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老爺的事,是我的意思。因為我擔心你還是不願意和老爺回皇城,所以求顧鏢頭帶著小少爺繼續趕路,先到皇城去。”
“佐伯,你怎麽能這樣?”就為了這個原因,佐伯作主讓顧大哥帶著兒子先走。聶中輕無奈地看著他,但麵對已年老的他,卻不知該怎麽說。
成佐歎息地看著她,道:“丫頭,你都為老爺生了小少爺,為什麽不回到老爺身邊呢?你知不知道這些年老爺找得你好苦?”
“咳,佐伯,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被提及往事,成飛睿略顯尷尬地道。眼睛望向她,隻要能找到她,這些年所受的苦也值得了。
“是,老爺。”成佐躬身道。
“佐伯,顧大哥他們走多久了?”聶中輕移開話題道,不想再討論那些,現在的她隻關心兒子。
“他們今兒一早就走了。”
“那我們快追。”聶中輕急道,轉身就想走。
“你這丫頭急什麽?顧鏢頭有留信給我,說他會往哪條路走,下一個投宿的地方又在哪,還說沿路都會留信將小少爺的情況告訴你。反正你也追不上他們的了,太陽已偏西,你們現在走也隻會錯過宿頭。不如在這裏住一夜,等明天一早我就把信交給你。少爺……就算您命令老奴,老奴也不會交出來的,請恕老奴不敬。”見成飛睿想開口,成佐難得地不顧主仆之尊卑打斷了他,反正他現在不會把信給丫頭就是了。
剛想開口讓他把信拿出的成飛睿隻能無語地看著他。
“佐伯……”聶中輕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老人家,沒想到他竟然威脅自己。要不是想知道顧大哥他們走哪條路,信中又說出什麽,她還真想幹脆不要那封信,先追上去再說了。
蘇軒、聶子一和江若雪無言以對,成飛睿這個老仆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忠心。
“別擔心,有顧鏢頭在,蛹蛹不會有事的。”成飛睿上前摟住她,心中不無歎息,雖知佐伯是為了自己好,但……他心情複雜地摟著懷中人。見到她這些天為了兒子吃不安穩,睡不安穩,他很心疼。但一路上他的心裏也是忐忑不安的,雖然有把握她會為了蛹蛹而一塊到皇城去,偏偏又就怕自己猜測錯誤。現在佐伯讓顧海把蛹蛹帶走,無可否認的他的心裏是有些竊喜的。
“算了。”聶中輕也有些泄氣,他們這擺明了是不讓自己追上他們,急也沒用。但有一點她卻還是放心的,至少可以從顧大哥的信中知道蛹蛹的消息。
成佐這才笑開了,目光疑惑地看向另外幾位。
見成飛睿無心介紹,聶中輕便代為介紹了他們認識。當聽到蘇軒的名字時,成佐的眼睛閃了下。因為他從小少爺口中聽說過這個人,而且次數還多得可疑。卻因事隔多年而忘了蘇軒正是當初那個神秘白衣公子。
等各人都見完了禮,成飛睿才笑看聶中輕,“輕兒,現在離晚膳還早,我們先到藥鋪去看看吧。”
“也好。”聶中輕道,她的確想出去走走,順便看看藥鋪現在變成什麽樣了。
成飛睿摟著她就想走。
聶中輕斜睨了他一眼,“我自己會走。”自從找他演了場戲後,他就越來越放肆了。說完,掙開他徑直走了出去。江若雪首先跟在她身後出去,自然又帶了條尾巴——聶子一。
蘇軒在經過成飛睿身邊時,含著得意的笑看了眼他一眼,追上聶中輕。
成飛睿冷然地看著他得意的背影,上前去把他和輕兒隔開。
見狀,成佐也知道了丫頭還是沒有原諒老爺,歎息地搖搖頭跟上他們。
“啊!”走到一半的聶中輕被一個男人沒頭沒腦地撞個正著。驚呼一聲向後倒去,還好有成飛睿及時摟住她,不然定要摔倒。
“輕兒,沒傷著吧?”成飛睿低頭一問。
聶中輕搖搖頭。
而在成飛睿問她話的同時,男人頭也不抬地道了歉,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這有些熟悉的情節讓聶中輕直覺地把手放到袖袋中一摸,果然……忙提聲叫道:“快捉住他,他是小偷。”
蘇軒和林興佃齊追了上去。
那小偷倒也機靈,一聽到聶中輕的喊聲,也跑了起來。才跑了幾步,突然被旁邊的一個身著淡青色衣裙的女子一個擒拿手捉住。
“你捉住我做什麽?放開我。”小偷凶狠地叫道,無奈卻擺脫不了女子。
而此時蘇軒和林興佃也前後趕到,蘇軒接過女子手中的小偷,對她露出個讚賞的笑容,“姑娘的身手不錯。”
“公子過獎了。”女子謙虛地笑笑。
在他們說話的當口,成飛睿和聶中輕他們也趕到了。
女子對小偷喝道:“拿出來。”
“拿什麽?”小偷很明顯是在裝傻。
“偷這位姑娘的錢袋。”
“我沒有偷。”自己死不認,看他們能怎麽辦?
見他死不認罪,蘇軒伸手在小偷懷裏一掏,便把聶中輕的錢袋拿了出來。
女子見狀,怒目瞪向小偷,“還說沒偷,這是什麽?”
這時蘇軒正打算把錢袋還給聶中輕,聶中輕還沒來及得伸手接過,就聽到小偷無賴地叫道:“這是我的錢袋,你們這是公然搶劫,大家快看啊!他們以人多欺我一個人,這個錢袋明明是我的,他們偏說是這位姑娘的。”他這一喊,人們頓時圍了過來。
聶中輕也不急,隻是緩緩地收回手,冷然地看著小偷,她就要看看他想耍什麽花招。
蘇軒等人皺眉看著小偷這無賴的行為。
“別叫了,你說這錢袋是你的,那你知不知道裏麵有多少銀錢?”女子拿過蘇軒手中的錢袋道。
聞言,小偷不但不害怕,反而咧開一口黃牙,嘿嘿笑道:“這是我的錢袋怎麽會不知道?十五兩八文,其中兩個一兩的碎銀,一個三兩……”想捉我,門都沒有,小偷暗想。邊將錢袋裏麵的碎銀幾綻幾兩都說得清清楚楚。
他越數,蘇軒和成飛睿等人的眉頭就皺得越緊,雖然小偷說得清楚,但他們認得那錢袋的確是輕兒的。
周圍的人就算剛開始有所懷疑,現在也不得不信了他。
慣偷!聶中輕肯定地看著這個小偷,他剛才根本就沒有時間打開來看,就知道裏麵有多少銀錢。這隻有經常偷竊的小偷,才會在拿到手後,就以手感測得這麽清楚,簡直就是比她本人更清楚。但她也不是傻瓜,等小偷細數完,輕笑道:“你說這錢袋是你的,可是我明明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錢袋,而且裏麵的銀錢數目和你剛才數的一樣,但在剛才被你一撞後就不見了。”
“姑娘,看你穿著也像個有錢人,怎麽可以血口噴人?你這麽說不就等於是在說我偷了你的錢袋嗎?等我把裏麵的銀兩都報清楚了再說是你的,這也太可疑了吧?”小偷嗤笑道,眼睛斜掃著聶中輕。
“你才血口噴人,這……”林興佃衝動地就想開罵。
“小林,讓我來。”對付這種小偷,罵也沒用,得智取。
知道她定是有辦法了,成飛睿含笑附首對林興佃說了句話,林興佃瞪了小偷一眼便跑開了。
小偷此時有恃無恐,根本就不理會林興佃去哪。
聶中輕依然笑看小偷,“我不知你的錢袋到底是怎樣的?但我的卻因今兒早上寫字時,好像不小心沾了點墨汁,因為並不明顯,所以也就沒有換,現在隻要看看錢袋有沒有墨汁就知道是不是我的了?”說著,對那個手拿錢袋的女子道:“麻煩姑娘了。”
見女子就要翻看,小偷急道:“我的錢袋在前幾天就沾上了墨汁,一定是剛才我買東西時被你看到了,所以才先我一步說出來。”還好她夠笨,直直的說了出來。小偷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嚇得冒汗了。
“你確定自己的錢袋也有?”聶中輕輕蹙淡眉問道。
“當然,那還是我在……”小偷又把錢袋是怎麽沾上墨汁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沒發現她越說,拿著錢袋的女子臉色越古怪。
“姑娘,把錢袋讓大夥看看,好證實到底有沒有墨汁。”聶中輕笑道。這就是做賊心虛,她才開了個頭,他就把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這下他無法再變了吧。
女子忍著笑漲紅著臉把錢袋拿給圍觀的人看了一眼,眾人紛紛臉色古怪地看著小偷,甚至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卻是誰也識趣地沒有開口,等著看好戲。
成飛睿、蘇軒和聶子一等人不用看,也知道了是怎麽回事?都含笑地看向聶中輕。
成佐看著她,心中暗歎,也就隻有她想得出這種法子。
等女子把錢袋讓在場的人看了一遍,聶中輕這才又笑道:“哦,我想起來了,自己今兒並沒有練字,錢袋當然也沒有沾上墨汁了,剛剛這位姑娘已把錢袋讓各位看過了,你們說有沒有墨汁?”
“沒有。”眾人異口同聲道,剛說完,便笑了出來。
小偷這才知道上當,臉色頓時發白。
“小偷在這裏。”
這時,林興佃也回來了,而他的身後正跟著兩個官差,原來剛才成飛睿讓他去報官了。
官差看了看被捉住的小偷,問道:“是他嗎?”
“是。”圍觀的人不用聶中輕等人出聲,又異口同聲地答道,有些甚至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見這麽多人作證,沒有任何疑問的,官差當即就把小偷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