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曾經“擲杯戲曹操”的左慈,我當然知道,隻是不知道左慈的道號叫烏角先生而已。

今天見這家夥的師父竟然膽敢自稱“賽烏角”,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升騰了起來。

在我的追問下,那家夥告訴我說,他叫程文,剛才逃跑的師弟叫程武,都是師父“賽烏角”的弟子。

這次他們師徒三個之所以從四川來到三門峽,是陰山派掌門鄭光偉先生專程赴川、重金邀請的……

簡單了解一下情況,我立即向程文提出了我最關切的問題,那就是蘇雨瞳到底在不在鄭光偉他們的手上。

程文掙紮著坐了起來搖了搖頭,表示鄭光偉曾經派人試探過蘇雨瞳,發現對方機靈機警、身手又好,非常難對付,再加上他師父“賽烏角”的勸阻,所以鄭光偉才放棄了活捉蘇雨瞳的打算……

聽程文說蘇雨瞳並不在他們手裏,我們幾個人全部都是如釋重負、輕鬆了許多。

於是我轉而問程文,他師父到底有多高的修為道行,居然膽敢自稱“賽烏角”。

對於這個問題,程文倒是並不肯多說。

就連洪青山、鍾虎臣他們幾個紛紛追問,程文仍舊是含糊其辭、並不多講。

於是我幹脆激將道:“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瞧你這個貪生怕死窩囊廢的樣子,我懷疑你師父不是叫'賽烏角',而是叫'賽烏龜'!”

鍾虎臣他們幾個哈啥大笑了起來,紛紛表示那個老家夥隻會讓徒弟出來送死,而他自己卻躲在後麵不敢出來,看來果然是個縮頭老烏龜。

我衝著程文豎了豎大拇指再次說道:“不錯,沒想到你們這些龜派傳人還敢千裏迢迢從四川爬到三門峽,還是挺有膽量、挺有水平的嘛!”

程文一下子漲紅了臉,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表示他和師弟程武悟性不高、水平有限,所以在使用幻術的時候還需要利用一些道具。

但是他們的師父“賽烏角”,根本不用任何道具就完全可以指天天上風雲變、指地地上山河裂,在幻術方麵的造詣絕對是超過了當年的烏角先生。

見程文講得一本正經,而且對其師父“賽烏角”完全是一臉崇敬崇拜的表情,我將他這幾句話默默地記在了心裏。

而洪青山則是忍不住插嘴說道:“你師父如果真有那個大本事,他還會因為一些黃白之物而受鄭光偉驅使?”

程文表示他師父“賽烏角”是個非常有原則的有道高人。

他們師兄弟從進入師門的第一天,就被要求終生不得利用幻術去做那些雞鳴狗盜、作奸犯科的事兒。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則,他們這次來到三門峽才會用草紮紙糊的道具來威脅我們,而不是真的去傷害蘇雨瞳……

瞧了瞧程文的眼睛,我覺得他應該沒有說謊。

略略思忖了一下,我心裏麵突然升騰起一個想法。

那就是《陰山法笈》上麵雖然記載有識破幻術的方法,但上麵並沒有修習幻術的途徑,如果能夠將“賽烏角”收到麾下效力才好。

想到這兒,我衝著程文問道:“既然你把你師父吹得那麽厲害,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就是像許多野史傳說中的幻術師,他們可以弄根繩子向上一拋,那根繩子就直入雲霄,然後幻術師沿著繩子向上攀爬,最後弄個桃子啥的,說是從天宮摘來的。你師父有沒有這個水平?”

程文很是自豪地告訴我說:“那等小小的障眼法,隻要有精心準備的繩子等道具,我就完全可以做到。”

“我師父和鄭光偉現在就在山上喝茶,你們有膽的話一塊上去,馬上就可以讓你們開開眼界!”

略略思忖了一下,我立即示意大夥兒繼續前進……

沿著彎彎曲曲、越來越窄的山間小徑又走到不到半個小時,原本晴朗無風的天氣突然烏雲壓頂、大風呼嘯,繼而竟然下起了冰雹。

差不多彈珠大小的冰雹砸得頭上生疼,周圍更是一片劈裏啪啦的聲音。

我們來的時候並沒有帶雨衣雨傘那些東西,故而一時間慌亂了起來,紛紛縮著脖子四下亂瞅,想要找個地方先躲一會兒再說。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鍾虎臣率先叫了起來:“那邊有個山洞,法主我們先去躲一會吧!”

我點了點頭,和梁玉秀、洪青山他們一塊匆匆朝附近的山洞跑了過去。

就在距離那個山洞五六米遠近的時候,我突然想到程文剛才所說的那句話--他師父“賽烏角”根本不用任何道具就完全可以指天天上風雲變、指地地上山河裂。

一念至此,我急忙頓住腳步並伸開雙臂喝叫道:“大夥兒別急,這個地方不能進去!”

我們幾個還能舉著背包等東西護住腦袋,而架著拐杖的洪青山隻能縮著脖子忍受著冰雹的點點砸擊。

故而洪青山立即質疑了起來,問我為什麽不能進去先躲一會兒,再不躲躲的話就被砸得滿頭包啦。

我沒有回答洪青山,而是趕快舌頂上齶、屏氣凝神,右手掐訣、默默念咒。

這一下,我很快就發現周圍仍舊是晴空朗朗、萬裏無雲,哪裏有什麽冰雹啊。

於是我這才衝著洪青山叫道:“這場冰雹隻不過是'賽烏角'使出來的幻術而已,我懷疑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讓我們進到那個山洞裏麵去!”

鍾虎臣舉著背包護住腦袋四下瞧了瞧,馬上試探著說道:“不可能吧,這周圍霧茫茫的,冰雹把樹葉砸得劈哩啪啦的,應該不是幻覺吧?”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胳膊都被冰雹給砸青了,這絕對不是幻覺錯覺。

好在梁玉秀一邊盯著程文,一邊表示讚同我的意見。

程文堅決不肯承認,並表示如果我們膽小害怕的話,就讓他先進到那個山洞裏躲一會兒試試。

我自然是不肯放程文進去。

可惜的是我和梁玉秀一樣,雖然能夠識破這種幻術,卻沒有辦法破解掉。

眼看洪青山他們那些人雖然不敢違逆我的話進山洞躲避,卻一個個仍舊縮著脖子似乎在硬撐忍耐著。

於是我心裏麵渴望將“賽烏角”收伏在麾下的念頭就更加強烈了起來。

同時我也很快就想到了解決這個燃眉之急的辦法。

我猝不及防地一腳將程文踹倒在地上並大聲喝罵道:“趕快給我破了這個幻術,否則先把狗腿給你擰下來一條!”

鍾虎臣他們恍然大悟,也紛紛催促著、威脅著程文趕快收了這套鬼把戲。

眼看眾怒難犯、危險在即,程文遲疑了一下終於哭喪著臉告訴我們,這是他師父所使的幻術,作為弟子的他根本收不掉。

不過,程文繼而表示隻需用牙齒咬破舌尖,就能不受這種幻覺的折磨了。

洪青山說了聲“我先試試,如果不行的話我就用這拐杖砸破你的狗頭”,然後腮幫子一動,很快就笑了起來:“果然是個幻覺假象啊,看來那個'賽烏角'還真是挺厲害的!”

由洪青山進行了驗證,其他人也紛紛效仿,一個個很快就不再縮著脖子、護著腦袋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遠處有道人影迅速朝這邊衝了過來。

於是我急忙提醒眾人小心。

梁玉秀則是驚喜地告訴我說,來者應該就是蘇雨瞳。

那道人影相當輕靈敏捷,很快就衝了過來,繼而十分驚訝地叫道:“法主還有師父你們怎麽來這兒了呀?哎呀好大的冰雹!”

一邊說,蘇雨瞳一邊指了指前麵的那個山洞,說是我們趕快進去躲一會兒吧。

梁玉秀一臉疼愛地率先提醒蘇雨瞳,說這隻是幻覺而已,讓她輕輕咬一下舌尖試試。

蘇雨瞳也很快就不再用手護著腦袋了,同時也是一臉的驚奇,表示有人竟然把幻術修煉到這種程度。

來不及多作寒暄,也顧不上瞧瞧那個山洞裏麵究竟有什麽陷阱詭計,我隻怕“賽烏角”萬一逃跑。

於是我急忙喝令程文繼續領路,大夥兒趕快上去……

接下來,前麵突然又發生了山體塌方,轟隆隆的響聲和山石亂滾的場麵確實是讓人驚心動魄。

這一次就連梁玉秀和蘇雨瞳她們兩個,都是迅速拽著我的衣角讓我趕快躲避。

好在我再次識破了這場氣勢宏大的幻術之境,並且認為“賽烏角”之所以竭力阻攔我們,肯定是他們過於自信自負、在上麵安排的人手不足,唯恐被我們生擒活捉。

就在我鼓舞眾人今天務必逮住鄭光偉和那個“賽烏角”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楚靜嫻家的固定電話號,我不由得有些猶豫不決。

不過我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裏麵傳來的是楚媽的聲音:“是彥飛嗎?”

我隻好叫了聲阿姨,說我是胡彥飛,問她有什麽事。

楚媽的聲音似乎流露出一種惴惴不安的氣息:“是這樣的,彥飛,小嫻她根本沒有出國留學的打算。”

我不為所動、默不作聲。

楚媽卻是繼續說道:“彥飛你能到我家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