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之亂徹底結束, 沈澤也成了當之無愧的大齊新一任帝王。

因為才遭遇戰亂,在沈澤的授意下,登基大典一切從簡, 隻不過,在大臣們提到立後的時候,被沈澤輕巧的繞了過去。

柳淵在一旁聽著覺得有些好笑。

等大臣們都走後, 沈澤把柳淵留了下來。

“剛剛笑什麽?”

“笑你撒謊的樣子, 一本正經,就像真的一樣。”

沈澤笑了起來,他將柳淵抱在懷裏,低聲道:“我會給你一個正大光明的名分的。”

柳淵一愣,然後笑道:“沒必要,我不在意的,到底是臣子, 還是別的什麽,我都不在意。”

柳淵的釋然讓沈澤覺得難受,這是他們第一次談論這個問題,但是, 這個問題絕對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柳淵的心中。

沈澤把柳淵抱了起來,柳淵被嚇一跳,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人已經被沈澤放在了龍椅之上。

柳淵大驚失色,下意識要起身, 但是卻被沈澤攔了下來。

“陛下!”

“阿淵,”沈澤輕輕吻在柳淵唇邊:“別怕, 隻要有我在, 這個龍椅你坐得, 我說過了,這個天下都是你的,包括我,也是你的。”

柳淵抬起頭看向沈澤,沈澤也正目光溫柔的看著他。

他從這一雙眼睛裏,看到的是坦誠與珍惜。

柳淵眼睛一酸,怕沈澤察覺,低頭靠在沈澤的左肩上。

“陛下……”

沈澤沒有看到柳淵的表情,聽到他第二次用這樣的稱呼叫他,沈澤道:“以前無人的時候,你從來不是這樣叫我的,你應該叫我什麽?嗯?”

“我是成了皇帝,但是我和你之間,沒有君臣這樣的區別,阿淵,不要用這樣的稱呼叫我,我會覺得你離我很遠。”

柳淵沒有吭聲,而後沈澤便來吻他,柳淵被迫仰起頭來,在那細碎的聲音中,柳淵輕聲道:“沈……江遠……”

沈澤笑了起來,他攬住柳淵的腰,止住對方下落的趨勢。

唇分時,沈澤聽到柳淵的聲音,小小的,又帶了點不確定道:“這樣叫,會不會有些大逆不道?”

沈澤笑了起來:“我們之間沒有君臣,你這樣當然不算大逆不道。不過,我倒是有些意外,這個時候知道大逆不道了?那昨天晚上,你……嗯?”

沈澤的話隻說了一半,但柳淵一下子紅了臉,昨天晚上,柳淵第一次留在皇城過夜,沈澤精心準備了不少,但是柳淵被折騰了兩次就告了饒,說什麽也不願意繼續了。

“你……我……”柳淵一時之間被沈澤弄得忘了言語,然後稀裏糊塗的又被對方吻住了唇。

“昨天晚上,你至少欠我一次,什麽時候補?”

“沈江遠!”柳淵惱了:“我要是天天留在這裏像什麽話?!”

“像什麽話?”沈江遠看著柳淵道:“對,不像話,所以,什麽時候做我的皇後?”

昨天晚上,沈澤就問過了這樣的問題,但是柳淵被折騰狠了,沒回答,此刻,沈澤再次提起來,是認真的想從柳淵這裏聽到一個答案。

柳淵不由得道:“沈江遠,別鬧……我一個男子,怎麽可以做皇後?”

沈澤道:“隻要你點頭答應,剩下的事情我都可以處理,所以,阿淵,願意做我的皇後嗎?”

柳淵看著沈澤的眼睛,他知道沈澤是認真的。

在這一瞬間,他的理智分析了很多問題,從他自己到朝堂,甚至連沈澤做這件事會遇到什麽困難他都考慮到了。

許久之後,柳淵輕聲道:“我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

沈澤打斷道:“但是我在意,阿淵,我想你成為我的皇後。”

柳淵笑道:“在你心裏,我已經是你的皇後了,我連這龍椅都坐得了,我已經滿足了,不用再為我做些什麽了。如果一定要名分的話,我們柳家還缺一個二夫人,陛下願意嗎?”

沈澤何其敏銳,立刻捕捉到柳淵應該是在計劃什麽,他把人抱到自己身上,問道:“你是不是在打什麽主意?”

柳淵這回早就把那戒指收好了,自然裝傻道:“什麽,我剛剛有說什麽嗎?”

沈澤追問:“你剛剛說,讓我當你們柳家的二夫人的。”

“對呀,就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嗎?”

沈澤想不到柳淵能做什麽,見對方根本不打算鬆口,沈澤自然是要用點兒手段了。

柳淵被吻得七葷八素,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鬆鬆垮垮地掛在手臂上,隻不過這次,即便是被逼到了求饒的地步,沈澤還是什麽都沒有探到。

隻是可憐柳淵,為了守住這個驚喜,嗓子都啞了。

柳淵被折騰狠了,有點想罵人,剛開口說了個沈字,就被沈澤吻住了唇。

柳淵實在是受不住了,下意識道:“夫君……饒了我吧……”

沈澤一愣,這兩個字,是第一次從柳淵的嘴裏說出來,沈澤還想讓柳淵再說的時候,柳淵就已經睡了過去。

沈澤看著柳淵,耳邊似乎還留著剛剛那兩個字眼的餘音。

沈澤把柳淵抱在懷裏,低聲道:“小混蛋,多叫一聲不行嗎?”

“我好想……再聽一次……”

而睡著了的柳淵似乎嫌沈澤有點吵,還往旁邊拱了拱,然後又被沈澤攬進了懷裏。

柳淵醒來的時候,月已至中天,他發覺自己又在皇宮裏過了夜,本來想著要不趁著夜色溜走,但是看到沈江遠握著他的手的樣子,他想了想,還是躺了回去。

沈澤睡得淺,在柳淵醒來的那個時候他幾乎也一同醒來了,瞧著柳淵又睡下,他輕輕勾了勾唇角。

這一躺,便到了第二天。

柳淵再次醒來的時候,沈澤已經出去上早朝了。外麵守著的宮人一聽到裏麵的動靜,便立刻進來伺候。

柳淵看著宮人魚貫而入,眉眼中還帶著點困意,他身上披著的還是沈澤的睡衣,上麵繡著專屬於帝王的龍紋。衣服的尺寸對於柳淵來說到底是有些大了,行動間,透出來一點兒昨夜沈澤留下來的痕跡,曖|昧得引人麵紅耳赤。

這裏的宮人沒有一個敢抬頭去看,她們每一個都知道,皇帝陛下心裏要緊著這位公子,要不是礙著對方是個男子,此刻,立後的詔書八成已經下了。

柳淵也沒想到昨天夜裏沈澤給他穿的是禦用之物,也不知道為什麽沈澤明明是要留他在這裏,卻不準備他的寢衣。隻不過,柳淵覺得這事兒不是十分要緊,再加上在這裏伺候的都是沈澤精心挑選的,這裏發生的事情他們自然是不會說出去,所以柳淵也懶得多提一句了。

除了沈澤,柳淵換衣服的時候一般都不允許有人在旁邊,一是他不需要這些人伺候,二是他心裏也清楚,他身上的樣子若是讓旁的人看到了怕是不太好。所以這些宮人也隻是放下衣物便離開了

柳淵脫下那件屬於沈澤的寢衣,看到了銅鏡之中自己。

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每次沈澤看到之後都會心疼,然後像是想讓那些傷痕都消失一般,唇吻會在這些地方停留很久。

柳淵還記得昨天晚上沈澤鍥而不舍的想讓他答應當皇後這件事,柳淵笑了起來。

皇後這個名頭柳淵真的不是很在意,現在這個狀態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柳淵從寢殿中出來,便有宮人向柳淵呈上從江南來的信件。

“公子,陛下說,如果您醒了,便將封信交給您。”

柳淵看了眼信封,發現是父親的字跡。

當時行宮之亂平息了之後,柳淵本來是想去江南將父親接回來,然後護送阿姐和父親一同回京。但是沒想到,父親送信來留在江南暫時不能回去,而阿姐又想去找父親,最後他與沈澤一合計,便稱柳太後在蠻族之亂之後受到了驚嚇,需要去江南靜養,然後將阿姐送往江南那邊。

此刻,父親送信來,就是來告訴他,柳玲瓏已經成功到了江南。

當然,信中言辭裏有不少批評與教育,但還是能在字裏行間之中,看到柳執對柳淵和柳玲瓏的關心。

柳玲瓏的身份特殊,一旦出了事情,怕是誰都擔待不起。但是,柳執也心疼柳玲瓏這些年一直都在深宮後院之中。

最後,隻能警告柳淵,下不為例。

柳淵似乎能想象到父親生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柳淵將信收好,等他寫好回信時,他聽到了外麵傳來了沈軒的聲音。

宮人們自然是不敢放沈軒進來,知道柳淵這邊點頭同意了之後,沈軒才被帶了進來。

才見到柳淵,沈軒便小跑到了柳淵的身邊道:“三皇嬸,你能帶我出去玩嗎?”

柳淵有點意外問:“怎麽了?”

“小宮人告訴我說,這幾日是燈節,外麵可好玩了,我想去看看。”

柳淵道:“可以帶你出去,但是得先讓你皇叔同意了才行。”

沈軒一下子就蔫了。

“三皇叔肯定不會讓我出去的,因為我聽說最近京城有些亂,崔將軍都被派了出去,想來不是什麽小的事情。”

這件事柳淵知道,因為蠻族之亂中莫衍逃出去了之後,他們就一直都沒有放棄對莫衍的追捕,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有了什麽新的發現。

柳淵道:“既然你都清楚,那我就更加不能帶你出去了,這個燈節年年都有,今年不看還有明年。”

沈軒雖然是愛玩的時候,但也明白事理,見柳淵也沒有鬆口答應,雖然有些灰心,但還是道:“那說好了,明年一定要帶我去哦。”

柳淵笑著點了點頭,隻不過,他覺得有些奇怪,雖然沈軒一直生活在宮中,但是這種普通的燈節甚至比不上皇城之中一次普通的燈宴,以前沈軒都沒有提過這個要求,為什麽這一次突然對這個燈節有了這樣的興趣。

“小殿下,”柳淵道:“我在宮外的時候經常去這個燈節,說實話並沒有多麽有趣,小殿下怎麽突然想去看看了?”

沈軒愣了一下:“不好玩嗎?”

柳淵道:“我覺得不是很好玩。”

“可是,小宮人告訴我說,在燈節上麵,不僅有各式各樣的花燈,還有外族人變戲法。說什麽,一個空箱子,明明什麽都沒有,可是下一刻再打開的時候,裏頭會有一個人跳出來。他說那裏麵藏著的是神仙,我說什麽也不信,所以我才想去看看。”

這個變戲法其實很常見,但多的是變兔子小鳥什麽的,這種類似於大變活人的,光是這樣講起來,確實吸引了像沈軒這個年紀的孩子所有的好奇。

但是,每一年的燈節柳淵都有看過,沒有類似於這樣的表演。

“小殿下,和你講這個故事的人現在在哪裏?”

沈軒立刻問道:“三皇嬸,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柳淵沒打算騙他,便道:“這個燈節上,沒有大變活人這樣的表演,如果真要說起來,隻有幾乎已經消失了的朔月族,曾經出現過類似這樣的把戲。”

沈軒一聽到朔月族三個字就知道大事不好,忙道:“是禦花園一個養寵的小宮女,我隻是因為她養得小狗特別聽話,所以和她多說了幾句,我沒想到……”

柳淵怕把沈軒嚇到了,便笑道:“沒事,也可能是她在別的地方見過類似的,你待在這裏等你三皇叔回來,我去看看。”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見柳淵不同意,沈軒繼續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柳淵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半大的孩子擔心,考慮到之前沈澤失蹤的時候,自己做法是有些把沈軒嚇到了,便點頭道:“好,你陪我過去。”

說完,柳淵朝宮人道:“陛下下朝後便把這件事告訴陛下。”

“是。”

等柳淵帶著沈軒過來的時候,那裏早就已經沒有了那個小宮女的蹤跡。

沈軒感到一陣後怕,如果他真的和他三皇嬸毫無察覺的一起出去了,等著他們的,可能是一個天羅地網。

柳淵立刻讓人去查各個宮門的情況,沒過多久,便有人查到了那個小宮女的蹤跡。

柳淵覺得有必要出宮去看看,便將沈軒留在了宮裏。

宮門口的守衛對這個小宮女還有印象,見柳淵來問,忙答道:“她說是家裏老母親得了重病,已經拿到了管事大宮女的準許,所以便放她出去了。”

“往哪個方向走了?”

守衛連忙替柳淵指出方向。

柳淵看了一眼,便追了出去。

那樣一個穿著宮裝的小宮女在大街上其實非常顯眼,沒要多久柳淵便看到了對方。此刻,他已經追著人來到了鬧市,看到對方似乎在等他的樣子,柳淵心中微微一沉。

“柳二公子,我們家主人在等你。”小宮女朝他笑著道。

柳淵沒有動作,小宮女上前道:“二公子,這裏是鬧市,我們主人隻是想同二公子說說話,您的這些護衛也可以跟著過來,您難道害怕了嗎?”

柳淵低頭笑了一下,道:“我是挺害怕的,畢竟,我不像你們家主子,海捕文書鋪天蓋地,但是他卻敢跑到敵人的眼皮子底下來。大概真應了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你說我說得對嗎?莫天師?”

柳淵說完,調轉馬頭,看向隊伍末尾。

莫衍此刻正帶著鬥笠,站在那裏,恰到好處地堵住了柳淵離開的方向。聽到柳淵直接點明了他的身份,他也不再遮掩,取下了身上的鬥笠。

柳淵這才看清楚,這個把天下棋局全部打亂的人,居然隻是年輕人。

莫衍走近柳淵,在還差五六步的距離時,被柳淵的護衛攔了下來。

莫衍笑著看著眼前的刀刃,朝柳淵道:“我隻是想和柳二公子敘敘舊,還希望柳二公子的護衛不要這麽緊張,不然,我也會很緊張的,這裏人這麽多,我不知道大家都緊張起來,會出什麽亂子。”

柳淵的目光落在周圍打量著他們的人群之中,然後他做了一個手勢,讓護衛們收了刀。

莫衍走到了柳淵的麵前,然後伸手,做了一個請柳淵下馬的手勢。

柳淵避開了對方的手,從另外一邊翻身下馬。

柳淵讓莫衍的手空在了那裏,但莫衍也沒有生氣,隻是朝一旁的茶樓指了指,道:“請。”

柳淵看了一眼四周,除了眼前這個莫衍以及那個小宮女,還有不遠處的小攤販、路人,都可能是莫衍的人。

如果柳淵在這裏發難,那些來不及逃走的百姓可能就會被波及,更麻煩的是,他們無法分辨出哪些是普通的百姓,哪些是莫衍的人。

柳淵跟著莫衍進了茶樓。

莫衍挑了個臨窗的位置,道:“這裏怎麽樣?”

柳淵坐在了莫衍對麵,道:“還行。”

莫衍笑了一下,道:“你可能是第一次見到我真正的樣子,但是在這之前,我見過你許多次了。”

“我猜,你現在心裏應該在想,這麽短的距離,你手裏的袖箭可以準確的殺死我。不過,你現在都沒有動手的原因是,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聽到這樣的話,柳淵眉頭皺了起來,心裏的那一點點猜想似乎也被對方一點一點的證實。

之前在外麵他還沒有感覺到,但是到了這茶樓之後,那股火|藥味就非常明顯了。

“我在這裏放了足以炸飛這條街的火|藥。”說完,莫衍從一旁拿起一隻匣子,在柳淵的麵前打開。

“在這最上麵一塊是趙魁的一個手骨,沈澤那裏防得太嚴了,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他那裏弄到這麽一塊骨頭。為的就是讓他也看看,大齊覆滅時候的樣子。”

“這裏麵除了趙魁,還有其他的人,包括你在北疆殺死的那一個。我都將他們帶在了身邊。”

柳淵看著那滿滿一匣子各式各樣的骨頭或者遺物,開口道:“但是,此時此刻,是你們輸了,沈澤現在是大齊的皇帝,他未來一定會讓大齊更加的強大。而你現在也隻是喪家之犬,你躲到這個地方來,也隻是因為其他的地方你已經無處可去了。”

莫衍笑道:“這場廝殺還沒結束呢。現在,他應該要知道你已經落到我的手上了吧,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呢?你說,如果他死了,沈軒能成事嗎?肯定是不行的,你自己心裏也清楚,他太小了。”

“他都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了,他不會過來的。”

莫衍沒有理會柳淵這句話,他朝一旁的站著的小宮女道:“把他綁起來。”

在柳淵驚疑的目光中,莫衍笑道:“你覺得我會在這裏等他嗎?這裏是你們的地盤。除了匣子裏的這些,那片土地裏還埋葬著數不清的朔月族人的屍體。他們的靈魂不得安息,他們等著沈家人的血肉來祭奠他們的亡靈已經很久了。”

“還有,關於他會不會來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在路上慢慢說。”

沈澤下朝的時候,聽到的已經是柳淵被劫持了的消息。

莫衍帶走柳淵之後,立刻引爆了那個茶樓,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朔月族的存在,以及他們綁架了柳家二公子,威脅皇帝陛下去城外的事情。

沈澤還沒有出宮,外麵的臣子就已經跪倒了一片。他們一個個都來阻攔沈澤,大意就是,柳家二公子身份雖然貴重,但是再怎麽說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的千金之軀,他們完全可以犧牲掉柳二公子,沈澤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

而這其中,有不少人早已嗅到了他們的皇帝陛下與這個柳二公子的關係非比尋常,而這個皇帝陛下不比得以往那些,這個是一刀一槍自己打出來的天下,那些之前皇帝們麵臨的掣肘,對於這位新皇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問題。

他們這一些人,比那些擔憂著沈澤安危的人,想得更遠,更具體。

沈澤隻是在這些群臣們麵前露了個臉,然後要大臣們寫下自己的訴求並署名之後,就轉身回了宮。

這些大臣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攔住了還是沒有攔住,但是那些紙筆和書案,已經挨個搬了過來。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低頭抓耳撓腮或奮筆疾書的時候,沈澤已經帶著人馬,往城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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