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直接震垮了這個礦洞的一角,那原本繃直了的繩索再無動靜,在不斷滾落的石頭之中,趙魁仰天長嘯:“柳淵!哈哈哈哈哈!柳淵!大齊狗皇帝的小舅子,他死定了!他死定了!”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江酌揪住了胸前的衣服,猛地摁在了石壁之上。

四周的垮塌還在繼續,趙魁盯著江酌,咬牙笑道:“他死了,你也出不去了,你看……兩個礦道都被堵住了,哈哈哈哈哈,都被堵住了。”

“天神在上,所有壞了主子大事的人都得死。天神在保佑著我呢,天神……”

趙魁話音未落,他那柄已經落在了坑底的彎刀從地下飛了出來,斜著擦過他的鬢角,將他那剩下的胡言亂語全部都噎在了嘴裏。

“嗬,你的天神護不住你,你的閻王爺在這呢。”

江酌倏然回頭,在那爆炸過後的灰燼之中,柳淵一手捂著肩,一手扶著牆壁,身形狼狽,但那目光,卻像是極端憤怒的猛獸,一定要咬碎獵物的咽喉才肯罷休。

柳淵看到江酌,唇邊微微露出個笑,而後忍不住地咳了起來。

“還好嗎?”

柳淵擺了擺手,笑道:“沒事,咳,死不了。”

江酌眉頭可見的皺了一下,那夜明珠還被柳淵攥在手裏,借著夜明珠那點光芒,江酌看到柳淵嘴角都是血,外傷可能不大,但內傷定牽扯到了肺腑。

但趙魁被江酌壓著,隻看得到柳淵半個身子,此刻他驚懼異常,急道:“你怎麽會活下來的,你怎麽會活下來的?”

柳淵染著血的唇露出個笑:“你應該還要想,為什麽隻炸塌了一角,你抄玄機閣的機關術時明明記得,這是四角聯動的,隻可惜你太會抄了,連裏麵的瑕疵都原封不動的抄了過來。”

趙魁猛地抬頭,然後又被江酌壓了下來,他一臉貼在地上,卻還是奮力地盯著柳淵道:“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玄機閣裏這東西是我做的。”

“什麽?”

柳淵目光中露出一片狠厲:“告訴我,你怎麽從玄機閣拿到這些東西的?”

趙魁盯著柳淵,突然惡狠狠地笑了起來:“整個玄機閣裏的東西我們都有,哈哈哈哈哈,你們大齊等著吧,死了我趙魁一個,還有其他人的彎刀割掉你們中原人的頭顱!”

“其他人?”柳淵也笑了起來,但那笑容中全是濃烈的殺意:“那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他們陪葬。”

趙魁盯著柳淵,一種被惡鬼詛咒了的恐怖從內心升起,他感覺他好像真的被這個人千裏追殺過一般。

不僅是他,還有他的族人。

趙魁目眥欲裂,拚命掙紮,身上的人骨碰撞出刺耳的聲音。柳淵咬著牙借著攀岩索翻了上來,剛剛一上來,便覺得喉頭一甜,但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那柄彎刀被柳淵握在手裏,埋在心底的仇恨此刻再也沒有阻攔,上一世父親身死的畫麵像是就在眼前一般,柳淵奮力向前,那彎刀向著趙魁的脖頸直衝而去。

趙魁殺過很多人,但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被人壓著脖子,像個牲口一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死亡。

裹挾著殺意的刀鋒釘在頸側,趙魁感覺自己的血液在這一瞬間都停止了流動,但想象中血液噴濺的畫麵卻沒有出現,那個拿著彎刀的少年人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直接死了,那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趙魁瞪大雙眼,立刻咬牙,但一旁的江酌早有準備,在他咬開口中的毒囊前就卸下了他的下巴。

“唔……唔……”

“你應該在被捉住那一刻就自盡的,這會兒,晚啦~”

柳淵將刀隨意擲在地上,和江酌一同將趙魁捆了個結實。

“早知道哥哥能幾下製服趙魁,那會兒在山洞裏就不應該跑的。”柳淵微笑。

“那時人多,雙拳難敵四手。”

“雜兵而已,哥哥也會怕嗎?”

江酌知道自己的實力在柳淵麵前露了底,而且還讓麵前這位少爺不高興了,便沒有再說話。

“隻可惜剛剛沒有看到哥哥製服趙魁的樣子,肯定十分精彩。這會兒我們可都被困在這裏了,哥哥可別再藏拙了。”

“嗯。”

柳淵又咳了幾聲,江酌聽出來柳淵在強忍著,便道:“你守著他,我四周看看。”

江酌走遠之後,趙魁哼哼唧唧,柳淵聽著心煩,正要動手,身後被火/藥炸過了的地方突然漫出水來。

趙魁立刻也不哼了,瞪大眼睛看向那越漫越多的水。

柳淵將趙魁一把提起,急聲道:“你們是不是把炸藥埋在了地下河的河道旁!”

趙魁連忙搖頭,但那神情不是否認,而是茫然。

他不知道那裏是河道啊!

那水越來越急,柳淵心道不好,就在他剛剛帶著趙魁轉移到高處時,那些石頭再也堵不住,湍急的水流奔湧而出。

那巨大的坑洞此刻就像是一個蓄水池,所有的水都流到了那坑洞之中,但是坑洞總會有裝滿的一刻,如果他們在那之前找不到出口,他們所有人都要在這裏玩完。

趙魁盯著那水流,滿眼皆是天助我也的笑。柳淵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道:“我說了你的天神幫不了你,她帶不走我的命。”

江酌踏水而回,柳淵立刻問:“如何?”

“我們下來的那個礦道毀得不太厲害,我們可以從那個礦道爬出去,但是在這之前得炸開垮下來的巨石。”

“炸開?”

柳淵和江酌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那已經裝了不少水的坑洞中。

現在,所有的火/藥都在那裏麵了。

但是,即便是再密封的包裹,此刻被水一泡,也什麽都沒有了。

趙魁在一旁發出怪異的笑聲,即便是不能說話,柳淵還是聽出來了他這笑聲之中的愉悅。

他們可能都會死在這裏。

坑洞之中的水已經滿了,幾人的鞋子早已被水浸濕,片刻之後,湧進來的水已經漫過了鞋麵,水漫過他們的脖頸隻是時間的問題。

“是不是還有一條生路?”柳淵指了指那被水流衝出來的缺口。但是,柳淵知道,從這條路出去的危險有多大。

很可能這是一條灌滿了水的甬道,可能人遊到盡頭也找不到出水的機會。

“我去試試。”

柳淵一愣,下意識道:“很危險。”

“但是留在這裏更加危險。”江酌身形剛動,人卻被柳淵拉住了。

江酌一愣,偏頭去看柳淵,才發現柳淵眼裏一片驚恐。

他怕水。

江酌心裏暗想。

“沒事的。”江酌輕言安慰。

“不是……”更多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怎麽出口,柳淵在身上找了找,隻能將那夜明珠遞給江酌,“回來還給我。”

江酌唇邊露出一個笑,“好。”

水越來越深了,水麵已經和缺口持平,江酌把柳淵安頓在更高處後便入了水中。

隨著夜明珠的光亮消失,整個礦洞裏隻有一片黑暗。

柳淵盯著那黑黢黢的水麵,他看不到水,但是他能感受到水已經淹到了哪裏。

這種等待的過程極度折磨柳淵,他此刻恨極了不會鳧水的自己。江酌留下的溫度早已經涼透,那點強撐著的力氣這會兒也耗得一幹二淨,他滑坐在水裏,強迫自己不要閉眼。

趙魁在一旁哼哼,吐字不清,但也能拚湊出一點東西來——

“他是你哥?親哥?”

柳淵沒有理他。

“不過我看也不像,他說不定自己已經跑了。”

趙魁話音剛落,原本黢黑一片的礦洞突然出現一點光亮,那光亮出現的地方正是那缺口處。

柳淵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唇邊勾出了一個笑。

“哥哥。”

江酌從水中出來,卻是對著柳淵搖頭道:“路是死的。”

柳淵一愣:“無妨,可以再想別的辦法。”

沒有別的辦法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事實。

江酌想將手上的夜明珠還給柳淵,剛剛伸手,柳淵全身一軟,直接倒在了水中。

“柳淵!”

……

柳淵昏昏沉沉,他全身都沒有力氣,他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大雪天,擋不住的寒冷侵入肌膚,他渾身濕透,不知道是水還是血。

但是,他感覺有人把他背了起來,就如當年一般。

對方的脊背寬闊堅實,暖意從對方身上透了出來,柳淵下意識地環緊對方的脖頸,輕聲道:“哥哥……”

江酌一愣,應了一聲:“嗯,柳淵,別睡。”

“好疼啊……”

“馬上就能出去了。”

“出去……出去……”柳淵將這個詞念叨了好幾遍,才恍惚找回了一點兒自己的神智:他不在那場宮變的大雪天裏,他在鐵礦之中。

“我們找到生路了嗎?”

江酌腳步微頓,而後才道:“嗯,有人來救我們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知道你的身份了……”

江酌背著柳淵跨出最後一級台階,外麵,火光通明,身著重甲的士兵將采石場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刺眼的光芒讓柳淵皺眉,下一刻,他聽到有人道:“三殿下,讓屬下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柳淵:我叫了這麽久哥哥的人,是我上一世的死對頭,現在倒回去重來還來得及嗎?

9月30號(明天)入v更九千,以後日六,周六日雙更,柳淵和沈澤兩個崽崽的故事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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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珩穿進了一本龍傲天小說裏,在書中,他瘋狂倒貼天資卓越的主角,還拿了徒弟的機緣去討好主角,甚至想剖了自己徒弟的靈核替主角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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