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將廢棄礦山的事情告訴了景安城太守, 不過他隱去了一些信息,隻是說他在逃難的路上聽說過這個事情。

隻不過,清理幹淨被炸塌的礦洞以及派人進去還需要點時間, 柳淵也知道一時半會急不來。

不過,在沈澤拿下楠城帶著軍隊凱旋的這天,去查礦洞的人也替柳淵帶回來了礦山的消息。

那裏確實是存在鐵礦石。

這個消息一出, 趙彥立刻派人將礦山圍了起來。

趙彥一看就是想替王煥把這塊肥肉護住, 不過柳淵已經打聽過了,那個礦山裏的礦道損壞得比較嚴重,想要從裏麵開采出礦石,怕是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清理。

既然如此,趙彥這一出,實際上正中柳淵下懷。

他和沈澤此刻是拿不出這樣的人力去處理這件事的,那既然如此, 不如讓趙彥先幫忙開荒了。

在柳淵的算盤打得劈啪作響的時候,還有一個人的算盤也打得響亮。

楠城一戰,王耀也看出了沈澤的實力,想到自家大哥身邊已經有趙彥這樣的猛將, 他動了招攬沈澤的心思。

不過,他給不了沈澤高官厚祿, 所以, 他想了個自認為極好的主意。

他想把女兒嫁給沈澤。

“江公子,”慶功宴上, 王耀看沈澤身邊沒人,連忙到他身邊道:“江公子身邊跟著的那個, 雖然與江公子您情深義厚, 但是那畢竟是個男子, 江公子雄才大略,肯定知道相比於兒女情長,綿延子嗣才是正理。”

沈澤握著酒杯的手一頓,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多謝王大人美意,但是我認定了的人,他是男還是女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麽關係。至於王大人所考慮的子嗣,這件事是我的問題,不是王大人應該操心的事情。”

王耀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態度,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然後緊接著就是惱羞成怒。

但是,還沒等他開口,沈澤已經轉身而去,沒有半點想與他繼續交談的意思。

柳淵此刻正在房間裏等著沈澤回來同他商討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想到對方可能會被灌不少酒,他連解酒湯都貼心的準備好了。

他覺得,雖然他們兩這關係是假的,但是,他演得也挺是那麽一回事了。

但是,沈澤回來的時間卻比他預想的要早好多。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柳淵輕輕嗅了嗅,發現沈澤身上也沒帶什麽酒味,“出了什麽事情嗎?”

看到柳淵關切的神情,沈澤的心情才好了很多。他一聽到王耀貶低柳淵的存在,便按不住火氣,柳淵是男子又怎麽樣,喜歡男人的是他,但是現在這個錯誤好像被歸在了柳淵的身上。

柳淵瞧著沈澤回來了也不說話,隻是這樣看著他,看得他有點兒不知所措,甚至開始回憶自己最近有沒有犯什麽事情。

“你……你怎麽了?”

柳淵話音剛落,人就被沈澤攬進了懷裏。

“怎……怎麽了……”

沈澤搖了搖頭,隻是這樣抱著柳淵。

再過幾個月,柳淵便十九歲了,柳淵的身形也在一點一點的接近上一世的樣子。雖然已經初具成年男子的輪廓,但是身量還是單薄了些。

“長高了,不過瘦了點。”

沈澤的頭就靠在柳淵的肩上,他這樣說話的時候,柳淵感受得到那溫熱的氣息就纏繞在頸側,像是耳鬢廝磨。

柳淵察覺到,溫度一點一點的爬上了臉頰。

他大可以推開沈澤轉身離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半晌都沒有動作。

等沈澤直起身時,他也發現了柳淵紅了的臉頰。

“怎麽了?”沈澤有些意外,他以為是自己回來的時候沒有注意,“病了?”

柳淵有些慌亂的搖頭,隨便扯了一個理由道:“別挨我太近,你身上酒氣熏的。”

沈澤半信半疑,他低頭聞了一下,他身上卻是帶著酒味,但是不重,想到柳淵鼻子靈敏,便信了他這個說辭。

“我去換身衣服。”

柳淵已經走到了裏間,沈澤說了什麽他也沒怎麽聽到。直到有下人來送水時,柳淵才知道沈澤因為他那句酒氣沐浴換衣去了。

“也不是很重的酒氣……”柳淵小聲道。

這一聲不知道怎麽被沈澤聽見了,但是他又沒有聽清楚,人便從浴間裏走出來問:“什麽?”

柳淵冷不丁的看到沈澤脫了衣服的樣子,雖然隻是外袍,但裏麵的裏衣已經鬆鬆垮垮的露出了對方蘊藏著力量的胸腹肌肉。

這一幕一下子衝擊了柳淵的視覺,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隻是一邊走一邊又控製不住的想起剛剛到畫麵,以及那個混亂的夜晚裏發生的事情。

那些被他刻意忽視了的記憶翻湧而來。

他的指尖,甚至都還殘留著當時對觸感。

柳淵覺得自己好像要瘋了。

等沈澤換好衣服出來,發現屋裏已經不見了柳淵的人影。他詢問了下人才知道,柳淵已經出去了。

柳淵幾乎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在走,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身處於每一個城市裏夜裏都會變得最繁華的地方——花街柳巷。

這裏比不上京城,但柳淵此刻也沒有心情去在意了,他急需知道一個答案。

小館兒都是被特地教導過了的,不論是身形還是容貌都是極好的,但是小館兒在看清了自己今日要服侍的客人時,頓時覺得自慚形穢。

柳淵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而且他也沒有心思想知道,但是,當他看到對方眼底對他的渴望的時候,他就突然開始覺得反感。

小館兒沒注意到柳淵表情的變化,他按照這裏的規矩,先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柳淵看了一眼。

沒有任何感覺。

小館兒頭一次被人盯到頭皮發麻,主要是這個客人的眼神不帶任何情|欲,他的內心被一下子擊潰了。

“大人……”

柳淵抬手止住了對方的話頭,將手裏的銀子扔到了桌上,道:“辛苦了,下去吧。”

老鴇還想再介紹別的,但柳淵已經沒有了任何興趣。

柳淵回來的時候,沈澤已經不在房間裏了。想到原本要與沈澤說的事情一樣都還沒說,柳淵就覺得懊惱不已。

強迫自己睡下之後,柳淵胡亂的做了一個夢。

夢裏,在他因為看到沈澤那個模樣突然有了反應之後,他被沈澤拉住了手腕。

“跑什麽?”

沈澤的聲音低沉,甚至帶著點蠱惑的意思。

他掙紮著沒敢靠近,但對方卻將他拉到了跟前。

他為了避開對方的身體不得已撐住了牆,但是,沈澤卻拉著他另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指尖是對方皮膚溫熱的觸感,柳淵感覺自己全身都開始發燙,他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這個動作引得沈澤笑了起來。

“你看不上他們。”

柳淵下意識狡辯:“你什麽意思?”

沈澤笑道:“你去了那種地方,但是……”沈澤手上用力,柳淵摔在了沈澤身上,身體那一瞬間的反應與沈澤的聲音一起衝進了大腦之中。

——“他們滿足不了你。”

沈澤說得直白,笑得惡劣。

柳淵掙紮著想跑,但是他被沈澤拉扯著,摔進了浴桶之中。

他整個人狼狽不堪,但是沈澤卻不肯放過他。

“或許,柳淵,你有沒有考慮過,在你內心深處,你是喜歡我的。不然,你怎麽看到我之後,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沈澤的手握住了柳淵的命門。

柳淵猛然驚醒。

他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大概是後半夜。

他感覺到了身上的異常,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做春|夢的對象,會是沈澤。

夢裏,沈澤最後那句話像是一句魔咒,柳淵越是不想去想,它卻越發的清晰。

不是喜歡,隻是他身體的正常反應罷了,柳淵這般告誡自己。

隻是在最後關頭,那無意識的破碎之聲還是壓抑不住的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沈江遠……”

柳淵第二天精神並不是很好,沈澤因為要忙著去北疆的事情,他們兩個還沒來得及見麵。等到了下午的時候,柳淵卻接到了他們要出發前往北疆的消息。

“趙將軍說,到了十月,北疆的天氣多變,他需要將部分軍隊帶回去,並且安排人將糧草送到景安城來,所以便安排了江大人與小公子您同他們一起北上。不過,江大人此刻正在忙著大軍開拔的事宜,所以叫我等請小公子先乘馬車離開。”

柳淵點了點頭,為了穩住自己的身份,他並沒有多問什麽,隻是關心了一下沈澤的情況,然後表達了希望能快點見到沈澤的心情。然後給了這個送信的士兵一點兒碎銀,再讓他喝了口熱茶。

士兵看著柳淵雖然戴著麵具,但是卻仍然可以想象到的漂亮麵龐,下意識道:“小公子真是一個細心又妥帖的人,難怪江大人願意為了小公子拒絕了王大人的親事。”

柳淵一愣,問:“什麽?”

士兵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原本想走,但是在柳淵的追問下,他不得已將慶功宴上的事情告訴了柳淵。

“江大人走了之後,王大人發了好大的脾氣,但是趙將軍把王大人攔住了,王大人覺得失了麵子,想回到了北疆之後,讓王將軍做主,促成這個婚事。”

沈澤若是娶了王家的姑娘,那未來沈澤一定很難處理北疆的事情,但是現在的王家人又不能輕易的得罪。

柳淵本來不想這時候去管沈澤的事情,但是眼下隻有他這個身份才最好用。

柳淵花了點小錢,讓服侍趙彥和王耀的小廝替自己講了個故事,故事大意差不多就是他聽說了王耀要把女兒嫁給江沅,他這個所謂上不得台麵的,在屋裏準備自殺,替王耀的女兒讓路。

自殺當然是沒有成功,被趕回來的江沅阻止了,江沅表示,雖然他隻是個男兒身,但是他這一生一世也隻認定了他這一個人,完全顧不得旁人了。

這個操作效果挺好,趙彥擔心倘若他這個心尖尖上的人真出了什麽事情,未來好不容易籠絡到的人才轉身成了仇人,那完全是得不償失。

趙彥連忙去找王耀,讓對方歇了這個心思。王耀也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他也不想把人變成仇人,便沒打算再提了。

王耀那邊的消息自然是傳到了柳淵這邊,沈澤回來的時候,柳淵正笑盈盈的看著他。

沈澤也跟著笑了起來,問:“發生了什麽?”

柳淵笑道:“我替你解決了一個大事。”

柳淵將他如何讓王耀打消了結親念頭的過程告訴了沈澤。

“怎麽樣?”柳淵笑著看著沈澤,一副等著誇獎的模樣。

沈澤道:“你非我不可?”

柳淵頓了一下,解釋道:“就是為了劇情效果。”

“我非你不要?”

“這不是為了打消王耀念頭嗎?”

“那我是不是也該做出點什麽,證實你所說的這些?”

柳淵原本正忐忑沈澤要怪他,沒想到沈澤突然會這樣說。

“啊?”柳淵有點沒反應過來。

沈澤看著柳淵這突然像是呆住了一般的模樣,啞然失笑。

“我確實應該做點什麽,來證實你這個‘禍水’的身份了。”

柳淵不明所以,但是沈澤又不告訴他。

等他們已經在去往北疆的路上時,柳淵發現,這幾天沈澤這裏來來往往的人手裏都提著一個籠子。

籠子有大有小,柳淵離得遠,但是還是能聽出來有些裏麵傳出來貓咪的叫聲。

柳淵一開始以為這件事與他無關,但是直到有個人向他打聽他喜歡什麽貓的時候,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點事情。

“你剛剛說,這個貓是沈……什麽?”

來人覺得自己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想到這個小公子卻沒仔細聽,他不得不再說了一遍:“是江大人說的,要小的們去找貓,說是要給你賠禮道歉。”

什麽?!

柳淵想去找沈澤,不過沈澤卻先一步來找了他。

“我可沒說什麽要你找貓來給我賠禮道歉的事情。”

“但是我想送你一個禮物。”

柳淵一愣。

“我們離北疆越來越近了,這個天也越來越冷了,你沒有在北疆呆過,我擔心你受不住這個寒氣,若是手上抱個貓兒狗兒,會暖和很多。”

“賠禮道歉也不是我說出去的,隻不過我把這件事安排下去之後,他們誤以為我是找貓兒來哄你高興的。你若是不願意,我讓他們改口。”

“也不是,”柳淵一點一點軟了神色,道:“算了,反正我這身份也是個‘禍水’,你讓我不高興了,我要你賠我個禮物也說得過去。隻不過,你不要讓他們不斷往這裏送貓了。”

“好,不過我已經找到了一隻小白貓,你看看喜不喜歡。”

沈澤帶著柳淵來到了養著小貓的地方。

“這不是那些人送來的,是我昨天出去巡視的時候發現的。”

沈澤還有點話沒有說出來,那時候,這個小家夥正在和人打架,雪白的毛色以及湛藍色的眼睛在那一群貓裏一下子就吸引了沈澤的注意,就像是人群中的某個人一樣。

沈澤想將這隻小貓帶回來。不過,在那些侍衛去捉它的時候,它凶的不得了,那些侍衛怕傷了它都不敢近它的身。

即便是侍衛們手裏拿著小魚幹,這小白貓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沈澤朝它招了招手。

看著貓的侍衛正好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他向柳淵繪聲繪色道:“它原本見了誰都齜牙咧嘴,就連我們這些人喂的水和食物他都不吃,但是東西若是江大人給的,它一定不會拒絕。”

柳淵笑著看了沈澤一眼,道:“沒想到你與這隻貓還挺有緣。”

侍衛道:“已經給它洗過澡了,也請專門的獸醫過來看過了,它很健康,沒帶任何疫病。”

柳淵一見到這小貓的時候就喜歡得不得了,因為它真的很漂亮。

“喵喵。”

柳淵朝那小貓招了招手,侍衛原想說讓柳淵手裏拿點小魚幹,沒想到那貓兒就這麽主動的走到了柳淵的麵前。

“喵……”

柳淵來了興趣,不停的學貓叫來逗它。沈澤就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大一小,輕輕笑了起來。

侍衛在一旁瞧著,這會兒真的相信了,他們江大人對這個林公子是認真的。

這又是替他拒絕了王大人的婚事,又是找貓的,若不是真的把人放在心上,能做到這個樣子嗎。

沈澤看一眼候在這裏的侍衛,道:“你下去吧,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

侍衛知道自己站在這裏礙眼了,忙不迭的走了。

柳淵知道侍衛走了,他也沒有太在意,一心一意地逗著貓。

“喵喵……”

他這個喵字還沒收尾,沈澤伸手,將原本還躺在他麵前的小貓抱到了自己的懷裏。

柳淵的眼神追著貓撞入了沈澤的目光之中。

“你叫的是它還是我。”

柳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沈澤的小名,叫淼淼。

喵喵,淼淼。

“這兩個字的音都不一樣……你……”

“可是你叫得挺像的,你要不要再叫一次?”

柳淵知道沈澤沒有生氣,但是他卻突然不敢開口了。

可是,那隻什麽都不知道的小貓,一會看看沈澤,一會看看柳淵,在這突然的靜謐之中,喵了一聲。

柳淵落荒而逃。

沈澤一隻手抱著貓,目光看向柳淵逃走的方向,在小貓懵懵懂懂的眼神之中,笑了起來。

柳淵到了馬車之後沒有多久,那隻小白貓就被人送了過來。

柳淵抱著貓,小聲的叫了一下沈澤的小名:

“淼淼……”

小白貓以為柳淵又在逗它,很配合的喵了一聲。

沈澤當時就這樣看著他,看著他用著與他小名相似度字眼,逗貓……

那遲來的紅暈,還是一點一點的出現在了柳淵的臉上。

柳淵抱著貓緩了好久,決定給小白貓起個名字。

沈澤過來的時候,不大點車廂裏已經放了好幾張寫了字的紙。

看到沈澤,柳淵道:“我選了好幾個字,讓這個小家夥自己挑一個名字。”

沈澤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張紙上,那張紙上的字是一個沐字。

水和木。

沈澤走到那張紙的跟前。

柳淵這時候正好將小白貓放下來:

“這是給你想到名字,你去選一個。”

小白貓根本就沒看地上掉東西,它眼裏隻有一開始給過它小魚幹的人。

它在那張寫了沐字的白紙上站定,然後坐下來,抬起漂亮的眼眸看向沈澤。

沈澤露出一個笑來:“沐沐。”

“喵……”

柳淵愣了一下,其實他一開始就想選這個字,這個字一半取自他的柳,另一半取自沈澤的沈,十分合適。雖然這貓是沈澤送給他的,但是他還是覺得這貓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隻不過,他心裏還有一些其他的名字,便順便寫下來了。

隻是沒想到,最後小白貓自己選了這個名字。

“沐沐。”柳淵笑著道。

沐沐看它爹爹沒打算給他小魚幹,便頭也不回的鑽回了柳淵的懷裏。

沈澤將地上掉紙收了起來,道:“沐這個字挺好,一半隨我,一半隨你。”

柳淵有幾分驕傲地道:“我在想名字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個字,隻不過我為了讓沐沐自己選擇,才寫了其他的名字。”

沈澤知道柳淵沒有體會到他話中的未盡之意,隻不過,他也沒有打算解釋的想法。

沈澤看著柳淵擼了一會貓,才道:“看路程,明日我們差不多就能到北疆了。”

柳淵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才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到了北疆,他們這場硬仗,才真正的打響。

“別皺眉,不會有什麽事情的。”沈澤輕聲道。

柳淵沒有說話,沈澤伸手,揉了揉沐沐的頭。

沐沐很滿足的眯起眼睛。

柳淵感覺沈澤的手像是揉在了自己的頭上。

真是奇了怪了。

柳淵下意識鬆開了沐沐,沐沐很自然的跑到了沈澤那邊,沈澤沒有注意到柳淵的異常,他找來小魚幹喂它,柳淵在這個時候將目光移向別處。

不看沈澤,但是他還能聽到沈澤的聲音。對方的存在感並沒有減少半分。

柳淵挑開車簾,坐在了外麵。

外頭趕車的馬車看他出來,便勸道:“小公子,外頭風吹的冷。”

柳淵的聲音隔著車簾傳了進來:“沒事的大伯,我出來透透氣,一會就進去。”

大伯聽到這話,很自然的聯想到車廂裏的貓:“是貓有味道吧。”

柳淵嗯嗯了幾聲。

車廂裏,沈澤抱著貓,眉頭輕輕皺起。

不是貓的問題,沈澤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柳淵:做夢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