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使大夫之子的事, 秦燭厭說不追究的點是對方說出的那句話。

皇帝陛下確實是心係美人不錯,他自己也承認這一點。可他同樣一身軍功,在美人的陪伴之下使得整個國都在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為美人而折腰當然可以, 可你能不能做到榜上有名, 能不能掌控美人, 處理好兩人之間不同國家身份的矛盾點,也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好的點在與這次的事件之後, 那禦使大夫之子除了科考的日子就再也沒有出過家門, 也沒再和那公主見過麵。或是得到了什麽承諾, 那公主也安靜的待在自己住的地方,同樣沒再出過門。

這件事最後成了茶後餘談, 但眾人都不敢討論的太過, 更多的目光也依舊是放在了這科舉考試之上。

這次的科考可謂是人才雲集,大家都是抱著高中的決心到來,競爭壓力很大。成績可不是靠著嘴皮子就能得到的, 所以很多才子對那禦使大夫之子抱有不屑的情緒。

其實這禦使大夫之子能在這麽多人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隻會拉低在其他人心中的好感度,他不可能在這之前不知道,其中有誰的刻意引導, 又不得而知了。

當然外頭鬥的如何火熱, 都和江容沒有什麽關係。就像是追更的讀者, 江容在花了幾天將到手的話本看完之後,就每日看看徐誌當天寫的內容。

那“轉世”的話題江容也和徐誌說過了,話本這東西在這個時代作為能夠傳播開來的東西感染力也很強, 江容還希望對方寫的情深一些, 然後能放入民間。

徐誌落筆的速度是真的無可挑剔, 在科舉這反反複複的考試、批閱、再考試的這段期間, 不僅是將正在寫的這本收了尾, 連帶著新的話本都開起了頭。

原本江容還以為徐誌待在宮裏會不自在,結果對方沉浸於寫作之中,似乎還很滿意宮裏的夥食以及皇帝陛下給的賞賜。

大概作者的最高抱負就在這?豐衣足食,還能拿到大把的錢財。

“雖然草民暫時還不想離開皇宮,但也希望小公子能說話算話,在之後能放草民一個自由。”

“當然,要是小公子來的時候不帶著陛下一塊來就更好了。”

江容還在被“禁錮”的期間,手上的“金鐲”帶了些時日之後都開始被迫習慣了,他離開房間的時間秦燭厭都會在他身邊跟著,也就在到徐誌創作的地方來的時候會離遠一些。

因為徐誌說陛下令他感到心感害怕,影響靈感。

他也是真的敢對著秦燭厭說,能獲得現在的結果也的虧他勇。徐誌寫的故事秦燭厭當然也會看,內容應該有取悅到皇帝陛下,才會多些寬容。

現在他說的這句話也就隻有皇帝陛下不在的時候和江容小聲抱怨一下了,或許也是寫書人的直覺,徐誌就覺得江容是個可以放鬆相處的人。

在這拘謹的宮中,也就眼前這位小公子獨樹一幟。皇帝陛下這護眼珠子似的護法,也是這小公子能夠肆無忌憚的資本。

和江容小聲說過一句之後,徐誌就小心翼翼的看了那帝王所在的地方一眼,重新進屋寫他的著作去了。

見徐誌離開,秦燭厭立刻就走到了江容的跟前,牽了他的手問道:“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不去了。”江容懨懨的回了一句,由著人將他帶回了寢殿。

他覺得自己也是時候反抗一下了 ,在重新回到那床頭的時候低聲問了秦燭厭一句:“陛下能把這個解開了嗎?”

秦燭厭的動作一頓,沉默著並未開口,卻是拒絕的意思了。

江容拖住了自己的下巴,看著秦燭厭再次問了一句:“陛下確定還要在繼續把我這麽鎖下去嗎?”

他生氣起來不會將情緒表現在臉上,畢竟之前為了做任務都會在主角麵前展現順從的模樣,很多情緒都是不允許出現的。

不過第二次回到這些世界的時候,主角對他的情緒感知會很強烈,所以在他輕聲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秦燭厭突然抬起了頭,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江容的表情。

“再等兩天....最後兩天。”他將江容攬進懷裏,輕聲在哄著他。

得到了承諾之後江容也就不那麽不高興了,他靠在帝王的懷裏,享受著對方帶來的按摩感。

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麽秦燭厭說要再等兩天,當天江容就換上了無比正式的服裝,還來了兩個瞧著官位就不低的官員,連太師都到場了。

跟前托著的盤中是兩張紅紙,上頭用黑字寫著端端正正的字。這一幕江容還挺熟,利提斯就拉著他用鮮血按過契約書,眼前這個應當便是婚書。

當初他還是陸梓名的時候也有婚書,但那時兩人連成親都草草了事,這婚書就更不用說了。現在秦燭厭是要將當時未能完成的流程都走上一遍,到時候的冊封禮更是可以預見的繁瑣。

曾經的某些畫麵在腦中浮現,光是想起來就覺得很累,同樣知道逃不過,江容上前兩步伸出了手。

在一旁備著的禦醫小心的拿過銀針,在江容的指尖紮了一下。趁著鮮血流出的時間,江容在那婚書上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一旁的秦燭厭自己就沒這麽講究,自己刺破了手指同江容一塊按上了自己的指印。

等到一係列的儀式走完,屋內再隻留下兩人的時候,秦燭厭便取了鑰匙,將江容手上的東西給取了下來。

就像是兩人以鮮血為契,之後江容便再也不會離開他了。

江容或許應該慶幸秦燭厭沒有守著屍體的癖好,當然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時代的防腐技術不行,恐怕陸梓名的那具屍體都不會被封入棺槨當中。

據說棺槨內的防腐措施做的極好,隻等到秦燭厭也死了的時候與之同葬。而現在,秦燭厭還問江容需不需要給那具身體再加封什麽稱號。

知道後世這些陵墓大多都沒什麽好結果,江容就並不喜歡墓葬,但時代的製度不可變,秦燭厭似乎還挺喜歡這種同穴而葬的事,還問他:“既然有轉世這一說,那孤與你死亡之後,還有可能再相見嗎?”

“大概,會有機會吧。”

因為手上的束縛被解開舒服了不少,江容便順著對方所想的這樣回答道,接著就看到皇帝陛下眼中的光似乎都更亮了一些。

當晚秦燭厭抱著江容入了浴池,不厭其煩的為他“清洗”身子,在他耳邊說著:“我會好好記著抱你的感覺,你身上的味道....然後下一世再去找你。”

兩人簽下婚書的事朝中的大臣們肯定也都知道了,皇帝陛下走的是正規的流程,反對之聲也已經被他盡數壓下,至於冊封典禮,會放到科舉的結果出來之後。

徐誌寫的文被印刷了一批悄悄的放了出去,沒幾天就傳來反響很不錯的消息,最先看的當然是一批被關在後院的女人,接著在江容的授意下茶館的說書人也開始講這個故事。

不得不說嗑著瓜子品著茶再聽些故事是很享受的事,那些同樣等著科舉結果而感煩躁的學子們本來隻是想去茶樓休息放鬆一下,故事也隻是隨便聽聽,但聽多了就難免議論,也就入到心裏頭去了。

想必很快,這故事就能落到皇城所有人的耳中去了。

江容這邊雖然解了禁製,但跟在他身邊的護衛就變的多了起來。宮裏能去的地方也就那麽一些,江容也不過是回到了過去那些天的狀態。

科舉的成績在等待中終於出來,江容偶爾聽了一耳,說那禦使大夫之子未能排到前三,隻能入二甲之列。雖然成績在這麽多人中已經算是不錯,可這成績在他放出那番言語之後,就不夠看了。

他和那公主的婚事自然下不來,之後他們又發生了什麽,江容就不得而知了。比起去關心其他人的事,不如先好好的應付一下自己這邊的事。

秦燭厭說給江容晉封是喜上加喜,之前就做足了準備,就不會有誰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不合理。加上民間故事的宣傳,使得百姓們都沒有對這件事生出抗拒之意。

冊封禮比想象中的隆重,大紅的婚服層層疊疊的落到了身上,紅到江容有一瞬間看什麽都是紅的。

身上的衣服重一些倒是沒什麽,可他的頭上也帶上了一個分量不小的發冠。加之宮門外的台階很高,還需要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脖子怕是要廢了。

當然秦燭厭身上穿的衣服可不比江容少多少,同樣是一身紅色。他細細的打量著穿戴好一切的江容許久,牽過他的手在群臣的目光之下往前走。

好的地方是秦燭厭沒有要他跪的意思,甚至是帶著他緩緩的往那帝王之座上走去,讓江容坐在了他的身側。

福德尖銳的聲音真的十分具備穿透力,在宣讀完攏長的旨意之後,一聲“跪”,就讓原本站的整齊的人跪的整齊。

江容並不仔細聽這旨意的內容,秦燭厭也一直安撫的握著他的手。

當晚秦燭厭並不折騰江容,讓他卸了一身裝備,卻留了最裏麵依舊大紅的綢緞裏衣。紅燭燃了一夜,到第二日晚上又換上了新的。

躲過了第一晚的親密,躲不過第二晚的,紅燭是氛圍,自然不會少。紅衣同樣是陪襯,缺不得。

紅綢映襯下的膚色越發白皙,或許是紅綢真的過於豔麗,最後使得肌膚上的痕跡都顯得黯淡不少。果然風雨會在平靜後出現,躲不過還能怎麽辦?就受著唄。

洞房花燭隻能算是另一個開始,他在這個世界,是將會陪對方到一起葬入棺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