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義雲說的神秘,秦雷冥不禁嚷嚷道:“爹,到底是神秘任務,說的那麽神秘。總不能讓我們去打家劫舍吧。”

秦義雲笑笑,不去答秦雷冥的話,反問道:“你們覺得,什麽地方女子最多?”

有戲!秦雷冥眉毛一挑,笑而不答。唐龍炎想了想,試探答道:“做女紅的地方?”

“笨死了,”秦雷冥難得數落唐龍炎一次,道,“爹說的地方,是男人想去的地方。而且那女紅不都是女子單獨在家做的,談不上女子多。”

“哦,是皇宮!”唐龍炎睜大雙眼望著秦義雲父子,想從他們的表情中猜出對錯。

這個答案差點沒讓秦義雲兩人倒下,秦義雲笑罵道:“除了皇上,在皇宮裏的,基本都是太監。男人會去那個地方?”

秦雷冥兩手一攤,歎了口氣,道:“唉,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懂,告訴你吧,爹的意思,是青樓。”

原來如此。望著秦義雲父子那滿臉略有些奇怪的笑容,唐龍炎心中暗自鄙視了兩人一把。

秦義雲接著問道:“那你們可知道,京兆府中,哪家青樓最為繁華有名,人員最多?”

秦雷冥想都沒想,當下答道:“這還用問,自然是玉簫……”話一出口,這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妙,當下立即住口不語,滿臉驚恐的望著秦義雲。

卻見秦義雲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哦,是玉簫樓啊,冥兒,你知道的可真清楚。”說罷神色一變,厲聲道:“這玉簫樓是什麽地方,是你應該知道的麽。”

唐龍炎這才想起來,當日秦雷冥要引他去青龍一族的禁地,也就是得到長槍破穹的那日,秦雷冥曾拿這個青樓調笑過他。

“得了吧爹,你知道的不比我少,信不信我和娘說一聲,娘……”秦雷冥似乎一點都不怕秦義雲的威脅,說著話時便要向外走。他本就隻是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況就算他去了,今日也會是這麽淡定,又不是要去對不起周落霞,怕什麽。

秦義雲忙將秦雷冥拉了回來,口中輕咳幾聲,道:“好了,閑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這一次的任務,就是去逛青樓,喝花酒。”

唐龍炎舉起茶杯,一口茶還含在嘴裏,聽到後麵六個字,當下“噗”的一聲全都吐了出來。乖乖,事情鬧大了,居然真要去逛青樓。

見唐龍炎兄弟二人麵露疑惑之色,秦義雲便解釋道:“你們也知道了,雲崖帶著人馬趕回來救我時,在京兆府城外遇到了攔截,雖然傷亡不重,但卻拖延了相當長的時間,以至於計劃出現了紕漏,而這些人馬撤退的路線,便是這京兆府中,根據我布置的眼線回報,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可疑人員出城,因此他們隻能留在城中。”

唐龍炎問道:“義父,那你如何能肯定他們在青樓中呢?”

秦義雲笑笑,道:“因為根據雲崖的匯報,這群黑衣人中有一半是女流之輩。”

“但這也不能肯定就是青樓啊爹,難道是你平日裏逛多了青樓,下意識裏覺得有女流之輩的地方,便是青樓麽?”秦雷冥不屑的看著父親,認定他的想法有紕漏。

秦義雲聽二人反駁自己,心中暗自點點頭,憑這點線索就能認定那群黑衣人的所在,確實是不可能的。他本就有考考他二人的意思,若他們兩人問也不問,直接去做,那便與雲崖之輩無異了,而這樣的人,是不能擔當領導者的。

唐龍炎見秦義雲笑得輕鬆,沉思一會,道:“除非,義父你抓住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而且還從這個黑衣人身上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秦雷冥繼續正色道:“而且這個黑衣人很可能是女子,更可能,有人認出了她是玉簫樓的人!”

兩個孩子長大了,秦義雲笑了笑,道:“八九不離十吧,抓住了一個人,是玉簫樓的老鴇,雖然她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承認,不過,她不承認不代表我們就不去查了,你們就去探探場子,如果有什麽情況,我便是拚了這團練使的閑職不要,也要把這個威脅給端了!”

唐龍炎與秦雷冥對望一下,點了點頭。確實,麟德府便在這京兆府中,天曉得這玉簫樓裏的人出動來個偷襲暗殺,隻怕到時候就算是不被殺死也得被嚇死折磨死了。

秦義雲又道:“昨夜累著了,現在就去休息吧,花酒,要晚上喝,才有滋味。”眼神中,一抹狠色一閃而過。

便在此時,去見易雲珊滿麵焦急的跑了進來,眾人一驚,不是吧,這喝花酒的事情這麽快就露餡了?

隻聽她氣喘籲籲,卻也顧不上喝水,忙對著唐龍炎道:“炎兒,俞姑娘,俞姑娘他……”

唐龍炎見易雲珊如此匆忙,聽她話中又是與俞寒心相關,當下端來她方才未動的茶水,道:“義母您別急,喝了茶慢慢說。”

易雲珊抬頭將茶喝了幾口,這才道:“俞姑娘她今天一大早不知何故,匆匆離去,家丁門見著,原以為隻是出去散散心,是以就沒有稟報,直到我方才去通知她你回來了,這才知道她屋中無人。”

寒心不辭而別,不可能啊,她能不顧路途遙遠艱險,不遠萬裏一路相隨,為何此時卻忽然離去?唐龍炎心中正想著,隻聽易雲珊又道:“她隻在桌上留下了一封書信,署名是你。”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交到唐龍炎手上。

顫抖著的手,抽出信紙,一股幽香撲麵而來,娟麗秀美的字跡躍然紙上。

龍炎哥哥,爹在京中染上風寒。眼下娘不在,他需要人去照顧,是以寒心不能陪你繼續呆著這裏了。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代我向秦叔父,易姨娘道謝。寒心。

略微倉促的筆墨,說明離去的匆忙,寥寥數語,卻讓唐龍炎覺得很是愧疚。是自己不辭而別在先,才有俞寒心走時的無人相送,說到底,該說對不起的,是自己啊。

唐龍炎歎了口氣,問道:“義母,寒心走了多久了?”

易雲珊道:“就在今日一大清早吧,炎兒,不用擔心了,我方才派人去問過了,守城的士兵說俞姑娘走的時候有專人馬車護送,料想是他爹派人來接她,不會有事的。”

唐龍炎問道:“義母,那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是否有交給寒心的書信?”

易雲珊想了想,搖頭道:“似乎沒有,俞姑娘這些日子一直都呆在房中,幾乎哪都不去,平日裏有個什麽事物,都是我親自送過去的。怎麽了?”

唐龍炎搖頭道:“沒事,義母,我有些困了,若是沒什麽事情,我便和秦雷冥一起回房休息了,晚上,還有義父交代的大事要做呢。”說話間,不禁朝秦義雲會心一笑,心中卻在奇怪:既然沒有書信,寒心怎麽會知道俞叔父感染風寒呢?

忙碌了一個早上,眾人帶著各自的心事,回房休息。

唐龍炎雖然酣戰一場,但一來心事重重,二來晚上隻怕又是一場惡鬥,眼下自己體內真氣大耗,自然不肯休息,當下在床上運起大周天來。

他這一入定,便已然忘記了時間,眼看便過了午飯的時間,家丁丫鬟見房中沒有動靜,也不敢上前打擾,隻能讓廚房準備了些點心蜜餞,放在唐龍炎的門前。

待體內真氣存入四肢百骸,周身真氣充盈之後,唐龍炎緩緩睜開眼前,走出房門,這才發現天色已然慢慢暗下,已到了傍晚時分,他胡亂了點門前擺放的點心吃下,便匆匆趕往麟德樓。

打坐入定了近四個時辰,唐龍炎不覺勞累,反而感覺神清氣爽,一路上,他加快步伐,甚至用上了逐日太虛步,身體都沒感到有任何不適,隻一小會,便來到了麟德樓。

與上次眾人上華山不同,雖然還是唐龍炎最後到的,但此次行動卻隻有他與秦雷冥兩人,卻見秦雷冥一身白衣如雪,風流瀟灑,手中的扇子不時打開慢慢搖上兩下,配上他那本來就棱角分明的麵龐,真有些風流才子的味道。

秦雷冥見唐龍炎來了,當下笑道:“大哥,咱們這是去喝花酒的,你怎麽都不穿一聲帥氣點的衣服,快隨我去換一套吧,這個你拿著。”左手一伸,一把折扇便送到了唐龍炎的手中。

唐龍炎接過折扇,道:“還換什麽衣服,就這樣去,別忘啦,我們是要去探對方的底子,搞不好還要幹上一架的,不是真正去喝花酒的,你別乘這個機會做出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啊,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真幹出點什麽出格的事情,別怪我在周姑娘麵前捅你的婁子!”

秦雷冥見他搬出了周落霞,當下忙道:“好好好,不換衣服就不換衣服了,我向來有心沒膽的你還不知道,快去吧,過了時辰,就來不及了。”

聽這話,我怎麽越來越覺得這小子對那玉簫樓很是熟悉啊。唐龍炎被秦雷冥拉住,兩人大搖大擺的奉命朝玉簫樓走去。

“大哥,這折扇啊,是要打開扇一扇的,這樣才有一種飄然的感覺。”秦雷冥說著搖了搖打開的折扇,微風將兩鬢的黑發吹起,果然更增風流才子的氣息。

這都快入冬了還搖扇子,你這不是活受罪麽?唐龍炎無奈,當下便學了起來,秦雷冥笑道:“還別說,大哥,你這幾下,還真有些落魄才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