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沾上了謀反的罪名,那位聶將軍自然是百口莫辯,難逃滅家之禍。
好在將門虎女聶姑娘僥幸逃脫、流落江湖,期盼有朝一日能夠殺掉那個姓袁的負心之人、從而為父報仇。
可惜的是要想誅殺一員朝廷命官談何容易?聶姑娘數次行刺暗殺不但沒有成功,而且有一次差點兒被生擒活捉。
後來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聶姑娘遇到了一位琴師。
那位琴師告訴聶姑娘說,殺人何需用刀劍,撫琴一曲可滅門。隻是看你敢不敢舉刀毀容、願不願苦學琴藝罷了。
聶姑娘當即拔刀劃臉、進行毀容,並且飲下漆樹酒,燒壞了嗓子、改變了聲音,然後拜在琴師門下,跟隨琴師苦學撫琴之技。
那位琴師拿出骨琴一架贈於聶姑娘,並且傳授給聶姑娘的曲子全然不是時下流行的樂曲。。。。。。
半年後,琴師帶著聶姑娘在袁大人回府必經之路的路邊略露一手,立即吸引得那個當年陷害聶將軍的負心之人停轎傾聽、擊掌叫好,並重金請入袁府、為其撫琴。
琴師和聶姑娘進入袁府以後,彈奏的全是一些婉轉悠揚、悅耳動聽的曲子,讓袁大人沉湎其中、無法自拔,每天不聽那種琴曲簡直是茶飯不思、難以入睡。
一聽那種曲子,袁大人就好像進入幻境一般,仿佛自己身穿袞龍袍、頭戴平天冠,麾下文臣武將山呼萬歲,後宮粉黛嬪妃燕語鶯聲。。。。。。
沒隔多長時間,在一次同僚宴會的時候,袁大人精神恍惚一般信口雌黃,竟然擺起了君王的架勢,不但自稱為“朕”而且信筆寫詩一首,謀反之意流露無疑。
這一下,為了避免被錦衣衛的爪牙告密從而連累到自己,袁大人的同僚們紛紛主動揭發。
當年因為誣告聶將軍謀反而平步青雲的袁大人,很快就因同樣的罪名而被淩遲處死、並抄家流放三千裏。
後來聶姑娘用袁大人的骨骸作琴身、用袁大人的頭發作琴弦製成了一架古琴,並且苦練琴技。。。。。。
家仇得報以後的聶姑娘便浪跡天涯,一旦遇有癡心女子,聶姑娘就會用那首骨琴彈奏一曲,從而讓癡迷者恍然頓悟、回歸理性,不再拋棄父母而與人私奔,不再因為兒女之情頹廢痛苦或者是試圖自殺。
再往後,聶姑娘的琴技爐火純青、出神入化,撫琴一曲可讓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聽其指揮。
聶姑娘歸天之後,其弟子建了一所道觀進行供奉,並在道觀裏麵擺上那架骨琴。
說來真是奇怪,因為個人感情問題而陷入苦惱、有落發出家之意甚至想要輕生的姑娘隻要進觀一拜,那架骨琴就好像有鬼神在暗中彈奏一般錚錚作響、回音嫋嫋,瞬間就能讓人擺脫迷障、回歸清醒理智。。。。。。
聽梁玉秀講到這裏,吳鏡沫連連點頭,表示他當年聽說的情況跟這個差不多,隻不過是略有出入而已。
我則是仍舊感到有些難以相信。
吳鏡沫很是耐心地給我解釋說,音樂或者說聲音、聲波對人的影響是難以想像的。
就像古代打仗那樣,一陣隆隆戰鼓聲,原本膽小膽怯的士兵都能被激**得熱血澎湃、勇氣倍增,從而無視刀槍箭雨一般縱馬揮刀、奮勇向前。
更不要說像《懺魂曲》、《黑色星期天》和《第十三雙眼睛》那種曲子甚至可以讓人精神崩潰而自殺身死了。。。。。。
我琢磨了一下,覺得梁玉秀和吳鏡沫的這種說法雖然詭異得難以置信,但楚靜嫻她們三個的突然失蹤至少跟那種琴曲應該有關。
就在這個時候,那種婉轉悠揚的琴曲再次響起、嫋嫋入耳。
過山風有些緊張地說道:“不好!好像又換曲子了,這回不會是專門對付我們幾個的吧?”
泥鰍幹脆建議我們原路返回,去找那個大酋長,逼迫大酋長交出楚靜嫻她們三個。
沒等我開口,梁玉秀和吳鏡沫就不約而同地果斷拒絕了泥鰍的這個建議。
梁玉秀的意思是,沒有了楚靜嫻和薑厲寧,我們現在回去的話極有可能是自尋死路。
畢竟沒有了石斧權杖和薑厲寧,人家根本就沒有任何顧慮和忌憚的。
我略一思忖立即果斷說道:“回去是絕對不可以的,現在隻能破釜沉舟地先找到楚靜嫻她們三個再說!”
說完這些,我馬上示意過山風他們放下背包,取出原本用來急救的脫脂止血棉塞住耳孔,盡可能地避免或減輕琴音對我們的幹擾。
吳鏡沫急忙附耳小聲提醒我說,我們塞住耳朵以後雖然可以減輕琴音的幹擾,但會不會增大被對方偷襲的可能啊。
我沒有跟吳鏡沫解釋,隻是讓他們趕快按我的動作去做就行。
等到我們全部塞緊耳孔以後,我這才帶頭繼續朝裏麵走去。。。。。。
事情正像我的猜測的那樣,我們在附近裝模作樣地尋找了一會兒,前麵很快就亮起了兩盞燈籠。
我這才示意梁玉秀他們拔掉耳塞、快速向前。
在距離那兩盞燈籠大約一二十米的時候,我心裏麵猛地一陣驚喜--因為前麵那些人中,影影綽綽明顯像是楚靜嫻、薑厲寧和潘文豔她們三個。
幾乎與此同時,潘文豔率先衝著我們喝斥道:“無恥之徒,你們當真還敢前來送死啊!”
賽烏角急忙近前兩步,一邊上下打量著潘文豔一邊很是激動地解釋說:“是我啊,文豔!你,你們沒事兒吧?”
潘文豔卻好像根本不認識賽烏角、也忘記自己姓潘名文豔一樣憤而罵了起來:“什麽文豔,你這禿驢再也信口雌黃,我這就殺了你!”
“地中海”發型的賽烏角愕然一怔,隻好後退了兩步,很是緊張不安地看了看我和梁玉秀:“文豔她,她竟然不認識我了!”
沒等我和梁玉秀開口回答,前麵的薑厲寧就發出了最後的通牒,讓我們這些臭男人趕快滾遠點兒,否則就別怪她動手無情。
小虎牙倒是相當機靈。
一聽薑厲寧這樣說,小虎牙急忙走到最前麵,衝著薑厲寧她們叫道:“先別生氣,我可不是臭男人呀!薑老前輩不認識我了嗎?靜嫻姐你還記得我吧?”
讓我們深感意外的是,薑厲寧居然一臉嫌棄地衝著小虎牙斥罵說:“你這丫頭小小年紀竟然跟他們幾個臭男人在一塊,看來定然不是甚麽好人!”
這一下小虎牙很是尷尬著急。
我連忙示意小虎牙退下,然後我上前幾步看向了楚靜嫻:“靜嫻你仔細回憶一下,我們是一塊出來的,大約一兩個小時之前因為聽到了一陣奇怪的琴聲,後來就找不到你們了。”
楚靜嫻明顯較有修養,她並沒有出言不遜而且比較冷靜。
不過楚靜嫻蹙了蹙細眉,似乎根本不認識我一樣。
我暗暗歎息了一聲知道事情不妙,於是我立即再次說道:“對了,你上衣左邊口袋裏麵有個鏡子,是用黑白相間的石頭磨成的那種。你拿出鏡子照一照就會想起來了。”
楚靜嫻雖然是一臉的茫然和警惕之色卻並不固執,她馬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將所有口袋迅速摸了一遍,楚靜嫻終於肯開口答理我了:“你這個騙子,看來果然不是好人。”
我咂了咂舌:“這個。。。。。。”
吳鏡沫和梁玉秀他們兩個急忙小聲提醒我說,看來她們三個果然已經迷失了神智,已經不記得我們了!
正在這時,從裏麵慢慢走出來一個柳眉杏眼、唇紅齒白的中年婦女。
那個中年婦女一邊款款走來,一邊催促著薑厲寧趕快殺了我們。
潘文豔率先說了一聲“謹遵師命”,立即拔出短刀朝我們這邊衝了過來。
賽烏角隻怕梁玉秀出手太重一樣,急忙自己迎了上去:“文豔你快住手!”
潘文豔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舉刀就朝賽烏角的左胸心髒位置刺了過去。
賽烏角剛一閃避,潘文豔手腕兒一抖迅速由刺改劃,相當麻利地朝賽烏角的咽喉劃了過去。
見潘文豔當真要殺了賽烏角,我趕快抬手推了一下梁玉秀。
梁玉秀的身手功夫果然是爐火純青,隻見她將身一晃迅速向前,僅僅一個照麵就把潘文豔手裏麵的短刀給奪了過來。
幾乎與此同時,薑厲寧閃電般朝梁玉秀撲了過去,而且出手就是殺招,看樣子想要將梁玉秀一擊斃命。
薑厲寧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攻防兼備、一氣嗬成,似乎並不比梁玉秀差多少。
而梁玉秀自然不肯祭出殺招來跟薑厲寧硬拚,故而梁玉秀一時隻顧閃避、落了下風。
這個時候,那個中年婦女則是慫恿著楚靜嫻,讓楚靜嫻趕快上前動手。
我隻怕楚靜嫻和薑厲寧她們兩個一塊聯手對付梁玉秀,於是我急忙衝著楚靜嫻說道:“靜嫻你可別亂來啊,你再仔細想想,當初我們兩個在三門峽一高同學三年。。。。。。”
沒等楚靜嫻開口,那個中年婦女突然抬手指了指我,衝著楚靜嫻說道:“小柳你看,當年就是那個家夥害死你爹娘的!你快過去劈死他呀,也好為你爹娘報仇雪恨!”