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馬球是進行不下去了的。

柳淵躺在軟塌上裝柔弱, 一會說身上疼,一會說好多血害怕,太醫和侍者前前後後進進出出地服侍, 皇後坐在一旁輕聲安慰,沈澤站在一旁,看見柳淵朝他輕輕眨了眨眼。沈澤心下放心, 麵上卻不動聲色, 見柳淵身邊圍的人不少,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

他剛剛走出營帳,便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崔鉞。

“人抓了,你看要怎麽辦吧。”崔鉞道。

“他吐出來什麽東西嗎?”沈澤問。

崔鉞哼了一聲:“好歹也是個世家的公子,我也沒法把人怎麽樣了,這會兒他倒是像個有骨氣的了,隻說是自己因為被柳二公子責罰而心生怨懟, 找了一點藥想讓柳二公子吃點教訓,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我去看看。”

崔鉞跟在後麵道:“不是吧,沈江遠,你我都明知道後麵是五皇子和蔣家, 那個公子肯定知道自己若是吐出了蔣家和五皇子就要死路一條,他肯定什麽都不會說的。”

沈澤停下腳步, 看了崔鉞一眼, 開口道:“那如果,他不說也是死路一條呢。”

崔鉞一愣, 下意識停住了腳步,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麽, 額上冷汗都出來了。

沈澤剛剛動了殺心, 雖然隻有一瞬, 但是,對方眼眸中的殺意在那一刻如有實質。

崔鉞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心道:好家夥,還好這殺意跟他沒有關係。

等柳淵演完了病西施從營帳中出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五皇子被罰了。

“公子,”阿鶴道:“這事兒鬧開了,五皇子和蔣申蔣大公子一同被罰了三十大板,五皇子養在京郊的那幾匹好馬也要賠給您。給您的馬匹下藥的那個公子也已經收押,未來將以意圖謀害皇親國戚而定罪。”

“父親他們查出來的?”

“不是,是三皇子殿下。說是崔將軍在馬場外麵看到那個犯了事的公子鬼鬼祟祟的,便隨口問了幾句,沒想到對方被嚇到了,像倒豆子一般把什麽事情都說了。”

柳淵拿過阿鶴遞來的馬鞭,見沈澤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此刻對方穿了一件月牙白的袍子,其上用銀線繡著花紋,他站在陽光下,清清冷冷的,但是目光卻在看到少年人時柔和了幾分。

柳淵笑了起來:“多謝三殿下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

沈澤聲音淡淡的,好似這件事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從找到下/藥之人,到對方吐出五皇子和蔣申在其中的作用,不是那所謂的“被崔鉞嚇到”那麽簡單。對方既然不想讓人知道,那他也不去打探什麽。

一旁,崔鉞笑道:“柳二公子,五皇子那幾匹馬已經帶來了,雖然比不上你剛剛沒了的那匹,但是品種也還不錯,你要不要去看看?”

柳淵正要開口,遠遠見到嚴修朝這邊過來。

“阿淵!”嚴修幾步上前,拉住柳淵的手,滿臉關切道:“我都聽說了,你有傷到哪裏嗎?”

“沒有,”柳淵笑道:“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妹妹呢?”

“我大哥派人把她送回去了。”嚴修有些低落:“我本來想帶她出來玩一下,沒想到卻鬧出這樣的事情。”

“不,你要這樣想,你妹妹一直都沒有跟你們說過五皇子的事情,這次遇見,也算是警醒,不然等到哪天出事,可就麻煩了。”

“嗯嗯,”嚴修用力點頭道:“我父親和大哥都商量好了,回去就給妹妹找一門親事。”

正說著,禦前太監李穩李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往這邊來了,看到柳淵,無甚好氣道:“瞧這樣子,柳二公子是大好了。”

柳淵笑道:“多謝李公公掛念,太醫院的禦醫妙手回春,所以這會兒我已經好多了,不知道李公公來此,所為何事?”

李穩原是蔣家一旁支,算起來蔣申算他的侄兒,蔣申挨了打,他心裏不快活,但是又拿眼前這個活奔亂跳的柳二公子沒有辦法,再怎麽說他明麵上也是今天受了驚嚇的。所以,李穩隻得忍氣吞聲,笑著道:“五皇子和蔣家大公子都受了罰,這馬球是賽不下去了,陛下說著馬球的彩頭都歸柳二公子您所有。”

柳淵看了那三樣東西一眼,皇帝所賜的匕首確實是極難遇見的佳品,但是想到他正是用這個匕首結束了他一手養大的馬匹的性命,就不再想要這匕首了。

柳淵想了想,笑著道:“那我多謝李公公親自為我送來了。”

說著,柳淵拿了匕首和珠釵,先將珠釵遞給嚴修道:“這是給你家小妹的。”然後,將匕首給阿鶴道:“今日陪我打馬球的幾位公子都辛苦了,這匕首就歸他們了。”

漆盤裏還剩下蔣貴妃的玉鐲。

柳淵沒有拿鐲子,而是朝李穩笑著道:“貴妃娘娘這鐲子成色確實不錯,我留著倒是有點可惜了,還請李公公帶路,我去謝謝貴妃娘娘。”

柳淵將話說到這個地步,李穩雖然不想帶這個路,還是得笑著道:“那柳二公子這邊請。”

眾人走了一段距離,原本落在後麵的嚴修突然上前,偷偷拉了一下柳淵的衣袖道:“阿淵,你看那邊,那是不是五皇子身邊的小太監?”

柳淵順著嚴修的指向看了過去。

在他們的斜前方,兩個五皇子身邊的小太監拖著一個人,那人穿著和五皇子今日打馬球時一樣的衣服,不同的是,那人腰部以下一團血跡,明顯就是挨過板子的。

柳淵立刻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那所謂三十大板很有可能沒有打在五皇子的身上,而是有人替他受過。

柳淵朝那兩人開口道:“趙公公,呂公公,二位這是要上哪去?”

李穩一愣,緊接著臉色就變了,李穩想攔住柳淵,但是柳淵哪裏是他攔得住的。隻見那兩個小太監尋聲回頭瞧了一眼,一見到是柳淵大驚失色,拖著手上半死不活的小太監就想溜,結果兩個人都被攔了下來。

李穩一見這情況就知道麻煩大了,忙想派人去通知五皇子他們,他剛剛一動,一旁一直都沒有出過聲的三皇子沈澤將他攔住道:“李公公,柳二公子還等著您帶路。”

李穩呼吸一窒。

柳淵攔住了那兩個小太監後,三兩句話就將情況問清楚了。原來在皇帝下令要處罰三皇子和蔣家大公子的時候,蔣貴妃就安排了一個平日裏與五皇子身量差不多的小太監去頂了這個責罰。怕這個小太監留在這裏被人發現,他們兩特地選在沒人的時候將人拖出來,準備放到馬車裏,讓人帶出去。沒想到這剛一拖出來就見到了柳淵。

柳淵讓人扣著這幾個小太監,直接朝五皇子的營帳而去。還沒有到營帳,就遠遠聽到了五皇子中氣十足的打罵聲。

門口的守衛一看到柳淵正要攔住,結果被柳淵帶來的人先控製住了。柳淵一把挑開門簾,與在營帳裏發脾氣的五皇子碰了個正著。

五皇子穿著一身白色寢衣,活蹦亂跳地站在地上,與挨了三十板子後的樣子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五皇子一看到柳淵,吃了一驚,立刻往**滾,結果被柳淵一把抓住胳膊,五皇子掙脫不得,大叫道:“柳淵!你反了天了!我是皇子,你居然敢這麽對我!”

柳淵冷笑道:“精神挺好的,不是挨了三十板子的呢?皇上下的處罰命令你們敢玩一出以假亂真,你和你母妃真的是完全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裏。”

五皇子大驚失色,下意識狡辯道:“柳淵你放屁!”

說著,柳淵一把將五皇子扔到塌上,對著外麵的人開口道:“叫太醫來,我要驗傷。”

太醫根本就沒有走遠,很快就被拉了進來,五皇子把寢被纏在身上大叫道:“誰都不準靠近我,母妃!母妃!他們要殺人了!”

“說了三十板子那就是三十板子,五皇子金貴,要麽就別擔這個罪責,擔了罪責就別想些歪心思讓他人替你受過。看五皇子的樣子這三十個板子是沒打著的,來人,替五皇子完成這個刑罰。”

“柳淵!你敢!”五皇子目眥欲裂,瞪著柳淵恨不得在他身上挖一個窟窿下來。

“我有什麽不敢的?五皇子這三十板子沒有挨到,我隻不過是幫忙執行而已。”柳淵笑道。

柳淵身邊的人下手很快,一下子就把五皇子按住了,那板子一下一下落在五皇子身上,一開始五皇子還在叫罵,後來的時候他隻剩疼了。

柳淵蹲下來,看著五皇子的眼睛,將那玉鐲套在五皇子的手腕上,嘴邊噙著一個淡淡的微笑,用隻有五皇子聽得到的聲音道:“你下次再向我動手的時候,小心自己的小命。我是個不怕死的,但是我知道你不是。”

說著,柳淵站起來,對著外麵道:“貴妃娘娘應該等急了,讓她進來吧。”

“兒!我的兒!”蔣貴妃衝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五皇子,她衝過去,一把抱住五皇子,回頭用怨毒的目光盯著柳淵道:“柳淵!蔣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

柳淵站在一旁,笑道:“說得好像貴妃娘娘之前打算許我一個善終似的。來,貴妃娘娘與我阿姐共同協理六宮,想來對大齊的律例也十分熟悉,那在這裏,我問一下貴妃娘娘,陛下金口玉言的三十板子,五皇子偷偷找人替他受過了,你說這件事按照大齊律例,該當何罪。”

蔣貴妃抱著五皇子輕輕一顫。

“所以,貴妃娘娘和五皇子殿下應該感謝我才對。”柳淵站在逆光的地方,輕輕笑著道:“外甥不夠聽話,我這個舅舅也理應管教一二。”

說完,柳淵便轉身出了營帳,留下五皇子痛苦的呻/吟和蔣貴妃低聲的啜泣。

營帳外,柳淵壓住胃部因為剛剛提到“舅舅”兩個字而引發的不適感,朝一旁的下人問道:“蔣大公子呢?”

“回柳二公子的話,蔣大公子是自己結結實實地挨了三十個板子,此刻正躺在營帳裏。”

柳淵點了點頭:“走吧,我累了,回去。”

柳淵轉身,阿鶴跟在身邊,柳淵對阿鶴低聲道:“這三十個板子大概可以讓五皇子安分一段時間了。”

阿鶴道:“那嚴家也可以稍微緩一口氣了。”

柳淵點了點頭,想了想,笑道:“打了皇帝的兒子,還是要去認個錯比較好。”

柳淵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轉角,沈澤沒有跟上去,而是緩步走到了一旁。

崔鉞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瞧著五皇子的營帳道:“原來從京城傳出來的那些東西所言非虛啊,這柳二公子的確是膽大妄為,不過我覺得他剛剛的樣子還挺吸引人的……”

沈澤目光冷冷地瞧著崔鉞,崔鉞才反應過來,忙道:“字麵意思,你別多想。”

“字麵意思也和你沒關係。”

崔鉞笑了起來:“沈江遠,你不是吧,這人還跟你沒什麽關係,你就已經這麽護著了?不是……”崔鉞反應了過來,很是驚詫地看向沈澤道:“不會吧,你們不會已經發生了什麽吧?”

沈澤橫了崔鉞一眼,冷冷道:“要是真發生了什麽,我還會站在這裏?”

崔鉞一愣,眨了眨眼睛,煞有介事地笑了一下。

沈澤沒有理會崔鉞此時的眼神,而是開口道:“嚴家是怎麽回事?”

“什麽?”

“柳淵雖然在京城行事張揚,但是不似今日這般一定要給五皇子一個教訓,剛剛他與阿鶴說話時提到了嚴家,而且馬球之前也有人提到了嚴家的小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噢,我想起來了,”崔鉞道:“嚴家有個小姑娘,小柳二公子四歲左右的樣子,長得非常好看,前段時間剛進女學,結果被五皇子碰上了,纏了好一段時間。”說著,崔鉞就將他知道的那些都告訴了沈澤。

“柳淵一直都把這小姑娘當妹妹,雖然兩人見麵次數不多,但是也十分照顧。”

崔鉞說完去看沈澤,沈澤依舊冷著一張臉,但是他很明顯地感覺到沈澤心情不佳。

“如果嚴家和柳家有意結親,想來數年前就會定下來,而不是等到現在。”崔鉞開口道。

沈澤目光落向柳淵離開的方向道:“我知道。你去盯著蔣家那邊,他們這次理虧,想來他們也不敢明著做什麽,但是暗地裏的小動作肯定不會少。”

崔鉞點頭:“放心,這個我已經布置下去了。”

沈澤點了點頭,朝自己營帳的方向走去,剛剛走到位置,發現原本先一步離開的柳淵此刻正站在自己的營帳前。沈澤剛剛並不怎麽愉快的心情好像有一陣風將那些烏雲吹散。

“父皇責罰你了嗎?”沈澤開口,問的是柳淵打五皇子板子的事情。

柳淵笑道:“我連皇上的麵都沒見著,我離開的時候,我聽到五皇子要被禁足一個月。蔣貴妃正在那裏哭訴。”

“看樣子父皇這是鐵了心要給蔣家一點教訓。”

涉及到皇權和世家的衝突與爭奪,再說下去就不合時宜了,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點到為止。柳淵笑著道:“三殿下。不知下午狩獵可有同行之人,能否算上我一個?”

崔鉞一旁先開口道:“沒有的,我們三殿下幾年都沒有參加過這種活動了,哪裏有什麽同行之人?柳二公子來可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我還擔心這狩獵,我們三殿下得一人獨自前往呢。”

“是嘛,那我也一個人,三殿下若是不嫌我路上吵鬧,那我便同三殿下同行了。”

柳淵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到了站在暗處的六皇子沈陸的耳朵裏。他盯著站在陽光下的兩人,兩人不約而同地都穿著白色的衣服,一個豐神俊朗,一個風姿綽約,他這個方向看不到沈澤的表情,但是他能清晰地看到,柳淵的臉上是帶著笑的。

而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柳淵對他笑一下了。

六皇子盯著那笑容看了許久,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要想辦法,把柳淵留在他身邊。

下午狩獵大會開始的時候,六皇子沈陸沒有在,他知道這一次柳淵不會主動跟他一同組隊,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出來他和柳家之間可能存在的裂縫,所以他幹脆就稱病,沒有出現在那裏。

皇後聽說六皇子病了,心中擔憂,便親自來營帳看他。

“母後……”六皇子從床/上支起身,掩麵咳了一聲,虛弱道:“您怎麽來了……”

柳玲瓏看著沈陸,擔憂道:“怎麽就病了?是不是下人沒有照顧好你?我還是讓知慎留在這裏,不然我不放心。”

“不用,母後,不用。”沈陸有一些急,一口氣沒有順過來,引起了好一陣咳嗽,他一邊咳,一邊道:“母後別在這裏,小心孩兒將病氣過給您……”

“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的?”皇後皺眉道。

沈陸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

皇後環視了一眼,看到沈陸手邊還拿著書本,心裏一陣兒心疼,將那書本從沈陸手邊抽出來道:“你這個孩子,是個努力的,我當初沒有看錯你。但是你也要愛惜你的身子,我既然應了你一聲母後,那就是你真正的母親,你也要替我好好想想,別讓我擔心你好嗎?是不是晚上又點燈看書了?”

沈陸咳了一聲,道:“我是遇到了母後之後才有資格去青山書院學習的,我相比於三皇兄五皇兄基礎都要差一些,他們像我這個年紀已經會寫文章了,而我現在寫出來的東西先生總是說差點兒火候。”

“你著什麽急呢?”柳玲瓏道:“你舅舅最會寫文章了,他是這幾年貪玩沒怎麽動筆,但是你應該看過他以前寫的東西,青山書院的先生們沒有一個不說好的。等狩獵結束了,我叫他來教教你,怎麽樣?”

“母後,”沈陸道:“不如讓舅舅來當我的伴讀吧……”

柳玲瓏微愣。

沈陸看了一眼柳玲瓏的臉色,又咳了一聲,才小心翼翼道:“這些天舅舅都沒有到青山書院來,我聽說那個修書的差事也並沒有撤掉,那也就是說舅舅隨時都有可能去南疆。我雖然不知道舅舅為什麽一定要到南疆去,但是南疆離京城十萬八千裏,氣候炎熱,蚊蟲鼠蟻極多,要是舅舅他……咳咳,我知道自己愚笨,可能舅舅指點我一兩次我都沒辦法開竅,我也沒有說想阻攔舅舅的意思,我隻是……”

“好了好了,”柳玲瓏朝沈陸笑道:“你病著,還想這麽多。相信我,你舅舅也不願意到南疆去。你就好好養病,這件事交給你母後我來做,保證讓你稱心如意。”

沈陸笑了起來:“多謝母後!”

“你這孩子,跟我還說什麽謝字,快休息一下,好好養病。”

沈陸依言躺下,柳玲瓏替沈陸壓好被角,正要起身離開,沈陸拉住她的手道:“母後,這次我沒有去獵場,那我肯定是拿不到父皇的嘉賞了,你會怪我嗎?”

“傻孩子,我怪你幹什麽,你父皇知道你病了也很擔心你的,你好好養病,然後去他身邊好好服侍,比在獵場得第一要好得多。而且,五皇子也被罰了,獵場就三皇子一人,想來沒有人爭得過他的。”

“舅舅……舅舅他最近和三皇兄走得很近……”沈陸低聲道。

柳玲瓏笑道:“你舅舅就是小孩子心氣,喜歡漂亮的事物,過段時間就會倦了厭了,你是他外甥,他心裏一直都記掛著你的。而且,這狩獵他也沒去,不知道跟哪家公子哥們又去哪裏野了。”

“舅舅沒去?”沈陸意外了,他明明聽到柳淵主動去找的沈澤。

“沒去呢,我沒在獵場上見到他,你就安心休息,說不定過一會兒他就來找你了。”

雖然皇後這般說著,但是沈陸還是覺得心裏的不安很強烈。他覺得柳淵對他不會再像以前那麽好了,柳淵對沈澤也不像是隻看中對方漂亮的皮囊,而沈澤……

沈陸想到了自己沒有送出去的那個白玉扳指,現在柳淵的手上,有一個新的。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個血玉扳指,是沈澤送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崔鉞:“不會吧,你們不會已經發生了什麽吧?”

柳淵:“什麽發生了什麽,你們在說什麽?”

筆墨疏狂:要說發生什麽,會有的,嘿嘿嘿嘿嘿

一萬二完成,叉腰!明天也是日萬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