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雖然比較冤種, 但真的很好說話,而且心慈手軟。

不知道是不是老隊友那套騙人的絕症理由騙到他了,總之白知徒把買票錢打過去後, 五天後就收到了兩張門票。

據說位置還是前三排。

本來是安排給投資商的, 但是投資商有事來不了,就借花獻佛半價賣給白知徒了。

明星賽是在周末,於是在這個周末, 白知徒和蘇雲簷包袱款款地坐車去隔壁市約會, 呃不,是工作去了。

至於老道士,反正在家餓不死,隨便吧(白知徒原話)。

隔壁市是和青禾市完全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白知徒大半輩子都在青禾市打轉, 一進別的地方像剛下山的猴子一樣,這邊看看, 那邊看看,到旅店的時候他和蘇雲簷都拎了兩個禮品袋。

沒錯, 全都是白知徒買的東西, 自己拿不了,蘇雲簷隻能充當一下苦力。

一進酒店兩個人就癱在地上。

蘇雲簷以前隻陪自己的大姐逛過街, 差點累劈叉,沒想到白知徒和他大姐有的一拚。

白知徒興致勃勃地拆開自己買的東西, 一路上他都處於一種興奮過頭的狀態。

不僅沒仔細看過買了什麽,而且買完就忘, 現在居然有一種拆盲盒的感jio,快樂!

第一個小袋子, 裏麵是黃符、黃符、黃符, 檀香、檀香、檀香……

白知徒有一瞬間的呆滯。

沒關係, 還有下一個。

古籍,各種古籍,沒看過的古籍和地攤文學。

然後還有毛筆,狼毫羊毫各種毫的毛筆。

白知徒抱著自己的頭,“我出來旅遊居然隻記得買這些東西……”

一點享受人間的欲望都沒有,難道他已經徹底被改造成一個古板的道士了嗎?

“你看,你還買了這個。”蘇雲簷說著展開一個掛畫,上麵是一個麵寬橫眉的男人,穿著黑金色的衣袍,頭上還帶著金色流冠,“這個據說是閻王爺的畫像,花了你一百八十塊。”

白知徒接過掛畫,皺起眉頭,“這個男人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呢……”

黑金色的衣袍,頭上還帶著金色流冠。

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之前在夢裏踹他的那個胖球嗎?!

居然是閻王爺?

怎麽和青禾市本地的閻王爺畫像不一樣啊!

難道閻王爺也分地區的嗎??

蘇雲簷倒開自己拎著的那兩個袋子,“你看,你還買了一堆……娃娃擺件,玻璃製品,還有兩根……夜光棒。”

一隻手一根,分別舉起那兩根夜光棒,在明亮的房間內散發微弱的紅藍光芒,並且很快消失不見。

蘇雲簷笑得很自然,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怎麽樣,是不是開心了一點。這兩根沒什麽用處,已經狗帶的夜光棒花了你七十五。”

“……”白姓敗家子無顏見人,掩麵而泣。

蘇雲簷嘲笑完他,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個做工精美,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手表。

拉過白知徒的手給他帶上。

白知徒傻不愣登的,看著蘇雲簷低頭為自己帶表。

整個腕表呈白銀色,表盤透明的像不存在似的,在燈光下還閃著深藍和深紫的光澤。

底層有一個卡通的小狐狸形象,伸爪子嗷嗷叫,伸出去的爪子正好夠在針盤的位置,好像是它撥弄著指針走路一樣。

“這個是你在買夜光棒的時候,我去旁邊的精品店買的。”蘇雲簷扣好最後一個卡扣,欣賞了一會,覺得自己眼光不錯,“果然很配你。”

白知徒雖然自身條件夠硬,但他不太注意外在裝飾,白白浪費一個大帥哥。

上次定製的西服他覺得穿起來不錯,於是又去訂了十幾套,一模一樣的衣服塞滿了衣櫃,然後換著穿。

這次出門他好不容易穿上之前定製的西裝,卻也隻是穿上而已,別的什麽都沒帶。

白知徒的手腕修長而白皙,線條流暢掌心前麵地銜接著骨節分明的手指。

由於白知徒皮膚比較白,他的指尖還會微微泛著紅。

總之是一雙人看了都迷糊,並且長在蘇雲簷心上的一雙手。

這雙手手腕和手指都空空落落,於是蘇雲簷便萌生了給他買一個手表的衝動。

正好來外地出差,他一眼看中一個有小狐狸圖案的手表,價格做工都很配白知徒。

至於白知徒的手指……以後他再買鑽戒給白知徒戴上吧。

白知徒雖然和蘇雲簷住在一起,但還是第一次收到蘇雲簷的禮物。

他忍不住把腕表放在燈光下,不停地欣賞上麵的閃光,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激動。

蘇雲簷則坐在旁邊,看白知徒像個小傻子似的傻樂,臉上的笑容也不遑多讓。

而作為屋子裏唯一一個外人,章勇躲到了窗簾後麵,麵對這車水馬龍的街道麵壁和發呆。

沒辦法,誰讓屋子裏的那一對傻子男同,膩膩歪歪的,氣死他了!!

遊戲宅犯了什麽錯,不就是沒有對象嗎!

死了還要受歧視,嗚嗚嗚嗚。

蘇雲簷看了一眼輕微晃動的窗簾,終於找到一個章勇不在身邊的機會,附耳在白知徒旁邊,把章勇的生平講了一遍。

白知徒聽完,也跟著看向那個晃動的窗簾,心裏微微歎氣。

章勇平時大大咧咧的,看著沒心沒肺,沒想到生前也這麽苦。

他下山以來,怎麽總是遇見這些身陷苦難的人或鬼啊?

難道這是天道派他來渡人的?

章勇那對父母最好別被他逮到,不然送他們個鬼纏身大套餐!

第二天晚上,白知徒和蘇雲簷帶著章勇來到明星賽的會場。

進場需要上交門票,然後由工作人員在手背或者手臂上蓋一個圖章。

輪到白知徒的時候,他猛地一伸胳膊,露出手腕上的寶貝腕表,像炫耀似的滑過工作人員的眼前。

最後把手臂露出來,還特意挽起了袖口,不讓衣服蓋住他的腕表。

工作人員:“……”

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穿西裝看遊戲比賽,不給票也就算了了,還跳大神?

蘇雲簷把白知徒拉到旁邊,把兩張票遞過去,“不好意思,他喝奶喝醉了。兩張票在這。”

“蘇蘇。”一個腕表拿下了高貴冷豔但很好哄的白大師,所以白知徒現在時刻膩歪在蘇雲簷身邊,緊緊貼著對方,對工作人員紮眼。

然後再次把自己的腕表露出來。

蘇雲簷:“……”

工作人員是個小姑娘,她狠狠在兩個人手背蓋下一個印章,冷漠道:“您好,請進。”

她已經在會場幹了十多年了,心已經和超市裏被冰凍的魚一樣冰冷。

嗬,不過是一對膩歪的男同,嗬。

前排的位置視野的確很好,而且很空曠。

可能是因為這個區域都是給投資商留的,然而那些投資商都比較忙碌,禮節到了,讚助費到了,就是人沒到。

所以白知徒和蘇雲簷一點都不擠得慌,甚至還能獲得一個安安靜靜的環境。

整個大廳呈一個半圓形,最前方是作興別致的舞台,兩邊各放著五個電腦位,應該是一會讓選手們坐的。

白知徒他們正前方是一個電子大屏,旁邊依靠著十個小屏幕,可以全方位無死角的轉播每一位選手的樣子。

白知徒第一次接觸這種活動,腦袋轉得像陀螺,看什麽都新鮮。

蘇雲簷也是第一次參加明星賽,忍不住瘋狂拍照,好留作紀念。

白知徒看到蘇雲簷在拍照,又湊到蘇雲簷鏡頭前,做了個鬼臉。

蘇雲簷適時地按下快門,留下了這張鬼臉。

小心思被滿足,白知徒心裏和腦袋都脹脹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但很傻的笑容。

蘇雲簷看著相機裏的白知徒,臉上也開始逐漸升起紅暈,悄悄把這張照片鎖定,以防不小心刪除。

章勇:“……”

男同男同,外瑞古德。

白知徒的老隊友是職業選手,比賽前非常忙碌,所以白知徒也沒去打擾她。

直到明星賽開始,看到台上站著的十個人,白知徒才發現他這位技術高超的老隊友,竟然是職業戰隊的王牌選手!

不僅是隊長,還是整個聯盟人氣最高的女選手!

舞台上的老隊友穿著黑金色的隊服,綁著一個颯爽的馬尾,雖然眼睛下麵有些黑眼圈,但她畫著精致的妝容,再加上甜美的笑容,那點黑眼圈根本沒法影響她的美麗。

“大家好,我是GR戰隊的永遠。”頂著遊戲id【永遠】的老隊友高興地介紹自己。

隨著她的介紹,後方的電子大屏上實時展示出她的遊戲角色,一個手持長劍的金發女劍客,還有屬性麵板和永遠擅長的打法,以及她曾獲得過的榮譽。

第三賽季MVP,職業聯賽最佳選手,國際大賽冠軍戰隊女隊長……

“我這位老隊友,真了不起啊。”白知徒數了一下,竟然有十幾條!

永遠進入職業賽道好像才四五年,竟然拿下了這麽多榮譽。

蘇雲簷也被永遠震撼了,“聽說這個行業就是這樣,有天賦的選手十三四歲就能拿冠軍,沒有天賦的哪怕練到三十歲,也不行。”

白知徒看看老隊友,再看看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那個練到三十歲也不行的人。

白知徒的口袋裏,章勇悄悄探出一個腦袋。

他從一進入會場就在激動,白知徒嫌他煩就把他塞到了口袋裏。

看著舞台上正在把話筒遞給隊友的女孩子,章勇突然高興不起來了。

紛亂的記憶從他體內湧出,他有些痛苦,也有些灼熱,明明已經死了五年,卻依然還是能感受到疼痛。

他忍著這種痛苦,目光死死追著永遠,看她坐下,戴上耳機,登錄遊戲。

再看著她全心貫注開始打遊戲,一殺,二殺,三殺……

可可愛愛的小女生舉著利刃,在遊戲裏製霸整個賽場,無人能敵。

長劍在技能釋放的時候,閃出冷酷的寒芒,仿佛死神的召喚。

全場都為永遠的表現沸騰!

不愧是他們心中永遠不敗的戰神!

永遠再一次帶著她的隊伍拿下了明星賽的冠軍,對手也是好朋友了,見怪不怪。

兩個戰隊在友好和諧的氛圍下一一握手,然後把舞台交給接下來的戰隊隊員和觀眾的表演賽。

每一場明星賽都會抽五個觀眾,依次上場,和職業戰隊的選手一對一solo。

至於指著戰隊的選手如何商場,那也是看抽簽。

保證和抽選觀眾一樣,公平,公正。

呃,不過這次多了一個有黑幕的觀眾。

那就是白知徒。

主持人拿著手稿,“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幸運觀眾時刻!不過這次有一些變化,由於我們的金主爸爸太熱情,今天,我們將在原定五個名額的基礎上,額外增加一個名額!”

坐在位置上的虛假的金主爸爸白知徒摳了摳下巴。

場外真實的金主爸爸已經遺忘了自己還讚助過這麽個遊戲,正在酒局上醉生夢死。

舞台上串聯兩位金主爸爸和聯盟老板的‘橋梁’,悄悄對著白知徒的位置比了個大拇指。

第一個幸運觀眾毫無懸念,是白知徒。

而他的對戰對手,也沒啥意外,是永遠。

白知徒的老隊友。

永遠深知白知徒玩遊戲有多bug,她不能讓自己的財神爺在這麽多人的目光下丟人,所以幹脆自己上,好歹能讓白知徒不輸得那麽難看。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位財神爺挺神秘啊!

居然還帶著一個灰色的帽子。

黑西裝配灰帽子,很有時尚品味。

白知徒也不想這麽搭配,誰讓他打算一會用章勇的名字呢。

到時候是丟人還是出彩,都和‘白知徒’沒關係了!

坐到位置上,攝像頭還沒調整過來。

看著麵前一溜專業的設備,白知徒捧起章勇的小魂魄,“兄弟,待會靠你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章勇搓手手,一掃剛才的呆愣,滿心滿眼都是一會的對決。

對方是永遠,他一定會用十二分的力氣!

白知徒看了他一樣,“打完這局我就送你去投胎,所以,盡全力吧!”

說著把章勇拍進自己的胸口處,吐出一口濁氣,“你可以附身在我身上一個小時,足夠你打完遊戲了。”

這句話剛說完,賽方調整好攝像頭和屏幕。

比賽正式開始。

開始之前,永遠隻想著隨便打打,放放水,別讓她的財神爺輸得太慘烈。

開打之後,她才發現她錯了。

因為她的財神爺好像又戰神附體了!!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好像被預判,每一個技能總是都和對麵的角色擦肩而過。

開場整整十分鍾,她一分都沒撈到。

要不是對方看起來並不熟悉這個競技場地,她說不定反而要被對方拿人頭!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這裏,永遠才放下玩鬧的心思,認真對待起來。

這一認真不要緊,她打得更疲憊了。

因為對方好像熟悉了競技場地,開始反客為主了。

沒錯,章勇一開始由於很久沒玩過遊戲,對現在的競技場地一點都不熟悉。

所以打起來比較遲鈍。

但天才就是天才,他隻用了十分鍾就已經摸清了這個場地的特點和拿分方式。

整個後半段比賽,白知徒就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章勇和對麵的永遠你來我往,刀光劍影。

恰好章勇習慣用的角色也是劍客,兩柄劍不停地交鋒,砍殺,看得人揪心。

隨著最後一個技能落下,永遠以一分的差距,贏得比賽。

這是遊戲的獲勝機製,如果雙方都沒有人頭數的話,就按競技分來判斷。

打完比賽的永遠人都傻了,她打職業比賽開始,從沒贏得這麽艱難,隻差一個分,就差一分!

“他……真的鬼附身了吧。”永遠掰著僵硬的手指,喃喃自語。

不光永遠愣了,觀眾們也愣了,甚至忘記了呐喊。

他們看到了什麽?

永遠不敗的女戰神,就差一分,就差一分,就要被一個隨機抽選的觀眾打贏了?

這人誰啊??

難道是哪家俱樂部的壓軸選手,趁著明星賽拿出來練練的嗎?

而那些電競欄目的記者則像發現什麽寶藏一樣,對著舞台上的人狂拍幾百張照片。

這都是大新聞啊!

傳說中的壓軸選手,從觀眾席上選出來的職業冠軍。

短短幾分鍾,他們已經想出了幾十個驚爆眼球的題目,保證下個月獎金無憂!

蘇雲簷第一個站起來鼓掌,為這場精彩的比賽鼓掌。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人也跟著站起來。

巨大而熱烈的掌聲響徹整個會場。

白知徒壓了壓帽子,和章勇一起接受了這片掌聲,“你開心嗎?”

“開心,從沒有這麽開心。”雖然附身還有大半個小時,但心願已了的章勇主動從白知徒身上跳出來,準確落到他的口袋裏,“白大師,謝謝你,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機會體驗這種快樂了。”

“會的,不管是人是鬼,都有權利獲得快樂。”白知徒彈了章勇一下。

主持人過來采訪這位從觀眾席上挖掘到的天才,“哇哦,剛剛那場比賽實在是太精彩了,您好,介紹一下自己吧?”

“我叫……章勇。”白知徒再次壓低自己的帽子,甚至換了個聲線,“文章的章,勇敢的勇,我特別喜歡玩遊戲,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職業選手。”

“其實以您剛才的表現,完全可以去打職業比賽啊。”主持人善意的調笑,“說不定待會就有戰隊打爆您的電話呢。”

永遠站在剛剛的位置上,捂住嘴,滿臉的震驚。

白知徒不知道她在震驚什麽,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所以他隻是對永遠點了點頭,然後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離開舞台。

再後麵,就沒有白知徒的事兒了,他和蘇雲簷還有章勇坐在位置上,看完了一整晚的明星賽。

對這個遊戲,這個職業有了新的了解。

原來打遊戲,也是一群人的夢想,並且這群人會為了這個夢想而不懈努力。

白知徒想到了章勇,如果章勇沒死的話,現在說不定也能站在這個舞台上,打著自己心愛的遊戲,接受所有人的讚美。

隻是世事難料,命運無常。

明星賽會舉辦兩天,不過章勇打完一場比賽後就已經滿足了。

第一天結束後,他便請白知徒超度自己,送自己去投胎。

“明天可還有一天呢,你不參加了?”白知徒牽著蘇雲簷的手,在會場周圍閑逛,享受夜風的吹拂。

章勇趴在口袋裏搖搖頭,“我已經沒什麽心願了,一直留在人間也不是個事兒。”

而且他總感覺永遠可能認出自己了,還是早點投胎比較好。

章勇的預感很準,剛在心裏念叨永遠,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永遠。

小姑娘帶著一個輕薄的圍巾,還是穿著那身隊服,站在白知徒不遠處。

白知徒剛想揮手感謝她的傾囊相助,就被狂奔過來的小姑娘抱了個滿懷。

伸出的手愣在原地,僵硬,非常僵硬。

蘇雲簷看看他,又看看小姑娘,默默往旁邊邁了一步。

白知徒:“……”

你什麽意思你!給我邁回來!

永遠抱著白知徒高大的身軀,聲音哽咽,“哥,哥,你是我哥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你沒死!”

她抬起頭,抱著白知徒的俊臉,驚訝,“你,你怎麽整容了,好像變帥了,比以前好看多了。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一直在找你,原來你……你瞞著我去整容了!”

白知徒:“……”

蘇雲簷:“……”

這段對話怎麽似曾相識啊.jpg

章勇:“……”

長成我這樣,真的很抱歉吼。

白知徒把小牛皮糖從身上撕下來,仔細看了看小姑娘的麵相,恍然大悟,“你是章勇的妹妹!”

“是我啊,我是章媛啊,你腦子整容整沒了嗎,連妹妹都不認識了?”章媛手掐腰,雖然矮,但氣勢不弱。

白知徒沒打算認個妹妹,所以他把章勇揪出來,“你哥哥在這,不過……”

他好像不是整容不整容的問題了。

章媛親眼看著白知徒從口袋裏拎出一個什麽東西。

像是一團黑霧,又像是一團灰塵。

然後這團東西在她麵前逐漸凝聚成一個熟悉的人形。

那個人還撓著後腦勺,一臉歉意,“妹,妹啊,不好意思,哥哥我是真的死掉了。”

“呃!”章媛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幸好蘇雲簷眼疾手快,把小姑娘接住,避免了兄妹一起去投胎的慘狀。

好一頓照顧後,章媛才悠悠轉醒,她看著空曠的廣場,手掌一握一鬆,“我、我好像看見我哥了,我哥死了?不、不我哥去整容了,還整成了一個大帥哥……”

章勇戳破章媛的幻想,“不好意思啊,妹,你哥是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哥!”章媛一個猛子坐起來,想要抱住自己的哥哥,卻隻能看著自己的雙手穿過章勇的身體。

那團黑霧散了又聚,輕輕抱住自己的妹妹,親了一下她的發頂,“哥哥在這。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哥!”

章媛終於忍不住眼淚,哇得一聲哭出來。

白知徒和蘇雲簷像兩個門神一樣,一邊一個,看天看地,把空間留給那對兄妹。

章媛哭起來沒完,還是被章勇吼了一嗓子,才止住眼淚。

小姑娘哭得一噎一噎,鼻頭紅紅。

章勇看了心裏難受,為什麽偏偏要在他去投胎的時候,讓他妹妹找到自己呢?

“你怎麽會來打遊戲的?”章勇想到了什麽,“你不是學音樂的嗎?怎麽沒去上學?”

“哥,他們,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要爸媽給我看你的屍體,他們也不願意。我不相信你死了,更不相信你是什麽遊泳死了,你告訴過我的,你最討厭遊泳,你根本不可能去水邊玩的對不對!”章媛又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用手接眼淚,“我和家裏大吵了一架,他們要我放棄音樂,想要我考好大學,我不願意,再加上他們一直不告訴我你去了哪裏,我一氣之下,就從家裏跑出來了。”

“幸、幸好你曾經當訓練生的時候的那個老板,是、是個好人,他收留了我,還讓我跟著一起訓練,掙錢養活自己。”

章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哥,哥!你帶我走吧,帶我一起走吧,我不要、我不要回家,我也不要離開你,從小就隻有你對我好,你帶我走吧!”

“媛媛……”章勇看著眼前哭成一個淚人的妹妹,想再去抱抱她,可看看自己散發著黑氣的手掌,又無力垂下。

他已經死了五年了,他還有什麽能力去保護照顧自己的妹妹。

就在此時,一個尖銳刺耳的女聲傳來,“章媛!可讓我找到你了,跟我回家!能的你了,還跟你哥學會離家出走了!個丫頭片子不好好讀書就給我嫁人!正好老家一個叔叔缺兒媳婦,跟我回家,嫁人!”

白知徒被這個聲音刺到,掏掏耳朵,循著聲音看去。

竟然是一對年過四十的夫妻,穿得人模人樣的,可是夫妻倆都是薄心薄情的麵相,尤其是女方,吊梢眼,尖下巴,親緣淡漠。

男方則是自私自利,花心風流的麵相。

這樣一對夫妻,竟然是章勇和章媛的父母。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

我服了,同樣的忘記設置發表時間的錯誤我竟然能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