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長銀兩沒討成,反倒是挨了一巴掌,後半夜灰頭土臉地回到城郊的私宅。
曲清清瞧他麵色不對,關切地問了幾句,可謝寧長就是不聲不響,自己將自己關在了廂房悶聲喝酒。
眼瞧著近了三更,曲清清隻得先回了房。
她才剛剛睡下,就聽得外麵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以為是謝寧長喝完酒進來了,並沒有防備。
直到趁著月色看到來人手中寒光乍現的匕首,她才猛然從榻上驚起。
來人已經快速到了身邊,匕首橫在她的脖頸上,厲聲道,“別叫,不然就白刀子進去有,紅刀子出來了。”
曲清清本想大聲呼救,聞言頓時嚇得臉色煞白,不敢吭聲。
“將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曲清清聞言,顫抖著搖頭,“我沒有。”
這段時日謝寧長經常不夠錢用,之前謝寧長給買的珠寶首飾,都給謝寧長拿去換了銀兩,用以維係兩人生活。
話落,匕首又推入了幾分,來人凶狠道,“你老實點,不老實的話,我就把你剁了。”
匕首已經劃破了皮膚,曲清清嚇得魂都飛了,結結巴巴道:“值錢的東西,都......都在我夫君那裏。”
對方簡潔利落,“麻利點,帶路!”
窗外,喝完酒正好回房的謝寧長自然是聽到了這兩人的對話。
他花錢慣來大手大腳,這段時日身前銀錢都被他揮霍幹淨,老夫人又不給他銀錢,他身上哪來還有多餘銀錢。
自己的小命要緊,而曲清清不過是青,樓妓,女,隻要有銀錢,青,樓多的是,根本不缺這一個。
權衡之下,孰輕孰重一目了然,謝寧長扭頭撒著腳丫子就往外邊跑,頭都沒回。
被匪徒挾持著出房門時,曲清清眼角的餘光恰恰好瞧見一個黑影從大門處一閃而過,風還吹來幾分酒氣,雖然看不真切,但此時她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到了廂房推門進去,果然瞧見廂房裏麵空空****的,哪裏還有謝寧長的影子。
謝寧長跑了!
曲清清心涼了幾分。
謝寧長明明是瞧見自己被匪徒挾持,危在旦夕,但這種關頭,他作為一個大男人居然丟下一個弱女子自己跑了!
匪徒這時冷笑一聲,“既然拿不出來值錢的東西,那留你也無用。”
說著,手中用力,匕首又往下深了幾分。
曲清清嚇得閉上眼,三魂跑了七魄,可是等了很久,那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是沒有到來。
匪徒沒有動手。
她顫顫巍巍地將眼睜開一條縫隙,卻是發現方才還凶神惡煞的匪徒不知道什麽時候歪倒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麵容陌生的男子立在麵前。
曲清清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男子,眉目含春。
男子身材高大,白衣翩然,眉目清秀,猶如從天而降的救世英雄。
尤其是在與丟棄她獨自落荒而逃的謝寧長相比,形象更是高大起來。
“姑娘,最近天下並不太平,這裏又地屬城郊,多是匪人為非作歹,你獨自一人,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這回幸得是我遇上了,下回可沒有這種好運氣了。”
來人正是劉子成,那日孟晚溪給他交代的,便是演這場英雄救美的戲。
劉子成說完,便要走。
才轉身,曲清清就抱住他的腿梨花帶雨,“先生,帶我離開吧,我獨自一人伶仃孤苦,在京城又無親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