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隻是搖了搖頭,仍舊不肯多說什麽。

見她不但會說漢語而且眉眼五官根本不像蚩尤後裔,我幹脆指了指楚靜嫻手裏麵的石斧權杖問她說:“你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嗎?”

中年婦女明顯是一臉的茫茫然。

我恍然大悟,再次說道:“看來你果然不是蚩尤後裔,應該跟我們一樣是從外麵進來的。”

“我不妨告訴你吧,這把石斧是蚩尤當年曾經用過的東西,被稱之為大酋長權杖。對於這裏麵的人來說,見到石斧權杖如同蚩尤天神親臨。”

“我們來到這裏隻是為了取回一把魚骨劍,隻要拿到那把魚骨劍,就可以叫大酋長無話可說、禪位讓賢。。。。。。”

聽我簡單講了一下我們的情況,中年婦女這才一臉驚喜地試探著說道:“你們可以讓我出去嗎?我已經被囚在這裏不知道多少年了!如果能讓我再看兒子一眼,就算千刀萬剮我也含笑接受。”

見我和楚靜嫻等人都是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中年婦女喜極而泣,連忙將她的情況給我們簡單講了一下。

原來這位中年婦女姓柳名玉婭,因為兒子命數實在是太差所以試圖逆天改命。

各種方式均告無效以後,柳玉婭通過幾位術士得知有種蟾王之璣可以起到逆天改命的作用。

於是柳玉婭幹脆和那幾位術士一塊來到了這裏。

隻可惜他們一行六人根本不是這裏麵蚩尤後裔們的對手,除她柳玉婭以外,其餘五個全部被活活殘殺死去了。

而她之所以沒有被殺而被囚在這裏,隻是因為她的撫琴絕技讓大酋長把她當成了一個鏟除異己的工具罷了。

一旦有人被哄騙進來,她就會按照之前的吩咐用琴聲讓對方迷失神智、然後殺掉。

剛才在見到我們的時候,柳玉婭隻是由於一時心軟、一時大意,所以才會功虧一簣。。。。。。

聽柳玉婭講到這裏,我立即追問道:“你是從什麽地方進來的?據我所知,百家墳那一片一直有陰山派的弟子嚴防死守,根本不充許任何人靠近。”

柳玉婭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早就聽一些北洋詭案罹難者的後人講過。知道那個地方除了有陰山派的人防守以外而且有許多年深日久的黃鼠狼,根本沒有辦法從那裏進入。”

“我們六個是從一條地下河裏麵順水而下,最後通過一眼水潭來到這兒的。我絕對沒有說謊騙你們。”

楚靜嫻瞧了瞧柳玉婭的眼睛,然後慢慢問道:“這方麵你應該沒有說謊。可是這與你剛才所說的一百顆活人的眼珠又有什麽關係呢?”

柳玉婭很是有些痛苦難堪而又無奈,最後還是豁了出去似地告訴楚靜嫻,說裏麵有個同樣是炎黃後裔的無恥之徒叫邢善民。

邢善民習有另類邪術,依靠食用活人的眼睛來提高法術修為。

仗著能夠不被柳玉婭的琴聲所迷惑,邢善民屢屢欺壓柳玉婭,並且表示直到柳玉婭送給他一百顆活人的眼珠,他就可以此間無敵,自然也就不會再繼續欺壓柳玉婭了。。。。。。

我皺了皺眉頭,知道中國曆史上易子而食、甚至把人當成“兩腳羊”而大量吃掉的情況確實是血淋淋的事實。

畢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人性良知和慈悲之心。

但是那個邢善民竟然活活剜掉人的眼珠而食,那也太過殘忍了。

對於這個問題,柳玉婭告訴我說,《銀海精微》裏麵曾有記載,夫眼者乃五髒之精華,如日月麗天昭明而不可掩者也。

許多方術古籍更是言之鑿鑿地說人的眼睛集有金木水火土之精微,活而食之可得大道。

就連《道藏》也將人的眼睛稱之為明珠或者是銀海。。。。。。

梁玉秀和吳鏡沫在旁邊告訴我說,柳玉婭應該沒有說謊--古代許多邪術方士別說人的眼珠子了,甚至通過食用玉仙羹來袪除百病、益壽延年呢。

而所謂的“玉仙羹”,其實就是活取人腦、製成羹湯。

柳玉婭點了點頭再次說道:“如果你們真的能夠除掉那個活剜人眼的魔王敗類,我可以帶你們直接找到魚骨劍。”

“因為除了那個魔王邢善民以外,這裏麵的邪物怪物根本抵擋不了我的骨琴魔曲。而且也我確實在水潭邊見過魚骨劍。”

我們幾個相互瞧了瞧,都是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權且相信柳玉婭一回。

至少她那種骨琴魔曲對我們來說確實是相當厲害。

吳鏡沫則是建議說,相信不等於迷信盲信,我們不能隻聽一麵之詞,萬一那個邢善民是正義的一方呢?我們可不能中計了啊。

我略一思忖立即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可以裝著被柳玉婭迷失神智的樣子,先瞧瞧邢善民的表現再作決定。”

“當然,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可以不必一塊全部過去,也免得萬一被人家一網打盡。”

聽我這樣一說,吳鏡沫終於徹底放心了。

接下來我們解開了捆住柳玉婭的繩索,並吃些東西補充一下能量順便稍事歇息,同時敲定了具體的人選。

半個小時後,我和梁玉秀、楚靜嫻、薑厲寧四個人跟隨柳玉婭慢慢朝前走去,吳鏡沫、過山風和賽烏角他們幾個留在這裏等候著。。。。。。

柳玉婭提著一架骨琴,領著我們四個很快就見到了一個雙目赤紅、須發如雪的老家夥。

柳玉婭近前幾步神色恭敬地施禮說道:“這次一下子有四個人被大酋長送了進來,請邢先生慢慢享用吧。”

邢善民一臉愕然地瞧了瞧我們,然後又看向了柳玉婭:“玉婭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這麽大年紀了再說從來都是不近女色的,你讓我享用什麽嘛?”

這一下,柳玉婭不由得愣在了那裏:“邢先生你?”

邢善民咂了咂舌歎了口氣:“唉,我們兩個淪落在這兒、成了人家的階下囚、手中刀,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不過這三個人好像跟我們一樣也是炎黃子孫啊。玉婭你不妨給我一個麵子、聽我一句勸,還是不要殺了他們吧。”

“至於那個瘦骨嶙峋的老嫗,看樣子並不是咱們的人,你就看著處理吧,我不多嘴。”

柳玉婭漲紅了臉繼而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連忙說道:“邢先生你別誤會,他們幾個都已經被我的琴聲迷失了神智,你就放心享用吧,保證不會有問題的。”

邢善民抬起手來在柳玉婭麵前晃了晃:“玉婭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是因為思子心切又犯病了?唉,這裏麵缺醫少藥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柳玉婭明顯著急了起來,隻怕我們萬一翻臉動手似地急忙說道:“邢先生你不是愛吃活人的眼珠子嗎?這次我又給你送來四個。。。。。。”

不等柳玉婭把話說完,邢善民就再次一臉悲憫地歎息一聲:“唉,可憐的人呐,你這失心瘋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說罷這些,邢善民搖了搖頭幹脆轉身走到附近,雙眼微閉、盤膝坐下,再也不肯答理柳玉婭。

柳玉婭扭頭看向了我們四個,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什麽。

我急忙衝著柳玉婭眨了眨眼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千萬不要露餡兒。

柳玉婭倒也不笨,她馬上轉而說道:“算了,你們四個還是跟我回去吧。”

說完這些,柳玉婭提著骨琴轉身就走。

我們四個繼續拿捏出神色呆滯的模樣木偶一般跟在柳玉婭的後麵慢慢離開。

就在我們沿著原路往回走了不足十米遠近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嘿嘿,柳玉婭你還真是挺厲害的,竟然連得到大酋長權杖的人都能控製得住!站住別走,剛才我隻不過是試試你們罷了!”

柳玉婭急忙停步轉身:“什麽大酋長權杖?反正剛才我一通琴聲過後,他們四個就迷失了神智、被我帶過來了。”

邢善民很是得意地說道:“喏,那個石斧應該就是所謂的大酋長權杖。看來他們四個也不過如此而已。”

“玉婭你別誤會,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擔心他們四個萬一是在扮豬吃虎騙我們。在這種鬼地方,小心無大錯啊!”

柳玉婭連忙表示理解,並且再次說道:“邢先生謹小慎微、足智多謀,讓玉婭深感佩服。邢先生你慢慢享用,我走了。”

邢善民笑著鼓勵說:“好!你千萬不要心慈手軟,隻要有人進來,別管他是炎黃子孫還是蚩尤後裔,隻管把他們弄進來就行。”

“你放心,最多再有幾十顆銀海明珠,我就可以大功告成、帶你離開這兒啦!”

柳玉婭立即鞠躬道謝:“謝謝邢先生、謝謝邢先生!我就盼望著有朝一日邢先生能夠帶我活著出去,讓我能再看一眼我兒子呢!”

“隻是還不知道我兒子小寶他現在還在不在人世。”

邢善民一邊寬慰著柳玉婭,一邊慢慢走到了我們四個的麵前。

將我和楚靜嫻、梁玉秀、薑厲寧一個個仔細瞧了瞧,邢善民終於露出了猙獰之色。

讓我心裏麵深感慶幸的是,邢善民最終停在了梁玉秀的麵前,並且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朝梁玉秀的眼睛摳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