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體極度不正常的情況下, 柳淵在迷蒙之間,不知為何,想到了少時。

那時候, 他自是優秀,書院夫子們講的那些東西他自然是一聽就懂,一學就會, 他認為自己是青山書院之中最為優秀的那一個也不為過。直到, 他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三殿下這篇文章,字字珠璣,針砭時弊,我往日曾以為柳家那個二公子已是足夠優秀,現在才知道,三殿下一直都收斂著鋒芒,若不是我偶然看到這一篇文章, 就要錯過了,那可是遺憾終身。”

柳淵年少,心氣甚高,聽到夫子這樣說了之後就分外好奇那三殿下寫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他膽子大,心思也簡單, 所以他直接去找夫子去要, 但是,夫子卻告訴他, 那文章三殿下已經拿回去了。

青山書院,世家的公子和皇子們不在一處讀書, 隻有少部分沾了皇親國戚的世家子弟才有這個資格。柳淵的姐姐當時還沒有入宮, 而且柳淵的大哥作為太子伴讀已經享有了此殊榮, 柳淵自然沒有這個和沈澤一塊讀書的機會。

但是,這種事情難不倒柳淵,他膽子大,便直接偷偷潛進了皇子們讀書的學堂。

三皇子、五皇子以及太子們都在一塊兒,太子溫和有禮,端方雅正,對待經常搗亂的五皇子也能耐心教導,但柳淵的目光停在了另外一人的身上。

那人距離太子與五皇子都有些遠,雖然都穿著皇子的服飾,但他周身似乎籠罩著生人勿進的氣息,沈澤似乎是發現他了,目光淡淡的往柳淵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柳淵被嚇了一跳,立刻縮了一下腦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剛剛躲得很莫名其妙。

三皇子收回了目光,剛剛他看過的地方,隻有樹葉的影子在輕輕搖晃。

而後,夫子便過來了,沈澤隨太子進了屋,柳淵這會兒才捂了捂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不停狂跳的心。然後,柳淵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隻是來討論學問的,有什麽好躲的呢?!

見麵的時機就這樣錯過了,夫子講課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柳淵避開外麵巡邏的人,找了個陰涼的牆角趴好。

與太子相比,雖然是一母同胞,沈澤的五官卻更加深邃一些,配上他本身的氣質,看起來並不是很好說話。柳淵仔仔細細觀察過了,隻有太子叫他時,那拒人千裏的感覺才淡了些。陽光穿過竹葉落在窗棱上,柳淵覺得,這日光,都無法驅散圍繞在他身邊的寒冷,就像那白皚皚的雪山,隻可遠觀。若是走近了,就會被那寒冷凍傷。

夫子在台上所講的正是柳淵才學了的文章,不過,夫子在這邊講得程度比他們那邊要深刻得多。

夫子道:“這篇文章,世家子弟之中,柳大人家那位二公子,見解獨到,我叫人把他的文章謄抄了幾份,你們可以看看。”

往日裏,柳淵若是聽到這樣的誇讚,內心自然是高興無比,可是這一次,他看到三皇子殿下拿到他的文章時,不知為何,有些耳熱。

太子看了眼文章,笑道:“今日柳大公子沒來,若是他來了,他自然是要好好誇誇他這個弟弟的。那時候你們就知道,他有多寶貝這個弟弟了。”

太子說了什麽柳淵沒有太聽,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沈澤身上,沈澤正低頭看他的文章,然後輕輕笑了一下。

刹那間,冰消雪釋,柳淵呆了一下,心裏下意識地在想,三殿下要像太子殿下那般,多笑笑才好。

但是這一愣神,柳淵就沒注意到有人走近了,等到他反應過來,他的後領被人抓著,對方就這樣把他從藏身之處拎了出來。

他這邊的動靜自然是吸引了學堂裏所有人的注意,沈澤也聞聲看了過來。

柳驍還以為自己抓了個小賊,沒想到拎出來一看居然是柳淵,他下意識道:“弟弟?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柳淵頭上還頂著堆草,幹淨的袍子此刻也不知道在哪裏擦的泥,他都沒敢說自己是想來和三皇子切磋一下,往日一貫能說會道的柳淵在此刻一下子啞了火。

他沒吭聲。

而後,他聽到身後,沈澤帶著笑意的聲音問:“柳大哥,這便是你說的,那個自詡未來一定會‘三元及第’的弟弟柳淵了?”

柳淵拚命給柳驍做眼色,柳驍倒是沒給他麵子,笑道:“怎麽,你那時候不是說,你敢說,就不怕人宣揚出去的嗎?怎麽,今天倒是不敢吭聲了。”

這種事情若是平常的柳淵,他自然能毫不費力的處理了,可是今天,他不知道腦子哪裏斷了線,被他親哥一下子掀翻老底。

所以,柳淵給太子還有沈澤以及五皇子行禮之後,就跑了。

而後,太子帶著笑的聲音隨風傳來:“阿驍,你這個弟弟確實很可愛。是嗎,江遠?”

柳淵下意識回頭,正好撞進了沈澤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的目光。

風送來的沈澤的回答——“嗯,是很可愛。”

好像是有血液從腳底一直衝到頭上,這回,柳淵真的頭也不回的跑了。不過,那次之後,大哥柳驍便替他帶來了太子的意思,雖然他不是那裏正式的學生,但是他可以在那裏旁聽。

不過,柳淵拒絕了,因為,那次回來之後,柳淵借到了沈澤的文章。

他那時候才真的意識到,自己有多麽不知天高地厚。

柳淵一直想著,等自己足夠優秀的時候,才可以再次出現在三皇子的麵前,

可是,後來,青山書院裏那樣的場景再也無法出現了。

太子殿下身死,大哥柳驍失蹤,三皇子沈澤被發配鎮守西境,再見時,柳淵就沒有見過對方再像那樣笑過了。

即使,後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越走越遠,但是,那年少時被對方驚豔的時光,卻在心底裏越發的清晰。那時候,他全力輔佐六皇子沈陸,但卻一直叫人去收集沈澤的信息,不論是對方的治國策略還是用兵方式,他都仔仔細細看過,分析過。

有次被六皇子發現,被柳淵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由頭掩蓋了過去。但是,柳淵知道,在他的心裏,並不是這樣想的。

或許,在柳淵的心裏,沈澤帶著笑的模樣,在那之後,一直深深印在柳淵的腦海之中。變成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裹挾著那戰火,隱隱作痛。

“沈江遠……沈江遠……”

柳淵無意識地喃喃著沈澤的名字,感覺隻有這個樣子,自己才可以冷靜一點。

沈澤把柳淵帶回了自己的府邸,在柳淵開始扛藥性的時候便沒有再離開,他知道這一切對於他來說是一場煎熬,但是,他不能把這一切交給其他任何一個人。

柳淵已經無意識地鬧過一次了,此刻,兩人情況都很狼狽,柳淵因為發熱,所以身上的衣服已經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沈澤樣子看起來還好,不過他自己的情況是什麽樣子的隻有他自己清楚。

“沈江遠……”

柳淵的聲音太小了,沈澤沒有聽清楚。

“你要什麽?”沈澤問。

柳淵似乎是聽到了沈澤的聲音,他掙紮著往他的方向而去,但是床榻上的衣服纏了他一下,他身形一歪,沈澤下意識接住,兩人一同倒在床/上。

身體的緊密貼合讓沈澤感受到了彼此的身體最真實的反/應,甚至他因為清醒,而更加清楚的感知自己身體那一瞬間的變化。

他花了極大了力氣,才阻止了自己翻身把柳淵壓住的衝動。

而此刻,柳淵似乎醒了,他支撐起上半身,目光炯炯地看著沈澤。

柳淵是漂亮的,而此刻,他的漂亮像是那花叢之中最為亮眼的蝴蝶,枝頭之上最為奪目的花朵,讓人看到的第一想法就是把他帶回來,然後藏在屋子裏最隱秘的地方,用最漂亮的黃金鏈纏住他的雙手,欣賞他,享用他。

藥效的催引下,柳淵連指尖都泛著淡淡的粉,眼尾也綴著薄紅,因為難受,眼底閃著淚,迷茫而不知所措。

隻要一眼,便讓沈澤覺得頭皮發麻。

而柳淵對自己的情況絲毫沒有意識,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一樣,伸手點在了沈澤的眼睛上。

“好看……”

沈澤一直攥著的右手又緊了幾分。

但是,柳淵的手並沒有因為對方沒有反應而安分下來,反而沿著沈澤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先是落在唇上,然後是脖頸,在那最脆弱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沈澤看到,柳淵在那一瞬間舔了一下唇。

沈澤伸手,想抓住柳淵這隻作亂的手,但是他的動作頭一次慢了一步,讓柳淵的手僥幸逃脫,然後扯開礙事的衣衫,一路點火。

在觸碰到那不可說時,終於被沈澤一把抓住。

“不可以。”沈澤的聲音已經帶著壓抑著的喘/息了。

柳淵似乎是沒聽懂,他歪著頭,看著沈澤,開口問:“為什麽?”

“你說過,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沈澤的眉眼中,閃過一絲痛色。

“可是……”柳淵喃喃著,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

而這樣的猶豫,對於沈澤來說,更是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一般,找不到任何生還的機會。

沈澤已經被柳淵逼到了幾乎是要丟盔棄甲的地步了。如果,柳淵不曾說過那些話,沈澤此刻都不會感覺到這麽艱難。

他那時候,已經被柳淵放在了人選之外了。

他想把人推開,但是在接觸到對方的手臂的時候,卻下意識地攥緊了。

柳淵的頭靠在沈澤的肩上,然後偏頭在他的脖子處輕輕舔/舐著。

他們的隱秘之處,正清晰地傳遞著彼此的渴望。

“你想要我。”柳淵咕噥著,說出了現在沈澤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他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叫囂著對柳淵的占/有,隻有他的理智,還在苦苦支撐。

沈澤下意識地皺起了眉,柳淵用那隻沒有被束縛的手,輕輕撫上了沈澤的眉間。

“不要不高興,我喜歡看你笑起來的樣子。”

沈澤此時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柳淵可能是知道他是誰的。那一瞬間,沈澤幾乎是一下子揮開了柳淵的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柳淵沒有防備,被狠狠摔在床榻上。沈澤在軍營裏呆慣了,就算是離開了軍營,床榻這些東西都一律從簡,所以,柳淵這一下是結結實實地碰到了床板之上。

此刻,他整個人都沒有力氣,這一摔,把柳淵摔得眼淚都出來了。沈澤心疼的上前了一步,但是卻又立刻停下。

“沈江遠……”

柳淵趴在被子上,一時間沒爬起來。

“沈江遠……”

柳淵就這樣看著沈澤,眼睛和鼻頭都泛著紅,不過,很明顯,鼻頭那個紅是撞出來的。

“沈江遠……我爬不起來……”

說著,柳淵向沈澤伸出了手。

少年人的手指骨節清晰,十指修長,其上有著練劍留下的傷痕,但是一點也沒有減少這手的美麗。

沈澤沒有動,柳淵皺著眉又往前探了一下。

沈澤狠狠地抓住了那隻手,然後把人抵到了床邊雕花的欄杆上。

柳淵的背在撞上雕花時,沈澤用手攔了一下,而後,他用頭貼在柳淵的額頭上,感受著對方身體的熱度,沈澤看著柳淵,分辨著對方的情況。依然是沒有自我意識的,沈澤心裏暗道,那一刻,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遺憾。

“沈江遠……”

柳淵的聲音帶著點哭腔,他難受得要死,但是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他心底隻有這一個名字,而眼前也隻有這一個人。

他感覺,隻有碰到對方的時候,他身體裏的那一股燥熱才能有稍微減弱的跡象,可是,在碰到了對方之後,兩人接觸著的地方又像是燃起了一團火,要將他在這裏燃燒殆盡。

沈澤知道自己的情況,再這樣下去他可能就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柳淵,”沈澤聲音沙啞得厲害,他開口的時候,柳淵便下意識地想湊過來,被他狠狠地按在了原地。

“我找別人來。”

沈澤聲音沒帶任何感情,仔細分辨時甚至有點兒冷。他一字一句都說得很清楚,即便是柳淵此刻腦子有點亂,但是他也聽懂了。

柳淵幾乎在那一瞬間就頓在了那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我會找一個幹淨的,嘴巴嚴實的,弄了之後,我就會給對方一大筆錢,把人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不會對你未來有任何影響。”

沈澤聲音平靜,但是心底卻在翻江倒海,他已經確定了,隻要柳淵點頭,他就會控製不住自己那暴虐的思緒,會不管不顧的要了對方。

如果柳淵願意接受其他人,他寧可這個人是他自己。

即便柳淵事後知道後,會恨他一輩子,很有可能他們之間再也沒有辦法回到現在這種狀態。

但是,放任柳淵不管,和把柳淵讓給別人,都會讓他憤怒到極致。

“所以,你要嗎?”沈澤開口,讓聲音盡可能的沒有任何情緒,然後,他看著柳淵,慢慢鬆了手。接下來的一切,都等柳淵這一個回答。

柳淵盯著沈澤,他為數不多的思緒已經消化了剛剛沈澤說的話。

讓另外一個人過來,做那些事情嗎?

柳淵的心底,突然產生了極大的抗拒。而後,他看到沈澤真的要離開。

柳淵不知道為什麽,也想不清楚為什麽,他隻知道,他此刻想要眼前這個人,想要對方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

或許,在忘掉了那些紛繁雜亂的東西之後,人的本能,會能更加真實地反應一個人心裏的想法。

所以,下一刻,沈澤的手被柳淵抓住了。

“不要……不要其他人……”

……

所有的心理建設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即便是柳淵在無意識下做出的選擇,這種被選擇的結果都讓沈澤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柳淵並沒有選擇別人,他在設定好了的答案裏,選擇了另外一種。

“你說什麽?”沈澤下意識地開口問了一句,但柳淵的吻已經湊了上來,但是那吻並沒有落在唇上,柳淵似乎對他脖子有著什麽極大的興趣,又吻又嗅,在行動間,兩人的衣衫已經盡數散開。沈澤被柳淵推到了床榻之上。

柳淵停住了動作,從沈澤身上支起上半身,他就這麽看著沈澤,好似從來沒有見過似的。沈澤在這樣的目光下幾乎無所遁形,即便是知道柳淵此刻什麽人也不認識了,他依然還是狼狽地移開了目光。

但是,下一刻,他聽到柳淵的聲音,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江遠……”

下一瞬,天旋地轉,上下異位。

沈澤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麽叫我……”

柳淵笑了起來,絲毫不懼怕沈澤此刻的目光,他甚至伸手勾住了沈澤的脖子,像個漂亮的妖精,而後,他又叫了一句:“沈江遠……”

聲音愉悅歡快,其中還夾雜著滿足。好像終於確定、終於認定一般。

那一刻,那種興奮、激動,就仿佛原始的野獸發現了獵物,沈澤身體之中作為掠奪者的鮮血在這一刻仿佛完全被激活了,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自己尖利的犬齒,狠狠咬住獵物的脖子。

然後,沈澤也這樣做了。

柳淵吃痛,推著要逃,但是卻被沈澤狠狠地抵在床榻之上。

他們曾經是朋友、敵人、夥伴,而此刻,誰都不能想到,他們兩人會在這裏,**出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東西。

或許,這一次之後,柳淵依舊做他的鮮衣怒馬柳二公子。但對於沈澤來說,這是他十四歲之後,為數不多的最為痛快的回憶。

與之前所有蜻蜓點水般的觸碰都不相同,無論是索取,還是回應,都極為的赤誠、熱烈。

纏/綿的聲音響在這房間之中。

唇分時,柳淵勾著沈澤的脖子,沒有放手。

即便是中了藥,柳淵的吻技也非常的差,沈澤的舌/頭差點被他咬了一口,但是,即便嚐到了口齒之間的血腥之氣,沈澤他也在笑。

柳淵抬手,輕輕觸碰到沈澤的那個笑容,眼神迷蒙。

“沈江遠……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而後,唇吻加深。

柳淵感覺自己像是一隻留戀著溫暖湖水的魚,水裏的草荇帶著粗糙的觸感接觸著他的皮膚,引起他一陣陣的顫栗,而後那水草將他細細密密地纏繞了起來,靈活的葉子在最要緊處翩翩起舞,時輕時重,時緩時急,柳淵受不住,不斷祈求,可那帶著薄繭的指尖卻沒有放過他。

他被人狠狠拿捏著。

直到,他這邊先投降。

兩人同時都在輕/喘,四處散落的衣物宣示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柳淵這一下之後就沒了力氣,但沈澤卻沒有放過他,沈澤咬著柳淵的耳垂,用那隻帶著薄繭的手,握住了柳淵的手。

“阿淵,幫我……”

吻再次落了下來。

兩人的手都帶著繭,這樣子其實不是很舒服,沈澤皺著眉,英俊的麵龐上帶著薄汗,柳淵的手讓他血液沸騰,即便是他想再做些什麽,柳淵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讓他再進一步了。

理智被一點一點的拉了回來,柳淵是中了藥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沈澤猛然想到,如果今日帶走柳淵的不是他,那柳淵此刻是個什麽情形。他會無意識地與對方親/吻,親近,然後用這樣黏/膩的眼神看著對方嗎?

沈澤目光漸凶,在這關鍵的時候,突然伸手捏住了柳淵的下巴,問:“如果不是我,你還會叫出別人的名字嗎?”

柳淵皺著眉要躲開,但沈澤不讓他如願,十分執著地想從他這裏拿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此刻的沈澤沒有控製好力道,捏著柳淵下巴的手勁用得挺大,柳淵覺得對方簡直壞到透頂,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他。

“沈江遠……我疼……”

沈澤被這一聲喊得丟盔棄甲。

“柳淵,”沈澤將柳淵抱在懷中,這樣的姿勢讓柳淵感覺到顫栗,他不安地動了動,但是又被沈澤強硬地按在了懷裏。

“我要你下次清醒的時候,還這樣喊著我的名字。”

“這一次,我放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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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