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帶上了詢問的語氣, 但實際上也不過是通知。原本秦燭厭是打算在這次的科舉結果出來之後再正式對外宣布這一點,有了他先前的改變,朝臣便會更由著他來。

他不想先隨便給江容一個身份, 是要江容穿上嫁衣, 受群臣朝拜, 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的妻。

這次江容出宮的舉動讓他覺得這件事可以開始籌備,並放出一些消息讓群臣先做個準備也是不差的。

秦燭厭清楚, 江容這次能順利的出宮, 其實也和江容雖然受寵卻無名分也有幹係。總是有人不知道, 這個人對他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知道秦燭厭隻是通知,江容就沒有回應對方的這句話。他這被鎖住的模樣可以不直接說出來表達不滿, 卻是可以在小動作上表達一下的。

見他不回話, 秦燭厭也不再說話,靜靜的抱住了他,讓屋內陷入了安靜當中。

第二天秦燭厭起身的時候江容就醒了過來, 眯著眼看皇帝陛下換好衣服離開,轉了個身便準備繼續睡回籠覺去了。

可動作扯到了鎖鏈發出了聲響,雖然手腕上的金鎖已經在被窩捂得滾燙, 可江容從來不習慣手上多出什麽東西, 很快就因為忽略不了的難受感而坐起了身。

小南子從屏風外小心的跪到了床前, 詢問他是否要起了。

江容坐起身點了點頭,卻發現有了手上這東西連換衣服都根本不方便。還好現在的天氣並非寒冬,不需要穿太多的衣服, 他拉過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 小南子也明白過來, 低聲道:“奴先去傳膳。”

吃過早膳之後, 離不開特地範圍的江容就坐在**看起了話本, 皇帝陛下回來的挺快,瞧著坐在**沒好好穿衣服的江容也知道是什麽原因。

秦燭厭上前解開了鏈子,卻並未解下江容手腕上的“金鐲”,看著宮人伺候江容換了衣服,兩人一塊吃了午膳,秦燭厭就牽著江容往寢殿外去了。

餐後的散步就像是給他自由活動的時間,秦燭厭倒是幫江容記著這個種了草藥的小園子,帶著他便是往園子的方向走去。

其實江容最不擔心的就是這個小園子,哪怕秦燭厭不上心,太醫院的那些人也會照看好這園子裏的草藥。

走到藥草園子這的江容顯的興趣缺缺,也還惦記著那本還沒看完的話本,他雙眼無神的看了這園子裏的草藥一會之後就對秦燭厭道:“陛下,我們回去吧。”

照看園子的太監和剛好過來看看草藥的太醫們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恭送他們離開,秦燭厭很顯然的看出了江容的心情不佳,但他一樣沒有想這麽快解開束縛的想法。

回去之後他沒有讓江容再拿起話本,而是抱著江容陪他睡了午覺。

簡短的午睡過後秦燭厭還有事要去辦,他輕柔的幫江容重新接上鏈子:“你喜歡看話本,我讓盛焯把人帶到宮裏來給你寫。”

江容懶懶的應了聲,並不抬頭去看秦燭厭。隨後他的下巴被扣住,仰頭被迫和對方交換了一個吻。

“乖乖等我回來。”

秦燭厭是鐵了心要鎖上江容一段時間,他在江容身邊時可以解開這枷鎖,讓他能夠動一動。離開辦事便不會解開,知道宮裏的人怕是也攔不住江容。

不過有了今天的經驗,第二天早上起來皇帝陛下是為江容換好了衣服再離開的。

午膳過後盛焯來到在花園中坐著喂魚的江容和秦燭厭跟前,是將那寫書人接進了宮中。

大概是早就對江容的身份有過猜測,再者盛焯也和他說了隻是請他來宮中寫作讓他不用擔心,那寫書人來到兩人跟前跪下行禮,還顯得挺沉穩。

“草民徐誌參見陛下、小公子。”

徐誌這名字聽著就似乎被寄予了厚望,現下又是科舉的時候,他倒是沒有去參加科考,反而繼續琢磨著他的話本內容。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入宮為官的料,人各有誌,在雙親去世後他隻想活的肆意灑脫一些,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他這寫話本的愛好可不能算得上是“能擺上台麵”的事,自然是底下接些“私活”來養活自己是最好。

先前在他那小書鋪就猜到這些人來自宮中,如今看著這小公子靠在那九五之尊的懷中,徐誌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忐忑和害怕,反而是有源源不斷的靈感的迸發著。

這小公子說過會保他性命無憂,哪怕不能,他能夠寫完這些想寫的故事,都能讓他覺得此生無憾了。

秦燭厭隻分了一些視線過去看了徐誌一眼,就重新將目光收回看向了江容。

“孤未來的皇後很喜歡你寫的話本,之後便在宮裏好好寫吧。”

他開口便丟下了一記驚雷,徐誌的聲音之中也帶上了一絲輕顫,連忙應“是”,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

簡單的召見秦燭厭就讓人給徐誌安排住的地方去了,徐誌算是被請過來的“貴人”,之後他的起居都會有人照顧,隻需要安心創作就可以。

除去短期內無法離開皇宮的這一點,至少在吃穿住的方麵是能夠很舒服的。

至於話本內容的交流就是江容和徐誌之間的事了,之後可以怎麽寫,江容都會傳達給他。江容也不會讓徐誌在皇宮中待上太久的時間,這皇宮就是牢籠,將人管的太久是會消磨靈感的。

他會讓小南子過去和徐誌說這件事,讓這寫書人放寬了心寫話本就行。或許他也可以讓徐誌寫上一些一入深宮深似海之類的題材,之後將這些話本也給秦燭厭看。

利提斯尚且能帶著他經常出去玩,就希望現在的秦燭厭也能夠延續這良好的行為吧。

為了能在這外頭多待一會,江容將手裏的魚食捏的稀碎才投入麵前的湖中,喂了好一會。紅的黃的魚就在跟前歡快的擠著,哪怕江容的手中沒有食物了,它們也沒有離去,而是翹首以盼著。

江容隻要對著湖麵做一個假動作,這些魚兒就會變的異常的激動。手上金色的“鐲子”在陽光下泛著光,襯著他的膚色倒是格外的好看。

秦燭厭耐心的等著江容將全部的魚食喂完,宮人托著洗手的盆過來,江容將指尖沾著的粘稠感洗去,秦燭厭便拿過一旁宮人盤中遞過來來的帕子,仔細的幫他擦起手來。

皇帝陛下是打算帶人回去補個午覺的,但或許今天就不該有他休息的時候,有人匆匆來報,說禦使大夫求見。

秦燭厭並沒不起身,隻是問:“為什麽事?”

看得出這個時間段的皇帝陛下隻想抱著美人去休息,一點都不想去見什麽禦使大夫。

朝堂的事隻要江容感興趣,秦燭厭便不會不說,隻是江容不感興趣,他就沒有必要提。所以前來報的人根本不顧忌江容在場,就將那禦使大夫今日求見的原因的話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

這禦使大夫之所以在如此匆忙之下來拜見秦燭厭,還是為了他那不孝子。

他這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大兒子如今一顆心依舊在那公主身上,禦使大夫威脅他要是他和公主在一塊就不讓他繼承家業,可偏科舉再辦,他那兒子文學又確實不錯,便也揚言要靠這科舉自己走出一條路來。

他的名額自然不會被禁,勸說他的人也不會斷,這件事本大可以到科舉結果出來之後再說什麽,可偏偏這人一頭腦熱,又喝了些酒,竟在那鬥詩的茶樓上道:“陛下可為美人折腰,我為何不可?”

在場的人雜,這句話不知道被多少人聽入了耳中。禦使大夫此次來,就是趕在其他人參上一本之前負荊請罪。

身份不同,哪怕這禦使大夫之子說的這話被一些人聽進去,最後也會被扣上一句:“豈可同日而語?”

隻是那公主和他兩國之人的身份,就已是不同。這公主要是真的無害也就罷了,偏她帶著目的,並非是真心要嫁入這個國家。

說起來那公主並不被安置在宮中,而是住在了離皇宮不遠的一處小院被看管了起來。她在沒露出什麽馬腳的時候守衛還是願意給這個弱女子一些麵子的,吃穿方麵不會少,但也不會是頂尖。

他們也不限製公主出行,監視少不了,也想要對方先露出馬腳。這反而是能讓那禦使大夫之子和她常常相見,那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程度。

“讓他回去,就說孤不追究。”

說不追究當然是假的,隻是要追究也不會是現在,畢竟皇帝陛下自己都要馬上公布自己要立個男皇後的旨意了。

等兩人回到了寢殿,江容和秦燭厭褪下了外袍,躺在了**準備午憩,江容聽著福德小心的關上門,忽的輕聲問道:

“若我是敵國送來的男寵,陛下會怎麽做?”

畢竟他的任務是要主角愛上他,係統機製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給江容匹配到過和主角敵對的角色,但這一刻江容是十分好奇答案的。

皇帝陛下沒有立刻回話,他或許之前都沒有設想過這種情況,現在聽到江容問了,恐怕也會下意識的去設想一下。

江容之前說要讓徐誌寫“轉世回來”的故事,這句話是給了對方提示,相當於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可轉世的條件未知,秦燭厭不會喜歡這樣的設想。

“可你不是。”

因為不是,就不需要他再去多想這種可能性。這樣的問題注定沒有答案,隻有到真正麵臨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會怎麽做。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結束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