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飛睿含笑目送聶中輕離開,眸中精光微閃,笑對兒子道:“蛹蛹,爹爹要是讓你先和顧叔叔他們先行一步,爹爹和娘親隨後就跟上你們,你去不去?”他心中有十成的把握兒子可以哄得兒子答應,雖然這樣做卑鄙了點。但輕兒一點軟化的樣子都沒有,他隻好用這下下之策了。

聶子幟堅定地搖了搖頭,“娘親會生蛹蛹的氣。”

“不會的,娘親這麽疼蛹蛹,怎麽舍得生你的氣。”她隻會生我的氣,成飛睿暗想。接著道:“更何況要是你不先走,娘親也不會去的,爹爹說的對不對?除非蛹蛹不想看雪了。”雖然離下雪還有幾個月,但從這裏到皇城要兩個月左右,而他在那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等處理完也要兩、三個月,到時剛好可以陪他們母子賞雪。

一聽到不能看雪,聶子幟馬上急了,“蛹蛹想看雪的。”

“那蛹蛹的意思是……”成飛睿說出這裏頓住,後麵的話明顯就是在等你答案的意思。

“這……娘親真的不會生氣嗎?”聶子幟臉上的猶疑顯示著成飛睿的成功在望。

“不會生蛹蛹的氣。”成飛睿語氣肯定地道。

青衣在一旁急道:“成公子,請您不要唆使少爺。少爺,您不要答應啊!”

“哎呀!青衣,你怎麽就不懂呢?要是老爺不這麽做,姑娘又怎麽可能會跟著一塊去呢?”書憨不由又青衣洗腦。

顧海和林興佃袖手旁觀,他們打心眼裏也是希望成飛睿和聶中輕能和好。

“姑娘……”姑娘定會生氣的。

書憨打斷她的話,“沒什麽好可是的,要是你不放心跟著一塊去就行了,你不是也很想看雪的嗎?”

青衣的腦袋中想著空中飄下白色雪花的樣子會是怎樣的?但隻一下隨即搖去,忍下想去的念頭,對小少爺道:“少爺,想想姑娘……”

受到青衣的話影響,聶子幟又猶疑地低頭,小小的眉頭皺起,心裏糾結得很。

見聶子幟還在猶疑,成飛睿不由又加了把勁,“到時我們一家人還可以一起推雪人哦。”

聶子幟的腦中出現和爹爹娘親一起玩幻想出來的白色雪花的畫麵,再也受不住誘惑,頓展笑顏點下小腦袋,“蛹蛹去。”

“這……少爺……”見小少爺已經答應,青衣還在猶疑要不要現在就去告訴姑娘,卻見到成飛睿已經抱著小少爺出去,就算現在去也來不及了,正想跟出去。

書憨已經拉住她,“他們到了門口,還要牽馬車出來,我們先回房拿包袱吧。”他們的包袱早已收拾好了。

事情太突然,青衣除了轉身回房收拾自己和小少爺的衣物,根本沒法可想。要是自己再遲疑,他們就要帶著小少爺走了,到時路上隻有他們幾個大男人哪會照顧小少爺。

成飛睿邊走邊道:“就由顧海和書憨送蛹蛹走吧,記得到我們約好的地方等。路上小心點,莊雅還沒捉到,雖然她現在正被通緝,而且還是孤身一人,但你們也還是不要讓蛹蛹離了你們左右。”

顧海點點頭,這點他還是曉得的。到了門口,他去把馬車拉出來。而書憨和青衣也各自拿了包袱出來。

成飛睿把兒子抱到車上,道:“蛹蛹,路上要聽顧叔叔他們的話,爹爹和娘親很快就會趕上你們的。蛹蛹是男子漢,在路上不要因為想娘親就哭知道嗎?”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放小小年紀的他和顧海他們一塊走。

聶子幟連連點頭,心裏還在想著能和娘親看雪的畫麵。

青衣也手忙腳亂地上了馬車。

成飛睿到底不放心,又交代了顧海幾句,這才讓他們走了。

聶中輕怎麽也沒想到她隻是到柔莊一趟,兒子就被他爹拐走了。

“啪”

林興佃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聽聲音就知道一定很痛。

“成飛睿,你太過分了。”聶中輕氣紅了眼,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心亂成一團,蛹蛹被帶走了,竟然連源叔他們也不知道,等自己回來已經是幾個時辰的事了。

成飛睿顧不得臉上的痛,心疼地上前抱住她,喃喃道:“輕兒,我們很快可以見到蛹蛹的。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吧。”雖然心疼,但他不後悔。

“放手。”聶中輕掙開他的懷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氣憤紊亂,才寒著臉道:“走吧。”事到如今,除了追上去,別無他法。其實她大可有骨氣點自己追去,但他既然把人送走,就不會讓自己輕易找到。

“輕兒,天色已晚,我們還是等明天再走吧。”成飛睿小心翼翼地道,就怕她氣得不理自己。

聶中輕不理會他,徑直走了出去。她當然知道天色已晚,但她寧願到城裏住一晚,也不想在這裏幹等到天亮。

成飛睿不敢再出聲,隻能跟了出去。

林興佃同情地看著成飛睿。

臨行前

“姑娘。”

“輕兒。”

成飛睿一看到遠遠跑來的人,臉色頓時黑了。隻見江若雪、聶子一和蘇軒正往這邊來。

江若雪走到馬車旁,“姑娘,聽蘇公子說小少爺出事了。”

“我也是剛到柔莊,聽到姐姐他們說得並不齊全,不知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就想過來看看。”結果在路上碰到聶子一和江若雪,便一塊過來了,蘇軒解釋道。

聶中輕無奈地把成飛睿讓人帶走兒子的事簡單說了,又道:“我現在正要追上去。”

聞言,三人皆不滿地瞪向成飛睿,隨即齊聲道:“我們也要去。”

因為人多的關係,最後便換了輛大馬車,而蘇軒和聶子一的馬也從柔莊那邊拉過來了,不過他們沒有騎馬,而是把它係到馬車邊。

坐在馬車上,成飛睿陰鬱地看著對麵,嘴上卻客客氣氣地道:“蘇公子、聶三少都是大忙人,出遠門不交代一聲行嗎?”他之前明明打聽到蘇軒在柔軒齋的,而聶子一正纏著江若雪也不知到哪去了。他此行的目的不單是防蘇軒,還有就是想和輕兒重溫當初的舊夢,卻沒想到雙人行,變成了多人行。

“就算再忙,我也不能放下雪兒一個人出遠門啊!”開玩笑,要是半路被人拐走了怎麽辦?

“在下不是做大生意的人,用不著交代。而且我也擔心輕兒會上了某人的當,還是跟來安全點。”蘇軒竟有所指地望向某人,臉色自然得像在說天氣好壞。

“我看蘇公子是多慮了,我會緊緊跟著輕兒,不會讓她上誰的當。”成飛睿也臉色淡然反駁。

“是嗎?希望成公子不要監守自盜就好。”就是因為有他跟著才危險,蘇軒就是看不得他好。

“我看隻要小心你就好了。”用得著盜嗎?輕兒本就是他的女人。

兩人話中有話地一來一往。

聶中輕根本懶得理會他們,全副心思都在兒子身上。她是不是真的過於忽略了兒子的愛好?不然若是蛹蛹不願走,相信成飛睿也不會勉強他。

江若雪擔憂地望著聶中輕,道:“姑娘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追上小少爺的。”

“有顧大哥他們在,我沒有擔心,隻是氣某人的自作主張。”聶中輕斜睨了成飛睿一眼,雖然想通了,但心中還是氣難平。

聞言,成飛睿停了和蘇軒話裏藏針的對話,略微心虛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便選擇沉默,以免惹得她更加生氣。

蘇軒則嗤笑地看著他。

呈名州

聶中輕掀開布簾看著城門上的三個大字,思緒微微有些飄遠,這裏承載她太多的記憶。

很快的馬車就在當初的四合院前停下,眾人下了車。

林興佃敲開了門,當裏麵的人見到是主子到了,忙把他們請了進去。

成佐從裏麵匆匆走出來,如往常般對成飛睿行了一禮。然後目光在客廳裏的聶中輕和江若雪之間掃了下,便停在了聶中輕身上,激動地上前道:“丫頭,真的是你?之前顧鏢頭說你會到這來,我就一直期盼能見到你。”

聽到成佐提到顧海,聶中輕並沒有驚訝,因為在今兒一早成飛睿就已經告訴了她,蛹蛹會在這裏等。

“佐伯,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聶中輕心裏雖然激動,卻依然鎮定地含笑道。

“好,怎麽會不好,就是放心不下你。”看到她好好的,他也就放心了。還好當年的事沒有變成無法挽回的憾事。

“怎麽不見顧大哥他們?”聶中輕疑惑地道,蛹蛹知道自己來了,不會不出來的。

“他們先走一步了。”成佐笑道。

“什麽?成飛睿,是不是你的主意?”聶中輕惱怒地瞪向成飛睿。

林興佃驚訝地看向他,他之前明明聽說是到這裏等的,難道又改了方向。

江若雪也不滿地看向他。把小少爺拐走了不說,還做出這種事。

蘇軒和聶子一眉頭微皺。

“不是。”成飛睿搖搖頭道。他也沒有想到顧海會這樣,因為他早已猜到隻要蛹蛹離開了南古城,就證明了他有多想看雪。而輕兒就算再生氣,想著都已經到了這裏,以她對蛹蛹的疼愛,也必會為了兒子妥協,所以他才會放心讓顧海帶著蛹蛹在這裏等他們一塊走。根本就沒必要讓顧海帶著蛹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