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憨和林興佃也早在被成飛睿教訓後的第二天重新到藥鋪裏工作了,還時不時地被派到外麵幫忙賣涼茶。不過他們也不用再對狗二冷言冷語的了,還可以不時地說笑兩句。而顧海也按計劃的不時在狗二的四周出現,讓那人以為他一直在注意狗二的一舉一動。聶中輕則時時刻刻被成飛睿帶在身邊,按他的說法是有事可以找她商量一下,畢竟這計劃是她想的。成棋則是像往常一樣做他管事的工作。
日子就在眾人的提防下看似平靜地過了四、五天。
聶中輕拿著手上剛曬好的甘草,猶疑地看著成飛睿的房門。她想過要保持距離的,但這計劃關係到藥茶,沒有他,就進行不了。要不,還是等佐伯和書憨從藥鋪回來再說吧?今天,她因要處理手上的這些甘草,便沒有到藥鋪,沒想到成飛睿也留了下來。這不,甘草剛曬好,她一高興便想著要和人分享自己的成果。可她走到成飛睿的房門前卻猶疑了,想起來這時代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的處在一室,總是會若人閑話的,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了。就在聶中輕打算離開之時,房門在她眼前緩緩地打開了。
成飛睿嘴角含著莫測的笑意站在門內看著聶中輕道:“你找我嗎?”他早就知道她在門外了,隻是想知道她到底要猶疑到何時才進來而已。他是不知她為什麽突然變得和他更疏離了,但那不重要,他會讓她改變的。沒想到她卻轉身打算離開,他當然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讓兩人的關係越走越遠。便把門一開,讓她無所遁形。
看他臉上的笑意就知道他是故意有此一問,聶中輕微微懊惱自己的畏縮。清者自清,自己現在這樣,要是讓有心人看見,不是更讓人懷疑嗎?想清楚了,便大方地點點頭:“嗯,婢子是有事要和少爺商量。”
她的落落大方反而讓成飛睿眼睛一眯,這可不是好現象呐。“進來吧。”
聶中輕應聲走進成飛睿的房裏,見他把房門關上,雖知她要說的事的確不能讓外麵的大娘和仆役聽到,但臉上還是微微有些不自在,也許是受那天的藥鋪夥計的話影響吧?自從那天之後,她每次和他獨處時,都渾身不自在,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具有侵略性了。她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什麽事?”成飛睿看了眼她手上的甘草,知道她要說的事定與這甘草有關。
聶中輕也不費話,直接把手上的甘草拿到成飛睿麵前,“少爺,請試一下這甘草和平時的有何不同?”
成飛睿依言拿起一片放到口中,“甜的?”他表情古怪地看了眼聶中輕。沒有一點酸澀,甘草雖說是帶點甘味,含在口中還是可以感受到一點酸澀。成飛睿不信地又拿起一片含在口中,真的是甜的,不是錯覺。他眼含疑惑地看向聶中輕,知道她必會對自己說出謎底的。
“嗬嗬……甜吧?”她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應急之法。聶中輕一笑,難得能整到他,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嗯。這……這是甘草吧?”他記得她那天好像有叫佐伯給她些甘草的,就是不知道怎麽變成甜的了。
“沒錯,這些甘草是用糖水浸泡過的,等它的味道變得和甘草天差地別時,再拿出來曬,就變成了現在這樣。”這中間泡壞的可不少,所以本來一大包的甘草,變成了現在的一小包。
“哦,你花這麽功夫來弄這個,不會就為了讓我嚐嚐吧?難道是……”成飛睿似真似假地笑道,心知和自己心想的必定八九不離十。和她相處了這些時日,他發現她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就知道他必會猜到,聶中輕頷首證實成飛睿心中所想,“不過,我們勢必要把它放到藥茶包裏,而要做到這些並不難……”隻要叫一個可靠的大夫做這些就行了,難的是要怎麽讓對方不懷疑這是一個陷阱呢?而且還必須想個能當場讓他們承認偷藥茶的方法,不然,就怕他們來個死不承認。聶中輕皺眉沉思,眼珠一轉,定在桌上。也許……
“這事急不來。”太過急躁,反而容易辦壞事。
這麽簡單的道理她又怎麽會想不透,聶中輕點點頭,視錢又瞟到了成飛睿的書桌上。想想也不知這時代的東西用不用得,還是等試過了再對成飛睿說吧?
晚膳時,聶中輕望著上菜的大娘問道:“大娘,廚房裏還有醋嗎?”
“這個……剛好用完了,中輕姑娘想要的話,我明兒一早就買回來,到時給姑娘送去。”大娘滿臉不好意思地笑道。
“大娘不用送來了,反正中輕也是閑著,明兒一早,我再到廚房找你要吧?”人家一大早就要起來做飯這麽忙碌,怎麽好意思還要她送到手上。
那大娘也許是不知該如何回應聶中輕,隻好笑著應是。
“輕兒,你要醋做什麽?”難道要來喝不成,成飛睿含笑問道。
“遲些再告訴你。”還不知道行不行呢?
翌日,聶中輕就拿著大娘給她的醋回房做實驗。誰知剛做了一半就被成飛睿給叫著和他道去藥鋪。為了怕大娘會來收拾房間,把它給弄掉了。聶中輕隻好匆匆忙忙把還沒完成的實驗往懷裏一收,打算等一下回來再繼續。
成飛睿一臉嚴肅地坐在管事室裏,成佐和聶中輕站在他的身後。老大夫滿臉自責地跪在成飛睿麵前。而藥鋪裏其他的大夫也是一臉愁容地站在一旁。
他們本來已經打算收鋪了,卻因老大夫的疏忽,多了包藥茶,成飛睿為了怕給人可趁之機,一般都是叫他們要多少抓多少,不要有剩下的。可現在……
成飛睿沉著臉:“我不是說過了嗎?這藥茶一定要熬藥的人來說沒有了才可以抓的嗎?你以為出了事說可以自己帶回家就行了嗎?”偏偏在這緊要關頭出事,但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嗎?成飛睿眼底閃過深思。
“是小的錯,小人以為他們又叫小的抓藥茶了,因此……。”當他把藥茶拿去給他們的時候,聽見他們說沒叫自己時,一時也嚇壞了。老大夫說到此處,更是自責得說不出話來。
“少爺,請你看在老先生在我們藥鋪做了這麽多年,又一直以來都這麽盡心盡力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回吧?”成佐見老大夫這麽可憐,忙替他求情。
成飛睿沉默了下,便道:“既然佐伯都替你求情了,這次就算了,隻是下次你得小心點。”罷了,他都這麽老了,還是先讓他起來再說吧。成飛睿示意成佐先把他拉起來。
“謝謝少爺不怪小人,謝謝成管事為小的求情。”老大夫忙不懈地道謝。
“輕兒,你有什麽辦法嗎?這藥茶是萬萬不能讓老大夫帶出去的。要不咱們帶回四合院吧?”現在正是非常時期,藥茶被搶去事小,連累了老大夫有個好歹就是自己的罪過了,成飛睿轉向聶中輕道。
“少爺,婢子也想不出好的法子。”聶中輕搖頭道。但手指卻在成飛睿的背上寫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成飛睿了然地看了眼聶中輕。想了想,便道:“這次多出的藥茶就由我處理好了。不過,要是還有下次,沒事還好,有事……”成飛睿目光一凝,沉聲道:“那麽所有的損失,你們自己負責。”
“是,少爺。小的省得。”他們哪敢還有下次,就是這次也嚇死了。眾大夫俱鬆了口氣,抬起衣袖擦著重額頭上因緊張流出的汗珠連連應是。
見事情都商量得差不多了,聶中輕便拿起茶杯遞到成飛睿麵前,她可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她恭敬道:“少爺,請喝口茶潤潤喉。”
成飛睿看了她一眼,便伸手接過喝了一口,這時,外麵傳來書憨的叫嚷:“少爺,少爺。周公子來信了。”
成飛睿本來正想放下茶杯的手一抖,茶便倒到了桌上,連邊上的藥茶包也不能幸免地被弄濕了。
眾位大夫連忙想伸手拿起藥包,但還是遲了一步,藥包已經濕了。
聶中輕見狀,忙拿起濕了一點的藥包到一旁去。
成飛睿不禁懊惱地瞪了書憨一眼,書憨縮了下肩,訕訕地遞上手中的信。
成飛睿接過信也不忙著看,又問了些大夫今天抓了幾副藥茶之類的事,大夫們一一回答了。
不一會兒,聶中輕已經拿著重新包好的藥茶回來。
“裏麵的藥草沒有弄濕吧?”成飛睿看向聶中輕問道。
“沒有。”
成飛睿點點頭這才對站在這良久的大夫們道:“好了,你們回去吧。”
等他們出去了,成飛睿才把信拿出來,看了看便把它收起來了。信裏就是問一下藥鋪裏的事和他什麽時候到之類的事。還有清文剛剛被朝廷提拔之事,這可是大喜事。
多出一包藥茶的事就這樣解決了。而成飛睿也按聶中輕的方法,把藥茶直接藏在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