”

話音沒落,他又不死心地朝上鋪望去,“燃哥,一會要是我倆挺不住,你能不能......”

纖瘦精致的手臂從欄杆伸出來擺了擺。

那意思像是在說,少廢話,趕緊滾。

鄭懷隻能哭喪著臉離開寢室。

剛出門,男團倆人就齊齊地變了表情。

女寢那邊時不時傳來尖叫,許俊義和鄭懷卻沒著急往前走。

鄭懷壓低嗓音,“你什麽感覺?”

“很強。”許俊義神情肅然,頓了頓又補一句,“不是一般的強。”

兩人沒再對話,默契地朝女寢走去,站在門口想都沒想,抬手就敲,“開門,是我。”

幾秒鍾後,房門就被打開。

寢室中央被捆綁的李沫,直接映入眼簾。

鄭懷和許俊義不覺驚訝,鑽進寢室將門關嚴。

此時的李沫正被繩索捆綁,臉色灰敗,雙目突出,張開的嘴露出尖利牙齒,不時發出低吼。

鄭懷瞄了一眼角櫃上的攝像頭,十分冷靜地問,“這段能播嗎?”

白晴笑笑,“當然不能,已經特殊處理了。”

也就是說,直播間的粉絲看到的畫麵有延遲,並且經過了合理剪輯。

許俊義上前,仔細觀察李沫,半晌問道,“她什麽時候露出的馬腳?”

“洛洛睡覺,我還沒醒,”白晴回答,“寢室隻剩秦薇的時候。”

“不得不說,她挺狡猾,看出來我們仨不是善茬,一直不敢暴露。”

“但是這種掩耳盜鈴的把戲,太容易被戳破了。”

她自顧自地說了幾句,忽然覺得不對勁,朝門口望了一眼,“簡燃呢?他咋沒來?”

鄭懷臉上閃過複雜之色,“他說......我倆就可以。”

“我們的身份估計被拆穿了。”許俊義邊說邊掏出一張符紙,貼在李沫的額頭上。

尖銳的嘶吼頓時消失不見。

“拆穿?!”白晴有點懷疑,“不能吧?咱們可都是科班出身!”

她說著,突然想到自己剛才的用詞——掩耳盜鈴。

難道在簡燃的眼中,我們也是一群掩耳盜鈴的跳梁小醜?!

洛洛搖頭,“我可不是在演,玩那個桌遊的時候,我確實差點在裏麵餓死。”

“我也是。”秦薇神情淡淡地說,“如果沒有簡燃將我從負麵場景點醒,我恐怕會死在裏麵。”

寢室突然陷入死寂,氣氛有些焦灼。

能被選進節目組拍攝綜藝,說明他們都不是一般人。

都經過了專門訓練,起碼可以抵禦中等級別的怨域。

而燕東大學顯然超出這個級別。

“怪不得導演會找他來,”秦薇兀自思忖,“所裏早就斷定我們幾個處理不了這裏。”

她神情有些落寞,好像不太能接受現實。

畢竟也從天之驕子走過來,突然就平凡了呢?

“這東西怎麽辦?”鄭懷指了指額頭貼著符紙的‘李沫’,“直接銷毀嗎?”

“不好,”許俊義深思一會,揚起臉來,“我還是回去找簡燃吧,看看他能在李沫記憶裏讀取到什麽線索。”

“那我們的身份豈不是......”白晴似乎還想垂死掙紮。

許俊義斜眸睨過去,“難道你想繼續掩耳盜鈴?自取其辱?”

白晴咬了咬唇瓣,沒再說話。

她從小就是天才級神通,智商測試達到門薩水平,

一向驕傲不可一世,卻在這,成為別人眼中的蠢貨......

這種感覺可真不好受!

時間超過十點,寢室已經熄燈。

許俊義與鄭懷回來時,能聽到均勻的呼吸。

“燃哥,燃哥,你睡了嗎?”鄭懷小聲地呼喚。

“睡了。”上鋪傳來的是陸延庭低沉嗓音,“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別呀,陸哥,明天說就晚了,”鄭懷急急道,“其實坦白今晚是個坦白局,我們......”

“坦白什麽?”簡燃翹起腦袋,一雙精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灼灼發光。

“咱們去女寢說?”鄭懷瞄了一眼白景川的位置。

“也好。”簡燃像是好奇寶寶,一步跨過陸延庭,直接翻身下床。

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走吧走吧,長夜短暫,一晃就過。”

跟著一起下床的陸延庭深深望向他,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

於是,一轉眼,寢室裏就剩下某位裝睡的嘉賓。

被排除在外,白景川極為不爽,翻來覆去地躺了一會,實在睡不著還覺得憋屈,終於在臨近十二點的時候,按奈不住跳下床鋪,準備溜出寢室去扒門縫偷聽。

一出門就感覺異常寒冷,像是寒冬臘月,宿舍暖氣不足。

他凍得上下牙打架,雙臂環抱住自己,渾身顫抖。

有點想打退堂鼓,又覺得不服氣,

憑什麽他們都能安然無恙,來去自如?!

我一出門就受阻?!

老子偏不信邪。

白景川心裏嘟嘟囔囔,裝著膽子往前走,結果沒幾步的距離,卻異常艱辛。

走廊燈光開始瘋狂閃爍,一道白影突兀地出現在遠處。

他以為自己眼花,使勁兒揉了揉,結果再睜開時,那白影直接閃到了麵前,黑色長發遮住臉,與煞白的裙子呈現出詭異恐怖的視覺差異。

驚呼聲就在喉嚨裏,卻根本擠不出來,

白景川這才明白,真正害怕的時候,是喊不出聲的,也完全動彈不了,就好像被釘子釘在原地......

然而,沒多久,他就喪失了主動權,因為黑色頭發已經突然長長,順著腳踝纏上來,幾秒鍾的時間被完全包裹住,如同黑色的蛹。

誰也沒注意,走廊裏竟有一台微型攝像機,隱匿在角落。

半夜的直播間瞬間炸開鍋,

【臥槽,那是什麽?!剛倒杯水回來,咋就成這畫麵了?!】

【消失了!消失了!白景川被黑頭發包裹住,就憑空消失了!快來人告訴我,這特效!這真的是節目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