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醒來是在天未亮之前, 就發現身上滾燙的感覺根本就不是來自夢裏,而是抱著他的人身上。前幾日他醒來的時候秦燭厭都已經起床了,今天他醒得早, 就將人抓了個現行。

他們的陛下嘴上說著不要, 身體倒是誠實的很。就像是在曾經那張小**一樣緊貼, 便能清晰的察覺到對方身上的每一寸。

這殿中有對身體有益助眠的熏香,之前江容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現在一想, 倒是能方便對方趁他睡著的時候做些什麽。

江容可太討厭他這想卻不說的狀態了, 雖然知道對方會這樣的原因, 但也並不妨礙他對這件事有些不滿。

秦燭厭也察覺到了他的醒來,身子都僵硬了一些。前幾日他還能控製住一些自己, 但心愛的人在身側, 他心中的欲望也隻越來越強。是今天的動作大了些,才讓江容察覺醒了過來。

感受到腰間的手鬆開,江容往後翻身過去, 和秦燭厭來了個麵對麵。帝王沒出聲,雙方之間就隻有呼吸聲交纏。

江容伸出手去,將自己重新靠近了他的懷中。秦燭厭遲疑一會, 就再次抱住了江容, 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似乎是想讓江容繼續睡。

可身上傳來的感覺讓秦燭厭一僵,他第一反應是去抓江容的手,但很快又頓住....這個感覺很好, 他甚至是感到了滿足, 沒有必要去阻止的。

秦燭厭蜷縮起一些身子, 將腦袋擱在江容的脖頸處。此時江容的指尖滾燙, 他需要使上一些力氣才能去做事, 剛剛睡醒就需要他更專注一些。

他分明也沒說“陛下別動”這樣的話,秦燭厭卻是一動不動,隻有呼吸更加的沉重,對江容似乎也沒什麽技術上的要求....

外頭的天漸漸亮了,雖然屋內依舊昏暗,雙方卻已經能夠看清對方的臉。福德親自端進來了一盆溫水,餘光能瞧見帝王取過了帕子仔細的給**的美人擦手。

費了些體力之後總得睡個回籠覺,等手被擦幹淨了江容就重新鑽回了被子裏,帝王則靜悄悄的換了衣服去上朝。

不僅僅是宮中的人,朝中的大臣們也很明顯的察覺到了他們的帝王變了。現在能上金鑾殿的都是絕對順從秦燭厭的,那些血染金鑾殿的場景都還在眼前,讓他們隻敢匯報事情卻不敢去教帝王該怎麽做。

這碩大的一個朝堂需要的能人太多了,許多文官被處置,就需要一批新的頂上。許多學子聽聞了如今帝王的□□,都不敢再參與科舉考試。

別看現在一切安好,實際上國家內部的問題很大。不知道多少學子在感慨他的生不逢時,卻也不得不承認秦燭厭這個帝王為國家帶來的輝煌。

沒人會怪那已死的王妃如此將帝王的心給拴住,因為他們都知道王妃在軍中的作用一樣不小。於是指責起那些腐朽思想的老臣,竟是讓帝王變成如今的模樣。

不用接觸權利的商人在現在倒是如魚得水,讓那些以為讀書能出頭的人開始感到了迷茫。

隻要秦燭厭不改變,那王朝的衰弱也是必然。有他則無法讓朝堂順利發展,無他則有蠻人虎視眈眈。

如今那高位上的帝王似乎心情十分不錯,太師王覆枝首當其中為試探的那一個,嚐試著和帝王提了今年科舉的事。

想到江容是王覆枝送進來的,秦燭厭對他的態度是令人驚訝的溫和,並在這件事上給了王覆枝極大的權力。

其他的大臣看了嘖嘖稱奇的同時,幾個膽子大點的也說了最近的其他難處。帝王對待他們雖不如王覆枝,卻也算得上是好說話極了。

秦燭厭的轉變有跡可循,他們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就想到了宴會上的那個幾乎和王妃長的一模一樣的美人。

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帝王渡不過美人關。經曆過之前王妃的事件,他們更是不敢對這個美人起什麽心思,反而是希望他能夠長長久久的活著。

今日的朝會不知不覺就議論了許久,壓抑了許久的大臣們都紛紛的開始活躍了起來,纏著帝王又說了許多。到那頭睡完回籠覺的江容都起床了,秦燭厭都還沒回來。

伺候的宮人整齊的站了一排,首位的小太監幫江容遞著東西,伺候他穿衣。

福德是秦燭厭的身邊人,不可能一直待在江容這。他就找了自己的幹兒子來跟著江容,小太監叫小南子,優點除去機靈之外,大概就是膽子比尋常宮人要大一些了。

想要在秦燭厭跟前好好做事,膽子大也是挺重要的一件事。現在這宮裏伺候江容可比伺候帝王要更小心的多,江容是好說話,但和他相處是要掌控好距離的。

同樣既然跟在了江容的身邊,那就是江容的人,要是江容讓他們有什麽事瞞著帝王,該怎麽做就看他們的腦子怎麽動了。

比如江容在起床吃過東西之後,就對小南子道:“宮裏可有春宮圖?”

小南子不愧是福德教出來的人,臉色幾乎沒變就道:“小公子若是想要,奴才便給您去弄些來。”

“嗯”

□□本來就沒必要遮遮掩掩,江容和秦燭厭什麽關係大家都知道,春宮圖就當是兩人之間的情趣,他們這些下人隻需要去做便可。

至於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帝王,這可以是美人為帝王準備的驚喜,就沒有必要專門去告訴帝王了。

秦燭厭不在,空閑下來的江容就去了一趟太醫院。那裏的人早就得到了專門的通知,對江容的到來是恭恭敬敬的。

他們得知這美人想要種草藥的事隻當是美人一時興起,這事還真不算什麽,他們就怕這美人不滿意他們的接待,到時候帝王一個不滿意,就直接砍他們的頭。

實際上秦燭厭繼位以來太醫院就冷清了很多,帝王不要他們請平安脈,後宮又如同虛設。先皇和他最愛的妃子被囚禁倒是需要太醫,但現在那裏是誰都不願意過去的,隻有念著先皇舊情的老太醫每日跑的勤一些。

如今的帝王隻是囚禁先皇還讓太醫照料,在他們看來都已經算得上是當今陛下的仁慈了。

現在美人願意過來逛逛太醫院,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至少他們和陛下終於是有了聯係。後來他們記起王妃生前醫術了得,也在軍營種過藥草,就感慨著美人不愧是能留在陛下身邊,這模仿是真的到位。

一群人行禮過後,就由兩個資曆較深的太醫隨著江容一塊走進了放藥材的屋子,他們詢問江容想要哪些藥材的種子,定下之後等那地圈出來之後他們便送來。

江容直接走向了那藥櫃跟前,報了幾個比較好養活的藥材名字,隨後就提出要去書閣看看。醫書自有一套分類的方法,他們詢問美人要什麽方麵的書,好幫忙尋找。

而美人則拒絕了他們的幫助,兩人隻得跟在美人身後,就見美人的腳步目標明確,直徑抽出了一本醫書,隨後和他們交談起來。

他們知道美人或許會真的學上一些醫術,卻沒想到美人懂的很多,他們不知不覺都把美人當做了同僚,相互想學了起來。

直到美人合上書本,將之放到了小太監的手中,他們才猛然反應過來。

“種子到了我會親自來取,到時候告知一聲便是。”以後太醫院和他的住所之間的這段距離,應該會是他常跑的路。

幾個太醫送他到門口,恭恭敬敬的跪下送行。輦轎有在外頭候著,說陛下已經下朝,在等他。

也是直到下朝大臣們才發現他們在大殿之上侃侃而談已經過去了許久,而且這次他們都忘了陛下在場,說了很多以前不敢說的話。

反應過來之後先是心驚,轉頭悄悄去看帝王,發現對方像是有認真的在聽他們的建議。幾個大臣當場老淚縱橫,響起陛下能坐上這個位置,從來都不是隻靠武,更是憑借著過人的才能。

隻是這兩年來陛下從來沒耐心聽他們說什麽,漸漸的就讓他們都快要將這件事給忘卻。曾經的陛下終於回來,璃國終於是又有希望了!

這場朝會過後注定會被議論,帝王重新開始仁慈,那學者們也會嚐試著回歸。相信之後的科舉,會有不少的人報名。

秦燭厭之所以能這麽有耐心的和這些大臣周旋,是在為江容博名聲。

他不想隨隨便便的給江容一個名分,是要將人推上皇後之位的。他也不要這些大臣表麵上的同意,更要他們真心祝福。

秦燭厭站在大殿的門口,親自等著江容回來。那輦轎在眼前落下,帝王上前將轎上的美人的抱下,一路抱進了殿中。

江容被放在舒適的椅子上,帝王則單膝跪在他的身旁。

“你今天還沒幫我把脈。”秦燭厭親了親江容的掌心,抬頭對他道。

“陛下別動。”江容反手抓住秦燭厭的手掌,觸碰上了對方的脈搏。那跳動感強勁,帶著晨時還未散去的燥熱。

他的目光順著秦燭厭的臉頰一路向下,隨後輕聲問道:“陛下想要怎麽調養?”

秦燭厭站起身,將江容抱進了懷中:“就像今天那樣,我不動。”

對方或許是覺得隻要自己不動,便不會在這件事上傷害到江容。或者說這算是江容主動,便是願意的。

江容沒回話,隻覺得讓人準備春宮圖的事太正確了。

秦燭厭也許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他討厭的並非是這件事,而是對方的技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