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猶豫不決。

電話裏麵再次傳來了楚媽的聲音:“小嫻她這段時間瘦了很多,當媽的真是很心疼她,所以……

我心裏麵猛地一緊,這才急忙問道:“靜嫻她到底怎麽了?要緊不要緊?現在她在什麽地方?”

楚媽歎了口氣回答說:“暫時不要緊。這件事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彥飛你有空到我家來一趟嗎?”

我瞧了瞧梁玉秀、蘇雨瞳他們幾個,隻好表示今天來不及了,我明天一早過去……

掛上電話以後,我隱隱覺得楚靜嫻肯定是發生了什麽狀況,否則的話楚媽絕對不會打電話給我的。

於是我急忙催促著程文趕快帶路。

幾次駭人的幻境過後,估計“賽烏角”已經明白無法阻擋我們了,所以接下來順利了許多……

當程文把我們帶到半山腰一座小涼亭子跟前的時候,我發現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地中海發型的老家夥正在上麵悠然喝茶。

涼亭的旁邊,則是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和被反綁著雙手的逸塵法師。

其中一個漢子衝著我們叫道:“你們這次可要看清楚了,看看這個老尼姑是真的還是假的!”

蘇雨瞳率先叫了一聲“媽”,繼而杏眼圓睜,喝令那些人趕快放開逸塵法師。

逸塵法師則是連連搖頭,讓我們趕快走、讓我們不要管她。

“地中海”對麵的那個中年人放下茶盞慢慢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衝著我們說道:“胡彥飛啊,這位可是你未來的嶽母大人,你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她沒命嗎?”

我有些尷尬又深感惱火,但我暗暗提高警惕,隻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地中海”的身上--我估計那個老家夥應該就是“寒烏角”。

沒等我開口說話,那個中年人就再次說道:“我就是陰山派的掌門鄭光偉,現在你把《陰山法笈》和那枚鬼璽法印還給我,我們一切好商量!”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說:“少說廢話!對於佛門中人來說,涅盤就是最大的解脫。你盡管讓人送她到西天去吧!”

蘇雨瞳急忙扭頭看向了我。

我不所為動地告訴蘇雨瞳:“別怪我冷血無情,我是不可能把那兩件聖物交給別人的。”

逸塵法師明顯緊張了起來。

不過她也並沒有要求我用那兩件聖物換她不死,而是聲音顫抖地催促著我帶雨瞳趕快離開這兒。

我沒有搭理逸塵法師,而是扭頭看向了梁玉秀:“把鄭光偉給我捉活的,待會兒我讓他好好嚐嚐地獄裏麵的那些酷刑!”

梁玉秀有些遲疑不決,蘇雨瞳則是睜大眼睛看向了我。

我神色冰冷地喝斥道:“沒聽到嗎你?給我捉活的!”

梁玉秀剛剛躬身說了聲“是”,鄭光偉立即像換了個人一樣笑著說道:“先別過來!嗬嗬,看來胡先生和我一樣都是急性子啊,我這次找你過來呢,隻是跟你談談合作的事兒。”

一邊說,鄭光偉一邊擺了擺手:“你們幾個趕快放了逸塵法師!”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鄭光偉對麵的那個“地中海”突然猛地一甩袖子,他和鄭光偉就像變魔術一樣刹那間憑空消失不見了。

我急忙屏氣凝神、掐訣念咒,同時睜大眼睛四下瞧了瞧,竟然再也沒有發現鄭光偉和那個“地中海”的身影。

梁玉秀和鍾虎臣他們幾個也是紛紛四下亂瞅亂找,並且趕快把我圍到了中間,看樣子好像隻怕“地中海”突然現身傷害到我似的。

程文則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告訴我說,他師父和鄭掌門已經走遠了!

我心裏麵深感震驚和難以置信,覺得這真是比我以前在電視上看的各種魔術令人震憾多了。

洪青山則是幹脆又咬了一下舌頭並吐出一口血水,然後四下打量著、尋找著。

但結果任憑我們這些人把小小的涼亭細細察看了一遍,仍舊沒有辦法找得到“地中海”和鄭光偉他們。

我隻好走到程文的跟前,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喝問他,鄭光偉到底躲在什麽地方。

程文一本正經地告訴我說,他師父和鄭掌門真的已經遠在數裏之外了。

仔細瞧了瞧程文的眼睛,我心裏麵不由得暗暗感慨了一聲:這個“賽烏角”看來還真是有些道行的!

接下來我讓梁玉秀、蘇雨瞳他們留在這裏處理善後事宜,我則是帶著鍾虎臣匆匆下山準備趕回三門峽……

次日早上不到八點,我就已經來到了楚靜嫻家所在小區的附近。

不過我坐在車裏麵卻是猶豫不決,不想過去。

因為我遠遠發現楚媽居然和當初我遇到的那個“眼鏡男”在一塊說著什麽。

一看到那個“眼鏡男”我心裏麵就不舒服,真想直接掉頭回去。

坐在車裏麵猶豫不決了好久,我這才做了個深呼吸決定過去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剛一推開車門下去,楚媽立即迎了上來:“彥飛你來了,你別誤會,其實阿斌是我弟弟,是小嫻的親舅舅。”

一邊說,楚媽一邊指了指旁邊的那個“眼鏡男”。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裏,深感不可思議。

“眼鏡男”一邊慢慢走近,一邊苦笑著說道:“我姐說的是實際情況。為了幫外甥女一次,我差點兒被那個凶巴巴的丫頭一腳給廢了!”

我瞧了瞧楚媽,又看了看“眼鏡男”,覺得他們兩個的五官眉目確實是有那麽一點兒相仿。

但我仍舊感到這一切難以置信。

“眼鏡男”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兒,他竟然從提包裏麵取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我:“這是去年我爸七十大壽時照的,我和我姐都在一塊,當時小嫻在準備考試所以沒有回來。”

“喏,這是我的研究生證,你也瞧一下。我確實是小嫻的舅舅。另外,我也不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學生,而是在西安交大讀研。”

仔細瞧了瞧那張照片和“眼鏡男”的研究生證,我這才確認楚媽這一次真的沒有騙我。

於是我先衝楚靜嫻的舅舅說了聲“不好意思啊”,然後扭頭看向了楚媽,等待著她的解釋。

楚媽歎了口氣告訴我說:“說起來我也是一時糊塗!”

“當時小嫻突然跟我說想要和彥飛你分手,我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小嫻沒有告訴我,隻是說讓我配合一下,就說她想要出國深造,就用這個借口讓你再找一個好了。”

“說真話,我這個當媽的當時確實是有那麽一點兒私心,覺得小嫻也有可能找個更合適點兒的對象。所以就配合了一下。”

“至於阿斌的事兒,我是前幾天才聽他說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楚媽的想法和做法,但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麽又要我過來。

這個時候,楚靜嫻的舅舅說了聲他還有事,就先走了。

目送楚靜嫻的舅舅離開以後,楚媽這才神色複雜地告訴我說,自從和我分手以後,楚靜嫻簡直好像換了個人一樣,整天躲在房間裏極少出門兒。

而且楚媽發現楚靜嫻越來越消瘦,無論是氣色還是精神狀況都明顯變差了許多。

剛開始楚媽還以為女兒得了什麽病,後來硬帶她去醫院檢查了一番,醫生卻表示楚靜嫻身體狀況一切正常,應該是心理方麵的問題。

稍稍停頓了一下,楚媽再次輕聲說道:“前幾天半夜的時候,等小嫻睡著了以後我悄悄進了她房間,發現她臉上明顯有哭過的痕跡,枕巾也濕了一大片。”

“我在她枕頭旁邊的那本英文書籍裏麵發現了一張你們兩個的合影照片,我這才知道問題出在了什麽地方……

聽楚媽講到這裏,我感到心裏麵一陣難受,連忙問她為什麽不早點兒告訴我。

楚媽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唉,我第二天就問小嫻了,可小嫻她堅決不肯承認呀。”

“所以我才背著她偷偷地給你打了個電話,而且又不敢在家裏當著她的麵兒告訴你,我幹脆和她舅舅在門口等著你。”

說完這些,楚媽又特意叮囑我說:“現在小嫻一個人呆在家裏。彥飛你馬上去找她的時候就說是你自己察覺到情況不對的,千萬不要說我打電話給你的事兒。”

我立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楚媽這才把我領進了小區,然後說是她回避一下、避一下嫌疑,讓我自己去找靜嫻就好……

我心潮澎湃地快步趕到了楚靜嫻的家門口並按響了門鈴。

裏麵很快就傳來了那個曾經令我心醉也曾經令我心灰意冷的聲音:“來啦,誰呀?”

我沒有回答。

楚靜嫻倒是相當謹慎,她並沒有開門,而是仍舊問我是誰。

我隻好回應了兩個字:“是我。”

裏麵明顯遲疑了一會兒這才輕輕打開了房門。

在看到楚靜嫻的一刹那間,我就感到心髒猛地一陣抽搐--短短不過十多天的時間,楚靜嫻確實是明顯消瘦了好多,原本明淨明澈得如同一剪秋水的美眸,也明顯黯淡了許多!

楚靜嫻低頭說了聲“進來呀”,就趕快轉過身去。

我進去以後關上房門,忍不住上前緊緊地摟住了她:“靜嫻你為什麽非要瞞著我呢,為什麽不能直接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