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井頗深, 不過好在水已經幹了。沈澤將柳淵從裏麵帶出來,柳淵身上雖然痛,但是沒有吭聲。
“還好嗎?”沈澤問。
柳淵輕輕點頭, 表示自己沒有什麽大礙。
在離開枯井的時候,柳淵腳被井口旁的繩子拌了一下,他沒站穩, 還好沈澤在旁邊, 連忙扶了一下。
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傷口,柳淵沒忍住,輕輕抽了口氣。
沈澤一下子就明白了,柳淵瞞住了他受傷的消息。
“這是什麽還好,受傷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沒事,不是很大的事情,死不了。”柳淵狀似無所謂道。
“柳淵, ”沈澤直視著柳淵的眼睛,鄭重道:“是我把你帶到北疆這裏來的,所以,從你開始跟著我走到那一刻, 你的命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了,倘若你在這裏出了什麽三長兩短, 我怎麽……我怎麽和你父親還有你姐姐以及你大哥交代?”
沈澤眉宇間的情緒讓柳淵知道沈澤的認真, 從來都是他去負責保護別人,就連和沈澤一起來到北疆, 他都一直把自己放在了應該保護沈澤的位置上。
他頭一次感受到,沈澤是想保護他的。
柳淵半晌沒有吭聲。
沈澤以為自己剛剛太過於嚴厲, 把人嚇到了, 不由得替自己解釋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也沒有不相信你能力的意思,我隻是……”
沈澤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柳淵紅著眼睛撲到了他的懷裏。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謝謝你來找我,謝謝你把我放在心裏。
“我不逞能了,我也不騙你了,沈江遠……”柳淵小聲道:“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沈澤心疼,但臉上也看不出幾分,甚至聲音都沒怎麽變:“我先給你上點藥。然後再帶你下山。”
柳淵點了點頭。
在上藥的過程中,沈澤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你遇到的那個人應該是王煥手下的一員猛將,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名叫趙彥。”
“他武功很好,而且對王煥忠心耿耿,我曾經……”
沈澤話音一頓,柳淵疑惑地看向沈澤。
“怎麽了?”
“沒什麽。”
沈澤這時候才想起來,他一直都還沒有主動告訴柳淵,他也帶著上一世記憶這件事情。
沈澤想開口,遠處的腳步聲讓沈澤和柳淵同時警醒了起來。
趙彥與王耀還有景安城太守以及紀和光出現的時候,正好看到沈澤將一個男子橫抱起來。
景安城太守連忙朝王耀和趙彥介紹道:“這個就是那位帶著幾百人便剿匪成功的壯士,姓江,名江沅。”
沈澤本來就易了容,所以在麵對趙彥他們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這位是北疆王煥王將軍麾下的大將,趙彥趙將軍,這位是王將軍的胞弟,王耀王大人。”
沈澤都見過這幾人,所以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他甚至都不想多說幾句,隻是點了個頭。
趙彥對這個叫江沅的十分好奇,隻不過,他身邊的王耀對對方手裏抱著的那個人更加多好奇。
“你手上抱著的人是誰?”
雖然是沒有看到臉,而且對方還被這個叫江沅的用衣服包得嚴嚴實實,隻留出一隻手露在外麵,但是,他還是能憑借他這些年在花叢中流連的經驗斷定,這個人很可能是個美人,而且是個頂級美人。
沈澤沒有理會王耀。
柳淵雖然在京城有名,但是,相比於沈澤,他在北疆這邊的名頭還是小多了,所以當時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柳淵優先給沈澤做了易容。
柳淵輕輕抓住了沈澤的衣服,此刻,若隻是一個王耀,倒沒什麽,但是他與趙彥昨天晚上才交過手,所以此刻絕對不能讓對方看到臉。
景安城太守適時道:“這位便是江公子的弟弟了。”
王耀眼裏泛了一下光。
沈澤太清楚這個時候王耀在想些什麽了,上一世,王耀仗著王煥在北疆的勢力,做了不少齷齪的事情,倘若柳淵隻是他的弟弟,王耀可能會動不少心思。
“糾正一下,他是我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沈澤,柳淵礙於不好抬頭,所以沒有動,但是他也被沈澤的說法驚了一下。
“因為不方便介紹,所以我一直都說他是我弟弟,但是實際上,我們倆的關係不止於此。”
柳淵朝沈澤懷中躲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害羞一般。
景安城太守如夢初醒,想到自己家仆從曾經想綁架這個小公子去換自己兒子,還好他沒有同意,不然,這個時候死的說不定就是他了。這下,景安城太守更加不敢提之前的事情了。
沈澤知道景安城太守為了自己的官聲不可能再說出柳淵曾將紀和光換出來的事情,便道:“他這幾天在山匪這裏受了驚嚇,我便暫時不在此處與諸位大人說話了。”
趙彥原本就看不慣王耀這種行徑,加上他對這個江沅還起了幾分招攬的心思,便道:“那江公子便先去照看這位小公子吧。”
沈澤客氣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帶著柳淵離開。
等走得遠了,沈澤正要向柳淵道歉,就聽得柳淵道:“所以,這一次,我們的戲文是,雖然被家族所不容,但是富家公子還是拋棄了富貴,帶著自己的書童浪跡天涯?”
沈澤無奈道:“剛剛是權宜之計,如果我不那樣說,王耀肯定會緊追不舍。”
“無妨,”柳淵躍躍欲試,“與其你身邊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人,不如我就用這個身份。”
“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
沈澤點了點頭,柳淵坦坦****,而他卻滿腹私心。
回到了景安城之後,柳淵對這個新身份適應良好,甚至給自己加了一出戲。
沒要多久,景安城過半數的人都知道,這次剿匪中立了大功的江公子,實際上是為了去山寨裏救自己的心上人。
但沒想到,心上人在山寨裏傷了臉,從此不願意見人,所以江公子在景安城中尋來了各種麵具,希望能讓佳人一笑。
柳淵看著這幾乎堆積成山的麵具,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演的好像有點過了。
“這馬上乞巧節了,我幾乎把全城半數以上的麵具都弄來了,這戲文不得把我往褒姒那方向寫了?!不行不行,”柳淵隨手拿了一張麵具,道:“我就要這個,剩下的都退還給店家。”
沈澤笑道:“出了錢的。”
“那我們更加不能當這個冤大頭了,”柳淵道:“那就賣了,反正不能虧了。”
沈澤啞然失笑。
因為柳淵和沈澤都說得一口地道流利的官話,所以趙彥對他們的身份還是有些懷疑,不過,他沒有直接去問沈澤,反而是去找人詢問柳淵。
“小公子。”
柳淵戴著麵具,看到與自己搭話的小丫鬟,心裏有幾分了然。
隻不過,他巴不得這些人過來,這些天,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就缺一個聽眾了。
“我們家公子原是江南富商之子,後來我與他……你知道的,他這樣有身份的人,家中定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江家的人覺得是我惑主,要將我處死,公子憐我,便帶著我從家裏逃了出來,想在京城做點兒小生意,將日子過下去。”
小丫鬟看了一眼柳淵被麵具遮了的臉,雖然看不清全貌,但是從露出的那一雙顧盼生輝玲瓏剔透的眼睛以及對方極好的骨相可以想象出,眼前這位小公子,可能真的有些惑主的能力。
柳淵不知道對方心裏所想,還一門心思的撲在自己編好的故事裏:“可是,我們到了京城,蠻族突然打了過來,我們在那場動亂裏,丟失了我們的身份文印,不得已被迫成了流民,一路走到了這裏。”
“公子從小習武讀書樣樣都是頂好的,曾經專門從京城請了老師來教導。我從小就被賣到江家,是公子教我讀書習字,公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小丫鬟還記得自己的任務,她旁敲側擊地想讓柳淵摘下麵具。
在這一瞬間,柳淵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兒戲精上身。
柳淵一下子就紅了眼眶,眼裏有淚珠滑落,要掉不掉,掛在他精巧的下巴上。
小丫鬟被嚇了一跳,一時間沒敢吭聲。
柳淵帶著哭腔道:“我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我受傷了的樣子,特別是不能讓公子看到我受傷了的樣子。”
“我是個男人,我又不會生子,若是連最引以為傲的容貌也沒有了,公子一定會嫌我棄我,到時候我還有什麽可以依靠的呢?”
“如果,趙將軍一定要看我的臉才能放下對我和公子的戒心,我願意揭開這麵具,但是,到時候還請趙將軍賜我一死。”
柳淵聲聲淒切。
沈澤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畫麵。
小丫鬟哪裏見識過這樣的場麵,一下子都沒敢吭聲,生怕自己多說一個字,眼前這個小公子就要死要活。
柳淵也覺得自己差不多得了,便打算給自己收個尾。
突然,他聽到背後有腳步聲。
然後,他下巴上要墜不墜的淚被人用手指輕輕拭去,那人將他護在身後,語氣森寒,道:
“我此生隻認定這麽一個人,倘若他有一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定然會讓與之有關的人為他陪葬。”
這句話中的殺意如有實質,小丫鬟被嚇得半死,連忙跑了。
“你嚇她幹什麽?”柳淵眼中淚水未幹,但已經笑了起來。
“我又沒嚇她。”沈澤道。
柳淵不太在意的笑了一下,將麵具拿在了手上:“這一下啊,我和你是個斷袖的事情算是坐實了。”
“你不願意?”
柳淵笑道:“好像吃虧的又不是我,回頭我恢複本來的名姓,誰又知道這些?”
柳淵從沈澤身邊走了過去,沒有看到對方在他說了這句話之後微微抿起的嘴唇。
小丫鬟走了沒多久,景安城太守便來了。
“江公子,林公子。”
柳淵在這裏化名叫林七。因為太守見過他,柳淵見太守一個人過來,便沒有戴麵具。不過,饒是太守,也有點鬧不清楚這兩人到底是兄弟,還是情人。
“不知大人此次前來,是為了何事?”沈澤打斷了景安城太守的猜想,景安城太守才想起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忙道:“我這次來是懇請江公子能統領景安城的兵馬,護衛這一方百姓。”
柳淵笑道:“大人如果是這個想法,為何不去找趙將軍和王大人呢?”
太守一聽就急了:“你們明明知道……”
“大人稍安勿躁,”柳淵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王煥手下第一的猛將趙彥和他的親弟弟王耀都在這景安城,大人還覺得景安城能什麽事情都沒有嗎?”
聽了這話,太守臉色變了好幾變,才道:“可是……”
“大人,我們都知道你心裏所擔心的東西,但是,現在王煥顯然是對這個地方勢在必得,大人想想,您有和北疆一抗之力嗎?”
“倘若朝廷還在,那北疆不足為懼,但是現在,朝廷已然是自身難保。”
“我實話同大人說了吧,景安城這次匪患,與北疆其實脫不了幹係。倘若大人依舊這般嚴詞拒絕的話,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倘若,那些災禍落到了景安城百姓的身上,大人該怎麽辦呢?”
柳淵一番話讓景安城太守說不出話來,掙紮許久,他才道:“可是,如果景安城交給了北疆,那景安城不就成了北疆對抗蠻族北上的第一關口了嗎?那時候,景安城如何還能安呢?”
“大人此言差矣,”柳淵道:“或許,以景安城的兵力,大人守住了景安城便萬事大吉了,但是,北疆的兵力是景安城的數十倍,在北疆兵力的加持下,景安城完全有機會居於後方。”
“林公子意思是?”
柳淵看向沈澤。
沈澤開口道:“楠城。”
柳淵心道,沈澤這解釋真的簡潔到離譜了。見景安城太守還沒太明白,柳淵不由得替沈澤解釋道:“大人莫要忘了楠城,雖然,楠城現在被蠻族攻占了,但是,拿回來卻是十分有機會的事情。”
柳淵其實想說板上釘釘,但是他不太想沈澤成為眾矢之的,便稍微收了點。
聽到這話,沈澤微微一笑。
太守終於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隻不過,他還有最後一個擔心的事情。
“倘若……我是說倘若……北疆有異動呢……”
柳淵笑道:“到了那個時候,也不是大人能製止得了的了。”
許久,景安城太守才道:“我明白了,多謝二位指點迷津。”
景安城太守從沈澤和柳淵他們這裏離開之後,便去找了王耀與趙彥。王耀十分滿意景安城太守的識時務,特地設宴款待,等趙彥拿到景安城兵符的時候,王耀笑道:“兄長還特地派了我和你過來,沒想到這景安城太守如此簡單便拿捏住了。”
趙彥看著手裏的兵符道:“你覺得是景安城太守害怕北疆的勢力主動求和的嗎?”
王耀道:“難道不是的嗎?”
趙彥笑了一下,道:“他背後有人指點,我要去會會這個人。”
王耀不明所以,不過他也懶得去管,這次他來景安城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接下來要顧著自己快樂才是。
在王耀去尋歡作樂的時候,趙彥來到了沈澤的住處。
柳淵自然不好露麵,隻是隔著屏風瞧著。
趙彥知道屏風後麵有人,但是看對方沒有叫人離開的意思,他也沒有打算開口。畢竟,他從小丫鬟那裏聽說了這位的本事,眼瞧著是心尖尖上的人,他有意招攬沈澤,自然不會引起對方不悅。
“江公子為景安城太守出了主意,讓北疆在獲得景安城的控製權之後,將抵擋蠻族的陣線從景安城移到楠城?”
趙彥開門見山,沈澤也沒有否認。
趙彥又道:“此點確實也在我的計劃之中,江公子與我算是英雄所見略同,那不知道江公子接下來打算如何?是打算在景安城長住下去,還是另有打算?”
沈澤道:“不知趙將軍有何高見?”
趙彥道:“我這裏有一個副尉的職位,不知江公子有沒有興趣?”
“如果趙將軍願意拿出來的職位隻是副尉的話,我江某還是決定另謀他路。”
趙彥微微愣了一下,他對於這個江沅確實很看好,而且給他預想的職位至少是副將,說副尉隻是想試探一下對方,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接他的試探。
如今,天下紛亂,不僅是北疆,還有其他各路諸侯,都有各種想法,都在廣納人才,趙彥知道對方是有恃無恐,但是這也讓他更加期待對方的表現。
“江公子,我心裏給你的位置其實是副將,但是這個位置我卻做不了主,既然你說要將與蠻族交戰的前線從景安城推到楠城,那江公子不如先替北疆拿下楠城?如果將公子拿下楠城,那副將的職位,一定非你莫屬。”
屏風之後,柳淵微微一笑。
趙彥和王耀原本就帶了北疆的一部分兵馬過來了,不過一開始是為了景安城準備的,此刻交給了沈澤,讓他帶著這些人馬拿下楠城。
景安城太守在看到這些兵馬的時候,後怕不已,差一點點,這些人的刀劍就要向著景安城而來了。
因此,他越發的感謝沈澤與柳淵二人。所以,在沈澤帶兵離開景安城的那一天,他特地讓自己的兒子紀和光帶著柳淵來送沈澤。
不過,柳淵隻是遠遠的看著,並沒有去紀和光安排好了的城樓上。
因為這隻軍隊是為了攻打蠻族,所以出城這一天,許多人來送。他們都將希望放在了沈澤的身上,希望對方能帶來好的消息。
與這些人都忐忑不同,柳淵知道,沈澤一定會帶來好的消息。
紀和光看著柳淵道:“他到底是誰,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柳淵笑道:“擔心又不能解決問題,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不,”紀和光追著道:“你是相信他的能力。”
“是呀,”柳淵並不否認。西境守護神沈澤,怎麽可能解決不了這點兒蠻族。從前,沈澤的障礙在於朝廷,但是現在朝廷已經不在了,無論是北疆還是蠻族,都隻不過是他帝王之業的墊腳石。
柳淵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這是當年輔佐六皇子沈陸時所不曾有過的。
而此刻,沈澤突然回頭,與他隔著城牆遙遙相望。
柳淵笑了起來。
這一世,沈澤沒有在天牢受刑,也沒有一路逃亡,更沒有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在北疆受苦,那些在上一世他年紀輕輕就染上的病痛,此刻也與他無關。
看著大軍越走越遠,柳淵終於許下了他的願望——
願平安。
看到柳淵雙手合十,紀和光道:“原來你剛剛都是在嘴硬,現在人離開了,你開始擔心了。”
柳淵不置可否。
作為一個“一心愛著自家公子,沒有公子就活不下去的人設”,柳淵在沈澤離開了之後立刻閉門謝客,任何來訪的人他都不見,問就是在替心上人祈福,不要來打擾。
柳淵老老實實呆了兩天,第三天便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在之前從黑市裏繳獲的那些路線圖看,景安城裏也有他們的蹤跡,隻不過在朝廷的文書中,並沒有任何關於景安城鐵礦的記載。
他們來到景安城之後原本就想探查這件事,但是先是山匪後來是王耀趙彥他們,便把事情耽擱了。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楠城那邊的戰役上麵,柳淵便借此機會,探探底。
柳淵先逛了一圈街麵,街道上並沒有什麽鐵匠的鋪子,然後他按照繳獲的路線圖上指示的方向走,大概走了將近一整天,才來到了那個被隱藏起來的鐵礦地點。
此刻礦洞入口已經被炸垮了,柳淵借著迷路的理由,找了一個農戶家呆了一晚,同時也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這裏以前是有一個前朝就廢棄了的礦洞,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進出,隻不過在去年不知道突然發生了什麽,那個洞口就塌了。景安城太守派人在每家每戶問了情況,沒發現有傷亡,便不了了之了。
柳淵基本可以確定,這裏的情況和他們從黑市獲取的資料上一致。
不過,就連住在這裏的農戶都不知道他們其實挨著一座礦山,那些蠻族人以及那個幕後黑手,又是怎麽知道這裏的情況?
大齊從定都京城到現在也不過五十多年,很多資料都是根據前朝的結果而進行延續,如果從一開始就有人改了這些東西,那朝廷確實是會被一直蒙在鼓裏。
隻是那暗中的勢力居然會有這麽大的能量,而他們現在對對方的身份和目的還不清楚,柳淵不由得暗暗心驚。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演著演著假夫夫就成了真夫夫,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