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極快,王保平從入定中醒來之時,已經是三更時分。

安平城本就是繁華的城池,再加上如今的水陸道場法會,更是人潮湧動,三更十分的時候,路上的行人才開始慢慢散去,整個城池變得安靜下來。

王保平神念一動,便在城南一座八角樓下麵發現了凃真真的氣息,這才催動法力,出現在凃真真身後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這名少女。

其實早在王保平和凃真真分相遇的時候,王保平便知道這凃真真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名妖族幻化,還是妖族之中的大族九尾狐族。

知道了凃真真的身份,王保平自然更加好奇,九尾狐如何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又是什麽人竟然敢得罪九尾狐族?

九尾狐族並不居住在人類的世界,而是集體生活在一個叫做青丘之國的世界。

青丘國物產豐饒,四季如春,不但居住著神的子民,也繁衍聲息著各種各樣的妖怪種族。在那連綿起伏的山巒中,也居住著少量的人類。

青丘國中,九尾狐族在這裏有著絕對的地位,沒有任何的種族敢輕視九尾一族,即使是上古遺留的強大神民。

九尾狐族精擅各種攻擊和幻變的法術,他們又以家族為單位的生活在青丘各地,各個家庭間一呼百應,雖然說是分散居住,除了距離遠了點外,合群體居住在一起沒有任何區別。如果單純的從實力方麵而言,在青丘國內可以說沒什麽種族可以一爭高下。

九尾狐族在青丘中,有著如同人間皇族一般的地位,各個部族都對九尾狐一族非常的尊敬。同時九尾一族也是最為高傲的種族,他們很少與外族的人來往,而能與九尾狐一族成為朋友的“人”,可以說比青丘之國內的道士還少。

在王保平知道的記載之中,上古時候的妖帝東皇太一,三皇時代的禹皇妻子凃山氏和封神之戰的始作俑者妖妃妲己都是九尾狐族的最高領導人。

青丘國是一個極為特殊的世界,它不停在運動之中,每一百二十年與王保平原來的世界有一次交會的時候,許多修道之士都喜歡在這個時間去往青丘國修煉,隻不過兩個世界交會的入口極為難找,王保平卻是從未聽說過誰真的找到這個世界。

如果凃真真是來自青丘國,那麽青丘國肯定應該也會跟這個世界有交會,那麽在兩個世界交會的時候,自己可以趁機進入青丘國,然後通過青丘國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

王保平自從到達‘神恩’之後,便不停的尋找著回去的路,從來不曾放棄。

那個世界有他的師傅,有他的兩位師弟,是他的根,不管自己如何漂泊,王保平總是希望能回去救出師傅,回去把元陽宗重建起來。

王保平在上方遠遠的看著凃真真,凃真真卻不知道自己身後有這麽一位元嬰境界的高人,她自己也不過是凝煞修為罷了。

凃真真小心的看著自己眼前的八角樓,這八角樓在玄洲大陸極為常見,隻不過如同眼前這般有一十七層的八角樓卻是極為少見。

就在這個時候,一十七層的八角樓周圍開始冒出濃鬱的黑光,因為是黑夜,普通人很難看出這黑光和周圍的夜色之間的不同,不過如同王保平這樣的修道之士,一眼便可以分的清楚。

“咦?”王保平暗歎一聲,對眼前的八角樓很是好奇,他來到安平城已經有些日子了,隻是他卻從未發現眼前這八角樓之中有過什麽特別之處,這樣的黑光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凃真真見八角樓上冒出黑光,眉頭皺了皺,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這才施展法術護住自己,然後一躍而起,穩穩的落在八角樓三樓,推開窗戶,鑽了進去。

道門之中,除了個別偏門的幾家,極少在釋放法術之時會放出黑光,反倒是魔門中人,修煉害人邪法的邪派中人施法之時才會有此氣象。

不過王保平單憑氣息感覺,便知道這八角樓之中的修士不拘是魔門還是邪派眾人,修為都不會太高,因為若是金丹境界之上的修士放出來的黑光,定然不是這點氣勢。

這樣的人物,在王保平眼中不過是隨手可滅的角色,換了平時一個巴掌下去,連人帶這八角樓全部化為齏粉就是,根本不必費心,可是今日卻事關凃真真,王保平這才沒有這般直接滅殺。

對於王保平,八角樓之中的這位不過是螻蟻一般,可是對於凃真真來說,裏麵這人算得上是了不得大敵,若是一個不慎,便有性命之憂。

見凃真真進入八角樓之中,王保平隨手捏了個法決,神念附在凃真真身後,看著周圍的一切。

讓王保平覺得意外的是,凃真真要找的竟然是白日裏見到的那位衣衫襤褸的落魄老道,那老道六十多歲,快要結丹的樣子,白天的時候,王保平並沒有動用修為,故而隻道這人是普通的修道之士,卻並不曾想到這人會是邪派眾人。

那落魄老道手持一杆兩米來長的黑色長棍,在長棍的頂端,有一個兩三歲孩童腦袋大小的人頭骨,這人頭骨周圍黑氣環繞,散發著濃鬱的陰煞之氣。

落魄老道一見到凃真真出現在自己麵前,陰沉的笑道:“凃真真,你追我到這個世界也有十年時間,如今你不去另外尋找回到青丘的路,卻一直來尋我麻煩,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麽?”

“劉地,當年我姐姐愛你至深,不僅為你背負罵名,還耗盡百年功力,給你改換資質,讓你能夠修道,以求能夠長相廝守。卻不想所有事情,都是你這個負心郎精心策劃的騙局,如今我姐姐也含恨而死,若是不能夠殺你,怎麽去安慰我姐姐的在天之靈?”說到此處,凃真真麵如寒霜,雙眼之中充滿怒火。

落魄老道臉上並沒有慚愧之色,哈哈一笑:“凃真真,你提起這事無非是想刺激我心神之中出現破綻,你以為如我這等無情之人,會對這事有半分愧疚之心麽?既然你自尋死路,也莫要怪我劉地手狠。”

話音一落,落魄老道手中骷髏長棍遞出,對著凃真真就有數十道黑色死氣噴湧而出。

凃真真見落魄老道出手,素手舞動,兩道白色的帶子飛出,與黑色的死氣鬥在一處。

看到凃真真手上的兩道白色的帶子,王保平這才明白凃真真為何以敢以凝煞境界的修為與這落魄老道爭鬥,全是依仗手中兩道白色的帶子。

這兩條白色帶子王保平不知道叫做什麽名字,不過這兩條帶子無論是從材料選擇,還是祭煉手法之上,都是上上之選,出了火候有些不夠之外,這兩條帶子算的上是靈器之中的極品,跟落魄老道手中那寒酸的骷髏長棍想必,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比地下還地下。

神念觀察著兩人的爭鬥,王保平這才放下心來,有重寶在手,雖然落魄老道的修為要高出凃真真一個大境界,可是想要滅殺凃真真卻是妄想。

看了好一會,王保平慢慢發現這凃真真的道法之中,竟然有些熟悉的味道,仔細想來,竟然有幾手法術的禦使手段竟然跟元陽宗所傳的嫡傳手法相似。

“難不成這個小丫頭還跟自己元陽宗有什麽因果不成?”王保平心中想著,手中便跟著發覺打出,卻是一道推演因果的法術。

這道法術在王保平麵前放出五色的彩光,輪轉不休,不過片刻功夫之後,本來應該逐漸明了的卦象卻變得更加晦澀難明。

王保平揮手打滅眼前的這道法術,因為身為元陽宗嫡傳弟子的他,知道這卦象代表著有人特意隱匿了凃真真身上的某些信息,自己若是強行推演因果,便是選擇跟那人硬碰,王保平不知道對方的根底,自然不肯輕易冒險。

不過有凃真真在這裏,王保平自信能夠問出一些信息來,通過這些信息應該能夠猜出這凃真真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