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蘇雨瞳美眸微閉、麵色蒼白如紙,原本護在胸前的手都垂了下去。

任憑她的幾個小姐妹各種搶救叫魂,蘇雨瞳卻是如同凋零墜落的花兒一般靜美卻再也沒有生還的希望!

我不由暗暗歎息了一聲,感到鼻子有些發酸。

畢竟,蘇雨瞳她是因為我們三個的事兒才慘遭橫禍、香消玉殞的……

這個時候,聽到動靜而聞聲趕來的人越來越多。

除了下麵的這座地下院已經擠得滿滿的以外,上麵更是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圈兒的人。

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聽說蘇雨瞳中的是陰山派獨家秘製的劇毒之藥以後,一個個紛紛搖頭歎息。

就在這個時候,吳鏡沫突然掙紮著很是痛苦地叫了起來:“彥飛,我,我難受得很,你叫他們也救救我啊!”

剛才隻顧忙著搶救蘇雨瞳呢,現在聽吳鏡沫這樣一說,於是我趕快請在場的眾人幫幫忙,幫我救一下吳鏡沫和譚小翔他們兩個。

或許是殷飛龍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在場的人深感不齒吧,所以在場的人並沒有為難於我。

相反,那個紅臉膛的小夥子更是率先安慰我說,譚師兄他們隻是被狼蛛給咬了而已,那種狼蛛雖然很毒但在短時間內倒是不會致人死亡。

而且對於那種狼蛛,他們是有解藥的。

我自然是連忙道謝,請小夥子趕快施以援手。

紅臉膛的小夥子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很快就取來了藥丸和藥膏那些東西,分別給吳鏡沫和譚小翔內服藥丸、外敷藥膏……

症狀減輕、緩過氣兒來的吳鏡沫連連咒罵著殷飛龍真他娘的不是人,除了歹毒陰險之外,居然連他師妹都不肯放過。

不過,吳鏡沫掙紮著出來看了看蘇雨瞳,繼而告訴我說,蘇雨瞳這丫頭服藥以後吐血暈倒,其實並不一定是壞事兒,很有可能是在慢慢恢複著呢。

因為神經係統的恢複,在睡眠或昏厥的情況下恢複得更好。

更何況把毒血吐出來,比淤積在體內更有利於快速康複,留在體內反而會形成固疾、留下病根兒的。

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沒有胡扯騙人吧?對了,吳先生你不是會觀相嗎,你趕快幫我瞧瞧,瞧她能不能邁過這個坎兒!”

吳鏡沫點了點頭:“這丫頭是為了救我們才遭的毒手!好,我這就幫她算算!”

說罷這些,吳鏡沫眯縫著眼睛瞧了瞧蘇雨瞳,然後又用大拇指在食指中指無名指上麵掐掐點點了一會兒,最後吳鏡沫很是肯定地告訴我說:“沒事兒的,這丫頭命不該絕!”

我急忙追問道:“你沒看錯、你沒算錯吧?這一次你可不能粗心大意啊!”

吳鏡沫鄭重地點了點頭:“絕對沒有看錯,這丫頭的命也是相當地硬,中間雖然坑坑坎坎兒很多,但絕對不會夭折得這麽早!”

“這一次如果我看錯算錯了,我就把我的眼珠子給當場摳出來!”

吳鏡沫的話音一落,周圍刹那間就響起了一片欣慰欣喜的驚叫聲。

我心裏麵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落了下去,同時隱隱覺得吳鏡沫這番話可能說得有些毛病、有些問題。

因為他竟然說的是蘇雨瞳不會夭折得這麽早!

這是什麽話?難道再晚一點最終還是夭折不成?

不過我暫且顧不了這麽多,而是急忙問那幾個姑娘,蘇雨瞳腿上和胳膊上的傷口處理得怎麽樣,要不要送到醫院消毒包紮,免得萬一感染了破傷風啥的。

其中一個姑娘抬手擦了下眼睛,很是自信地告訴我說,放心吧,隻要能解掉三師姐背上鋼針所帶的毒物,其他的外傷根本沒事兒的。

因為她們陰山派秘製有專門治療外傷的藥,不但止血效果極好,而且傷口愈合後也不會留下疤痕的。

我低頭瞧了瞧蘇雨瞳腿上和胳膊上的傷口,發現雖然沒有像醫院那樣用紗布繃帶紮得緊緊的,但傷口處確實已經不再繼續流血了。

旁邊的幾個老者表示既然如此,就盡量不要碰觸驚動蘇雨瞳,也別把她送回房間了,幹脆讓她就這兒慢慢恢複、看看到底有沒有效果……

大約二十分鍾左右,蘇雨瞳當真慢慢睜開了眼睛。

周圍刹那間響起一片驚喜的叫聲。

睜開眼睛以後,蘇雨瞳掙紮著從草席上麵坐了起來,略略掃視了一下眾人輕聲問道:“胡彥飛他們呢?我,我怎麽又活過來了呢?”

旁邊的一個姑娘趕快簡明扼要地把情況告訴了蘇雨瞳,然後抬手指了指被擠在外圍的我:“喏,胡彥飛他們三個在那兒!”

在聽說我就站在附近以後,我發現蘇雨瞳倒是並沒有任何熱情的表現,反而衝著旁邊幾個六七十歲的老年人說道:“我蘇雨瞳之所以幫助他們,絕對不是出於私心。”

“胡彥飛八字罕見、造化非凡,而且有情有義、有勇有謀。最重要的是,他既然能夠得到《陰山法笈》,我認為這絕對不是偶然巧合,應該是陰山老祖的垂青。”

“陰山法脈傳到現在七零八散、日漸衰落,卻仍舊內鬥不斷、愈演愈烈,隻是因為沒有一個德才兼備的人能夠整合統領。”

“所以,我真誠建議各位前輩不妨考慮一下接納胡彥飛,讓他進入陰山派,看他將來能不能把五分五裂的陰山法脈整合起來、發揚廣大……”

見蘇雨瞳剛從死亡邊緣回來就談及這個問題,旁邊的幾個老年人相互瞧了瞧,繼而都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至少可以給那個什麽胡彥飛一個機會。

其中一個滿頭白發、斷了一條腿的瘸子告訴蘇雨瞳說:“給他一個機會也未嚐不可。”

“但是他一個剛入法門的外來人如果從頭開始的話,未免太慢太慢。我認為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讓他試試掌門之位好了。”

“當然,祖師爺定下的規矩不可壞,也必須讓他拜甕試試,也免得沒有辦法讓眾人口服心服。”

旁邊的幾個老者紛紛點頭表示讚成,但最先推薦我的蘇雨瞳倒是有些猶豫不決、並沒有立即開口。

那個斷了一條腿的白發老者轉身衝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一下。

看來這個架著雙拐的斷腿老者相當有威信,他一開口,周圍的人紛紛向後退去,給我讓開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我隻好走了過去,衝著他打了個招呼。

架著雙拐的白發老者開門見山地說道:“小夥子啊,是這樣的,既然雨瞳她不惜拿命保護你、推薦你,我們幾個呢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不過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不能壞。如果你能通過'拜甕'儀式的話,我們全部口服心服地尊你為掌門之人,全部任你差遣、聽你號令。”

“當然,如果不能通過的話,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敢不敢試上一試?”

我一直堅信天上不會掉餡餅兒。

如果萬一真有餡餅掉下來,那也很有可能是有毒的,或者幹脆不是餡餅是陷阱。

要想讓他們這些老家夥們都聽我號令、供我差遣,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再說,如果隻要能夠通過那個什麽“拜甕”儀式就能成為掌門之人,那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還不擠破腦袋搶破頭啊……

正當我心裏麵琢磨著有些猶豫不決的時候,蘇雨瞳衝著我說道:“我原本想要讓你進入法門、從頭開始。但師叔他們卻是急於求成、想要讓你直接上位。”

“那個'拜甕'的儀式相當危險,是專門針對試圖挑戰現任掌門人的,稍有不慎就會沒命,我不建議你冒那種險。”

我點了點頭,轉而問那個架著雙拐的老年人,問他“拜甕”具體是怎麽回事兒。

那個老年人告訴我說,由於陰山老祖庇佑他的弟子後人免受任何人間的刑罰之苦,所以內部很難管理,容易引起內部紛爭。

故而祖師爺又立下了一個規矩,就是如果哪個弟子想要挑戰尊長、成為掌門人的話,就必須通過“拜甕”儀式。

所謂“拜甕”,就是祖師爺留下六十口大甕缸,那些大甕缸全部都密封得嚴嚴實實,上麵架有檁條,試圖成為掌門人的弟子,可以拜甕後任選一口跳下去……

聽那老者簡單講了一下情況,我提出了一個疑問:你們現在的掌門人是誰?是不是殷飛龍?

白發老者搖了搖頭,很是坦誠地告訴我說,在他之前,好幾個試圖成為掌門人的弟子都一命嗚呼、見陰山老祖去了。

而在他“拜甕”失敗以後,這麽多年就再也沒有人膽敢嚐試。

所以直到現在,掌門一職仍舊是虛位以待,包括殷飛龍他作為後起之秀的大師兄,都沒有試上一試。

說罷這些,那老者又指了指自己的斷腿:“諾,我這條腿就是那個時候廢掉的。”

“當時幸虧我舍腿保命,非常及時地砍斷了那條腿,否則早就沒命了。”

我搓了搓手考慮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感謝蘇雨瞳的舍命相救,感謝各位能夠給我一次機會,謝謝!我胡彥飛願意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