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平城東門陸續走進一批批的道人,形態各異,王保平站在一邊看著,卻並未發現什麽道行高深之人,便是連金丹境界高手一個也無。

隻不過在這些道人中間,王保平卻是看到兩個光頭,這兩個光頭的氣勢跟道士不同,看到這兩個光頭之後,王保平第一感覺這兩個光頭應該跟那日裏見過的琉璃是同一類人,佛門修士。

王保平不知道的是,這幾年苦行禪院在玄洲大陸走動也慢慢多了,世俗之人也知道原來在道門之外,還有一個叫做佛門宗派。

雖然佛門在玄洲走動也算多了,可是佛門弟子本就不多,這麽幾個弟子分攤到數萬裏的玄洲大陸之中,跟一滴墨水滴入海中差不多,根本沒有什麽影響。

這兩個光頭若是換算成道門修為,差不多快凝結金丹的時候,算是眾多仙道之士之中的驕楚。

在兩個光頭之外,便隻有一個一身破爛道袍的老道士能夠引起王保平的注意,這老道看起來有六十來歲年紀,也是將要結丹的境界,隻不過以六十歲結丹,在道門之中,算是資質平庸的厲害。

若是真個動起手來,王保平一個指頭也把這些人全部抹殺,可是這個時候的王保平想嚐試做一回普通人,單以普通人看這些形態各異,修為高深的修道之人,當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王保平正看的入迷,聯想起自己當年還隻是頂尖的先天武者之時,看這些有聚靈以上境界的道門之士,可不就是凡人那種渴望的眼神麽?

這個世界之中的金丹境界之下修士多如牛毛,凡人多多少少都有見識過一些小法術之類的,故而一些修為太低的修道之人,沒一手絕活也是不敢出來表現一番。

王保平既然要做一回普通人,自然是把神念,法力都收了起來,外表看起來隻不過是一個修煉幾手功夫的落魄書生罷了。

正是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王保平隨著人流朝著水陸外麵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王保平忽然感覺被人推了一把,因為不想被人看出怪異,王保平順勢一個蹌踉,不過並沒有摔倒在地,而是一臉怒氣的回頭去看。

在王保平背後的少女一身鵝黃的短衫,下身是碧色長裙,見王保平望來,稚嫩的臉上微微一紅,猶如初春鮮花綻放一般,美豔至極。

王保平如今的角色隻是一個平凡的落魄書生,見到這般美麗動人的少女,當然不好衝著這樣的女子發火。

“這裏人太多,凃真真不小心推了公子一把,還望公子不要見怪才好。”

王保平自然知道這水陸法會的人極多,而且看這少女身後,果然有許多想趁亂占這少女便宜的家夥,王保平笑了笑,說道:“此等小事,小姐無需掛懷,若是小姐不嫌在下莽撞,可走在在下前麵。”

凃真真咬了咬嘴唇,見到王保平眼中並沒有淫邪的念頭,這才放心,“那凃真真就多謝公子護持!”

凃真真也知道自己這般美貌,在這鬧市之中定然會惹來麻煩,隻是她來此地另有要事,卻是暫時不能顯露修為,不然哪裏會受的這種輕薄。

本來凃真真看到王保平之時,便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這才有了先前這一出,等真的看到王保平見到自己這般美貌目光之中也沒有什麽邪念,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她也能看出眼前這落魄書生會幾手功夫,在凡世之中差不多是二流境界的好手,有她護持,身後那些淫徒自然不能夠在騷擾到自己。

王保平心神一動,便能把事情猜出個大概,不過他卻並不顯露出什麽來,眼前這少女此來定然有所求,看她身上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氣息,王保平甚至動了若是無傷大雅,便出手幫她一幫的念頭。

念頭至此,王保平心中忽然有了興趣,眼前這美貌少女竟然能夠引起他的惻隱之心,當真是難得。

要知道修為和心境到了王保平這種境界,很難受到外物,或者他人這種天然的影響,可是這少女隻是一麵之下,自己竟然動了惻隱之心,可見這少女天賦異稟。

王保平笑著把少女護在身前,微微運起一點法力所化的內勁把周圍那些凡人隔開。這才和凃真真一起,在水陸法會外麵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停下。

以王保平的眼光來看這些場中的修道之士,自然不會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不過通過這些人演練法術,王保平卻對這個世界的一些法術有了個大概的認識,其中最讓王保平感興趣的是一家來自羅浮派的弟子。

這名羅浮派的弟子之所以能夠引起王保平的注意,是因為這人竟然連續施展了三百七十六手法術,雖然這些法術都隻是聚靈階段能夠施展的法術,可是竟然會有人在聚靈境界能夠練習這麽多法術,卻也是奇葩。

要知道不論是王保平,還是原來的元陽宗,亦或者是王保平的弟子之中,在聚靈階段修煉的法術也不過三十餘種實用的法術,這在道門之中已經算是極多的數目,畢竟其餘低級法術等到修為更高之後,隨手可以練就。

在聚靈階段練就這麽多法術,不僅浪費時間,對修為也是無益,在那一個門派之中都沒有人肯做這事,這羅浮派的弟子竟然很耗費時間,一門一門練就這麽多法術,不得不說另辟蹊徑,畢竟羅浮派不可能跟元陽宗一般,有一種法門可以讓多數的道法套用。

王保平並不知道,這羅浮派在真正的道門之中並不顯赫,在不入流的門派之中也是倒數,門中修為最高的人也不過金丹境界。

隻不過這羅浮派在凡世間很是名頭響亮,因為這羅浮派弟子行走俗世之中,那個弟子不會個數百手法術,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出身羅浮這樣的大派。

這樣的人,自然最受到那些無知的民眾喜歡。

王保平一邊看著場中,念頭卻並沒離開凃真真,等到他發現凃真真咬牙切齒的看著一個場中一人,咬牙切齒,這才念頭順著凃真真的目光而去,隻是卻並沒有看到什麽厲害人物。

水陸法會雖然在凡人眼中精彩連連,王保平初時也極有興趣,隻是到了後來,便覺得索然無味,這才有些意興闌珊。

凃真真仿佛感覺到了王保平情緒變化,轉過頭來,說道:“公子若是倦了,自去便可,凃真真謝過公子護持之恩,若是能有再見之日,凃真真定然厚報!”

見凃真真說的有模有樣,王保平點點頭,這才笑道:“小生這邊去了,小姐多保重。”

王保平知道凃真真前來安平城,定然有所圖,不過這個時候天色還早,尚不是有什麽動作的時候,等到入夜,隻怕會有一場好戲要看。

王保平本意原是今日就離開此地,去別處看看,卻不想遇見凃真真,動了惻隱之心,離開的念頭便推後再說,反正千裏之內,凃真真根本脫不出他的神念關注,若是真的需要自己出手相助,自己再趕去就是。

想著,王保平這才衝著凃真真揮了揮手,在人群中闖出一條路來,離開了水陸道場。

凃真真看著王保平動用功夫,在擁擠的人群中硬生生的撞出一條路來,不由得啞然失笑。

凃真真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笑,又引動了多少少年心中那一分情絲。

等得徹底看不到王保平的身影,凃真真的目光這才回到場中,不過她此時的表情卻是猶如萬載寒冰一般,讓本來想上前搭訕的幾名少年立馬止住腳步。

王保平想了想,道觀是不用再回去了,那兩名師徒不知道因為何故,在這一天也離開道觀,施展遁法去往了別處。

至於去往什麽地方,王保平也沒有特意去記,大家萍水相逢,緣起緣滅,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