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矛盾最後在導員的調解下無疾而終。
文黎哪怕心裏一百個不情願,也沒法再鬧下去。
“陳清念,你別以為有老師給你撐腰你就有多厲害,你口口聲聲說是別人陷害你,誰知道到底有沒有那個所謂的別人啊!”
陳清念沒搭理她,自顧自地把自己桌子收拾好。
“下次別再碰我的桌子。”
陳清念背對著文黎,聲音冷淡地提醒她。
文黎掐著腰站在她身後,“你以為本小姐想碰你的破東西嗎?我是怕你有什麽髒病傳染給大家,所以好心給你消毒呢!”
陳清念將擦拭桌子的濕巾團成一團,轉身,精準無誤地,啪地一下砸在了文黎臉上。
“啊啊啊!”
文黎胡亂把濕巾扒了下來。
“陳清念,你要死啊!”
陳清念站在她麵前,聲音平淡到沒有半點起伏,像是詢問家常便飯一樣隨意,“還想再打一架嗎?”
聽到打架,文黎立馬老實了。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她身上現在還疼著呢。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氣勢已經沒剛才那般囂張:“陳清念,這一次我不跟你計較,下次你再敢把濕巾扔到我臉上,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陳清念沒搭理她,轉身繼續收拾自己的桌子。
她很討厭像文黎這樣沒有邊界感,隨意觸碰她私人物品的室友。
剛才對她下手還是輕了。
就應該狠狠教訓,讓她好好長個記性不可。
擱在一旁的手機響了,但此刻陳清念兩隻手都拿著東西,有些應顧不暇,她騰出一根手指按下接聽鍵,俯身把耳朵了湊過去。
但不知怎麽的,不小心觸碰到了免提。
薑行川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瞬間從聽筒中傳來出來。
“清念,出來吃飯嗎?”
宿舍裏其他三個人,一聽到有男人約陳清念,立馬豎起了耳朵。
特別是文黎,脖子伸的比長頸鹿還長。
“不了”陳清念有些慌亂地擱下手中的東西。
“可我想見你了。”薑行川拖著尾音,懶洋洋的,像是在撒嬌,讓人聽了骨頭都要酥掉一半。
陳清念拿起手機,關掉了免提,把手機貼在了耳邊。
“今晚先不出去了,有些事需要處理。”
電話那端的人輕輕歎了口氣,有些不情願地問她,“什麽事,難處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
“沒事,不難處理的,我自己就可以。”
陳清念拿著手機走出了宿舍,繞到沒人的樓梯口跟薑行川通電話。
她前腳剛出去,文黎就立馬開了口。
“你們倆聽見了嗎?有男人約她出去吃飯,還說自己沒被人包養,我可是從來都沒聽說過她談戀愛的事情,這男人是什麽來曆可說不準呢。”
喬嘉念思索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是說是老男人嗎?可我聽剛才的男人聲音很好聽也很年輕,年紀應該也不大。”
文黎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
“要不怎麽說你是土鱉呢,你沒聽過互聯網的聲控主播嗎?聲音跟本人年紀長相都沒關係的好吧。”
喬嘉念抿了抿唇,對她那句土鱉分外不滿,但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是不再接話。
文黎看著宿舍門,又道:“八成聊的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要不然她也不至於躲出去接電話。”
許彤和喬嘉念對視一眼,都不說話。
文黎見沒人再搭理她,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然後站在門口,側著臉,把耳朵貼了上去。
樓梯口,陳清念蹲在牆邊,像是一顆小蘑菇。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真的不需要。”陳清念柔聲回答電話那端的人。
她不想讓今晚的事情把薑行川牽扯進來,畢竟他每天工作已經很忙了,她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不過是網暴和黑料,她能解決。
“薑先生,你早點休息吧。”
薑行川歎了口氣,語氣有些幽怨。
“你就知道催我休息,可我想見你,想你陪我吃飯,想和你抱抱,還想和你接吻,這些你都感受不到嗎?”
陳清念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他的口出狂言和沒羞沒臊。
“清念,我想見你。”
陳清念的耳朵隔著屏幕都變得滾燙起來。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招架。
薑行川此刻就像是一個磨人的妖精,纏著陳清念不依不饒,像是不把人吸幹不罷休似的。
平時嘴毒話狠的男人,現在說話不僅語氣柔軟,甚至每個字都透露著和平時不一樣的黏糊勁兒。
原來大名鼎鼎的小薑爺談起戀愛來是這樣的。
“清念,你不想我嗎?”
“我……”陳清念對於這些肉麻的話羞於啟齒,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出來。
“可是我很想你啊。我們都一天沒見了,你該不會移情別戀了吧?”
“……我沒”
“那你今天有比昨天更喜歡我嗎?”
陳清念的心跳亂了節拍,一下又一下地撞著胸膛,她雖然羞於說這些肉麻話,但還是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喜歡。
好像真的比昨天更喜歡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會讓她忍不住想要偷笑,忍不住想要開心。
尤其是在聽到薑行川的聲音時,所有煩惱都沒了,隻剩下了興奮。
興奮的想要在地上打個滾。
她悄悄地摸了一下自己發燙的耳垂。
陳清念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情緒。
她有些倉促又有些欲蓋彌彰地開了口,“薑先生,我還要收拾桌子,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然後就真的掛了電話,但她沒起身,反而是蹲在牆邊抱著手機一個人傻樂起來。
薑行川看了眼掛斷的電話,揚著的嘴角還沒放下。
他盯著那個粉色的派大星頭像看了好久。
呆呆的,粉粉的,和陳清念一樣可愛。
“小薑爺”陳森從外麵進來,麵色有些凝重。
薑行川收起了手機,笑容收斂,漫不經心地抬了下眼,“怎麽了?”
“剛剛得到的消息,京大的微信群正在四處傳播一組不雅照。”
薑行川頓了一下,麵色肉眼可見的冷了下去。
如果單單是傳播一組不雅照,陳森不會特意告訴他。
除非,那些照片跟陳清念有關。
所以陳清念晚上說的要處理的事情,跟那些照片有關?
陳清念剛起身準備回宿舍,忽然迎麵被人潑了一盆水。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這樓梯口牆邊還蹲著一個人呢。”
陳清念身上地衣服全濕了,她冷淡地抬了下頭。
是住在她隔壁宿舍的李思思,也是去年跟陳清念競爭物理競賽資格落榜的人。
李思思故作驚訝地呀了一聲,“原來是你啊陳同學,我剛剛還在宿舍裏看你的藝術照呢,拍的可真不錯呢。”
陳清念的眸子很冷,沁著一股讓人發寒的涼意。
“陳同學,你說你那些藝術照要是打包發給馬主任,今年的物理競賽,你還參加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