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嫻居然點了點頭,細眉橫起直直地盯著我,並且慢慢提起了常人根本無法相抗的石斧權杖。

我心中大驚,過山風和泥鰍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拽著我讓我趕快回避。

小虎牙則是急切地叫了一聲:“法主你快走,我們幾個盡力阻擋她一會兒!靜嫻姐已經迷失了神智、她不會手下留情的!”

吳鏡沫見狀更是率先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叫我跟他一塊先避避鋒芒,並說我們總不能跟楚靜嫻拚個你死我活吧。

我知道我絕對擋不住楚靜嫻手裏麵的石斧權杖,但我完全沒有轉身逃跑的打算。

雖然刹那間就想到了口袋裏麵的高壓電擊器,但我同樣瞬間就放棄了用高壓電擊器來對付楚靜嫻的念頭。

就在我極速考慮著如何應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楚靜嫻猛地抬起石斧權杖用力一掃,一下子就把中年婦女給掄得橫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楚靜嫻語速極快地叫了一聲,讓梁玉秀務必擋住薑厲寧。

而楚靜嫻本人則是提著石斧權杖迅速衝到了那個中年婦女的麵前,聲音不大、極為冷靜簡潔地喝斥道:“你敢亂動,必死無疑!”

我心裏麵一陣驚喜,這才明白楚靜嫻的將計就計竟然連我都給瞞住了。

薑厲寧見狀猛地虛晃一招,果然急忙撇下了梁玉秀,不顧一切地朝楚靜嫻撲了過去,看樣子想要盡力殺掉楚靜嫻從而救下那個中年婦女。

由於及時得到了楚靜嫻的提醒,梁玉秀不但沒有閃避反而迅速前撲,再次攔住了薑厲寧。

梁玉秀和薑厲寧她們兩個短時間內看樣子難以分出高下。

而那個中年婦女則是聲音顫抖、不可思議地反問楚靜嫻:“你,你為什麽還能保持清醒?”

楚靜嫻把石斧權杖輕輕壓到了中年婦女的身上:“具體原因待會兒可以告訴你。現在你趕快叫薑老前輩停下來,否則我隻要一鬆手,你馬上就會被石斧權杖壓得內髒破裂的!”

中年婦女心有不甘地不肯開口。

楚靜嫻略略一鬆手,那個中年婦女馬上仿佛喘不過氣兒來一樣這才急忙叫嚷著,讓薑厲寧和潘文豔趕快先停下來。

等到薑厲寧收手停下以後,我迅速衝到了楚靜嫻的身邊,同時提醒賽烏角、過山風他們趕快把這娘們兒給綁起來。

賽烏角恍然大悟,一邊掏出繩索將那個中年婦女緊緊地捆綁住了手腳,一邊厲聲喝罵著,問她究竟對潘文豔做了什麽,竟然讓潘文豔差點兒殺掉他賽烏角。

中年婦女一臉的痛苦絕望卻根本沒有回答賽烏角的話,而是再次心有不甘、不可思議地追問著楚靜嫻,問楚靜嫻為什麽能保持清醒。

楚靜嫻一邊收起了石斧權杖一邊慢慢回答說:“你的撫琴魔音確實是非常厲害,確實是能讓人著魔了一樣迷失神智但它畢竟不持久,而且還有一點兒是你不知道的。”

“那就是我根本沒有喝下石缸裏麵的水,我隻不過是學著文豔姐她們的樣子將計就計而已。”

中年婦女半張著嘴巴愣在了那裏,一臉的懊悔和絕望之色。

小虎牙則是上去衝著中年婦女抬手就是幾記響亮的耳光,並且一邊打一邊罵道:“你這個魔鬼妖婦竟然迷著薑老前輩辱罵於我,看我不把嘴給你打爛!”

我沒有勸阻小虎牙,而是趕快追問著楚靜嫻,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楚靜嫻告訴我說,她們三個被中年婦女詭異的琴聲迷失了神智,但那種效果並不是永久的,所以中年婦女用琴聲迷著她們去喝石缸裏麵的水。

而楚靜嫻由於根深蒂固的習慣並沒有真正喝下。

因為她從小就恪守家教、根本不會輕易吃別人的東西。所以當時她雖然被琴聲迷得仿佛快要渴死了,但她楚靜嫻仍舊沒有打破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

在見到薑厲寧和潘文豔她們兩個喝水以後精神恍惚、對中年婦女奉若神明的時候,楚靜嫻也隻好學著她們的樣子,任憑中年婦女搜走了包括石頭鏡子和高壓電擊器在內的一切東西,僅僅給她留下了一把石斧。

聽到我們的搜尋呼叫聲以後,楚靜嫻當時也曾想要立即出其不意地擊殺中年婦女。

隻是考慮到那樣做的話極有可能會麵對潘文豔和薑厲寧的圍攻,所以楚靜嫻決定繼續故作糊塗、等待時機,免得與薑厲寧她們兩敗俱傷。。。。。。

聽楚靜嫻這樣一說,我心裏麵深感慶幸的同時也略略有些慚愧--以前我還曾經誤會過楚靜嫻,覺得她在外麵隻喝自己帶的水簡直是太過小心謹慎、太過小題大作了。

現在看來,女孩子的安全意識還是強一些比較好,特別是在外麵的時候。。。。。。

這個時候,我還沒有來得及拿中年婦女出出氣、還沒有逼她趕快讓薑厲寧和潘文豔恢複清醒,她倒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中年婦女的哭聲很詭異,除了撕心裂肺一般極為傷心痛苦以外,而且竟然像受傷的母獸那樣心有不甘、垂死掙紮。

吳鏡沫和過山風他們幾個威逼無效以後,幹脆衝著我建議說,像這種毫無悔意的魔鬼妖婦,還是趕快殺她算了。

我仔細瞧了瞧大放悲聲的中年婦女,覺得這裏麵必有蹊蹺。

於是我衝著她抬了抬手說道:“哭有什麽用!你先別哭,有什麽事不妨跟我說說,或許還有轉機。”

中年婦女瞪大眼睛瞧了瞧我卻是根本不相信我一樣,仍舊困獸猶鬥一般掙紮著、痛哭著。

楚靜嫻在旁邊冷眼旁觀了一會兒,突然衝著中年婦女輕聲說道:“我記得曾經在一本書上麵看到過,說是明朝的時候有個奇女子用仇人的白骨作琴身、用頭發作琴弦,撫琴一曲可以讓人瞬間頓悟、慧劍斬情絲。”

“你用的也是一架骨琴,並且可以讓人著魔一般迷失神智,想必你應該不會被男女之情所困所傷,應該也早就看淡了生死。”

“而你現在竟然困獸猶鬥一般垂死掙紮、既傷心又不甘,難道牽絆於你的是親情嗎?”

中年婦女的哭聲明顯停頓了一下。

我靈機一動立即試探著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因為母女或母子之情所以才會這個樣子的吧?”

這一下,中年婦女刹那間瞪大眼睛停住了哭泣。

瞧了瞧對方的眼睛,我更進一步地試探道:“看來你應該是因為女兒或兒子的事情受製於人、所以才會被迫對付我們的。畢竟我們以前素不相識、無冤無仇。”

“這樣吧,如果你相信我們的話,你不妨把情況如實告訴我們,說不定我們可以幫你徹底解決問題。”

中年婦女直直地盯著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卻是一臉愧疚地輕聲說道:“我,我對不住你們,可是我實在是走投無路沒有辦法了才害人的!”

楚靜嫻也在旁邊輕聲說道:“我們雖有衝突但你畢竟沒有害死我們。所以你不妨先說說你究竟遇到了什麽迫不得已的情況。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會盡力幫你的。”

中年婦女看了看楚靜嫻又瞧了瞧我們,終於極是痛苦無奈地說了出來:“謝謝你們的好意,隻可惜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幫得到我的。”

“我給她們兩個喝下的是毒蕈之水,其實是可以恢複如初的。解藥就在我的袖子裏麵,你們拿去吧。。。。。。”

楚靜嫻將信將疑地伸手摸了摸中年婦女的衣袖,果然從裏麵掏出了一個魚皮縫製而成的香囊模樣的東西。

小虎牙急忙取出了所帶的純淨水。

再次仔細瞧了瞧中年婦女的眼睛,楚靜嫻這才將魚皮香囊裏麵的粉裝物倒進水瓶裏麵晃了晃,然後示意潘文豔和薑厲寧各喝一些。

呆呆地愣在旁邊的薑厲寧和潘文豔她們兩個,在得到中年婦女的命令以後這才伸手接過瓶子喝了一點兒。

過了大約十多分鍾的工夫,薑厲寧的眸子漸漸清亮了起來,繼而如夢方醒一般說道:“哎呀,老身這,這是在哪啊?怎麽好像做了個怪夢一樣。。。。。。”

幾分鍾後,潘文豔也慢慢清醒了過來。

見這個中年婦女倒也明白好歹、並不是那種十惡不赦之徒,於是我再次問她究竟遇到了什麽麻煩,讓她盡管說說。

不管行不行,說出來至少有一線成功的希望。不說出來,連一絲一毫的希望都沒有。

中年婦女遲疑了一下終於神色複雜地說道:“我需要一百顆眼珠子。”

吳鏡沫在旁邊刹那間瞪大了眼睛反問道:“你說什麽?一百顆眼珠子?是人的還是其他動物的?”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神色痛苦而又鄭重地告訴我們說,她需要一百顆人的眼珠子,而且還必須是活人的眼珠子。

見中年婦女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們幾個相互瞧了瞧,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吳鏡沫和過山風他們兩個更是率先斥罵著,說這娘們兒果然是個害人的妖婦!

楚靜嫻卻是抬了抬手,問中年婦女要那麽多活人的眼珠子幹什麽?是不是與那架骨琴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