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問知慎, 道:“五皇子手受傷了嗎?”

知慎回答道:“泗溪那邊仔仔細細的觀察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柳淵看著手裏的那幅字,心裏緩緩的浮出了一個念頭。他朝知慎道:“知慎姐姐, 你回去同我阿姐說,就說這個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她不必憂心, 她隻要繼續盯著蔣貴妃那邊就可以了。”

知慎問:“那有什麽需要娘娘幫忙的嗎?”

柳淵搖頭道:“暫時還沒有, 但是我動手了之後,姐姐一定知道要做什麽的。”

這幾日,京城裏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流言,說是五皇子在一步樓那場大火裏變成了一個醜八怪,而且被大火嗆了嗓子,至今不會說話。

等蔣家那邊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整個京城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宮中, 皇後柳玲瓏聽到了知慎說的這些,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聽說,蔣貴妃已經摔了好幾次東西了。”

柳玲瓏笑道:“沒想到阿淵這個法子用得這麽好,我聽說, 陛下那邊已經生氣了,這回兒, 蔣貴妃正想著要五皇子去青山書院上課, 來堵住那些悠悠之口呢。”

“二公子自是有辦法的,若是五皇子不去青山書院, 那就坐實了他在那場大火裏被煙嗆啞了嗓子和毀了容的事實。那這樣,他就已經失去了天下人的期望, 畢竟大齊的子民不會允許一個毀了容的啞巴, 坐上那個至尊之位的。若五皇子那邊依言去了青山書院, 那二公子那邊就可以近距離的去弄明白,他們蔣家和五皇子,到底在藏著些什麽。”

柳玲瓏笑道:“阿淵這一次,可是讓蔣家進退兩難了。這些天,蔣貴妃為了防著我,已經把五皇子送到了蔣家休養,這下,我看他們要怎麽辦。”

柳玲瓏心裏有個隱隱的猜測,這個猜測讓她幾乎興奮得整晚整晚睡不著覺。

或許,自家弟弟和其他人很難察覺出來,但是,她曾經也失去過一個孩子,蔣貴妃現在的樣子,比她當時的模樣還要慘。

她幾乎都要確定了,那個死在一步樓大火裏的根本不是什麽蔣家大公子蔣申,而是五皇子。

所以,嚴家才會遭遇那樣慘的報複。

不過,這些事情不需要她去操心,她隻需要盯緊了蔣貴妃便可。

“去,把六皇子叫來。”

現在,奪嫡之爭已經少了一個對手了,她需要替六皇子重新謀劃了。

蔣家。

蔣申已經聽到了那些傳言,他害怕得根本不敢出門。此刻,蔣家家主蔣袁葉不知道為什麽稱病不出,隻留下一個大太監李穩主持著這個局麵。

“公公,公公,”蔣申抱著李穩的袖子道:“您送我回宮吧,我害怕。”

李穩安撫似的拍了拍蔣申的肩,道:“殿下,您不要害怕,等會我們就會對外承認,您確實是傷了嗓子,但是還沒到啞了的地步,您這張臉,現在和五皇子已經越來越像了,您明日便大膽的去書院,老奴會陪著您的。”

原本溫和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激怒了蔣申,他一把把李穩推開道:“呸!你們一個個心裏隻有那個皇位,根本就沒想過管我的死活!我明天不去,我不會去的!”

李穩麵露不耐之色,見自己已經被推開了,便沒打算在這裏久留。

他吩咐人好好看著蔣申之後,便回了宮。他還需要去看著皇帝吃藥,感覺自從三皇子沈澤回了京城之後,那個老皇帝的心思也越發活絡了。

他得看著皇帝,不能讓皇帝做出來了什麽事情。

李穩離開了之後,蔣申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逃離了皇宮,他才感覺那種窒息的感覺好了一點。在皇宮裏,一切都是五皇子的東西,蔣貴妃像是瘋了一樣讓他模仿,每一個人看著他都忘記了他原本是誰。每一天,每一晚,他睡在五皇子的那張**,都在做著噩夢。

他夢到五皇子一邊向他爬過來,嘴裏一邊嘔著鮮血。

蔣申感覺自己好像又看到了五皇子,嚇得一聲尖叫,然後暈了過去。

第二日,原本是青山書院上學的日子,五皇子稱病,並沒有出現。

柳淵想著他從知慎那裏看到五皇子寫的東西,突然想起了什麽,立刻找到夫子。

“你要借所有人之前那份作業?”夫子有些不理解,畢竟,柳淵現在並不怎麽上心學習。擔心柳淵是不是又要弄什麽惡作劇,夫子沒有鬆口。

“夫子,我就是借著看一眼,不會弄壞的。”

夫子拒絕得很明確,“不行。”

柳淵有些無奈,他看了夫子存放東西的書架一眼,夫子意識到他想幹什麽,立刻用戒尺在書案上敲了一下:“若是這裏的東西少了一張紙,我都拿你是問!”

這是變成了差生之後的特殊待遇,柳淵無法,隻能退了出來,想著什麽時候等夫子們不在這裏,再偷偷溜進去看看。

柳淵這邊剛剛離開,蔣貴妃宮裏的人便到了這裏。

“夫子,”蔣貴妃宮裏的宮女道:“這些天五皇子都沒有來上課,但是五皇子憂心學業,派奴家來取回他的書本以及作業。”

五皇子品性雖然不行,但是學業上還算用心,而且這個夫子平日裏也不知道外麵那些事情,對五皇子在學堂裏的表現還算滿意。聽到蔣貴妃宮裏的宮女這樣說,他自然便欣然應允。

“還有一點,”那宮女道:“奴還想拿走蔣大公子的東西,五皇子和蔣大公子原本就是一塊兒長大,蔣大公子突遭厄運,五皇子這些天夜不能寐,想將蔣大公子留在這裏的東西也一起帶走,不知道夫子能否應允。”

夫子點頭道:“你拿吧,”說著,他指了兩隻櫃子,道:“這裏麵放著的,就是五皇子和蔣大公子所有的東西了。”

宮女見著,連忙道謝。

她離開時,與柳淵正好擦肩而過。

等柳淵找到機會偷偷溜進去的時候,發現原本放著五皇子和蔣申東西的櫃子已經空空如也了。

柳淵正要離開,門外突然響起了人聲。柳淵暗道不好,連忙要走,但是外麵回來的不止一個人,柳淵一看門口和窗戶都走不了了,思考片刻,便躍到了房梁之上。

先進來的那個人是沈澤,沈澤一進來就發現了端倪,不過他不動聲色,道:“學生今日過來叨擾夫子,還是想借一下我五弟寫的文章,我父皇他想看看。”

夫子道:“哎呀,殿下,五皇子的東西都讓蔣貴妃宮裏的宮女帶走了。”

“就帶走了五皇子的?”

“蔣大公子的也被帶走了。”

沈澤點了點頭,朝夫子行禮道:“那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夫子了。”

“無妨無妨。”那夫子笑道:“殿下上次寫的文章又有進步。”

“都是夫子教導得好。”

夫子搖了搖手,道:“你在我這裏讀了幾天我心裏還是有數的,看到你的文章我就想起來……算了,不說了,聽說你現在也在朝裏當職,我便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沈澤不動聲色地看了趴在梁上的柳淵一眼,然後道:“各位夫子等會兒可有什麽事情嗎?”

眾人紛紛問:“怎麽了?”

“我聽說這裏鬧白蟻,便想叫人來看看,得耽誤各位夫子們一點時間。”

“無妨無妨,我們到隔壁的屋子裏呆著也行。”

沈澤送走了眾人,才站在屋內,對柳淵道:“人都走了。”

柳淵想了想,還是從梁上跳了下來。

這是他們那晚之後,第一次正式的見麵。

“殿下。”柳淵站在離沈澤較遠的地方,躬身行禮。

沈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殿下先忙,我還有事兒,先離開了。”

平淡,疏離,柳淵甚至表情都沒有怎麽變,他在短短的幾天中,就已經想清楚了這一切,擺清楚了他們之間的位置。沈澤目光漸冷。

本來就是一個混亂的開始,不如就這樣放著結束。

柳淵從沈澤身邊走過,在他即將出門的時候,他聽到了沈澤的聲音。

“你來這裏,是為了找蔣申的筆跡,對嗎?”

柳淵腳步一頓。

沈澤笑道:“我們依然還是合作關係吧。”

柳淵轉過了身,看向沈澤。

他不知道為什麽,立刻就分辨了出來,沈澤臉上的這個笑,比他剛剛還要疏離。

柳淵垂下了目光,片刻之後,抬眼,看著沈澤笑道:“是。我們還是合作關係。殿下過來,也是在找蔣申的筆跡嗎?”

沈澤點了點頭 ,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柳淵。柳淵伸手,卻有意的避開了任何可能與沈澤有任何接觸的機會。

即便是考慮清楚了一切,真正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內心還是不可抑製的心跳加速。

這樣不好,柳淵在心裏默默告誡自己。然後,他在將紙展開。

這張紙上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字。但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寫的。

“左邊那個是五皇子的字,而右邊那個,是蔣申的字。”

這一看便是私下裏隨便寫的,柳淵下意識問:“殿下怎麽拿到這個的?”

沈澤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誰,把這個東西送到了我那裏。我一看到,便立刻想來看看五皇子和蔣申的字跡,隻是沒想到,蔣貴妃那邊要快一步。”

“不,”柳淵道:“有了這張紙,慢了一步的是他們。”

少年人的目光亮亮的,與剛剛相比,有大不同。沈澤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他到底還是舍不得這明亮的目光。

在那日的流言之後,京城之中突然又安靜了下來。沒有人提五皇子的任何問題,就好像之前的那些問題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就這樣過了幾日,沈澤那邊果然又收到了一張紙。

那是柳淵同樣也見過的,五皇子在蔣貴妃那裏練的字。此刻,把這幅字和沈澤收到的那兩個字做對比,無論是誰,都能發現問題。

送紙來的人已經被沈澤捉住了,沒多問,那人就把什麽都說了出來。

“看起來是一個像太監的人給我的,他給我這個東西,要我送到三皇子的府邸,還給了我好大一錠金子,三殿下,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個拿錢跑腿辦事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沈澤揮手讓手下把人放了。

“去查,今日宮門所有出行記錄。”

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宮裏出入的人每天看著挺多,但是,實際上算起來就那麽幾類。除去時間和性別不符合的,剩下的再考慮對方平日裏在皇宮行走的場所,沒要多久,便篩選出了可能的人選。

“不過,”崔鉞道:“就算是有了這幾個人選,好像也不是很明朗。”

沈澤將手裏的紙遞給崔鉞道:“你聞聞。”

崔鉞有些嫌棄,不過還是皺眉接了,他聞了一下,好像有點味道,仔細分辨的時候又聞不出來。

“這麽淡的味道,誰能分辨得出啊。”

“有個人能。”

半個時辰後,跑了一趟柳丞相府的侍衛回來,將柳淵那邊的結果帶了過來。

“柳二公子說,這上麵是藥味,若仔細分辨的話,像是陛下承德殿裏的味道。”

“陛下?”崔鉞疑惑地把那紙再放到鼻尖聞了一下,在柳淵說過是藥味之後,他也分辨出來了,確實是藥的味道,帶著些苦。“他怎麽能確認是陛下那裏的味道?他難道是狗鼻子嗎?”

“狐狸。”

“啊?”

沈澤沒有在這件事上與崔鉞多說,而是把它們挑出來的那幾個人名又看了一遍。

裏麵有一個人,是在李穩手下做事的小太監。

這樣,便與紙上的藥味對上了。

李穩一直都在皇帝身邊,皇帝每一碗湯藥都要經過他的手,皇帝那裏每天都是藥味,那一直在身邊伺候的李穩身上自然有這樣的味道。

而且,李穩是蔣家的人,“五皇子”被送到蔣家休養的時候,正是李穩將人從宮裏接了出來。所以李穩能接觸到“五皇子”寫過了的東西的可能性很大。

“不對啊,這李穩是蔣家的人啊。”崔鉞道。

“所以,我們要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是故意挖了一個坑等我們跳,還是他們之間出了什麽嫌隙,李穩想引著我們與蔣家相爭,他在後麵漁翁得利。”

“他得什麽利?他的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蔣家給的嗎?”崔鉞道。

“那如果,我們把五皇子已經死了這件事考慮進去呢?”沈澤指了指那兩種不同的字跡道:“很明顯,現在的五皇子是蔣申假扮的,雖然蔣申已經盡量在模仿了。但是,蔣申畢竟是京城少有的混世魔王,上學讀書這枚多年根本就沒拿過幾次筆。此刻讓他去學五皇子的字,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而且,無論是寫字,還是談吐,以及其他的行為習慣,蔣申很難短時間的模仿出來。被人發現,隻是時間的問題。所以,可以看出來,蔣家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李穩若是還在這條船上呆著,到時候船整個傾覆的時候,他自然難以保全。”

崔鉞皺眉道:“你們這京城的情況比西境還要複雜啊,那我不明白了,他離開了蔣家,又會去幫誰呢?”

與此同時,柳淵在柳丞相府,也正在與阿鶴分析這件事情。

“您說,現在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李穩李公公,正在幫三皇子殿下?”

“錯,”柳淵搖手道:“他在幫的是他自己。李穩這個人,一直都有野心,他不會隻甘心做一個在皇帝身邊服侍的大太監,他想做的是那種,能在朝堂之上翻雲覆雨的掌權大太監。”

上一世,五皇子稱帝之後,李穩不止一次的想影響五皇子的判斷,柳淵也是通過李穩這個心思,才最後成功反殺。

隻是這一世,沒了五皇子,他還有什麽選擇呢。

“三皇子有自己的決斷,而且和蔣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李穩一定不會選擇三殿下。而六皇子,或許六皇子想拉攏李穩,但是,李穩大概是不願意的。因為很明顯,一旦六皇子能走到那個位置上去,柳家的分量,一定會高過他。而且,大哥失蹤一事與他們也脫不了關係,他知道我不會放過他的。”

“那……還有什麽選擇嗎?”

柳淵回憶起上一世的事情來,在上一世,這個時候宮裏其實已經亂了。皇帝病得幾乎下不來床,六皇子也被趕到了屬地,他那時候也不在京城,隻是依稀好像說,後宮裏有一個妃嬪誕下了一位小皇子。不過,那個時候出生的小皇子,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而且好像也沒活幾個月,便再也沒了音訊。

雖然這一世也有不少事情已經與上一世截然不同,但是柳淵還是要去看看這事兒到底什麽情況。

最熟悉後宮的莫過於他親姐柳玲瓏柳皇後。

柳淵的消息傳到皇宮裏來的時候,柳玲瓏正在看後宮每一個嬪妃的脈案以及侍寢的情況,聽到柳淵的猜疑,她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了起來,道:“陛下那個身體,這些年後宮一無所出,怎麽可能會有懷孕的妃子。況且,她們每一個的平安脈我都看過了,沒有一個人身懷有孕。”

柳玲瓏雖然這般肯定的答複了柳淵,但是她夜裏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家弟弟不是無中生有的人,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

柳玲瓏立刻讓人把這數個月陛下所有的行動記錄都拿過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任何異常。

柳淵進了宮,看了一遍各宮嬪妃的脈案。

從記錄上看,這些年,這些嬪妃並不是一個有孕的都沒有,隻不過每一個都很難順利的生下來。不過由於皇帝那個身體狀況,太醫都不好明說什麽,隻能那些不幸流產的嬪妃們暗自悲傷。

“阿姐,這些脈案,你每個月都看嗎?”

柳玲瓏笑道:“是啊,這也是我職責中的一部分。”

柳淵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為什麽,這些年,這些有孕的嬪妃最後一個都沒有順利生下來,這一個慧嬪,孩子已經足月了,最後胎死腹中。”

柳玲瓏被柳淵問得臉色不是很好看,不過那也是一瞬間的事情,她走到柳淵跟前,將柳淵手中的脈案抽走,而後笑道:“女人從懷孕到生產就是這樣凶險,你們男子是不懂得其中的事情,等你娶了妻,你就知道了。”

即便皇後很快便隱藏了情緒,但柳淵還是注意到了,他想到自家阿姐失去的那個孩子,立刻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而後,柳玲瓏又道:“六皇子就要過來了,你們倆也好久沒見了,今天就在宮裏用了飯再回去,如何?”

這一點柳淵自然不能應允,他朝柳玲瓏道了歉,趕在六皇子回來之前,離開了後宮。

柳淵走後,知慎走到柳玲瓏旁邊道:“娘娘,奴婢聽聞,賢妃那邊,也關注了這個事情。”

“他們一個個的是想揭我的短嗎?”柳玲瓏冷哼。

知慎立刻道:“二公子應該不是,況且娘娘什麽都沒有做過,怎麽可能有什麽事情呢?”

柳玲瓏將那脈案摔在那桌子上,無力地躺在椅子上道:“是啊,我什麽都沒做過。”

柳淵離開皇後那裏,心還是有些不太平靜。他希望自己的阿姐享受著天下最尊貴的皇後之位,什麽風雨都不必經曆,但是,很顯然,他的阿姐一直都生活在刀光劍影之中。

如果,阿姐當年沒有帶著沈軒去找皇帝,是否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柳淵正想著,突然感覺到腳下似乎是踢了什麽東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個用木頭雕刻的小兔子。

然後,有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指著他喊:“你把我的小兔子弄死了,嗚嗚嗚嗚……”

柳淵正要道歉,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柳二公子不是故意的,阿軒原諒他好不好?”

小殿下沈軒抹了把眼淚,看了看自己的兔子,又看了看一臉歉意的柳淵,才道:“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要把我的小兔子修好。”

柳淵朝沈澤與沈軒行禮,然後才上前將那小兔子撿了起來。

小兔子的耳朵被他弄壞了,此刻很可憐的躺在他的手裏,修這個兔耳朵對於柳淵來說十分容易,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柳淵沒有工具。

沈澤適時地看出了柳淵的猶豫,便道:“前麵涼亭裏有我給他尋來的工具,你要不要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沈澤的聲音很好的拯救了柳淵,他忙道:“那就辛苦殿下帶路了。”

等到了涼亭,柳淵拿了工具替沈軒修小兔子,而沈軒卻把沈澤偷偷拉到了一邊。

“三皇叔,小兔子可是我故意丟在他腳下的哦。”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小殿下可是一大助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