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麵一陣驚喜。
顧不得多說什麽,我馬上請楚靜嫻跟我們一塊去找賽烏角。
楚靜嫻卻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用著急,然後問我說:“逮住他以後你打算怎麽辦呢?”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逮住他以後肯定要先好好拿他出出氣再說。”
楚靜嫻聲音不大卻十分肯定地告訴我:“那個幻術師已經飽嚐了被蠍子所蜇的痛苦,所以他這次一旦失敗被擒,他肯定會迅速了斷、免得再受屈辱折磨的。”
“如果真的讓他死了,彥飛你不覺得可惜嗎?”
我愣了一下,覺得還是女孩子家心思細膩、考慮事情更加周全。
見我愕然一愣沒有立即回答,楚靜嫻再次說道:“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可以生擒活捉得住他,就算能夠成功阻止他自殺,但是僅僅依靠威脅逼迫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幫助我們嗎?”
我考慮了一下賽烏角的所做所為,然後回答說:“看他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我覺得讓他老老實實幫助我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說不定真正到了關鍵時候他甚至會反戈一擊的!”
楚靜嫻點了點頭:“是呀,我想如果隻是為了出口氣或者僅僅為了逮住他、不讓他為害我們,這絕對不是上官慧兒的本意。”
“上官慧兒的意思應該是想要讓這個幻術師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見楚靜嫻居然說出“上官慧兒”這個名字,我心裏麵猛地一驚,這才明白楚靜嫻已經是今非昔比、必須刮目相看了!
於是我心悅誠服地問楚靜嫻,我們怎麽做才能讓賽烏角心甘情願地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楚靜嫻告訴了我八個字--剛柔相濟、恩威並用。
我笑著說道:“揍他一頓容易,想要恩威並用、讓他老實效力卻很難呐。畢竟上次確實是把他折騰得不輕,一般的小恩小惠恐怕根本不可能讓他捐棄前嫌、老實效力。”
楚靜嫻這才告訴我說,方法肯定是有的,隻是她楚靜嫻不喜歡出風頭,所以在逮住賽烏角以後讓我出麵恩威並用、徹底收服賽烏角。
考慮到楚靜嫻一向端莊矜持、低調內斂,確實不是那種喜歡張揚出風頭的人,於是我點頭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楚靜嫻把如何讓賽烏角心悅誠服、老實效力的辦法詳細給我講了一遍。
我默默地記在心裏,然後和楚靜嫻一塊朝外走去……
來到外麵以後我才發現,差不多所有弟子全部集中了起來,一個個都是麵色凝重、如臨大敵的模樣。
見我和楚靜嫻走出了地坑院,梁玉秀、洪青山和蘇小蓮他們紛紛近前,很是委婉地表示我和楚靜嫻住在這裏根本休息不好,所以建議我們不妨先去陰山法脈的祖庭聖地住上一段時間。
我抬了抬手示意大家靜一下,然後朗聲說道:“各位的意思我明白,謝謝啊。但是一遇到危險就躲到別的地方,那樣的話我就不配做什麽法主。”
蘇小蓮顫巍巍地走到我跟前,說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想當年漢高祖劉邦也曾避敵鋒芒呢,法主和這丫頭你們兩個暫時回避一下又有什麽嘛,不是我們怕他,而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見眾人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確實是沒有辦法了才勸我和楚靜嫻暫時回避,我心裏麵一暖,於是趕快說道:“放心吧,這個賽烏角其實是上天賜給我的左膀右臂!”
“他的本領大家都已經看到了,現在我挑幾個人,跟我一塊去把他捉回來就好!”
聽我這樣一說,在場的人麵麵相覷,一個個都是深感意外和不可思議。
我沒有再多作解釋,而是抬手指了指梁玉秀、鍾虎臣等人,讓他們跟我一塊去捉賽烏角,其他人盡管回去休息就好。
梁玉秀瞧了瞧我旁邊的楚靜嫻,似乎明白了什麽,馬上率先表示跟隨法主前去收伏賽烏角……
出了村子以後,楚靜嫻領著我們徑直往西北走去。
大約走了二裏多地遠近,楚靜嫻突然放慢了腳步,並豎了豎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前麵是一片墳地,大大小小的墳頭亂七八糟的。
像這種陰森森的鬼地方,別說夜裏、就算白天也沒有多少人經過或者逗留,這確實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輕手輕腳地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楚靜嫻停了下來,並抬手指了指一座附近栽有鬆柏、前麵立有高大墓碑的墳塋。
借助朦朧的月光,我發現有個家夥隱隱約約正蜷縮在墓碑的旁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我急忙扭頭看向了梁玉秀和鍾虎臣他們。
梁玉秀心領神會,立即輕盈而敏捷地朝那座墓碑撲了過去。
就在梁玉秀距離那道墓碑僅僅不足兩三米的時候,那個蜷縮在墓碑旁邊的家夥突然淩空一躍,一頭紮進了墳塋裏麵。
我心裏麵猛地一驚,簡直懷疑剛才看到的家夥就是一縷陰靈。
不過我刹那間就明白了過來,剛才那家夥絕對就是賽烏角。
幾乎與此同時,墳裏麵突然偉來嚶嚶的女人哭泣聲,好像在說什麽生前死得很冤……
楚靜嫻終於開口輕聲說道:“今天你是逃不掉的,裝神弄鬼也是一樣。”
一邊說,楚靜嫻一邊抬手指了指附近的一株柏樹。
這一次賽烏角並沒有立即逃遁,而是幹脆現出身來,衝著我們罵道:“看你們這些仰仗蛇鼠蟲蠍的東西能奈我何!”
一邊說,賽烏角一邊將手一揚,隻見一條繩子徑直朝半空中飛了上去並且越來越長、直入雲霄。
而賽烏角像個猿猴一樣沿著那條繩子很快就竄有七八米高。
鍾虎臣隻怕賽烏角就此逃掉一樣,猛地將手一甩,一柄短刀非常準確地擊中了懸在半空中的繩子。
不過那條繩子不但沒斷,賽烏角反而向上攀爬得越來越快,一眨眼的工夫,他竟然向上爬了二三十米高的樣子。
在爬了二三十米高的地方以後,賽烏角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衝著我們叫囂道:“有本事上來抓我啊?諒你們這些隻會倚仗蛇鼠的家夥也沒這個本事!”
我扭頭看向了楚靜嫻。
楚靜嫻這一次沒有再抬手提示什麽,先是扭頭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後仰首看了看那根繩子,最後衝著我搖了搖頭:“算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以後有機會再找他算賬吧。”
我愣了一下剛想說這隻不過是幻術障眼法而已,卻瞬間明白了楚靜嫻的用意。
於是我抬手指著上麵煞有介事地激將著他:“有本事你下來啊?躲在上麵算什麽能耐!”
賽烏角在上麵立刻反唇相譏:“有本事你上來啊?站在下麵又算什麽能耐!”
楚靜嫻則是一邊勸我不必爭一時之長短,一邊帶頭往回走去。
就在梁玉秀扭頭看向了我剛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隻見一縷藍光一閃,隨即響起了賽烏角“啊”地一聲驚叫。
我急忙回頭一看,發現楚靜嫻正在將手裏麵的高壓電擊器裝回口袋裏。
而在距離楚靜嫻兩三米外的墳墓旁邊,一個家夥像條死魚一樣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我推亮手電筒快步上前一瞧,發現昏倒在地上的那個家夥正是賽烏角。
與此同時,那根懸在半空中的繩子,以及像猿猴那樣攀爬在繩子上麵的賽烏角,就像影子一樣消失不見了。
這一下,我們幾個相互瞧了瞧,都是一臉的如釋重負,非常開心地笑了起來。
鍾虎臣則是上前踢了賽烏角兩下,然後把他平放在地上防止心髒衰竭,繼而開始按壓心髒部位進行搶救……
賽烏角的身體素質還是相當不錯、生命力還是相當頑強的,大約七八分鍾的工夫,他就漸漸清醒了過來。
慢慢清醒過來的賽烏角似乎早就置生死於度外一般衝著我說道:“姓胡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話音一落,賽烏角猛地抬手朝自己的咽喉抓了過去,看樣子想要用盡最後的力氣捏斷喉嚨、自殺身死。
我並沒有去阻止賽烏角,而是語速極快地說道:“趙廣元不讓你去死!”
賽烏角的動作刹那間僵在了那裏,眼睛更是瞪得溜圓,一臉的驚愕和不可思議。
我趕快再次衝著他說道:“老趙教給你一身本事,是讓你就這樣傻呼呼地去見閻王的嗎?”
賽烏角終於放棄了自殺,掙紮著慢慢坐了起來,並且直直地盯著我:“你,你怎麽知道我師父的名諱?”
我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我何止知道你師父的名諱?我還知道你從小是個孤兒,是老趙把你一手養大的,並且將原本傳男不傳女的幻術絕技傾囊相授!”
“隻可惜你這種沒良心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而把山高海深一般的師恩拋之腦後!唉,我真是替老趙寒心啊!”
聽我這樣一說,賽烏角的肩膀明顯微微顫抖了起來,繼而淚流滿麵、連連搖頭:“不不不,你不了解!我師父他,他誤會徒兒了!”
說完這些,賽烏角掙紮著站了起來,衝著我追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我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