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去死
“你的手怎麽了?”他放下電話,跟著‘女’兒上樓。
十二歲的李瑞衣在樓梯上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父親,眼神冰冷漠然:“我的手是被燙的,您忘了嗎?”
她譏諷地使用了您這個敬語。
“我怎麽知道!”李建勃然大怒,剛剛在酒吧裏受的氣募然湧上心頭,讓他有揍‘女’兒一頓出氣的想法。
李瑞衣卻似乎沒看到他的怒火,徑自轉身向上走:“郭小美燙我的時候,你就在旁邊。你真的忘了。”
最後一句是疑問句的句式,‘女’孩卻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來,語氣中有說不出的淡然。
李建愣了一下,‘混’‘混’沌沌的頭腦中忽然記起,‘女’兒手上的燙傷是怎麽來的。
那是郭小美死去的前幾天,究竟是前一天還是前兩天?李建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他隻是清楚地記得事情的經過。
那天晚上李建臨時想起要回家中取些東西,郭小美也跟著。
車子停在樓下,李建打電話讓林佳麗把東西送下來,林佳麗卻說自己不在家,讓他自己上去找。
幾乎與今天是完全同樣的場景,隻是那天多了一個硬要跟著上來的郭小美。
當時為什麽會讓郭小美跟著上來的?似乎是因為林佳麗不在家,李建也就由著郭小美的‘性’子,讓她跟著上來了,反正倆人取了東西就要走的,他也沒在意。
同樣是自己沒拿鑰匙,同樣是‘女’兒來開‘門’,同樣‘陰’鬱的眼神,同樣不理不睬的態度,就連跟在自己身後的郭小美也沒引起她哪怕一點點的情緒‘波’動。
她神情淡然地看了自己一眼,至於自己身後的郭小美,‘女’孩子連眼皮也沒向她那邊撩一下。
郭小美是第一次來李家,李家裝飾豪華的複式樓讓她看得瞪大了眼睛。原本覺得自己住的那間房子倒也不錯,可是這麽一對比,她才發現,自己住的那房子跟這房子一比,那就是草窩和梧桐樹的區別。
可是它們的‘女’主人卻正好相反。郭小美認為自己和林佳麗相比,自己是鳳凰,而林佳麗不僅是母‘雞’,還是一隻脫了‘毛’的母‘雞’。
自己這隻鳳凰委委屈屈地住在草窩裏,而林佳麗那隻脫‘毛’的老母‘雞’卻住在這麽豪華的房子裏。
那一瞬間,郭小美心裏的妒火熊熊燃燒起來,燒得她眼睛發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雖然那隻脫‘毛’的母‘雞’不在家,可是她的‘女’兒,這個眼神‘陰’鷙,表情淡漠的‘女’孩兒卻在家。隻是這‘女’孩兒對郭小美完全無視的態度更‘激’起了她的怒火。
在這一瞬間,郭小美已經決定,要代替脫‘毛’母‘雞’林佳麗教育一下這個不懂禮貌的小賤人。
李瑞衣就像屋裏沒有這兩個人一樣,自顧自地坐回沙發上看電視。
李建自己到樓上臥室裏去找東西,郭小美則緊挨著李瑞衣坐在沙發上。
她甚至擠出一個看起來很是和藹的笑容,同李瑞衣搭訕:“你也喜歡看動物世界?阿姨也很喜歡呢。”
李瑞衣眼角的餘光掃了她一下,沒有作聲。郭小美卻感覺自己不能再忍受了,因為,旁邊小賤人的臉上,鄙夷之情那麽真切,那麽清楚明白。
她決定要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小賤人。
有了!
她拿起水杯,去飲水機旁邊接了兩杯開水,一杯放在茶幾上,另一杯遞給李瑞衣:“衣衣,來,喝點水。”
李瑞衣沒有理睬她,‘女’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電視屏幕,屏幕上一隻北極熊正帶著兩隻小熊崽漫步在一望無際的白‘色’冰原上。
趙某祥醇厚的聲音通過效果極佳的家庭影院音響係統回‘蕩’在室內:“當看到遠方一頭公熊的身影時,母熊就急忙召喚孩子們回家。不過正像在任何家庭裏都能看到的那樣,有些孩子並不那麽聽話。幸而那頭巨大的公熊並沒有注意到她們。他正借助他的鼻子,搜尋他的獵物--海豹的蹤跡。在他身後不遠處,一隻北極狐如影隨形,期盼著可以獲得一份免費的美餐。”
屏幕上的北極熊崽遭遇了生死危機,李瑞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臉上帶著一絲興奮的紅‘潮’。
“哎呀!小心!”郭小美裝作不注意的樣子,把一杯滾燙的,冒著熱氣的開水倒在李瑞衣的手上!
“啊!”一聲慘叫,李瑞衣從沙發上跳起來,用力地甩著手,郭小美滿臉都是驚慌和內疚,捉著李瑞衣的手,撅著嘴使勁地吹啊吹。
看郭小美那個著急上火,關心忙碌的樣子,就算是李瑞衣的親生母親林佳麗見了恐怕也要自愧不如。
這一幕從頭到尾都被站在樓梯口的李建看在眼裏,他那還沒有徹底老眼昏‘花’的眼睛,同時也捕捉到了郭小美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惡毒的光芒。
電視機裏,趙某祥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然而事實上,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回到這個溫暖的家了。從現在起,隻有他們的母親會站在他們的身旁,陪伴他們麵對北冰洋上危險的生活了……”
‘女’兒的手是被郭小美燙傷的。
李建暈暈沉沉的腦子總算清醒了一點,不知為什麽,他忽然想到了‘女’兒被燙傷時,趙某祥在電視裏的解說詞:“從現在起,隻有他們的母親會站在他們的身旁邊,陪伴他們麵對北冰洋上危險的生活了……”
李建甩了甩頭,把這些有的沒的思緒從腦子裏甩出去,他緊走幾步跟進‘女’兒的臥室:“來,我看一下你的手,為什麽這麽久還沒好?”
李瑞衣滿臉不情願地把手遞給他。
滲滿黃‘色’**,又幹結了的繃帶一圈圈地打開,‘女’孩的手背上結著黃‘色’的硬痂,邊緣處還在滲著淡黃‘色’的**。
傷疤並算不太大,李建放下了心。他正打算問一下‘女’兒林佳麗去哪兒了,鼻腔裏卻突然撲進來一股異樣的香味。
那是‘女’孩兒身上的體香。
心頭和體內同時有一股熊熊的火焰燃燒起來。
剛才在酒吧裏喝了不少酒,年近四十的李建還在酒裏加了些“提神”的‘藥’物,被雲朵一陣暴打,身體上的疼痛和內心的屈辱暫時壓住了‘藥’物和酒‘精’的作用。
但是現在,‘藥’物和酒‘精’突然像一個鬼魂一樣出現在他的體內,‘陰’魂不散地糾纏著他,在他體內無聲地呐喊著。
李建的眼光忽然變得熾熱而瘋狂,他的眼睛充了血似地發紅發脹,散發出野獸般的光芒。
原本‘陰’沉黯淡的李瑞衣接觸到父親這野獸般的眼光,忽然瑟縮了一下,使勁地把手從李建手中‘抽’回來,向‘床’的角落裏縮了縮。
已經遲了,李建肮髒的,沾著自己嘔吐物的手伸向‘女’兒的睡衣,用力一扯,嘣嘣幾聲,扣子掉了。
‘女’孩兒還未發育完全的身體**地暴‘露’在空氣中,嬌嫩的皮膚上瑟瑟地頂起小小的‘雞’皮疙瘩。
李瑞衣已經意識到了將要發生什麽,她瘋狂地用手推,用腳踹,哭喊著,罵著:“爸爸,我是瑞衣啊!我是你的‘女’兒啊!你別這樣!”
李建已經‘迷’失了神智,在‘藥’物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憋了幾十天的‘欲’.火和怒火同時發作,他瘋了一般地撲上前去,把‘女’兒按倒在‘床’上:“我管你是誰!”
‘門’外,有黑影一閃而過。
李瑞衣嘶聲嚎叫著,那聲音已不似人聲:“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啊!啊!!”
李建忽然覺得小‘腿’上一陣巨痛。
巨大的疼痛讓他忽然清醒過來,看到身下**的,滿臉驚怒‘交’加的‘女’兒,他慚愧無地,捂著臉衝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