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風火火被那人帶出城外,隱約間就覺得腳下忽然換成了紅泥土路,紅的十分異樣,也就一晃的功夫那人突然停在火紅的一片樹林旁,攜著俺藏匿在一株大樹後,我一看這樹,樹葉跟火苗似的栩栩如生,比楓葉還紅,心想大概就是紙條上說的火樹林,好奇正想看個仔細,卻隱隱聽見前麵有腳步聲,跟著有人顯身在不遠處,搖頭張望,似在等人。
瞅了幾眼,我認出竟是昨晚胖子的跟班,那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想來約自己見麵的便是此人,不知是否跟胖子的死有關,而這個阻止自己與對方見麵的人又是那路神仙?
他正思索其中關聯,捉他之人卻在樹後悄悄隱身出來,突然化作一道黑煙卷向對方而去,那人一時大意被黑煙撲麵兜來,當時撲倒在地,隨即亮出家夥,卻是一把雪亮的砍刀,二人當即戰成一團。
我此時看得分明,偷襲自己的這人分明就是林凡,當即醒悟昨晚的布局竟是世叔給自己下的套,眼看那大漢已經處在下風,幾個回合便被林凡化作的黑煙穿胸而過,落得個奄奄一息。
接下來怕就是要輪到自己了,蕭凉暗自苦笑,這個快活少主竟也是一日的行情,還沒來得及閉眼,林凡已恢複人形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少主,莫要怪我,我也是受人之托。”蕭凉見他說話間一臉的冷漠,左手虛捏成爪,掌心暗暗聚起一團紅光,似要痛下殺手,可歎自己被他使了妖法,連臨死前問個究竟的機會都沒有。
眼見林凡已走到麵前,掌中紅光兜頭便要罩了過來,我忽然感到撲麵吹來一股勁風,隨即虛影晃動,憑空竟有一物飛撲向林凡,將他衝撞在了一邊,未曾明白卻見到飛來的竟是一隻斑斕火鳥。
這火鳥長的跟不死鳥他家近親似的,我心說怎麽還冒出這麽個怪物,還救自己一命,那邊林凡羞怒之下已跟火鳥動起手來,可惜火鳥似乎急於過去並不糾纏,幾個撲棱,已越過兩人飛了過去,
林凡盛怒之下本要繼續了結俺,卻忽然臉上神色一變,眼望火鳥飛來的方向,不由後退一步,然後快步也躲到了樹後,我看著正不得其解,麵前卻是一道劍光閃過,平地裏顯出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背負一劍,觀望著地上重傷的大漢神色凝重,忽然把目光注視在林凡藏身的地方:“朋友,無需躲了,我已知道你在那兒。”
高人,耳朵一豎就知萬事,我心想你跟人家躲貓貓也是白搭,果然林凡權衡之下,自動顯身:“抱歉,我和朋友誤闖到這裏,被妖獸所傷,因為察覺到閣下的神識遠在我之上,隻好小心為上。”。
“原來如此!”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目光卻又停留在俺藏身的位置,“但你的朋友似乎不止一個。”
林凡神色微變,想來真是糊弄不了,正要使個法訣縱身過去殺掉俺就走,不想白衣男子身法輕盈,早在他念頭動起之前便已化作一道劍光閃到我倆身前,在我後背一拍,解開了禁製,拉在了背後。
與此同時,林凡見機極快,也化作一團黑煙席卷到白衣男子麵前,就要穿胸而過,然而白衣男子虛指一點,一點寒光在指尖透出,將那團黑煙淩空擋下,二人僵持片刻,林凡已然落得下風,被對方劍芒刺破胸膛。
林凡瞬間打回原形,嘴角流出一絲鮮血,當即掌擊額頭,一點魂魄脫出體外轉眼飛向了城內,剩下一具軀體成了死屍。
我看得目瞪口呆,這是大俠,還是千年老妖?我張嘴吐出一個酷字,才發覺自己已能開口,行動也已自如。
“那人為何要置你於死地?”白衣人打量著蕭凉,對於林凡的舉動他感覺頗不尋常。
“這就一言難盡,我本是他的少主,但又不是……”俺腦子裏一團亂麻,都不知該怎麽解釋,“總之,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白衣男子聽他說的稀裏糊塗,唯有最後一句聽了反而驚道,“難道你也不是這極武大陸的人?”
什麽叫難道?感情這老小子也不是這星球上的人,我一瞬間就有找到親人的感覺,忙點頭:“不錯,你難道也是穿越過來的?”
那人一拱手,自我介紹:“在下李煦白,本是大唐人士,不幸來到此地已有五年。”
唐朝的啊!俺心說按年齡算是自己大爺的大爺了,沒想到還有其他人穿越到這裏,看來自己不是偶然現象,就問:“偶剛來,什麽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你穿越後都是如何生存的?”
“我靠打獵為生,偶爾也去城中換些物品,這火樹林裏妖獸頗多,城內的人均不敢來,我日日在此居住倒也逍遙。”李煦白略微說了下自己的遭遇,躺在地上的大漢這時呻吟了一聲,艱難坐起似有話說,我猛然想起此人至關重要,他很有可能知道自己被陷害的緣由,忙上前扶起對方匆忙發問:“可是你給我傳的消息,讓我來此?”
此人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嗯嗯點頭,李煦白插話說:“他被幻術所傷,傷勢不輕,恐怕很難回答你。”
居然還給弄成了啞巴,這不得有獎問答了,就又問:“暗算你的人,可是我的跟班林凡?害死你老板的人是不是他?”
對方點了點頭又搖頭,忽然一把拽住蕭凉的衣袖,死死往懷裏拉,我被他大力拉扯以為對方要回光返照了,誰知那人貼近自己耳邊含糊不清吐出兩字:“快逃!”
俺聽了一驚,怎麽好端端讓自己逃命,再問對方已經暈死過去,於是帶著滿腹疑惑隻能作罷,李煦白探了探此人鼻息,搖頭歎息,大概此人已是沒救了。
看著此人慘狀,越發覺得心寒:“我如今怕已成了他們的眼中釘,不知他們為何要置我於死地,這地方很難待下去了,大俠可否帶我離開,小子定有重謝。”
“無妨。”李煦白估摸著那林凡魂魄走後,過不了多久便會引人前來,此地已是不宜久留,當即飛身縱起,化作一道劍光,一路飛向樹林深處,兩人在空中飛了盞茶的功夫,迎麵突然撲來一個背生雙翅的猛虎,惡狠狠地咬向兩人,李煦白心念一動,先是劍影虛晃,側身避過,跟著劍芒陡然暴漲,橫掃而過,將那飛虎的頭顱搬了家,當即偌大的屍身落地,兀在掙紮,卻已無力,蕭凉看著一陣叫好,心說這簡直是劍仙啊,我看了二十本蜀山都沒這麽爽。
他見李煦白收劍落地,正想拍拍馬屁,誰知李煦白眼望西南方,一言不發,如臨大敵,片刻間竟有五道人影落在林間,將他二人團團圍住。
來者都是一身道袍的老者,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見過的世叔,當下明白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果然世叔第一個說話,麵色不悅道:“逸酩,你好大的膽子,私下居然勾結玄武的方伯成,*魔元,被林凡知曉苦勸你不聽,還下手重傷於他,連那孩子苦練的一點血魂都要吞噬。”
這番指責實在是賊喊捉賊,我一時失笑,情知解釋啥也沒用,對方就是要耍無賴,果然不待他開口,其他幾個老者卻不約指責起來:“少主所為委實讓長老們心寒,我等本指望你能光大際遇門,沒想十多年了你依舊一事無成。”
“我等決不會再縱容你,”一個藍衫老者將目光望向李煦白,神情肅穆,“這位道兄,此乃我門內之事,望道友莫要插手!”言下之意,若是李煦白不識時務,便是公然與我們為敵。
誰知李煦白聽他們說了半天,卻是冷冷一笑:“方才的事我看得一清二楚,這位小兄弟絕非你們要找的人,李某是斷不會袖手旁觀的。”當下周身劍芒大盛,已是擺開架子要糾纏到底了。
五位老者眼見說服不了,唯有先下手為強,不待李煦白將功力催至極處,已先後亮出了法寶,這些人都是元嬰初中期的好手,一出手不是印結便是飛劍,卻見李煦白二人被數道光彩圍在當中,周身化作一團雪白的劍光,上衝下突,鬥得難解難分。
世叔眼見難以取勝,忽然一拍額頭,元神隨即出竅,化作一點寒光,瞅了個空子直取李煦白劍光籠罩中的俺,我冷不丁周身一寒,如被一股大力拉扯一般,身不由己要脫出李煦白的護衛隨那點元神而去,李煦白當即警覺,劍光回轉,與那元神拉扯之力抗衡起來,一時被夾裹在兩股力道之間,左右不是。
片刻之後,他已喘不過氣來,隨即腹內有一物似要飛騰而出,跟著掌心竟有一絲神識透體而入,直入腹腔丹田之內,似要將那掙脫欲出之物吸將出來,我迷迷糊糊之中暗自古怪,難道遇上吸星大*法了。
李煦白在那絲神識侵入俺體內的一刻就已覺察,當即分出一絲神識依法炮製勢要阻止對方奪丹,可惜他二人的神識還未交手卻被蕭凉丹田內的異物生出一絲絲奇特的靈元,宛如萬千觸手,片刻間反而將他二人的一絲神識籠罩,李煦白與世叔同一時間驚醒,隨即從脫離體外的那絲神識之上感覺到一股股強大的吸力正將自己的元嬰吸出體外。
一時間局勢完全逆轉,所有人齊齊被籠罩在詭異的氣息之內,感覺渾身的元氣被源源不絕地輸送到蕭凉的身上,徒勞掙紮無力,而我的麵容也開始扭曲起來,因為承受了六個人巨大的元嬰與靈氣,身體不自覺膨脹起來,小腹丹田出隱隱顯出一個虛化的玉鼎,一絲絲若隱若現的神識自鼎身之上遍布四周。
五位長老與李煦白都被這玉鼎所控製,行將元嬰枯竭而亡,就連俺自己也感覺到身體想要爆炸似的,再也忍受不住呐喊起來:“不!——”
李煦白眼見我就要被那玉鼎當做銅爐焚盡而亡,唯有拚盡最後一絲神識,突然放出一道熾烈的劍芒擊在那漸近實體化的玉鼎之上,瞬間一切就像爆開了似的,強大的氣流忽然四散,我騰空而起,撞在了李煦白身上隨即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