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琢磨了片刻,我站了起來輕輕拉開了窗簾,並且慢慢將紗窗推開了一扇兒。

做完這些,我立即按照《陰山法笈》上麵手勢圖進行掐訣,然後又將手勢圖下麵的咒語默默地念了一遍……

掐訣念咒完畢,我睜大眼睛將信將疑地盯著窗口,想要瞧瞧這一套玩意兒到底有用沒用。

結果很快就讓我又驚又喜。

因為僅僅不到兩分鍾的工夫,就有一隻五六公分長的大蠍子從打開紗窗的地方悄無聲息地鑽了進來。

讓我驚喜的還在後麵--有了這隻大蠍子一帶頭,後麵的蠍子居然像流水一樣湧了進來!

看來這套法訣果然靈驗有效!

我搓了搓手,心裏麵很是激動!

不過接下來的情況卻是讓我有些頭皮發麻了。

那些密密麻麻的蠍子把我圍在了中間,一個個張牙舞爪、把帶有毒刺的尾巴高高揚起全部對準了我。

看那架勢,它們似乎正在準備一塊對我進行圍攻!

這還得了?我掐訣念咒把它們招過來,絕對不是讓它們對付我胡彥飛的啊!

我小時候被蠍子蜇過好幾回,知道那種劇痛簡直是難以忍受,傷口裏麵好像有火在灼燒一樣非常痛苦。

見那些蠍子全部虎視眈眈地圍住我,我刹那間慌張了起來。

好在我靈機一動,急忙去看《陰山法笈》。

匆匆一看之下我才明白,原來招集蠍子是一種手勢和咒語,但和它們溝通交流、指揮它們行動,則是另外幾種完全不同的手勢和咒語。

恍然大悟之下我急忙現學現用,立即按照上麵的圖文進行掐訣念咒,讓它們趕快回歸巢穴、離開這兒。

再次掐訣念咒以後,那些蠍子果然好像接到了命令一般,一個個悄無聲息地原路返回,很快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看到那些蠍子像一陣風似的來去匆匆,我感到簡直好像做了個夢一樣。

不過我心裏麵非常清楚,剛才的這一切絕對不是做夢,《陰山法笈》上麵的掐訣咒語絕對真實有效!

想到這裏,我先是放下了那份《陰山法笈》,作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努力保持平靜,同時在心裏麵默默地感謝著那位陰山派的前輩高人。

然後我在心裏麵暗暗發誓,等我學完《陰山法笈》上麵的邪術以後,一定邪法正用,一定為陰山法脈正名,扭轉世人對陰山法脈的印象。

因為我堅信人有善惡、法無正邪,既便是被世人斥之為邪術的陰山之法,一樣可以用來懲惡揚善、快意恩仇……

在心裏麵默默思忖了片刻,我不但毫無睡意反而精神十足。

於是我幹脆連夜開始學習那份《陰山法笈》……

第二天早飯後,我告訴吳鏡沫說,我爺爺快該出院了,我得先回去瞧瞧。等我想好用什麽辦法可以對付那個“陰山妖女”以後,我再過來找他。

吳鏡沫通情達理地表示孝心不可阻,回去一趟是對的,並且遞給我一張銀行卡:“密碼是六個八,你先拿著用。”

我自然是表示感謝,但我堅決拒絕了吳鏡沫的好意。

吳鏡沫一臉真誠地說道:“彥飛你別推辭,真的,這是我真心實意給你的。”

“昨天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就得在那丫頭麵前發下毒誓,而且說不定還會被她羞辱一頓,再也沒法完成我這輩子的願望了……”

雖然吳鏡沫執意要送,但我最終還是婉拒謝絕、表示心意已領……

我爺爺的傷勢恢複得不錯,而且自從楚靜嫻離開以後,我家裏麵果然一切平安無事。

據我爺爺回憶說,那天出事兒的時候,他就站大門口前麵的路上。

雖然當時明明看到劉大強開個泥頭車過來,他心裏麵也想著要趕快躲開,但那個時候居然像傻了一樣遲遲邁不動腳步。

而劉大強把我爺爺送到醫院後也是連呼今天真是被鬼捂眼了,他當時根本就沒有看到我爺爺在前麵的路上。

否則的話,他劉大強開了七八年的車,怎麽可能會一不按喇叭、二不踩刹車啊。

聊了會兒當時的情況,我奶奶他們幾個最終的結論還是那句話--劉嬸兒說得有道理,靜嫻那丫頭就是一個白虎大災星,她進門兒的話肯定會“一煞克三丁”的。

我也隨聲附和著,表示以後再也不提楚靜嫻的事兒了……

離開縣醫院在回家的時候,我特意提前下了車,準備在比較僻靜的黃河邊兒好好練練我所修習的《陰山法笈》。

畢竟就算在我自己家裏,那種招蛇聚鼠的邪術也不能亂用,免得萬一惹來麻煩,或者引來左鄰右舍的注意。

而黃河灘上人少野草多,荒蕪的地段多的是,像長蟲啦老鼠啦那一類的動物比較多,可以方便我好好練練手。

讓我比較意外的是,等我下了河堤原本準備找片安靜的地方,卻發現下麵有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在河邊兒釣魚。

正當我打算轉身離開、再去其它地方的時候,突然有人衝著我叫道:“哎喲,那不是胡彥飛嘛!好久不見啦老同學!”

我認出來了,對方確實是我在高中時的老同學王永福!

不過,我跟王永福的關係並不好,高二那年我們兩個還在晚自習後打過一架。

因為當時那貨想要插足撬牆角不說,他還敢明目張膽地叫我離楚靜嫻遠點兒,說是他也喜歡楚靜嫻。

我覺得凡是兩隻眼睛沒有全瞎的男生喜歡楚靜嫻都很正常,畢竟楚靜嫻學習好、性格好、人品好,而且長得白皙俏麗、非常漂亮。

但是總得公平競爭、總得看人家楚靜嫻自己的意思吧?

明明楚靜嫻已經選擇了我,他王永福居然叫我讓開退出,這怎麽可能!

我知道王永福的老爹是做大生意的,知道他家裏麵很有錢,所以我也並不願意招惹這種混混兒富二代。

當時我非常理性、非常平和地表示我們兩個公平競爭吧,楚靜嫻選擇誰是她的權利。

沒想到王永福竟然大咧咧地對我說,我知道你小子長得不賴、籃球打得也好,很討女生們喜歡。

但是聽說你家境一般,根本配不上人家楚靜嫻。所以你離她遠點兒,她就會慢慢接受我了。

後來見王永福得寸進尺,一邊死皮賴臉地糾纏楚靜嫻,一邊威脅著讓我不要搭理楚靜嫻,於是我就在晚自習後約他到操場邊聊聊兒。

動手以後那小子才知道,他王永福雖然高高大大、肥得像頭豬一樣,但在打架方麵卻遠遠不是我的對手……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和王永福敘敘舊的時候,王永福再次非常熱情地衝著我招了招手:“過來嘛老同學,現在在哪兒發財的啊?”

既然人家一臉的念舊熱情,於是我隻好笑著說道:“是永福啊,是好長時間沒見麵兒了。”

等到走近以後,王永福掏出一盒“軟中”散了一圈,並且非常熱情地把我介紹給了和他一塊釣魚的幾個男男女女。

就在我覺得王永福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也通情達理了很多的時候,王永福突然說道:“哎,對了,我前天去你們村神婆子劉翠蘭家讓她給我算卦的時候,聽說你和楚靜嫻的事兒了。”

我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想要瞧瞧王永福到底是什麽意思。

王永福一臉真誠地繼續說道:“說真話,自從楚靜嫻考上清華以後,我就知道我王永福確實是配不上人家。”

“雖然這幾年我談了好多女朋友,卻再也找不到那種令我怦然心動的感覺……”

說到這裏,王永福突然話鋒一轉:“對了,聽那個神婆子劉翠蘭說,前段時間楚靜嫻去你家了?”

我點了點頭,仍舊沒有多說什麽。

王永福一臉同情地安慰我說:“別難過了老同學,咱這癩蛤蟆就別做那想吃白天鵝的春夢了!”

“彥飛你也放清醒點兒,現在已經不是學生時代了。上學時隻要你成績好、長得好,籃球打得好,就會讓小女生們心動喜歡。”

“現在進了社會,有錢才是大爺。隻要錢夠多,什麽東西都會主動朝你身上撲的!”

“不是我故意貶低你啊老同學,就你那個家境,就你這個條件,咋能配得上人家楚靜嫻呢?”

我點了點頭,心裏麵終於明白了--王永福這小子果然有了長進,他不再像當年那樣直來直去,而是學會了拐彎磨角地諷刺我、挖苦我。

關鍵是,雖然他明明是在冷嘲熱諷地調侃我、譏笑我,但他打的卻是安慰我、開導我的旗幟,這讓我想翻臉都未免顯得太過淺薄幼稚。

見我果然無言以對並且沒法翻臉,趙永福“安慰”我的力度就更大了:“咱們兩個畢竟是老同學的,為了你好,我必須開導開導你,彥飛!”

“人家說那個啥,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這是很有道理的!”

“不是我說你,就彥飛你這個條件,你根本配不上人家楚靜嫻,老同學你必須認清現實、必須接受這一點啊。”

“要不然的話,就會像神婆子劉翠蘭所說的那樣,會活活克死你家三口人的……”

我眨了眨眼,覺得這小子既然會玩兒這一手,那我胡彥飛也不妨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到這裏,我漫不經心地掐了個訣,心裏麵默默念了個咒,然後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謝謝老同學,你開導得對!”

“我確實是配不上人家楚靜嫻,不像老同學你家裏麵既有錢、人又長得這麽富態。”

“別說女孩子,我覺得永福你能配得上的東西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