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閣有供應的飯菜, 價格比外麵高出不少,但所製作的皆是精品,選材和味道能夠跟以美食揚名的珍饈樓相媲美。
唐木溪和薑垠回去時, 一眾人碰巧湊在一起吃完飯, 順便將今日打探來的消息匯合一下。
溫明玉見她們終於回來,對旁邊的溫斐笑道:“看, 我就知道她們有分寸,會平安回來, 姨娘多慮了。”
溫斐抿唇, 拉著唐木溪坐下來, 上上下下打探一番,見到當真分毫未損才徹底放心下來, 卻依然滿心不讚同地輕叱:“下次去王都,莫要一聲不吭,平白讓為師擔心。”
她們去王都並未告訴旁人, 溫明玉一行人還是午後偶遇豐原才知道的。當時氣得溫斐臉都黑了,說要回來好好教訓這不省心的徒弟。然而現在對方平安無事的歸來,那點惱怒盡數轉化為擔憂。
唐木溪不好意思地撓頭,“我明白了,下次不會再這般。”
本就是臨時起意,一不小心就將後果拋到腦後。
一頓寒暄過後, 姍姍來遲的師姐妹也坐下進食, 參與到談論中。
既然是溫明玉主導, 自然從她先開始:“我今日同白靈在聚寶閣和附近的門店茶樓來回走動,聽到不少……有趣的消息。”
有趣?
聽到這個形容,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 唐木溪滿心不解:“什麽消息算得上有趣?”
溫明玉也不再故作高深, 徐徐道來。
她探查出來的是同九煞殿殿主有關的消息。
在王都封城之前,九煞殿曾經舉辦兩次盛典,分別是半年前的主妃生辰和後來的公主生辰。
殿主作為九煞殿的掌權者,其妻子主妃的生辰自然是國之大事,應當盛辦,以示尊貴。盛典不僅會邀請九煞殿內的尊貴之人,還會邀請各方勢力參加。
當初溫明玉也收到邀請,但她忙於尋找姨娘因而推辭掉。
“據說盛典當日,殿主出席時麵色虛弱,儼然是有內傷在身。”
薑垠聞言忍不住凝眉:“麵色虛弱?”
一代國君出席盛典,竟會將自己的傷勢展露各方勢力之前,不怕引起他人豺狼之心嗎,薑垠對這條消息的真實性秉持懷疑的態度。
似乎看出她的疑慮,溫明玉笑道:“開始我也不信,可這消息是參加盛典的熟人告知,隨後又尋多方進行確認,絕無差錯。”
“並且不止如此,在幾月後的公主生辰時,更是未曾參加,全權交由主妃操辦。就連每隔半月的朝會,也極少出席。”
九煞殿雖然同凡人的王朝類似,但畢竟是修士,某些糟粕的思想俱是廢除,一切以實力為尊。
殿主修為最甚,已至合體期後期,距離突破渡劫不過一步之遙,因而在國內權力最大。而主妃修為稍次,為化神後期,權力不如殿主,但母家重臣良多,在朝中勢力如日中天,其手中的權力僅次於殿主。
再往下則是各種長老大臣。
公主殿下作為他們唯一的女兒,雖然目前修為尚淺,不過元嬰大圓滿,但往後殿主傳位,她必然是下一代統治者。有皇家的豐厚資源和父母那裏繼承的絕高天賦,往後修為精進隻是時間問題。
操辦盛典一事雖然看似尋常,但其背後卻體現出主妃權勢越發尊貴,隱有蓋過殿主的趨勢。說不準朝中大臣,早已聽命與她。
唐木溪對這些權力傾軋並不感興趣,但卻敏銳地注意到時間變化:“明玉姐是說,半年前主妃生辰時,殿主示弱,幾月前公主生辰,殿主有不曾出席?這……不恰巧是夏辭發現朝堂與鬼域勾結,而後攜帶全家離開王都的時間嗎。”
溫明玉讚許地看過來:“不錯,小師妹當真聰慧無雙。除此之外,這兩個時間點也碰巧是九煞殿嚴查,和後續王都封鎖的時間。”
“說到公主,我同師妹今日去尋豐原時,也打聽到一些消息。”薑垠覺得這件事或許同殿主示弱有關,索性也直接講出來。
“早在王都封城之前,公主便被人同王公貴族一起轉移出來,限足在七玄。而今日豐原神色匆忙,在城門加強審查和防守,隻因公主殿下‘逃走’。”
說到‘逃走’時,她的語氣刻意加重,意在表示其中含義。
溫明玉恍然大悟:“怨不得今日城門突然加派人手。”
“若如此看來,或許殿主同公主是一派,而主妃恐怕早就掌控朝廷,私自密謀與鬼域交易一事。”
隻是他們究竟在交易什麽,卻難以猜測。
之後,一眾人一邊互相分享消息,一邊吃飯和討論,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才終於落下帷幕。
臨別時,溫明玉將妖域傳來的消息告訴大家:“妖域的人手已經在前幾日出發,約莫五日之內能穿過幽冥城來到此處,諸位切莫輕舉妄動,這段時間還請耐心等待。”
這段話是專門跟薑垠說得,為得便是防止對方丟下她們獨自行動。
然而她卻不知,若薑垠當真要走,早在進七玄之前就帶著師妹離開。
唐木溪見師姐沒吭聲,怕兩人又鬧出不快,搶先一步開口:“明玉姐放心,我們會等著的,畢竟人手多些,才好謀劃進城之事。”
況且她現在被人盯上,暫且也沒有餘裕顧及旁的。
得了小師妹的表態,溫明玉這才放心,又關切地叮囑兩句,便不再打攪她們。
薑垠見唐木溪笑嘻嘻地揮手跟對方告別,麵無表情地拉下她的手:“還看?人已經走遠。師妹可真會哄人開心,恬言柔舌,一口一個‘明玉姐’叫得師姐耳朵都軟了。”
這話是貼著唐木溪耳邊說得,濕熱的氣息噴灑進耳中,一下便灼紅了耳朵。
唐木溪跟大魔頭相處這麽久,早就把對方的性子摸透徹。一聽這酸不拉幾的語氣,便知道薑垠又在吃醋,強壓下內心的悸動,軟聲軟語:“師姐不理人家,我自然隻能代勞。況且當著人家的麵呢,又不是私下裏,疏忽稱呼多不好。”
“師姐才是,天天貼著耳朵說話,木溪才是身子都酥軟起來,莫要再吃醋好不好?”說到最後還張開雙手抱住薑垠。
師姐是當真苗條,每日同她吃得這般奢華,足足半年過去,腰上竟也沒有半塊贅肉。
天冷,薑垠的身子又溫溫熱熱,唐木溪一抱住便舍不得撒手。甚至忘記此處還是走廊,將禮義廉恥都拋到腦後。
薑垠最是受不住師妹投懷送抱,感受到柔軟的身子往她懷裏送,心跳都慢下半拍。
但心動是一回事,拌嘴搶理又是一回事。在爭論這方麵,她還從未認輸過。
薑垠鼻子輕出一節熱氣,漫不經心地勾著師妹的鬢間發絲,一邊用指尖繞著玩,一邊卻環住她的腰反身合上門。
“師妹身子軟了?讓師姐看看是不是又在唬人。”
唐木溪一怔,察覺到對方開始不安生地碰來碰去,又羞又急地製止:“師姐,你做什麽……”
薑垠被阻攔,渾身上下都寫著不開心:“做什麽????檢查身子。師姐總怕識人不清,要親眼確認才好。碰巧今日師妹被人惦記,又種下靈息,師姐總要看看還有沒有旁的什麽。有一個喜愛招蜂引蝶、惹是生非的師妹,師姐自然得比旁人多操勞一些。”
語氣甚至有些委屈,不知道還以為唐木溪整日在外花天酒地一般。
這般誣陷豈能忍受?
唐木溪立馬就要反駁,卻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薑垠施了定身術。
“別動,打攪我解腰帶了。”薑垠眼神專注,手指卻不怎麽安分,在鬆垮的腰帶上來回動作。
又是識人不清,又是招蜂引蝶,最後還不管不顧地動手動腳,這一環扣一環的招式打下來,直把唐木溪繞得頭暈眼花。
腰帶一落,剩下的便很好解開。沒過多久唐木溪就被剝個幹淨,像是去殼的雞蛋,水潤晶瑩。
“師姐……莫、莫在此處。”
這裏還是外廳,距離走廊不過一門之隔。在平日裏進餐待客的房間渾身赤/裸,唐木溪整張臉都燙紅了,像是成熟的櫻桃,水潤多汁,讓人恨不得一口咬下。
薑垠整顆心都被撩得悸動不已,可即使這般也要使壞。她彎彎眉,故意壞笑,捏著唐木溪滾燙的臉問:“莫在此處?師妹在想什麽?師姐不過是檢查身體,可沒有別的意思。”
然而若當真沒有別的意思,又怎會在她的身子上動手動腳,微涼的指尖在雪背上遊弋,星星點點地煽風點火。
唐木溪惱羞成怒,卻偏偏被人定住身子,動彈不得,隻能瞪著眼睛埋怨斥責:“那現在檢查完了吧,還請師姐放木溪下來,天寒地凍,木溪身子冷!”
薑垠覺得自己十分幼稚,總愛看師妹羞惱的模樣。如今見到她氣急敗壞卻拿自己毫無辦法,隻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
“這才剛脫下衣物,那裏來得及檢查?師妹當真不講理。不過師姐心疼師妹,見不得師妹受寒,這便帶你進屋暖暖身子可好?”
雖是問句,卻根本不聽對方的意見,抱著師妹便往屋內去。
直到第二日唐木溪扶著腰醒來,看著一地散落的衣衫,才忽然想起,靈息是種在衣服上的,又關身子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