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飛了多久,隻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另一個地方。

這裏似乎是一處荒原,空曠無垠,但身周卻遍布危險的氣息,因為正有無數雙貪婪的眼睛盯著我和李煦白。

仔細看時,才發現竟是一個個凶猛的妖獸,將我二人圍在當中,低低咆哮著當成爭奪的獵物,隻是不知為何卻又頗為忌憚,互相觀望。

我凝眉發現,這些野獸似乎懼怕的是從自己身上隱隱散發的光芒,這時才感到混身有股使不出的力氣想要馬上發泄出來,十分不痛快,試圖向身旁的李煦白求救:“大俠,這麽多怪獸,怎麽辦?”

李煦白躺在地上氣若遊絲,方才一戰幾近力枯,但他已查知眼前的嚴峻形勢,也感覺到了我身上的異常,定了定心神說:“你體內吸收了過多的靈氣,如今快要承載不了,我教你煉化之法,你試著化為己用。”

當下念出了幾句口訣,讓我默記於心,也不知自己有沒有那天資,反正趕鴨子上架,臨陣就是明知打不過也得磨磨槍吧,依言催動口訣,體內那些亂湧的真氣居然被他梳理起來,有規律的在四肢百骸流動,然後漸漸似找到了一處發泄口,他抬手一指正好一隻似狼一般綠瞳妖獸忍耐不住撲了過來,被他一道真氣激射而出,貫穿了頭顱,倒地氣亡。

“我嘞個擦,這麽大威力!”我忍不住興奮,一分神真氣一岔,胸口跟針紮似的疼痛劇烈咳嗽,李煦白在旁看著搖頭,大概在想這麽心浮氣躁,可怎麽成。

當下又指點如何運氣凝劍的法門,教我如何擊殺阻擋那些妖獸,俺渾身靈氣充沛,而且覺得這具軀體駕馭起來十分靈活,一會兒之間倒也練出了小小劍氣,心下暗喜這也比得上六脈神劍了,好奇去問李煦白:“我看這修真之術也不難學,我掌握得倒也挺快。”

“非也,你的身體本就是築基初期,些許功法本就不難掌握,想是你占用了別人的軀體,忘了那些駕馭的法門。”

聽李煦白如此說,我忽然醒悟自己是魂穿跟李煦白的肉身穿不可同日而語,蕭逸酩原來的能為自己完全不知,平白倒得了一具好身體,關於修真的境界看過無數的仙俠小說,想來最基本的層次無非旋照、築基、靈寂,看來這蕭逸酩雖然不學無術,好歹也有點火候。

當下依法再練,又擊傷了幾隻妖獸,這些圍觀的妖獸都學了乖,遠遠退守在一旁,有不死心的仍退守在樹林深處繼續窺伺,見此時情形倒是鬆了一口氣,正想躺在地上好好伸個懶腰,李煦白突然眉頭一皺,喊道:“不好,當心地下!”

“怎麽,怎麽?”我一個鯉魚打挺趕忙坐起四下打量,忽見腳下土地突然裂出一口子,跟著有什麽東西拔地而起,掘土而出,慌忙後退幾步,沒想身後也是竄出一個黑影,帶著咆哮衝向自己。

我嘞個擦,土遁啊!心說這是什麽玩意,火影忍者嗎?手指連點射出幾道劍氣,跟著躲避對方的攻擊,等到幾個偷襲的家夥露出了真身,卻是滿嘴獠牙的野豬。

“遁地豕,土屬性,善於鑽地,當心!”李煦白在旁指點,可歎無力插手。

豕?感情就是豬啊!我沒給逗得栽個跟頭,全部拿下當晚飯了,於是吼了一嗓子,把十指的劍氣當手裏劍似的漫天撒了出去,非得摘它兩個豬頭不可。

這幾隻遁地豕亦是十分狡猾,見偷襲不成,慌忙又鑽進土裏吼吼著跑了,氣得俺跳腳大罵:“偶的紅燒豬蹄,沒戲了!”

李煦白躺在地上不由失笑:“你尋我懷裏的火石匕首,可引火將那妖狼燒了來吃,我隻取它體內的妖丹便可。”

忽然想起修真的人都是不吃飯滴,就依言取出個儲物袋,抖出幾樣東西,裏麵便有引火的火石,還有雪亮的一把匕首,當即拿著匕首剖解妖狼的屍體,不想匕首異常鋒利,用力一揮連著骨頭都給削了下來,真是鋒芒畢露,藏都不藏住。

依照李煦白的指示,拋開妖狼的腹腔,在小腹下半寸的地方摸出一個火紅色的丹丸,拿出時還隱隱泛著炙熱的紅光,依李煦白所說這便是妖狼體內的妖丹,雖是妖性頗重,但對重傷李煦白此刻倒是療傷的好東西,於是送到李煦白手裏,看他服下然後原地打坐,試圖煉化妖丹,恢複體力。

左右無事,便蹲在地上,用匕首削著火石,試圖引燃妖狼的屍身,想要嚐嚐紅燒狼肉是什麽滋味,火石被他一削一削的,濺出來的火星若有若無,是否應該找些樹枝什麽的,來個鑽木取火,於是眼望四方,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裏跟入口處火紅的樹林不太一樣,身周都是荒草,遠處才有幾株稀疏的大樹,然而都是異常高大,估計沒個千年也有九百九十九年,這些大樹生得古怪,樹葉都是半彎如勺,隱隱覺得似有靈性,細看之下,忽然發現有一隻弱小的妖獸飛過樹旁,冷不丁被大樹張開樹葉吞了下去,片刻之後便有血紅的**沿著樹身緩緩流下,形狀極為恐怖。

搞了半天是吃人樹,俺就覺得後背發冷,這地界快趕上恐怖片了!於是不再觀望,也學著李煦白的樣子原地打坐,繼續練他的劍氣。

然而練來練去,體內的劍氣越來越不受控製,能射出的劍氣也越發微弱,心說難不成自己是段譽的命,時靈時不靈,好生苦惱。

正好李煦白運行罷一周天,看他困惑的樣子,出言指點:“你體內吸收的劍氣在方才已經浪費大半,而你又不會煉氣之法,無法自己煉出新的劍氣,所以你不必再廢周折,等我調養好了,重新教你禦虛煉氣的法門。”

我隻好悻悻然坐等李煦白調養好身子,心說練個劍氣也這麽費事,本以為開了金手指,感情還是一日試用。

於是便在這陰森的荒林裏艱苦度日,約莫過了三四天,李煦白身體已調養好六七分,日日吃那僅存的幾隻狼肉,卻是虛火上升,眼放狼光。

這一日,李煦白開始傳我煉氣的口訣,依言打坐,試圖凝聚丹田內的氣息,卻發覺總是格格不入,便將諸般不適告訴李煦白,李煦白沉思片刻說道:“我自幼習劍,走得是由武入道的法門,怕是與你原本的根基不合,看來你若想踏入修真界,非得找尋合適的道法才可,或許對你有幫助。”

暫停修煉,李煦白再思索新的法門,於是進程停頓了有一日後,李煦白決定該教我一些劍法,想讓俺從體術入手,我原本還有武術根底,但蕭逸酩卻是個花花公子,新身子用起來不給力,難免吃力,一時吃了不少苦。

話說這會兒我拿著李煦白的太白劍,依照一轉、二撩、三斜意的法門挽著劍花,忽然遠處地動山搖,猶如山洪暴發一般,無數的妖獸慌不擇路向這邊跑來。

我一驚,但看它們的架勢卻不是衝著我們來的,竟似在躲避什麽恐怖之物,拚命逃亡,李煦白臉色一暗,拉起我就跑,俺被他帶著連跑了十幾步,急忙問道:“李兄,怎麽回事?”

“吞魂之獸,這些妖獸是在躲避魔域森林裏的最恐怖的妖獸,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還是先逃命要緊。”李煦白加快腳程,可惜他尚未複原,無法禦劍飛行,否則當早已突圍而去。

果然,跑了約片刻的功夫,身後的壓迫感竟是漸漸強大起來,李煦白略一側身,更是皺起了眉頭。

我下意識回頭也被眼前情形嚇得不輕,卻見一個龐大的怪物正以極快的速度跟在自己身後五十步開外的距離,不停舞動著許多好似觸手一樣的東西,吞噬著麵前驚慌的妖獸,正是那吞魂之獸,眼見很多妖獸都被他奪去妖丹,斃命當場,俺心口跟被人塞了團冰疙瘩似的,哇涼哇涼的。

這不跟死神似的,大虛啊!

沒見過真人版,真不知什麽叫恐怖!

二話不說,扭頭就跑,這回比李煦白還有衝勁,突然感到有什麽東西竄到了自己肩膀上,驚恐之下使勁抖落,卻被我揪下來個毛茸茸的家夥,一看竟是隻小狗。

娘的,你湊什麽熱鬧?

那小狗被他抓在手裏,可憐巴巴望著我,兩眼水汪汪,八成也是為了逃命逼的,我歎了口氣,把它揣在懷裏,壞笑道:“今晚上有狗肉吃了!”於是繼續撒開腿跑路。

兩人拚命地跑,吞魂之獸在後麵卻是窮追不舍,雖然吞噬了無數的妖獸,仍不滿足,似乎非要把這兩個漏網之魚吃了當下酒菜不可。

我累得半死,向李煦白求助:“大俠,這怎麽著啊?難不成要跑死為止!”

“可惜,你學不會我的禦劍之術,否則咱們一道劍芒,就能飛出幾千裏去。”李煦白也是著急,恨當初沒趕鴨子上架逼我什麽都學。

“那趕快吧,都這時候,什麽也得試試。”俺有病亂求醫,竟要馬上學李煦白的禦劍之術。

李煦白也氣急了,張開就說:“天之道,損有餘,而……”

我一聽暈菜了,這不九陰真經嗎,你侵犯人家版權啊,正想反問扭頭才發現那魂獸瞬間又近了十幾步遠,二話不說照著李煦白原話大聲念了起來:“天之道,損有餘,而……”

一路念下來,腳法居然快了不少,丹田裏底氣也充沛了不少,跟著腳下虛浮,慢慢竟飄離了地麵一寸有餘,心裏一高興加了句:“瑪尼瑪尼哄。”人突然像箭一樣衝了出去。

李煦白在後麵見他突然發力,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手臂,也被拉出了眼前的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