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秀點了點頭,表示遠處確實是有許多生前慘死於爐鼎、身後成為厲鬼的湧鐵夫人。

我和楚靜嫻相互瞧了瞧,不約而同地追問梁玉秀,她有沒有辦法破了這裏的禁術法陣,讓那些湧鐵夫人們能夠再去投胎。

梁玉秀表示她可以破了這裏的禁術法陣,可以放那些湧鐵夫人們的靈識離開這裏,隻是怕她們恨透了陽世之人、從而禍及無辜啊。

我趕快把我們剛來時的情況簡單講了一下,表示隻要放她們出去,她們是願意重新投胎、再入輪回的。

梁玉秀這才點了點頭……

接下來在梁玉秀的指點下,我用工兵鏟在幾株鬆柏樹下挖了一會兒,果然挖出了刻有奇怪符文的黑色石頭。

在挖出兩塊那種石頭以後,原本晴朗無風、連樹梢都不動一下的,突然間刮起了旋風。

好多個小旋風很快就碰到一塊形成一個大旋風,刮得野草亂晃。

那個大旋風圍著我們三個轉了幾圈,這才衝下山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梁玉秀告訴我說,那些湧鐵夫人們現在已經重獲自由、下山去了。

解決了湧鐵夫人的問題,我們三個也趕快朝山下走去……

來到山腳下,我遠遠地就看到有一群人坐在樹蔭下乘涼。

等我們走近以後,聶保國他們紛紛站了起來。

聶保國打量了我們三個一會兒,率先衝著我開口問道:“找到那種爐石了嗎你?”

我搖了搖頭。

聶保國立即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敢去那種地方,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冒充的法主……”

聶保國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我突然感到眼前有個人影輕輕一晃,立即響起了兩記脆響,聶保國“噗”地一下吐出幾顆帶著鮮血的斷牙,一臉的憤怒和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梁玉秀神色冰冷地說道:“膽敢對法主不敬,自當掌嘴、以儆效尤。再敢出言不遜,吾必掐死爾等狂徒!”

聶保國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勃然大怒地指著梁玉秀喝罵道:“你敢打我?你他娘的是什麽東西?”

梁玉秀負手而立,淡淡地告訴聶保國說:“昔年的殺人魔頭、梁氏玉秀。”

聶保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梁玉秀:“你,你是梁玉秀?這怎麽可能!你是哪裏的梁玉秀?”

我發現原本一臉幸災樂禍的洪青山也是瞬間變得很是驚愕!

看樣子洪青山極有可能也曾聽說過“梁玉秀”這個名字。

梁玉秀沒有回答聶保國的問話,而是盯著聶保國瞧了瞧,繼而慢慢說道:“觀汝眉眼骨相,想必汝就是大清同治年間綽號'獨臂鏢王'聶占山的後人吧?”

聶保國臉上的憤怒刹那間變成了驚恐不安:“你怎麽知道我祖先的名字?難道你真是當年的那個大魔頭梁玉秀?”

說到這裏,聶保國轉而看向了我:“你竟然把她給放了出來,你惹大禍了!”

我發現除了聶保國和洪青山以外,就連那二三十個男男女女,一個個也都是明顯流露出緊張不安之色。

看來聶保國應該沒有說謊。

於是我揚了揚眉毛問聶保國:“惹下大禍?說說看。”

聶保國又瞧了瞧我旁邊的梁玉秀,稍一遲疑終於豁了出去似地說了出來。

聶保國告訴我說,陰山法脈的老人們應該都曾聽說過梁玉秀這個名字。

除了輩輩口耳相傳以外,就連陰山法脈所留的重要掌故遺訓等書麵資料中,也有專門記載梁玉秀的部分。

據說在清朝時期師門不幸、出了一個讓整個陰山法脈蒙羞的敗類殺人狂。

那個敗類殺人狂不知道從哪裏學了一套邪術,喜好以人的心肝為食、鮮血為飲,而且動則滅門屠戶、雞犬不留,成了人人畏懼的大魔頭。

後來各派高人聯手合作,在付出慘重代價以後才生擒住了那個大魔頭。

為了避免那種禍害蒼生的魔頭再入人世,那些前輩高人們幹脆廢了她的修為、把那個大魔頭囚在了石棺裏麵,讓她永世不得再入人間。

而那個大魔頭,就叫做梁玉秀。

今天這個女的不但自稱梁玉秀,並且居然能夠說出聶保國祖先的名諱綽號,看來應該不是冒充的……

見聶保國絲毫沒有說謊的樣子,我轉而看向了洪青山,問她是不是也曾聽說過梁玉秀的大名?

洪青山一臉緊張不安地點了點頭,表示聶保國在這方麵倒是並沒有說謊。

我隻好扭頭看向了梁玉秀。

梁玉秀神色恭敬而又坦然平靜地告訴我說,她當年確實是殺了不少人,但她絕對沒有喝過人血、絕對沒有吃過人心,那些都是汙蔑之詞。

瞧了瞧梁玉秀的眼睛,我衝著眾人解釋說:“想必各位都讀過曆史書籍。”

“其實很多人類曆史啊,時間地點和人物是對的,但人物的黑白好壞,大部分都是顛倒的。”

“就像唐代官修的隋朝曆史,是絕對不會客觀公正地記載隋煬帝的。”

“所以我相信梁玉秀當年可能殺了很多人,但絕對不是沒有底線的魔頭敗類。”

聽我這樣一說,隻有洪青山和吳鏡沫他們兩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其他人仍舊是一臉的緊張不安。

我也懶得繼續解釋,想要趕快解決正事,然後好去那口古井裏瞧上一瞧。

於是我咳嗽了兩下清清嗓子,衝著聶保國說道:“現在你應該知道我這個法主是不是冒充的了吧?”

“就算把這枚鬼璽法印送給你,你敢去會一會那些湧鐵夫人?你能找得到梁玉秀?你敢放她出來?你能讓她信服?”

聶保國咂了咂舌終於低頭認錯,承認自己有眼無珠、衝撞了法主。

這個時候,梁玉秀衝著聶保國喝道:“既然已經知錯,還不速速大禮參拜更待何時?”

聶保國立即掌心向上、趴倒在地。

洪青山也急忙跪了下去。

聶保國和洪青山他們兩個一帶頭,其他人也紛紛五體投地,口稱弟子某某某拜見法主……

我一邊示意眾人起來說話,一邊告訴他們說:“這位梁玉秀,是我和楚靜嫻剛才在螞蟻山湧鐵夫人洞一座石棺裏麵救出來的。”

“你們不用懷疑,她原來的衣服由於年深日久風化破裂,所以暫時借楚靜嫻的衣服而已。”

“既然各位都曾聽說過她的大名,我也就不多做介紹了。”

“現在呢,我決定由梁玉秀來執掌陰山法脈祖庭聖地這一分支,你們以後務必好好配合……”

這一次,那二三十個男女唯唯諾諾、紛紛稱是。

就連聶保國都是一臉的敬畏之色。

我故意一本正經地衝著聶保國說道:“聶保國,當初打賭時你說如果你輸了,就任我處理。現在是你履行前言的時候了。”

“我決定讓你把地獄裏麵的所有酷刑全部嚐上幾遍!”

聶保國一臉後怕地連連擺手:“別別別,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請法主高抬貴手饒我一次吧!”

我笑了笑說道:“好!今天我就暫且饒你一次!不過你要好好輔佐梁玉秀。再敢有什麽二心,就別怪我心狠無情了。”

聶保國急忙道謝,並表示一定盡心盡力、輔佐梁玉秀……

接下來,聶保國把我們領到了他名下的一處度假山莊給我們接風洗塵。

楚靜嫻對梁玉秀的胎息之術非常好奇,覺得生命的奧秘真是無窮無盡。

而梁玉秀倒也投桃報李,表示過幾天等她徹底恢複過來以後,不但可以將胎息之術教會楚靜嫻,而且還可以把她所學的武技法術教給楚靜嫻。

我也趁此機會好好放鬆了幾天,等待著梁玉秀恢複如初,然後一塊去百家墳試上一試。

對於梁玉秀這個“黑戶”的問題,聶保國說是包在他身上就好。

聶保國表示從古至今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年頭別人一個人就能辦幾個戶口、幾個不同的身份證,所以要想給梁玉秀入個戶、辦個身份證,絕對不成問題……

僅僅不過三四天的工夫,梁玉秀就表示她已經氣力完足、恢複如初,可以和我們一塊去那口井下瞧瞧了。

有了這個當年的幸存者帶路,吳鏡沫也是信心十足,堅決要求和我們一塊下去。

於是我們幾個暫時離開了萬仙山,一路疾馳、返回三門峽……

在得知梁玉秀領路下井的時候,蘇雨瞳表示前段時間她所受的隻是皮肉之傷而已,現在已經差不多了,所以要求和我們一塊下去。

勸阻無效以後,下井的人選很快就定了下來--除了我和楚靜嫻、吳鏡沫以外,又加上了梁玉秀、鍾虎臣和蘇雨瞳他們三個。

而洪青山則是領人守在古井的上麵,隨時準備接應。

一番準備過後,吳鏡沫極為鄭重慎重地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我們一行數人直奔百家墳。

洪青山令人鏟開泥土、掀開那塊百蟲陰陽碑,梁玉秀根本不用尼龍繩,率先輕輕一躍跳了進井裏,僅僅依靠雙手雙腳的支撐迅速向下滑去。

我們幾個沒有梁玉秀的身手工夫,自然不敢魯莽大意,立即老老實實地順著係在旁邊大樹上的尼龍繩,小心謹慎地慢慢向下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