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喝,眾人也跟著回過神來,不理會成夫人的話,成可人首先上前抓著采兒,用力得手指都微微泛白了,大叫道:“你說什麽?中輕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什麽孩子?你給我說清楚。”說完,眼眶已紅,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親嗎?中輕姐姐真的受到了這種殘忍的對待。、
成三姨娘的手緊抓住胸衣襟,要是中輕真的有了孩子而被逼著打掉,那得承受多大的傷害啊?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姑娘被軟禁,有了少爺的孩子,可卻被打掉腹中胎兒,而這一切都是夫人他們害的,是他們害的。”采兒雖被這麽用力抓著,卻仿佛不知痛地喃喃道。
成可人手一鬆,退了一步,半信半疑地睜大會眼望著成夫人,似乎被打擊的不輕。
在成可人的心裏,她是不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娘會是這樣的人,可是采兒卻又是這麽的認真。
成三姨娘卻沉默不言,但她的手卻把胸襟抓得更緊,用力得指節都微微泛白了。
看見二姐剛才那麽恐怖的樣子,成可雀害怕地抱著母親的腿。
這次聽得分明的其他人更是不敢置信地望著成夫人,其中包括成可人的姐姐成可嬌在內,她怎麽也沒想到這次回家參加大哥的婚事會發生這麽多事。
成二夫人此時卻道:“你們不要相信她,這丫環是亂說的,我們也不知她為何這麽說。”
成夫人也端起一副凜然的表情,不管如何都不能再讓成府受到任何的打擊了。
在場的人雖然還有疑惑,但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也就不便出聲詢問。
此時,周夫人突然嚴肅地望著采兒道:“你們說的中輕姐姐是不是姓聶?”
采兒木然道:“是的,姑娘姓聶,名叫中輕。”她是個好姑娘,可自己不是個好丫環,是自己害慘了她,要是沒有自己,姑娘就不一定會被夫人他們害成這樣。
“真的是她?”周夫人身體蹣跚地後退了一步,周老爺及時伸手扶住了她,臉上有著難得的嚴厲。
周夫人抬頭,見是周老爺,眼淚不禁流了出來,道:“老爺,要是這是真,那麽……”他們俏兒是不是也該負點責任,畢竟這事是俏兒開的頭啊?
“你別多想了,他們會走在一起隻是遲早的事。”隻因飛睿的固執不放手。多年夫妻,周老爺又怎麽會不知她心中所想。
周清文沉默了一會,道:“爹,娘,我們離開成府吧?”雖然不知事情的經過,可他還是不想再待在這種地方。
周老爺夫婦點點頭,轉身就打算走。
“周老爺,周夫人。”見他們要走,成夫人忙叫道。
“我們不知道你們到底對聶姑娘做了什麽?但聽說了她的事,我們在成府實在是待不下了。”周老爺冷聲道。看來他們之所以一直見不出聶姑娘,與這丫環所說的陷害一事有關吧?要是她說的是事實的話?
“周老爺,周夫人,天已經快黑了,還是再住上一晚吧?”見周老爺語氣堅定,成夫人也不敢多留,望了眼天色陪著笑臉道。她沒想到那孤女竟然認識周家的人,而且他們還為了她顧不得兩家的交情,一聽說她的事就連住下也不願了。
“老爺,要不就住一晚吧?看看有沒有聶姑娘的消息?飛睿已經出去找了,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到呢?”周夫人道。
望了眼周夫人,周老爺想了想,道:“好吧。”說完,也不看成夫人,帶著妻兒走了。
這邊的客人見了,有些也紛紛回房去了。
成夫人娘家這邊,向來以溫大老爺為首,溫大老爺望成夫人嚴肅道:“這事你得好好處理,我可不希望別人說我們溫家教出了心狠手辣的女兒,讓得小的女孩兒家後輩子連找個好婆家都有困難。還有……酣睡散的事,你也得給大夥一個交代,這事雖說疑點都在那不明身份的丫環身上,但要是你的人盡責一點,這事還會發生嗎?自己手底下的人都已經囂張成這樣了,你這當家主母也不知是怎麽當的?”
“大哥……”望著自家大哥,成夫人想說些什麽,但溫大老爺不給她機會,瞪了她一眼,帶著溫家的人回房去了。
成三姨娘牽著成可雀的小手走到成夫人和成二夫人跟前一福,道:“二位姐姐,雀兒身體從小就弱,出來了這麽久,妹妹得帶她回房休息了。”說完,同樣不等她們說話,拉著成可雀帶著丫環們走了。
成可人望了她們一大一小的背影一眼,知道三娘的心裏其實比她好不到哪去,而自己現在留下也定會問不出什麽,便一聲不吭跟在成三姨娘身後離開了。她不想和大娘,就連娘親也是,她知道這事要是大娘做的,那麽娘親也定是知情的。
見狀,成可嬌和夫婿對視一眼,在丈夫的暗示下,上前道:“大娘,娘,女兒和夫君也先告辭了。”
成夫人和成二夫人同時望了女婿一眼,見他臉色微微不愉,想來也是覺得丟臉吧?但此時說再多也沒用,便隻能點頭讓他們先行回房。
一時間,屋裏就隻剩下成府二位夫人、溫家兄弟和她們帶來的丫環,當然采兒和還昏迷不醒的壽仔、囝仔還在場。
溫忠望了眼采兒他們,道:“夫人,他們該如何處置?要不,把他們全打發走。”
“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告訴別人這事真是咱們做的嗎?先把他們都關到柴房吧!”成夫人歎道,更何況單是這些下人除了嘴上說說,沒憑沒據的能做得了什麽?
“可少爺要是問起來……”
“你認為今兒這事瞞得過他嗎?在場的人多得很,這事傳開是遲早的。”
“姐,我們成府這次會不會連翻身的機會也沒有?”成二夫人擔憂道。酣睡散的事,還有姓聶的事,成府今兒真是喜事變禍事了,而且還禍不單行。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回去吧!”成夫人歎道。
長青院
新房裏,新娘子靜靜在坐在喜床上,被喜帕遮蓋住的臉上此時是含羞中帶著歡喜的,渾然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身邊的兩個貼身丫環也是比往常穿得喜氣了點,二人都是一身的粉紅衣裙,臉上同樣是喜上眉梢
這時,一個穿著不像成府下人的大娘走了進來,她望了眼新娘,招手讓兩個丫環出去一下。
小灑和小巧望了眼小姐,便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到得房外,對疑惑道:“你是誰?叫我們有什麽事?”
那大娘道:“兩位姑娘,我是溫掌櫃的妻子,他讓我來告訴你們一聲,外麵出事了。”原來溫掌櫃想把此事告訴莊雅,好博得她多一點的好感,但自己又是個大男人,實在不能夠進喜房,因此讓自己的妻子前來。
“原來是溫嬸子啊!不知您找我們有什麽事?”小巧立即不敢怠慢地笑道,畢竟小姐剛嫁進來,多個人照應總是好的。
一見她們對自己這麽親熱,溫嫂子臉上就笑開了花,但她可沒有忘了正事,道:“我家那口子叫我給少夫人報個信,今兒……”接著就說起了今兒發生的事。
兩個丫環聽得臉上陰睛不定,等她說完,知道此事重大,小巧就道:“溫嬸子,您先等等,我們進去看看姑娘怎麽說?”
二人進了房裏,莊雅已經知道了她們出去的事,此時聽到她們輕微的腳步聲,聲音透過喜帕傳出來道:“你們剛才上哪兒去了?”
兩個丫環行到她跟前,對著她行了一禮,小灑道:“回姑娘,溫掌櫃的妻子來了,還帶來了個不好的消息。”
莊雅一驚,道:“什麽消息?”可不是出了什麽事?
兩個丫環頓時把溫嬸子的事向莊雅說了,聽完後,莊雅的確很擔心,但她擔心的不是客人吃了酣睡散一事,而是聶中輕的事。忙道:“溫掌櫃的妻子還在嗎?”她要親自問清楚。
“知道姑娘也許有話要問她,讓她等著呢。”小巧道。
“叫她進來。”
小巧應聲出去了,一會兒就把溫嬸子給叫了進來。
溫嬸子一進來,就對莊雅一福,道:“小的拜見少夫人。”
“嗯,聽說聶姑娘有喜了是嗎?”莊雅壓住急迫的心情緩緩道。
“回少夫人,聽說是真的,不過胎兒已經沒有了,而且聶姑娘也已經離開了成府。”溫嬸子道。
莊雅暗鬆了口氣,想起還有一個問題,便道:“那少爺……”
“這個……”溫嬸子偷偷瞄了眼莊雅,一咬牙道:“少爺一發現她不在了,就跑了出去。”至於幹什麽去了,大家心知肚明。
“是嗎?”莊雅喃喃道。表哥還是沒有死心嗎?竟在大喜之日,丟下自己這個新娘子在新房而去找一個已經不相幹的女人。
知道她不是問自己,因此溫嬸子不敢多言,隻是安靜地站在那。
半響,莊雅才道:“我知道了,莊雅謝謝嬸子來向我說聲。小巧,你從我的嫁妝盒裏拿那個鑲了珠子的發釵給溫嬸子吧,就當是送她的見麵禮。”
溫嬸子自家丈夫就是這行的掌櫃,當然也是有點眼光的,一看就知道這發釵就知是個好東西,心中雖喜歡,但她知道自家丈夫今後還要少夫人罩著呢?哪敢收她們的禮物,推辭道:“少夫人,這……太貴重了,小的不敢收。”
莊雅此時的心思已經到了丈夫身上,哪有心情再理會她,因此並不應聲。
小巧見小姐不應聲,便笑著把著發釵放到溫嬸子手裏,道:“溫嬸子就不要客氣了,我們小姐給你,你就收下吧。”
溫嬸子望了眼不作聲的莊雅,但喜帕蓋著臉,她看不清,又見她不說話,也知她定是心情不好,也就不敢再推脫,收下了發釵。
小灑和小巧擔憂地交換了個眼神,沒想到小姐才進門,洞房花燭夜都還沒過呢?新郎官卻跑去追別的女人了,這要是新郎官趕得回來還好,要是不回來了,那小姐豈不是讓人看了個大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