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不想讓人看出來他在躲著沈澤, 柳淵知道這件事與沈澤沒有關係,問題是出在他身上,每當對方在他身邊的時候, 對方的一言一行都會在他感官上造成很大的影響。

他吹了一會兒冷風,覺得自己已經冷靜了一些,便起身想進馬車, 沒想到沈澤這個時候也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柳淵的手差一點點碰到了沈澤, 在即將接觸到道一瞬間,柳淵將手收了回來。

沈澤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維持著挑開車簾的動作,道:“我要去看看後麵的隊伍,你不要吹太久了。”

柳淵點了點頭。

車夫叫停馬車,沈澤從馬車上走下來,柳淵收回目光, 看到馬車裏沈澤穿過來的披風還放在那裏。柳淵伸手去取披風,披風裏,對方殘存的溫度像是灼手一般,柳淵一下子縮回了手, 指尖無意識的捏著,卻再也沒有打算再伸手的動作。

柳淵回過頭來想開口叫住沈澤, 一直跟著沈澤的侍衛十分有眼力見的將自己手上多準備的披風遞給沈澤, 柳淵動了動唇,而後收回目光, 伸手抬起車簾,鑽進了馬車車廂。

在柳淵進去之後, 侍衛還維持著那個遞披風的手勢, 在看到沈澤越來越冷的臉色之後, 神情逐漸變得有些惶恐。

“將、將軍……”

沈澤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後伸手拿著披風披在身上。

侍衛這會兒總算是明白了,他們將軍是故意沒披那披風出來,沒看到人家林公子正在後麵看著嗎?他去湊什麽熱鬧……

“將軍……”侍衛還想再掙紮一下,“林公子的馬車走了……”

沈澤回過頭來,看著馬車晃動的車簾,心道:柳淵是發現了什麽,所以在逃避著什麽嗎?

沈澤垂下目光。

在接下來的路程,不知是沈澤太忙還是怎麽回事,沈澤再也沒有往這邊來。柳淵也沒有主動去詢問沈澤,兩人之間突然陷入了詭秘的沉默,就這樣一直到了北疆。

到了北疆之後,沈澤直接去了軍營,柳淵以沈澤家屬的身份,來到了趙彥給他們安排的住處。

房子不大,但是什麽都有,沈澤提前過來看過,安排人修了地龍。柳淵到的時候,房間裏溫暖如春。

沈澤派人給柳淵留了一個口信,若是柳淵有需要,便可以叫人隨時去軍營找他。

柳淵知道,這是沈澤在給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一個台階下。

但是柳淵卻沒有打算去主動下這個台階。

他想,隻要他們兩個不再像之前一樣接觸,那麽,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以及衝動,就會隨著時間煙消雲散。

沐沐探查完了新的房間,回到了柳淵的身邊,它似乎是感覺自己的主人情緒有些低落,它輕輕抬著頭,喵喵了兩聲。

那一瞬間,被壓抑住了的思緒像是找到了一個缺口,噴湧而出。

柳淵倒在**,一隻手搭在眼睛上,聲音聽起來有些難受:“沐沐,你不要叫了……你再這樣叫下去,我會控製不住想起他。”

沐沐歪著腦袋,沒聽太懂,見自家主人沒有理它,便跳下床去,到別的地方去玩了。

雖然柳淵沒有刻意去找沈澤,但是沈澤的消息還是一直都很及時的傳遞到柳淵這裏來。

沈澤到了軍營之後就得到了王煥的賞識,正好此時也是冬獵的時候,王煥便要沈澤與他一同去,而作為與沈澤關係最為親近的柳淵,也在受邀之列。

在冬獵這一天,沈澤終於回來了,此刻已經是那一天馬車分離之後的第五天。

沈澤帶著一身冰雪的冷意,身著玄色的鎧甲,這種顏色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會顯得沉悶,但是在沈澤身上卻越發襯托著他容顏英俊,身量修長。

衣甲勾勒出對方勁瘦而又充滿力量的腰身,柳淵隻是看了一眼,就連忙將目光收了回來。

柳淵收回目光的樣子太過於明顯,沈澤開口問:“怎麽了?”

很好看,這樣的話以前柳淵可能自然而然的就說了出來,但是現在的他總覺得,隻要一開口,心底藏著的事情就將無所遁形。

可是不回答就顯得好像更加不對,所以柳淵強迫自己目光毫無他念的看著沈澤,笑著道:“還行。”說完,他便低頭去逗貓,不再看沈澤。

但是,沈澤卻走到了柳淵的麵前。

柳淵先看到視線中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靴,然後下一刻,他聽到對方開口道:“為什麽躲著我?”

“沒……沒有。”

沈澤看著柳淵掩飾不住的慌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好,此刻他很想就這樣將他的下巴抬起來,用很多種方式讓對方開口,但是最後沈澤隻是壓下了眼底化不開的鬱色,點了點頭。

沈澤帶著一身冷意離開了,對方離開之後,柳淵還覺得他剛剛所在的地方還是冷的。

沐沐搞不清楚情況,想跟上沈澤但是對方沒打算帶著它,而且房間外麵極冷,它目送著沈澤跨出了那門檻之後,又跳到了柳淵的懷裏。

柳淵這個時候的目光才敢肆無忌憚的落在沈澤的身上。

他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的看一下沈澤了。倘若他什麽都沒有意識到,這個時候他還能坦然的與他相處,而現在,他隻能這個樣子,躲躲藏藏。

柳淵苦笑一聲,也不知道最後是哪家的女子會有這麽好的福氣成為沈澤的正妻,未來甚至會成為大齊的皇後。

柳淵坐在書案前強迫自己將思緒拉回來,他發現如果自己再這樣想下去,甚至會開始嫉妒著那個現在還不知道在何處的姑娘了。

柳淵提筆寫下一些他在北疆的安排,他認真思考了一下,之前因為情況危機,所以他才跟著沈澤來到了北疆,而此刻,沈澤的情況明顯比上一世要好很多,以沈澤的能力,上一世那樣被動的情況他都能完美解決,而這一世,柳淵覺得他留在北疆的作用似乎不大。

而且,他因為與趙彥交過手,差點暴露了身份,所以他才偽裝成沈澤的人隱藏在這裏,但是柳淵知道,他的身份對於沈澤來說是一個不安定因素。

離開吧……

這個念頭在柳淵的心中隱隱生根發芽。

第二天,柳淵跟著沈澤一同到了獵場,因為北疆太冷了,柳淵怕沐沐受不了,便沒有把它帶出來。

柳淵披著大氅,手裏抱著暖爐,臉上帶著點麵具也換成了皮質帶著絨毛的那種,雖然隻露出了下半張臉,但也引得許多人頻頻投來目光。

那些人自以為聲音很小了,但是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還是一字不差的落在了柳淵的耳中。

“聽說就是為了他拒絕了王煥大人的侄女。”

“一個男人,有什麽好的?”

“你不懂,你看他那身形,就算穿這樣多的衣服也不見臃腫,十有八|九是練過的。我聽說啊,那種有名的館子裏,那裏麵的小倌兒也是這樣訓練的。那些好男風的男人們,特別喜歡。你看他臉受傷了,結果人家還不是不離不棄,說明在別的地方,有十分可取之處。”

幾人十分下|流的笑了起來。

“你們沒瞧見嗎,咱們這好幾個好這口的,聽說這個江大人喜歡這樣的,這幾天都在練壓腿呢!”

笑聲越發的放肆。

“那有成功的嗎?”

“那些歪瓜裂棗,哪裏比得上這個?”

“你們說,以後在那位的手下,是不是不用去拚命了,隻要往他身|下一躺,什麽都有了?”

柳淵下意識去看沈澤,見沈澤此刻站在很遠的地方,他才鬆了口氣。

他不想讓沈澤聽到這樣的聲音。

最好連什麽汙名都不要落在他的身上。

柳淵知道,他這個身份必須被很快抹殺掉。隻不過現在,他要先解決這些口無遮攔的人。

柳淵的目光漸漸染上了殺意。

那幾人還在相互調笑著,完全不知道,屠刀已經懸在了他們幾個頭顱之上 。

“在看什麽?”沈澤走到了柳淵身邊,順著柳淵的目光看了過去。

柳淵收回目光,道:“沒什麽,就是覺得這裏的冬天怪冷寂的,連一隻鳥都沒有。”

“沒有鳥,但是有很多野獸。”趙彥看沈澤在這裏,便也走了過來,神情愉悅道:“我們這裏,冬獵都是捕殺野獸,誰能捕殺最凶猛的獵物,誰就是我們冬獵的冠軍。”

柳淵朝趙彥行了個禮,便退到了沈澤的身邊。沈澤原也不想讓柳淵與趙彥有過多的接觸,便提了一個話頭,將趙彥從柳淵這裏引開了。

兩人走遠,柳淵聽到了趙彥的聲音——“這個獵場裏的野獸都是我們猛獸司飼養挑選的,要的就是凶猛,這打獵不是過家家,若是死在了猛獸的爪下,那就是自己沒有本事,怨不得別人。”

柳淵抱著手爐,目光重新落回那些人的身上,然後輕輕笑了一下。

當晚,那被原本被關在籠子裏的猛獸不知道為何跑了出來,一連傷了好幾個人。

柳淵聽到這事兒的時候隻是不輕不重的道:“那個籠子,看來確實不怎麽結實。”

這件事的結果最後以籠子年久失修而結束,但是,柳淵卻還沒有停手。

他安排了人把這件事散播了出去,但是重點卻是猛獸傷了的人。

流言很快就起來了,這次猛獸隻是傷了幾個普通的士兵,而下一次,如果傷在了王煥身上怎麽辦?

這一件事立刻就讓王煥警醒了起來,他讓人將猛獸司的所有獸籠重新修整,確保沒有任何問題。

整個獵場也因為這件事處於一個緊張的氣氛中,此刻再也沒有人去在意死的是誰,他們在意的是,這樣的事情還會不會發生。、

在其他人風聲鶴唳的時候,柳淵正在帳篷裏烹茶。

帳篷裏放著炭火,柳淵身上還蓋著厚厚的毯子,手裏捧著一個茶盞,秀麗的臉似乎還沒有他捧著的茶盞大,他一邊喝著茶,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沈澤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的一個畫麵。

而柳淵的愜意也在他到來的一瞬間煙消雲散。

沈澤看在眼裏,隻是走到柳淵對麵坐下。

柳淵垂著眸,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沈澤的手上,沈澤過來的時候應該是沒有戴手套,此刻皮膚上泛著紅,柳淵下意識開口道:“公子的手套不應該離手才對。”

沈澤也看向了自己的手,他道:“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麽,手有些癢。”

柳淵立刻道:“可能是凍著了,我去給你找點藥膏。”

沈澤點了點頭,在柳淵起身之後,他輕輕勾起一個笑。

那個被扔在路上的手套,還是有點作用的。

柳淵在帶來的箱籠裏翻找,才發現他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有些歉意的道:“我好像沒有帶膏藥過來……”

沈澤笑著站起來,走到柳淵的身邊,從那一堆跌打損傷膏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這個,我特地準備的。”

柳淵接了盒子,原想讓沈澤自己抹的,但是看到對方的手在這溫暖的帳篷裏似乎更紅了之後,他還是打算自己親自來。

這個膏子此刻硬如頑石,不能直接上手用,柳淵用刀片取了一點出來放在小杯子裏用熱水溫著。

沈澤看著柳淵忙碌的樣子,目光漸柔。

“你有受傷嗎?”沈澤開口。

柳淵一愣,抬頭看了沈澤一眼,然後又飛速收回目光。

“你知道是我做的?”

沈澤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說開了,柳淵便沒有打算再隱瞞沈澤什麽,而且接下來的事情確實是需要沈澤出手。

柳淵給燃著的小爐子添了根木炭,然後道:“我想殺掉他們原本隻是因為我個人的一點私事,但是,我在深入調查那個猛獸司之後,我發現那是由王煥的親弟弟王耀直接負責的。所以,我就有了一點想法。”

“我讓這件事從一件簡單的疏漏,變成了一次預謀已久。”

“此刻不論是王煥還是王耀,他們之間都會出現猜疑,王煥會害怕這個猛獸是為取他的命而準備的,而王耀會覺得,這件事是王煥在栽贓嫁禍。”

水汽沸騰,柳淵眯著眼睛看了看小茶杯裏的藥膏,笑著道:“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王煥的北疆政權,若是能盡早的解決王煥,對於我們來說就越有利。”

“但是,”沈澤道:“王煥本人十分驍勇,而且為人謹慎,十分會抓時機。數年前宮變時,他原本是禁軍中的一個副統領,而後靠著蔣家這個大樹成了鎮守北疆的封疆大吏。後來又在蔣家倒下的時候毫發無傷。”

“京城遭遇蠻族之亂的時候,他也固守在北疆不出,明麵上是說要抵擋北疆外的狼族,事實上他就是想擁兵自重。”

“而他的手下也確實有人才,趙彥也是北疆有名的猛士,且忠心耿耿。他的弟弟王耀相比於王煥,雖然差了一些,但是也是有可圈點之處。”

柳淵將話接了過來,道:“可是王耀不會打仗,所以他一般都在後方,軍隊運輸物資和糧草都是他來負責,這種崗位都是貢獻極大,卻是默默無聞。”

“原本是一母同胞,哥哥的名氣越發的大,而自己卻顯得越發的渺小,不論是誰,心裏都會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但是,對於王耀來說,他畢竟是王煥的親弟弟,隻要他這個哥哥不倒,他這一輩子自然是衣食無憂。”

“隻不過,王耀這個人,心氣極高,他一直覺得自己若是有像趙彥這般的武將相助,取得的成就絕對不會比他哥哥差多少。所以,這也是當時他在景安城裏拉攏你的原因。”

“你拒絕娶他女兒這件事明麵上看是你得罪了他,而實際上卻是一根刺插在了王煥的心上。”

“你表現得越優秀,那王煥就會想得更多,他甚至會想,如果你當時沒有拒絕他,那這個時候,你就相當於他麾下的一員大將了。那這個北疆,可就變成兩權分立了。這件事一旦發生,對於王煥來說傷害更大,因為他與趙彥都不會處理糧草的問題。”

柳淵將那裝了藥膏的小杯子從沸水裏拿出來,放在一旁晾著,然後道:“所以,我在發現猛獸司是由王耀管轄的時候,便做了個順水人情,順便推了一把,讓他們兄弟兩個去狗咬狗吧。”

柳淵鋪好軟布,讓沈澤將手放在軟布上,趁著藥膏半凝的時候,用布沾著,抹在了沈澤手上。

但是,隻是做到這一步還不夠,想要拿到北疆的政權,那就必須讓王煥親自剪掉自己的臂膀。

這個話誰都沒有說出來,但是沈澤和柳淵兩個人心裏都異常清楚。

門外響起腳步聲,柳淵適時將手從沈澤的手上收了回來。

但沈澤還維持著那個姿勢。

“大人,王將軍設宴,邀請大人與林公子一同前去。”

沈澤將手收了回來,起身走了出去。

柳淵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隔著帳篷傳了進來。

“有說是為什麽要請林公子嗎?”

“沒有……”

“那林公子便不去了,他不舒服。”

“這……”

“晚宴是不是要開始了?”沈澤問。

“是。”

“那走吧。”

“可是……”

“剩下的事情我去說。”

沈澤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回到營帳中對柳淵道:“王煥設宴,我去看看。”

柳淵點了點頭。

在沈澤即將離開的時候,柳淵將人叫住道:“如果,這次王耀再提嫁娶之事,公子可以考慮一下。不過,公子最好提前和我打個招呼,我好準備禮金,畢竟我現在身無分文。”

柳淵以為這一句話他說出來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但是此刻每一個字似乎都在拉扯著他的心肺,他感覺自己沒有受傷,但是卻鮮血淋漓。

可柳淵還是微笑著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就這樣結束挺好的。

沈澤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柳淵。

柳淵正坐在桌案後,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一句什麽話,臉上笑盈盈的,見沈澤回頭,有些疑惑和無辜的看著他。

沈澤忍了這麽多天的火一下子躥了起來,他將那軟簾一把放了下來,幾步走到了柳淵麵前,在柳淵震驚的目光之中,將人一把推倒在軟塌上。

柳淵下意識驚呼:“沈……”而後,剩下的字眼被對方封在了口齒之中。

與以往他們做戲時那些吻完全不同,這個吻帶著能席卷一切的怒氣,柳淵根本沒有防備,在對方入侵的那一瞬間就丟了陣地。

“唔……唔……唔!”

柳淵不斷掙紮著,但是沈澤卻沒給對方任何逃脫的機會。柳淵想用手推開對方,但是卻被對方捉住,推到了頭頂。

柳淵原本就是坐在軟塌上,在被推倒之後完全沒有了任何著力點,他想用腿踢對方,但是卻被對方用膝蓋壓住。

營帳之中隻聽得到類似於小鹿的嗚咽。

外麵的腳步聲近了,柳淵以為那個人要進來,不斷掙紮,但是沈澤像是在懲罰似的,根本沒打算放開他。

口齒之中,最為敏|感的地方被對方拿捏住。

柳淵控製不住發出綿軟的聲音。

外麵的腳步一頓,然後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下子,營帳周圍終於靜了。

唇分時,柳淵紅著眼睛,一副被欺負狠了要哭出來的樣子。沈澤輕輕喘息著,空出一隻手來,擦掉了柳淵唇角的水漬。

柳淵偏頭避了一下,而後又被人捏住了下巴。

“你可以咬我,你咬我我就會放開你,但是為什麽你沒有。”沈澤看著柳淵,黑色的眼眸中那些濃鬱得化不開的渴求裏有著些許期望。

柳淵為了避開了沈澤的目光,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而這個樣子在已經動|情的男人麵前,就像是默許。

吻再次落了下來,但是與之前的不同,這一次的十分溫柔,每一次的接觸之中帶著珍視。

即便是柳淵竭力隱藏,但是在這種唇|齒|交|融的情況下,那些藏在這個皮囊之下的真實的情感,在這個時刻破土而出,像藤蔓一樣從心口纏繞著,將兩人纏繞到了一起。

柳淵聽到沈澤用著低啞的聲音在他耳畔道:

“我喜歡你啊……柳淵……”

所以,你怎麽可以笑著讓我去娶別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柳淵就是嘴硬,沈江遠,你再努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