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真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會拉肚子啊!”老人怔忡道。卻也沒有懷疑聶中輕的話。

聶中輕聽到他此言,不禁鼻子微酸。知道他生活必定不好,不然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哈哈,中輕姑娘說的倒是真的,我有一次到親戚家喝喜酒,結果吃多了那些大魚大肉的東西,回到家整整拉了一天的肚子呢?”那大漢打趣地說著自己曾經做過的糗事,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因為來這裏的一般都是些比較窮的人,所以有同樣經曆的人並不少。所以紛紛附和大漢的話。並不是說有錢人就不買這涼茶,經過昨天聶中輕的一番大動作的宣傳,這事早已在城裏傳遍了。隻不過有錢人不屑在這裏人擠人,一般都是叫下人來買回去的而已。

“姑娘想必就是名揚呈名州的中輕姑娘吧。”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含著笑意傳進聶中輕的耳中。照外界所傳應該說是善意堂少東家的妾才對,但他看她的穿著打扮根本就還是個姑娘家嘛!果然傳言不可盡信呐!

聶中輕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那一身刺眼的白便進入眼底。又是一身白,自從昨天聽到顧海說有個穿白衣的公子看到了他的一舉一動時,聶中輕就對穿白衣的人特別敏感,今天凡是看到有白衣的影子,便會忍不住多看上一眼。聶中輕順著白衣往上看去,一張俊雅的笑臉,那雙幽黑的眼也正打量著自己。難道會是他,畢竟喜歡穿身白衣到處遊蕩的人太少了。聶中輕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他就是昨晚那個白衣公子,就差顧海的證實了。

心裏想著這些,聶中輕不動聲色道:“公子過獎了,小女子哪有名揚呈名州。名揚呈名州的怕是善意堂的這藥茶吧?!”

“嗬嗬,姑娘過謙了。這呈名州可是到處都在傳善意堂有個能說會道的姑娘。”能言會道倒是真的,他在這聽了好一會了,這姑娘不隻說得,而且心地似乎也挺好的。白衣公子不為所動,輕搖手中的折扇道。

是嗎?看來她真的過於引人注目了。聶中輕輕蹙眉尖,她一向不喜歡太過引人注意,因為隨之而來的隻是麻煩而已。

對於聶中輕的沉默,那白衣公子也不在意。徑直向夥計要了碗涼茶才喝了口,便驚訝道:“這藥茶果然如傳言所說,的確是個好東西呢。”

聶中輕也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地查看今天的收入,看來藥茶賣得還不錯呢!

白衣公子喝完,也不走,不管會不會弄髒一身白衣,席地就坐在那裏和周圍的人說話。剛開始人們見他斯斯文文的,都顯得很拘束,但慢慢地就能自然地聊了。有些姑娘更是含羞帶怯地偷偷看他,畢竟像他那樣隨和的公子哥可是姑娘們的最愛呢!

此時,顧海從裏麵出來,“中輕,原來你在這啊!”

“嗯,顧大哥有事嗎?”聶中輕笑道。

“成少爺找你找得急,似乎有什麽急事。”沒想到她跑到這來了。

“哦,我這就過去。”說完,聶中輕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白衣公子。顧海自然注意到了她若有所指的一眼,順著她的視線一看。不由眼神微凜,沒想到他也到這來了。但為了避免引起他的懷疑,所以也僅僅是不經意似的掃過去,便不動聲色地跟著聶中輕進去了。

白衣公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射向他和眼光,若有所思地看了離去的顧海有點熟悉的背影一眼,嘴角微勾便又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去說他的話。

聶中輕在半路遇到了成飛睿,迎上去行了一禮,才道:“少爺找婢子有事嗎?”

見她突然變得這麽疏離,成飛睿的眼幾不可見地眯了下,才略微牽強道:“沒什麽急事,就是想知道你出去那麽久都不回管事室,不知是不是被什麽事給拖住了。”

就為了這事,有必要找得那麽急嗎?顧海驚愕地看了眼成飛睿。最後見成佐愁眉苦臉地看著聶中輕,神色間還有點無奈。便隱約明白定是因為聶中輕之事了,對於此事,他也不知該不該為聶中輕高興。因為聶中輕若是跟了成少爺,那麽就算回不去她生活的地方也不要緊了。但他也清楚的知道成飛睿這種富家公子必不會娶中輕為正妻的,而聶中輕這種奇女子偏偏又不像是會委屈自己為妾人。

成飛睿的借口牽強得連顧海也發覺到了,更何況是聶中輕。不過她佯裝不知地笑道:“回少爺,婢子倒還真的發現了些新鮮事。顧大哥,是嗎?”聶中輕看向顧海一笑。

“哦,顧鏢頭也知道。”成飛睿挑眉看向顧海。

顧海回過神,想到新發現,也不禁點點頭。

“少爺,我們回管事室再說吧?”但這裏人來人往的,還是回相對安全的地方才好研究。

“嗯。”成飛睿讚同地點點頭。

“少爺,請這邊走。”看來好戲要開始了,不知那兩個小子應不應付得了。

成飛睿愣了下才含笑地走向另一條回管事室的路。她不說自己還真忘了這回事。

“書憨,小林,你們今天又過來藥鋪了?”狗二笑著和書憨林興佃打招呼。

“是啊!”林興佃懶洋洋地應道,一副愛理不愛不理的樣子。而書憨則側過臉去,佯裝沒看見他。

“你們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怎麽無精打采的?”昨天還生龍活虎似的,怎麽今天全都提不起勁兒的樣子。狗二疑惑地看著二人道。

“我們沒事,隻是昨天沒睡好而已。”林興佃暗中撞了下書憨。

幹嘛?他不說話也有罪啊!書憨偷偷白了林興佃一眼。林興佃暗示地瞄了下後方,書憨立刻明白那人就在後麵看著自己等人的一舉一動。他控製回頭張望的欲望,語氣不耐煩地道:“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哦,沒事,沒事。”沒見著他們小動作的狗二見自己似乎不太受歡迎,雖然不明白是什麽原因,不過他們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便臉色尷尬地點點頭。

此時,成飛睿等人“正好”經過,看到了這一暮。成飛睿佯裝不悅叫道:“書憨。”

三人忙向成飛睿行禮。

成飛睿受了禮,才又看向書憨道:“書憨,昨晚沒睡好,怎麽不說一聲?要知道這裏是藥鋪,雖說你們不是藥鋪的夥計,但要是讓病人看見你們這樣,還以為我們藥鋪連自己人的身體有恙都治不好,豈不是讓人心涼。”

“少爺。”書憨欲言又止地看向成飛睿,被成飛睿一瞪,嚇得低下頭。

“別說了,既然你們沒睡好,那本少爺今天就放你們的假,若是你們還是沒睡好,那麽明天照舊,什麽時候休息夠了,什麽時候再回來。免得無精打采地讓給我丟臉。”

“是,少爺。”書憨噘著嘴道,一臉的不情願。

“是,成少爺。”林興佃則一副知錯的尷尬表情。

但其實二人心裏同時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演戲了。天知道他們剛才那樣對狗二,心裏有多難受。

見二人受訓斥,狗二也不知該不該離開,畢竟成飛睿沒有說他可以離開了,隻好愣愣地站在那。

“既然知道了,還不回去。”成飛睿輕斥。

二人連忙應了聲,逃似的走了。這次卻不是演戲,是真的想盡快回四合院“反省”。

見二人離去,成飛睿看向尷尬地愣在那的狗二,語氣一如平日裏般的道:“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狗二應聲退下。這是他第一次見成飛睿訓人,還真被嚇了一跳呢!沒想到平時溫溫和和的成少爺訓人時還挺可怕的。

成飛睿等人也再次回到管事室,而這一切都“剛好”被隱在角落的人給看到,聽到了。他嘴角勾起奸計得逞的笑意看著成飛睿等人離去的背影。

回到管事室,成飛睿挑眉看向聶中輕。他可沒有忘記她說的新鮮事。

聶中輕又看向顧海道:“顧大哥,就是他吧?”

顧海毫不遲疑地道:“嗯,是他。那身白衣,熟悉的聲音,俊雅的麵容,看似真誠的笑意,不會錯的就是他。”

白衣?!“你們見到那個神秘人了!”成飛睿肯定道。

“難道他已經認出顧鏢頭了?”成佐驚慌失措地道。這可不是小事,自己等人都還沒探出對方的底,對方就已經摸上門了。

“不對,看他的神色像是被涼茶給吸引來的。”聶中輕可以肯定這點。至於他在見到顧大哥之後,有沒有認出來就不得而知了。但當時顧大哥是蒙著麵的,就算他有所懷疑也應隻是懷疑而不敢肯定。

一叫聶中輕的說法,眾人俱鬆口氣。

“成少爺,要不趁他還沒離開,在下先去探探他。”這件事不搞清楚,他總是不放心。畢竟是自己大意得被對方當場發現。

成飛睿沉吟了下,道:“不妥,我們還是以靜製動為好。他既然出現在這裏,就證明他不是沒發現就是無心攪進來。”不然他也不會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

一時間,眾人相對無語,對方到底是敵是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